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阳城和负黍这两个沦陷城池的考察,韩非已经有了变法第一刀要砍向的目标了。
“各位,我们下一站前往轵城,阳城君一家人还有公豹等人全部逃往了轵城。阳城君居然还有脸向王上哭诉,说为了抵抗秦兵已经倾家荡产了,恳请王上将轵城封给他,王上居然就相信了!我们去看看这个阳城君怎么在轵城为非作歹的!”韩非有些愤怒地说。
于是他们就星夜离开了负黍往轵城而来,大概奔袭了两天两夜的时间他们终于到了轵城。
进入轵城,很明显和阳城负黍就是天壤之别,街市凋敝,大中午的很多商铺的门都是关着的,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来去匆匆。他们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家客栈,没有多问就住了进去。
“对了,聂祖,我记得你说过你的老家就是轵城的。”韩非回想起来了,然后向聂祖问起。
“正是,大哥,不过聂祖也是很多年没有回来了。”聂祖回答。
“那你的家人亲戚呢?”韩非问道。
“自从聂祖去新郑谋生,做了胡衍大人的门客之后,我就将我的父母也接到了新郑生活。因为聂祖是家里的独子,所以没有兄弟姐妹,但是我却有一个从小一起玩的表兄,现在算起大概有七年没有见过面了,也不知道我表兄现在境况如何?”聂祖回答。
“好,那你正好就去探访一下你这个表兄,顺便也了解一下轵城的情况。”韩非吩咐到。
“好的大哥”
“记住,不要说出真实身份。”韩非叮嘱道。
“放心吧大哥!”说着聂祖就出去了。
“我们下午再去趟乡下吧!”韩非提议。
“我也正有此意!”申姬现在基本摸清了韩非的风格,韩非每到一个地方必定去关注当地农民的生活,关注一下土地的耕种情况,关注一下农民的收入。
他们中午匆匆地吃了碗面条,就策马向乡下而来。果不其然,让他们大失所望,但也在韩非的意料之中,大片的田地荒芜没有人耕种,只有零星的几块地能看到几颗杂草丛生的小麦。他们策马在这空旷的荒野上奔驰,奔驰了很久看到了一个村庄,韩非赶紧下马想去找人问问情况。这个村庄大概有十几户人家,当他们走进村庄的时候,却发现整个村庄空无一人,仔细看看这些房子也是破败不堪,看来是年久失修了。
“看来这里是没有人了。”韩非和申姬都有点失望。就在他们失望之时,却看到前面有一个挑着柴的老伯,不知道要往何处去。韩非赶紧跑上前去拦住老伯。
“老伯,您这是要挑着柴火去哪呀?”韩非问道。
“我要挑到城里换点其他的生活用品,你们是哪的人,怎么会到这里?”老伯反问道。
“奥,我们是新郑过来探亲的,怎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呀?”韩非问。
“都外出谋生喽。”老伯也不奇怪地说。
“为什么要外出啊,这么多的田地怎么不种地为生呀?”韩非在故意引导老伯。
“种地?以前是种地为生,现在种地饿死人哟,你看看我也不是跑到山上砍柴打猎为生吗?”老伯让韩非看看自己的样子。
“种地怎么会饿死人呢?”韩非继续追问。
“看来你们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原来这里的百姓都是靠种地为生,我们向官府交纳五成的收成的,剩下留自己生活,再后来因为打仗需要军粮,只给我们留了三成的收成,我们也能勉强度日。前几年阳城君来了,说王上已经把整个轵城封给他了,说所有的土地都归他,所有种地的人只能拿到一成的收成。这一成收成根本就活不了呀,再碰到旱涝情况,到处都饿死人呀,所以村民们都集体逃亡了。听说很多人都跑到阳城和负黍去谋生了!”老伯也是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挑起扁担往前走了。
“大胆阳城君竟敢无视国法,我当年已经向王上建议要给百姓减税,没有战事之时根据情况最多收取五成赋税,如遇战事最多也只能收取七成,要给老百姓留三成的活路。王上早已颁布天下,这三成是不可逾越的红线,这个阳城君尽然敢直接收取九成,简直是将百姓往死路上逼呀!如果这样发展,不用打韩国自己就亡了!”申姬咬牙切齿。
“走吧,回城里吧,看看聂祖那有什么发现?”韩非拉着申姬上马,向城里返回。
回到城里,天色已晚,聂祖已经回到客栈了。
“聂祖,见到你的表兄了吗,有什么发现?”韩非直截了当地问。
“见到了,可是......”聂祖面色难堪。
“怎么了,直说,天大的事,有我和申姬呢!”韩非看着聂祖。
“我没有告诉表兄我的身份,我只是告诉他我是奉母亲之命回来祭奠先祖的,顺便来看看他的。谁知他却向我炫耀他如今如何的富贵,他没有避讳的什么都跟我说了。我这个表兄从小就喜欢练武,武艺一直还不错。阳城君的家眷逃亡自此之后,阳城君的儿子公子疾就在轵城招揽门客,我这个表兄就投奔这个公子疾了。由于我表兄武艺很好,深得公子疾的欣赏,就成了公子疾的打手了。公子疾到轵城之后,就要强占商铺先是给商人加高额的赋税让商人很难承受,商人拖欠赋税,都是我表兄带人去打、砸、抢、恐吓,去逼迫商人尽快交赋税。有实在交不出来的,就只能变卖商铺,最后公子疾再低价收购。如此整个轵城的商业十有八九都落入了公子疾的手中了,很多轵城的百姓都没办法生活,也都逃亡他乡了!”聂祖难过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公子疾好大的胆子,胆敢欺行霸市,欺压百姓!”申姬面色铁青。
“阳城君父子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了,既然他们如此嚣张,那我就拿他们给变法开路吧!”韩非眉头紧锁,表情严肃。
“轵城原来的官府县令现在怎么样?”韩非问聂祖。
“按照韩国分封土地的原则,轵城分封给了阳城君,那当地的官府就归阳城君管了,官府也要听阳城君的了。”聂祖回答。
“那轵城的守军呢,公豹从阳城带来的军队呢?”韩非继续问。
“公豹守城的军队理论上还应归国家管,以前公虎是三军统帅,后来公虎下狱,目前能调动的就应该是王上了。城里还有一些负责治安的军队,但是这些也是归阳城君管!”聂祖回答。
“好,申姬你的王后印带了没有?”韩非转向申姬。
“带了,在小翠那。”申姬可能已经明白了韩非意图,所以回答得非常果断。
“好,彭甲你和聂祖能从阳城的秦军守卫中偷偷地把制作照身贴的工匠带出来,看来你们的功夫应该可以,你敢不敢和我夜闯公豹的军营?”韩非看着彭甲。
“有何不敢,只要大哥一声令下,小弟当赴汤蹈火!”彭甲坚定地说。
“那好,聂祖你留下来照顾好申姬和小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回来。如果明天早上辰时结束我们还没有回来,申姬和聂祖你们俩就带着王后印去公豹的大营要人,同时小翠就赶紧赶回新郑向王上禀明情况。”韩非看着她们,等待他们的回应。
“大哥,您去太危险了,还是我和彭甲去吧,您要做什么,您直接交给我和彭甲就行了。”聂祖不放心要和韩非替换。
“放心吧,我们肯定没事的,就这么定了,彭甲我们走!”韩非说完就要走。
“韩清,小心!”申姬叮嘱了一句。韩非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又转头和彭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