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轩辕烨刺杀轩辕昊一案之后，大理寺卿再次迎来一桩大案，他将要审问秦尚书令，梁王和宸王旁审，天元帝垂帘听审。
“带罪臣秦赋。”
秦赋已经在牢里待了几天，除了官帽官服被除，换上囚服，头发有些披散，看起来竟与平时无恙。
他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哪怕跪在正中央，也只是仰头看着大理寺卿。
“秦尚书令，贩卖官盐是为大罪，你可知罪？”
“空口白言，就想诓我认罪，证据呢？”
大理寺卿冷哼一声，将桌子上准备好的书信扔在他面前：“这是从你的密室里搜出来的，上面有你的印章和签名。”
“上面有你和户部侍郎的交易往来，户部侍郎有个账本是专门记载收受贿赂的，你们每一笔交易他都记的清清楚楚，也和你的信件对得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户部侍郎已经招了，说你们在近一年里一直有来往。他还说，是你以秦尚书令的身份逼迫于他，让他不得不与你同流合污。”
秦赋都不用翻阅，只一看信封，就知道确实是他藏在密室里的那些，他的笔墨纸砚都是专用的，尤其是宣纸，有他的印记。
心里暗骂他的废物儿子不中用，嘴上也不饶人：“放他娘的屁，往老子身上泼脏水，私贩官盐我认了，自己贪，还要赖别人。”
“他不也没告发我吗？此人原先有贼心没贼胆，后来眼红其中利润，主动找上门来求合作，还倒打一耙。”
“私贩官盐是我知法犯法，老子敢作敢当，要怎么罚全凭皇上做主，只是我那蠢儿子，对此事全然不知，还望皇上网开一面，不要累及无辜。”
“秦鸿胪是不是无辜，还有待考证，不过，还有另一件事，陷害忠良之罪，你可认？”
秦赋冷笑：“忠良，你是指卫家那几个人？半年前我检举他们，并且找到了证据，皇上偏袒他们，没有治他们死罪，怎么，如今要反咬我一口了？”
“卫家已经被皇上派去边境镇敌，哪里有功夫编排你们，是从你的另一堆信件里找到的蛛丝马迹。”
大理寺卿把桌子上的另一堆书信扔在他面前：“秦尚书令是太自信了？还是对我们这些掌刑罚的不屑一顾。”
“这么明显的证据也敢放着，而不是烧掉或掩埋，你是不是觉得除掉卫家高枕无忧了，没有人能威胁到你的地位了？”
“我知道这些可能证明不了太多，还有定安侯府的大小姐送来的秦素素的信，哦，对，还送来了一个丫鬟，可能需要你见见。”
“将人带上来。”
若雪是被拖上来的，她全身无力，一被人放开，就瘫软在地，像是一身的骨头被人抽了去，手脚痉挛。
一看见秦赋，她就想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你也有今天，我为你和秦氏做事，秦氏却要放弃我，让我落入恶魔的手中。”
“我日日被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盼着这一天呢，指认你和秦氏，你们当年想要陷害卫家，利用我传信。”
“你们以为我不敢看信件的内容，其实我都清楚，我还在屋外听到你们商讨具体计划。”
她满身血污，脸上的表情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你们找大师模仿卫老将军和苏家主的字迹，伪造他们俩将要谋反的书信。”
“又让一个两边相熟的官员在他们中间传信，篡改书信内容，神不知鬼不觉得得到她们的印章。”
“原来的信件被你们烧毁，改造过的信件就留在卫家和苏家。”
“你派人在坊间传谣言，说是边境有敌人进军，皇上欲要派卫家进行抗敌，卫家在外征战多年，已是老百姓眼中的保护神。”
“老百姓们自发称赞卫家军英勇，你便借此机会编了民谣让小孩子在大街小巷传唱，再相约几个官员装作不经意路过街市。”
“这样一来，不用你上奏，官员们就会觉得卫家功高盖主，一时间风声鹤唳，卫家和苏家人人自危，皇上也将信将疑。”
“你尤觉得不够，在上面加了一把火，派人夜入皇宫刺杀皇上，那人穿着兵甲，定然出自军中，后来你主审此事，专门放走那人。”
“却谎称是有兵士劫走犯人，皇上本就处在疑虑之中，关乎自身性命，自然下令严查此事。”
“那些信件便派上用场，被你悄悄放入卫府和苏府，物证俱在，你又假装抓到逃脱的罪犯让他承认他是卫家派来的，最后杀他灭口。”
“你自认为计划周详，却没想到皇上一开始没有全信，在杀了苏家众人之后竟然没有再处置卫家。”
“我还知道，你曾派人在他们去往坍州的路上埋伏，结果被卫家人杀的片甲不留。哈哈，报应，都是报应。”
秦赋冷冷看着她，仿佛她不是人而是个玩偶：“一派胡言，前后矛盾，既然你说你是听到了我的计划，那我是怎么确定皇上会让我负责此事的？”
“我看你是屈打成招，有人教你这么说来诬陷我的吧。”
“我当然只知道你们最初成性的计划，后来的事情是在卫家被流放以后，我问的秦氏，她当时志得意满，又觉得我是知情人，她信得过便全都告诉我了。”
若雪有气无力的，说这么多话已经是她的极限，她很清楚，若不是她还有用，那些人早就给她个痛快，让她见阎王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秦素素已经死了，你死无对证，随你说成圆的扁的，也没有人会来反驳。”
秦赋自认在这事上花费了很大心力，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大理寺卿拍拍手：“为了让秦尚书令更加信服，我们找来了当时的模仿大师！”
秦赋还是很淡定，他们一定是在诈他，当年利用完那人以后他就亲手取了那人性命，现在应该尸骨全无，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有人从门外走来，锁链打在地上，一步一响，秦赋扭头看去，那声响打在了他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