周森开车去机场接来了杜美女,杜美女这次来,还拉来了一个女伴。等车子开到了酒店。涂老板已经在酒店大堂里等了很久了。
等杜彥和她的女友去房间放下行李,收拾好了,再到楼下的时候,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周森就开着车把他们带到了新埠岛。那里有一家海鲜餐厅设在一条大船上,很是别致。薛睿、王乔、滕波、燕燕和霍老板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涂老板给大家彼此做了介绍。薛睿看了看杜彥,只觉得眼熟,到不是相识的朋友,是有些像在电视里见过的。只一时想不起来。
杜彥眉清目秀,她肤色异常的白净,却又不是顶新鲜的白,是瓷器磕破了釉质露出的里面的白。想来岁数也不小了。看上去年龄过了三十,但不是三十出头,应该有三十五、六。她保养得还不错,身材很好,看得出是一个很自律,对自己很有要求的女人。薛睿特意看了看她的手,果然是弹钢琴的,手指纤细漂亮。一般女人最藏不住年龄的,恰恰是一双手。而杜彥的手,却是特例。
杜彥和她的女伴贴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些会心的笑,但笑得很节制,几乎是无声的。杜彥称呼她的女伴为小娟。小娟白白胖胖的,五官单独去看,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都有模有样,拼凑在一起,不知为什么只构成极普通的一张脸。当然,算不上丑,但也说不上漂亮。薛睿想在大学的时候,那些班花校花们,总有一个模样普通的闺蜜跟在身边,且形影不离。总让人怀疑她们如果单独出现,没有身边的陪衬,还会不会依然那么漂亮。
一个大美女,有一个相貌平平的闺蜜追随,仿佛是一种固定搭配。而这种搭配顽固地、一成不变地存在于各个年代,虽沧海桑田,却从不改变。其存在的理由也许是所谓的“共赢”。
滕波不宠她们的“坏毛病”,不想看她俩只那么窃窃私语。就问杜彥:“杜美女是哪里人啊?”
杜彥转过脸来,看着滕波,笑着说:“小地方,湖南衡阳,滕经理听说过吗?”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衡阳好地方,历史名城。”滕波没想到杜彥那么一问,竟给了他背诵《滕王阁序》里的名句的机会,而这样的表现机会,他绝不允许自己错过。
“滕经理文化人啊”。涂老板好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不料遇上赞美文化的好机会,术业有专攻,这正是他的强项。
薛睿就说:“涂老板到不用这么夸他,别人背得这首诗,大可以赞赏。偏偏是他,背得出这首诗没什么可以夸赞的。《滕王阁序》和滕波,他们都姓滕。背得出,原是应该的。”
一桌人都笑了。就听小娟说:“薛经理蛮有趣。”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不看着薛睿说,却是盯着杜彥说的,然后,两个人又会心一笑。
薛睿又说:“我只是怕助长了滕经理的骄傲。其实,涂老板,滕经理私下和我聊天,常说起涂老板您,才是真正的大智慧。生意做得那么好,这才是商业文化啊。”
王乔听了这话,在桌子下踢了踢薛睿。用别人听不见而薛睿刚刚听得见的声音说一句:“真有你。”
滕波这时候站起来说:“好了,给我半个小时,好让我想想我还会背哪首诗。这里吃饭是需要到前面去点菜的,你们没来的时候,我们只点了鲍鱼粥,其他的没敢点,只说要等杜美女来了亲自点。这样吧,两位美女,还有涂老板,我们四个一起去前面点菜。”
然后,他们四个人就去点菜了。薛睿看了看燕燕和她的“阿来”表哥,说:“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带着王乔去看看水面上的风景。”
薛睿带着王乔来到船边,看着那一片辽阔的水面。王乔问:“这里是海吗?”薛睿说:“还不是,但是离海很近了。这里靠近南渡江的入海口。”
王乔扶着船舷,扭了脸看着薛睿说:“你们用力帮了涂老板撮合好事。但估计你们都是白费心机。这个杜彥和涂老板怎么看也不像那么回事。”
薛睿说:“我们谈不上撮合,但要引导方向,要预防杜美女一不小心最后对滕波放电了。”
王乔大笑:“放心,滕波也不是杜彥的菜。你怎么总先人后己啊,只操着别人的心。我来悄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那个小娟,刚才夸你呢。涂老板整这么大的局,你说会不会最终是这样一种结局?——杜美女道一声撒由那拉,挥一挥衣袖走了。偏偏是小娟,为爱情留了下来?”
薛睿做无奈摇头状:“你怎么偏把小娟给我安排上了?王乔,你不厚道。”
“燕燕有表哥,杜彥有涂老板惦记着,不安排小娟,你还要惦记谁啊?胆子真大,别忘了吃人家嘴短。”
薛睿大着胆子直视王乔说:“你不还单着吗?看到我形单影只,就没有一丝悲悯之心?”
王乔把薛睿的脸转了个方向,说:“我还不了解你呢,你也得给我时间,好让我好好看看你还藏着掖着什么不是吗?”
薛睿被王乔摸了脸把脸转过去,只觉得心头一颤,尽管王乔的手已拿开,但他分明还感觉得到那温度、温柔与光滑还在。于是索性大着胆子,腆着脸说:“咱爸咱妈什么时候到啊?”
王乔转身要往回走,边走边说:“什么咱爸咱妈的?别忘了还有咱哥。”
薛睿低着头跟在王乔后面,脑子里却浮现出一张不甚清晰的男人面孔,只听得他说:“我的名字是什么不重要,叫我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