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无法的时候,简昭灰心丧气的离开。
可突然有人叫住他们:“二位少侠?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这里可没什么风景让你们看啊?”
听这声音,简昭觉得熟悉。回头发现是前日所见甄悼梅兄。
“悼梅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甄悼梅嚼着草根高兴的回答:“我是这厨房的采办啊,出来看看卖菜小贩怎么还不来。”
简昭福至心灵,双眼雪亮道:“难道悼梅兄是……”
“哈哈没错。”甄悼梅拍着胸脯说道,“我就是钱府里的采办!”
如此果真巧,简昭于是问他是否能给自己和无樽兄进去找个活干?悼梅兄虽天生倒霉,但为人却乐观热情:“这容易,二位你跟我从后门进去就行了。”
简昭和落下煌一路通畅无阻的进入钱府,来至厨房,安排他们做打扫厨院的活计。
钱府内厨娘简昭他们认识,竟是尤阿娘,谭笑笑姑娘的义母。
尤阿娘笑吟吟的问了两位公子好,就去忙活着午饭。
“两位就放心吧,”甄悼梅拍着胸脯向他们保证,“有我在这里,肯定不会让你们干重活。”
他顺手捞起灶台上的一个果子,边吃边跟他们笑着说话。说没几句,突然甄悼梅呛咳的脸通红。
简昭吃惊:“悼梅兄你怎么了?”
“噎、噎着了!”甄悼梅丢下果子,两只手掌不停的捂着脖子,脸面涨红,“果子核儿,噎,噎住我了!救命——”
“……”落下煌当即在他背上拍了一掌,甄悼梅猛地呛咳一声,随即把果核吐到地上。
“咳咳咳,多,多谢这位少侠了!”甄悼梅咳嗽几声试试嗓子。
落下煌竟不知说什么好,对他有礼的一笑。这人果然是倒霉至极……
只是他们二人原以为,就算再怎么倒霉,也不会出生命危险。但是当天下午,悼梅兄就用实际对他们证明:真的会出生命危险!
因为简昭与落下煌在此处工作,甄悼梅一整天都乐呵呵地待在厨房里。
待中午做饭时,尤阿娘刚端起一盆菜叶,忽然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简昭和无樽兄,悼梅兄见了,立即去扶。
“尤阿娘你怎么了?”简昭担心询问,“可是身体不舒服?”
“哎没事没事嘞,”尤阿娘抹了把汗,略带皱纹的脸色有点差,“昨晚咳嗽了一宿,没睡着觉。”
“尤阿娘你放着罢。”甄悼梅此刻说道,“你中午回去休息休息,我来替你做饭。”
“这,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尤阿娘有些犹豫,“你平日里没少替我干活,不能让你吃累了。”
“没事。”甄悼梅推着尤阿娘回去休息,自己大刀阔斧的做起饭来。
只是虽好心,结果却有点一言难尽——他做出来的午饭,让全府上上下下都腹痛不止。
幸好当时简昭和落下煌装作无意的去全府侦查地点,没来得及吃饭,不然也得中招。
府内总管拖着几乎虚脱了的身子,连骂这个瘟神的力气都没有,让简昭和落下煌赶紧去药铺买药回来。
二人立即前去。
城中最近的药铺是两条街后的保安堂,简昭对伙计说明府内诸人的症状,得知是食物中毒。
伙计说店里其中一味药材不够了,让二人在此处稍等片刻,他去库里仔细找找。
此家药铺朝南,虽店不大,但百年招牌传承。
简昭与无樽兄坐在柜台对面的一条长凳上,正等的无聊,忽一瞥之间,吓了一跳。
只见一男子身形不稳的走出来,他的脸上,竟然一半是阴蓝色,一半血红色!
这名男子身后,出来一位白发垂髫的老翁,看起来像是老医者。
简昭因为那男子着实太怪异,于是好奇的留心听他们讲话。
“王大夫,我这病还有救吗?我全家老小可都指望我养活啊!要是以后都这个样子,我该怎么活呐!”
那大夫犯难叹息道:“你这症状还没到严重的时候,不然可有你受得啊。你且别急,让我想想,这古书中有过记载……”
“二位公子,您们的药好了!”正这时,那找药回来的伙计,将药包递给他们。
简昭还急着回去给府内人治病,所以没有多注意那怪异之人,跟无樽兄立即回去。
将带回来的药煎煮给府内上下人喝了,大家才稍微好一点。在所有人中,悼梅兄格外严重。连吃了一天的药,至晚间才有力气说话。
钱郡守一有力气了就让人搀扶着来了,把悼梅兄骂了个狗血淋头。幸好不是在两天后天子出巡的时候中毒,不然整个府上的脑袋都不保!
钱郡守长得颇为矮小,且有些肥圆。跳脚骂悼梅兄的样子,活像一只“暴躁的土豆”。
骂解气了之后,钱郡守才让人把自己扶回去。
—
牧尧晚间练剑方回。走至房门口,听里面有脚步声音,他以为是简兄回来了,所以推门而入道:“是简兄……”
话至一半戛然而止,面前男子温润有礼,带着笑意对他道:“牧兄,别来无恙啊。”
牧尧怎会不认识他——万俟缨。
“你来做什么?”牧尧似与他很熟,是那种一贯的冷清,连与陌生人的那种客气礼貌也无了。
万俟缨笑着,不答反问:“我来找你,还能为了什么?”
是了,牧尧会意。
万俟缨:“怎么今日不见那位青衫小兄弟?她与落下煌不知去干什么事情,牧兄还是要多留意才好。”
“不需要,”牧尧眉目平静中带着点清冷,“简兄和无樽兄不会背着我做什么事的。”
“就算有,那也是为了我好。”
听他如此笃定的语气,万俟缨大惊之后,不可思议的鼓掌道:“牧兄竟然与他们想交如此之深,连我多年与牧兄相识都不能如此。”
“看来他们二位,与你着实投缘啊。”
“可是牧兄你也别忘了,你的目的是什么。无论与谁交心,他们二人都不可!”
牧尧看了他一眼,“我近来,有些动摇。”他实话实说,“我开始怀疑,我这样做是否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