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还等在书房,心中隐约感到不妙。萧野失落地进来,他便迎了上去。可是萧野并没有打理他,而是一个人慢慢地走到书桌旁,坐在椅子上。
手,搭在桌案上,紧紧地握成拳。浑身地颤抖,好似重病发作。杨锐急了,赶紧走到他的身旁,扶着他的肩膀,问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您不要紧吧?”
萧野突然转身,抱着杨锐的身体。那模样,就好像找不到母亲的孩子,如此的无助,如此的悲凉。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人,杨锐一下子也慌了手脚,只有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该在人前这般软弱,可为什么,心这样的疼?连日来的操劳,如履薄冰的惊险,叫他殚精竭虑。儿子的夭折,妻子的愤恨,他承受着大悲大喜的起伏。这副身体,再也无法克制聚集许久的情绪。
他,终究还是个凡人……。
皇宫,乾坤殿。
“陛下,这是国库今年收支的账簿,请陛下过目。”萧野拿着账本,站在皇帝的面前。皇帝朝他挥了挥手,说道:“不用了。”然后他瞅着萧野,见他还算精神,便感慨说道:“孩子的事都办完了?”
“嗯。”萧野笑了一下,可是看得出很勉强。
“很难受吧?是呀,当然会难受,这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况且你一连遇到了两回。晴儿还好吗?”
晴儿,他不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办丧事的时候,也不曾说过话。不过,听管家说她是整日地不吃不喝,以泪洗面。
“她自然受了打击,人也憔悴了,可总会好起来的。”
伤口可以愈合,人心也是如此。只是他们现在有了隔阂,这种东西却很难消灭。
夜,降临。萧野站在卧房的门口,听到了屋内传来的细细的哭声,他的心像被谁揪了起来。握着胸口,他倚靠在门边。
天,竟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小雪。他们成亲那晚,也是下着这样的的雪,他,也是这样满心的忧郁。
冬去冬来,冬来冬去,却已物是人非。
那晚,在杨锐的面前好好地哭过了,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可满心地哀痛却无法被眼泪冲走。而后,众人见到的依旧是昔日的萧野。杨锐没有将那晚的事说出去,所以大家都佩服起这位军政大人的冷静,甚至是冷血。
可又有谁能够明白他真正的感受?这份痛楚好像一只寄养在他身体中的虫子,不断地啃食着他的血肉。而他,却能用自己的理智压抑了这份痛楚,就好像他曾经压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