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爱丽丝后，吉尔打理了下衣装，让自己看起来依旧精神。现在还是营业时间，整洁的仪表可不可少。
“欢迎光临，最近身体如何？”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吉尔下意识的望向客人，用着营业声线道“可以为您做什么？”
“该死，你问一个机器人身体如何。这就好比你吃早饭的时候，别人询问你今天午餐的味道怎么样。”对方却像炸毛的猫一样，语气不善。
“这完全是两码事，Alma。”吉尔面色古怪的试着解释，但女士还是不依不饶。
“对，这是两码事。至少，你对机器人打招呼时该从他们润滑油的型号问起。”Alma口气不善的继续道“每个机器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机油。而且就像洗澡的时候要擦不同的乳液一样，每个部位涂抹的机油可能都不一样。”
“我是调酒师，不是维护工。”吉尔正色说，“Alma，至少你的身体大部分都没经过机械化处理。所以你怎么知道真正的机器人天天要用多少种机油。”
“哦不，吉尔……有时候我只是羡慕你是个纯种的人而已，不用考虑机油的价格。那也许是笔不小的开销。”Alma突然泄了气，语气也变得虚弱起来，“纯种人在十七区真的太少见了。”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外，“看这里，环境恶劣、生活每况愈下，还有那些站在你头上，却和溺水猪一样的无能管理。”
说着，她看向吉尔的脸，用一种担心的语调摸着褐色短发道，“你要知道，人是很脆弱的存在，没有机械的辅助，我真不知道吉尔你是怎么成功在这里生活的。”
“还有，关于那个委员会。”Alma突然顿住，随后组织了下语言，充满疑惑道“吉尔你到底是怎么爬到那个位置的。以及……我黑进过你们的系统，但是里面关于你的履历全是一片空白。”
“委员会的档案全在单独的档案室里面，他们从不认为把东西记录在电脑里是件安全的事。即使这台电脑永不开启。”说着说着，吉尔突然神色变得古怪。他盯着Alma愣了几秒，随后脱口而出道“你黑进过委员会的系统，等等……那你还黑进过什么，我的电脑吗？”
“黑过。”对方承认的极为迅速，但吉尔却从Alma脸上看不到一丝愧疚，就好像黑电脑这种事对眼前这位来说很寻常一样。
“我只是想找些毛片，然后以此判定你也是个普通人。还有……”突然间，Alma面不改色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微笑，“然后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纯粹理性批判》，还是《追忆似水年华》？”吉尔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从不记得自己的电脑里下载过毛片这种东西，“别卖关子。”
“天，我都不知道你还喜欢看这种让人头大的书籍。”Alma看着吉尔不善的目光，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你的女装。哈哈哈哈哈……吉尔，我甚至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癖好。”
“不过，像你这幅中性化的面孔，还有天然的蓝发。只要穿上裙子不讲话，搭讪的人确实会把你当成一位美丽的女性也说不定。”她正色道。“小姐，喝一杯怎么样。那些雄性动物一定会这么说。”
“我还因为这张脸，差点被人买去当男妓。不过后来就被收养了。”看着大笑不止的Alma，吉尔用着轻松的语调一笔带过一些旧事。
“说了这么多，你也累了吧，要来一杯什么？”
“Sunshine Could”Alma熟练地给自己来了一杯。
“阳光可以吗？”听到这个名字，吉尔下意识的伸手摸头，脸色看起来还是有点差，“其实它不叫这个的。它原本叫‘Sunshine cloud’——阳光云，但我把Cloud误拼成了‘could’……”
“管它呢。”Alma到是露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我反而挺喜欢这个名字的，‘阳光可以吗’。这种机翻一样的名字让我想起了自己刚黑客的时光。那时我一味的追求着书本上正确的，却无法攻破任何一台电脑的防火墙。”Alma突然聊起了自己的过去，“就算你把它写对，叫它阳光云。也不能像‘可以吗’让人感到更多的苦涩。”
“我只是懒得修改而已，别多想。”吉尔晃动着调酒器，然后把棕色的，像是稀释了的糖浆一样的鸡尾酒倒进杯器里。做完这个，他又插了两片薄荷叶上去，然后把杯子推到吧台前。“冰的，不要喝太急。”
“也许就是一些意外的错误，有些东西才会产生意义吧。”Alma端着杯子，低头看着浮在表面，一碰就破的小小泡沫，忍不住嘀咕起来，“但最开始的时光，我真的感到很有趣，哪怕是苦涩的。”
说完，她仰头大口饮了下去。“像极了牛奶巧克力，又或者是带着香气的焦糖。我喜欢这份温和的苦涩。”“到底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趁着空隙，吉尔试着聊起别的话题，好让Alma不再提那个让人尴尬的回忆。
“我想喝酒，不过最近好多大酒吧都被查封了。” Alma晃动着酒杯，话语里带着丝好奇，“没想到这家小酒吧还开着。”
“怎么回事？”吉尔面露疑惑，但他看到Alma那副写着快来求我的脸后，立马就明白了什么。“别卖关子，看那副表情，你肯定知道什么对吧。”
“哦不，你总是让人扫兴。”Alma不知是失望，还是怎么的摇摇头，“一张免费的账单，我就告诉你。”
“没问题。”
“其实我也不清楚。”Alma的第一句话就让吉尔脸有些抽搐，“不过从你们，还有近卫局里得到的情报来看。好像有些酒吧都参与了同一批私下交易。”
“洗黑钱？”吉尔猜测到，却被Alma语气严肃的直接否定，“不，绝不是这个。更隐秘文件里还写了别的东西——近卫骑士从酒窖里查出了枪支，大量弹药以及应急物资。”
“也许只是为了哪个富豪的突发奇想，而那些枪支是用来自卫的。”吉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耸耸肩，“比如……一场让人期待的盛宴？”
“推翻十七区的狂欢？这可太疯狂了。”Alma接过吉尔的话，“那些子弹可都是专门用来对付近卫骑士的。里面的纳米病毒可以瞬间让他坚固们的盔甲变成毫无作用的废铁。”
“算了，但是你注意点吧。”看到吉尔满脸不在乎的模样，Alma长叹一声，在走之前做出了最后的劝告。“我可不希望再花上半天时间，然后在一家陌生的酒吧里喝着调制手法粗劣，又叫不上名号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