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己吾县城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士兵刀不离手,箭不离弦,紧张地盯着城下。向下望去,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流民。无数人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哭求,只求士兵们能放他们进去,好乞得一口吃食;而更多的人却是神情麻木,双目充满绝望;人群中不时传来妇女的尖叫神、呼救声、呻吟声,众人却是麻木地看着,无人理会;不断地有人跌倒在地,却被人群蜂拥而上地抢去,就地架起大锅,臭气熏天的人群里不时飘出令人作呕的肉香味……
张大山、乐进一行五人身着青衣,手持环首刀来到这里。众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了,这哪是人间?这就是地狱!
众人默然无语,忍着让胃不断翻滚的气味朝人群中走去,流民惊惧地让出一条通道,来到人群中间,张大山忽然听到左侧人群中一个婴儿在不住地哇哇哭闹,忽然,婴儿的哭声停止了,他带领众人向婴儿哭泣的方向走去,流民们急忙让出一条通道。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名婴儿在一名满脸是泥的瘦弱妇人的怀抱中安静地睡着了。
只见婴儿呼吸均匀,不断地吸吮着妇人的手腕,妇人的手腕处一片殷红。妇人见张大山等人,露出惊惧的眼神,立即抱紧婴儿。张大山急忙道:“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说着便将刀递给张阿四,取下行囊,取出两张大饼,并取下腰间水壶,蹲下身子一并放在妇人跟前,妇人急忙抱着孩子给张大山跪下磕头。这时周围流民双目通红地看着大饼,蜂拥而上,乐进等人急忙握刀跟上来,张大山也立刻取过刀,将母子二人护在中间,恶狠狠地盯着众人,流民们这才止住脚步。妇人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个大饼,狂灌了几口水,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一个大饼贴身存放,再将水壶还给张大山。
只见此时,乐进大喊:“你们想不想吃这香喷喷的大饼?”
周围的流民由于畏惧,一时竟无人敢开口回答,片刻后。一名年约十二三岁双眼灵光闪动的少年不敢确定地低声问道:“你们可以给我们大饼吃?”
王大山上前轻轻地摸摸他的头温和地说道:“当然可以,不过是有条件的。”
“大叔,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呢?”少年好奇地问道。
张大山清了清嗓子,向众人大声道:“只要你们跟我们到60里外的张家村,肯干活,就每天人人都能吃上香喷喷的大饼!大家如果愿意去的就跟我去西边!大家一起通知一下!”说完,张大山向西边走去,乐进带着众人不断地奔向四方,告知流民们。不断有流民陆续向地向西边汇聚,城门外的百姓慢慢减少,最终所有人都离去,只留下一片狼藉。此时,在城门西边五里处,聚集了两三千人。
约两个时辰后,乐进等人才慢慢地跟着人群来到西边。此时只见张大山手持长弓,箭不离弦,神情严肃地盯着对面,周围二三十人持刀紧张地护住百余辆牛车、驴车,众人面向东边,背靠牛车、驴车,呈半圆形,东面有四五十泼皮围住他们,地上倒着五六名身插箭矢鲜血不断往外冒的汉子。而在两群人周围围满了流民。
只见这四五十人中领头的一人身高八尺,满脸横肉,异常魁梧,手握长刀,十余名泼皮手握刀剑棍棒跟在身后。满脸横肉的男子眼神贪婪地看着牛和驴大声道:“老少爷们,咱们一起杀了他们!只要杀了他们,咱们就有肉吃了!”“对呀,听咱们老大的,杀了他们,咱们马上就有肉吃!”泼皮们接着怂恿着道。人群中顿时露出一双双血红的眼睛,慢慢围了上来。
此时,只见张大山一方人中有一名身高八尺的汉子,年约二十,满脸刚毅,双目不怒自威,身材强健。此人身着粗布麻衣,背上背着长弓、箭囊,手持钢刀,煞是威风凌凌。只见此人高声喝道:“乡亲们,别听他们的,咱们这些牛车、驴车是用来运粮食的!只有运到粮食,咱们才都有活路!各位想想,就算你们杀了我等,抢了牛和驴,宰杀了吃,又能吃几天?又能多活几天?”说罢,流民们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刚毅汉子顿了一下,又道“况且,莫非以为某的刀不利否?”未及泼皮一方发言,猛地向满脸横肉的汉子扑了上去。这满脸横肉的汉子正想说话,未料到对方如此果决,只来得及微微抬起握刀的右手,就见一道刺眼的光芒从眼前闪过,就感觉到自己似乎飞了起来,还看见众人惊骇的眼神,以及一具站立着的正在飙血的无头尸……
流民们骇然,纷纷后退。与此同时,只见张大山捏住箭弦的手指一松,一支箭矢快若流星般地射中了一名泼皮的脖子,泼皮捂住脖子,不甘地倒下了。刚毅汉子看也未看自己一刀的结果,继续冲上前,只见数名泼皮挥舞刀剑棍棒狠狠地罩向他的各处要害。然而,只见数道刺眼的白光闪过,顿时棍棒齐断,数个泼皮连连后退,乘此空隙,刚毅汉子连斩3人。此时,乐进4人也挤过人群奔上前,4人皆手持环首刀,以乐进为首凶狠地杀向泼皮一方。只见乐进神态凶悍,刀刀狠辣,他所过之处鲜血飙飞,断肢、碎肉漫天飞扬,张大山周围又有十数人手握钢刀杀向泼皮一方。不一会儿泼皮一方就倒下了三十余人,还剩下十七八人,异常惊恐,却又被流民挡住去路,无法逃跑。只见一人扔下棍棒,双膝跪地,大叫饶命,接着其余人陆续跪地求饶,未来得急投降的泼皮被众人快速地杀掉。
流民中许多人大喊:“不能放过这些作恶多端的畜生!”泼皮们异常惊恐,连呼求饶,只见乐进喝道:“杀!”随即如闪电般地挥刀连连劈砍,众人也随即动手。顿时泼皮哭喊声、求饶声一片,不一会儿功夫声音就静了下去,只留下遍地的残尸。殷红的血液不断地流向旁边的小水沟,将沟里的水染得通红。顷刻后,流民们如浪潮般此起彼伏地欢呼道:“杀得好!杀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