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英国最混乱的一个地方,记事起,就开始为了窝里的“弟妹”在外找食——令人乏味。
每当我去偷食物时,心脏总是会砰砰砰地狂跳不停,哦,我知道是为什么,当然不是因为那所谓的道德感,事实上,我非常怕死,不是一般的怕。
小时候我常常在想,死亡后的世界会是如何的,当你闭上眼后,你的意识是否还留在已经死亡的大脑内?并且随着躯体一起关在永远安静的棺材内?还是说有所谓轮回一说?你的记忆、性格会随着轮回而消失,最后的新生是一个不再是你的你。假如我信仰上帝,那我还能自我说服世上有天堂以及地狱,但显然,我并不是信仰上帝的人。
死亡很可怕,有些人会说:“未知的死亡才可怕”……全都是狗屁,已知的死亡和未知的死亡有什么不一样吗?结局都是死。
儿时我渴望并且嫉妒那些出生便咬着金汤勺的孩子,至少他们在成年之前都可以保证不被饥饿或疾病杀死。
长大后,就算对死亡的印象淡去了,可恐惧却牢牢印在我的骨子里。
真世界,英国第六区,凯尔新闻社总部,9月5号,中午两点半。
“艾玛,你觉得这份新闻写的好坏在哪?”沉默良久的雷克兀地问起了身边的秘书。
“报道中的讽刺接近见缝插针,人物描写也非常到位……让人读了不得不说:的确有这样的事。不过坏处是原稿发出去的话,惹上的麻烦恐怕会很大。”艾玛·奎泰纳是名金发灰眼的亚洲人,是的,亚洲人,她的祖母来自英国,父亲出生时有着黑发褐眸,也不知道是否是个隔代遗传,艾玛有着和祖母一样的发色和眼睛。她妆容精致,做事利落,毕业于超世界的英国皇家心理学院,拥有完美得体的学历,高学历高颜值,使得她从众多面试者中脱颖而出。
“守月这人的能力和胆量很出众。你见过他本人吧?”雷克双手十指对点,说道。
“是的,人十分的……不礼貌。”提到见面时的场景,艾玛就浑身不适,她显然还记得当时守月的表情有多么的猥琐。
“哈哈哈,他的确很不礼貌,并且还很喜欢搭讪美女,前台的玛雅是他经常骚扰的对象,可怜的姑娘。”雷克大笑几声,随机沉思,“不过这家伙的才华可是真材实料的,另外几篇报道的原稿我也读过了,将真相的曝光度写到最大,没有隐晦的话语,没有委婉的字段,似乎他只是单纯的将见到的、听到的事写下来。”
“我猜……您是想让他去调查中村一木的案子?”
雷克赞扬地笑了笑,“是的,本来是想交给贝蒂,不过她宁愿交出辞职信也不愿去,我可不想强迫女士去做她们不想做的事。”
“谁想呢?”艾玛轻笑着,“要是调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可是会掉脑袋的。”
“所以我在想……让守月去……真的正确吗?”雷克喜欢征求下属的意见……与其说是征求,倒不如说是喜欢以这种方式去试探他们的能力。
“刚才您也说了他十分有才华,胆子也很大,对于这件案子来说,胆子和才华都是必要的,更重要的是,您既然看起他之前写的新闻稿子,那应该是有决定了吧?”艾玛的回复直接避开了问题,很精明。
“事实上他已经答应了。记者这个职业,其实一开始是为了传播消息,后来变化成了维持社会稳定的一个职业,守月显然不知道什么叫稳定社会,在他眼里,记者的任务是单纯地曝光真相。”雷克的语速很慢,他在边说边想些什么,“这么好的一块好料,要是死了的话……”
“守月既然答应了,那就代表已经想好了,他可不是傻蛋。”艾玛说话时的语速不快,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晰,很容易就能引起对方的好感。
“你很了解他?”雷克随口问了句。
“不,我只是喜欢用性格推测人。”艾玛说道,“毕竟我和守月一月,就读于心理学。”
“你不说我可都忘了。”雷克话里有话地说:“说实在的,当得知守月的毕业论文曾得过三个奖项时,我甚至误认为他是想不开才来当记者的,你要知道,得奖的心理医生可比当记者要赚得多。”
“我一直都觉得守月和我一样,读心理学的初衷就是为了从事新闻行业,正如您说的一样,记者是为了传播真相而诞生的,而我和他或许是希望能从上帝视角将真相览全并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