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熟悉的感觉!’
‘我这是,又被阴了吗?’
‘没关系的,都一样,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啊。’
意识缓缓苏醒,昏迷前所经历过的不断在脑海中闪映。
虽然他告诉自己,劝解自己看开点,但主观情绪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郁闷。
我,为什么要站出来?
难不成,就为了那个血脉上的至亲?
开什么玩笑,这根本就不符合自己拿理性主义的价值观。
不过,能站出来为切尔希姐姐出头,这种感觉貌似也不怎么坏。
只是,为什么事情就发展到后来的地步了?
事态的发展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真傻,真的!
念及所在,苏尼尔的心里便泛起苦味酸楚,作为一名经历了难世的重生者,他深懂苟到天下无敌了就能出门砍瓜切菜的硬道理,哪能想到自重生起,他便遭遇着诸事不顺。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的想法简单不过于尼德霍格的氛围唤醒了名为青春的荷尔蒙,在尼德霍格这个充满激昂的地方书写完美的青春回忆录,该抗争的时候绝不含糊,绝不能输于任何人……
但,世事难料——
就是这么简单的愿望,怎么就这么难啊!?
……我真的是太难了!
看来,热血青春根本就不适合自己。
罢了,自己还是贯彻落实那稳扎稳打的最初方针策略吧。
低调发展,努力种田,不要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第一的位置谁喜欢谁就去当,反正洒家是不愿去争这个位置了!
龙傲天不适合自己,这种思想简直就是有毒!
哎,只是不知道,切尔希姐姐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越想就越担忧,越是担忧,他就越是对自己的无力感到脑瓜子疼,甚是不甘。
老实讲,在野狼集训营里遭遇的意外和针对,完全超乎意料之外的好吧。
苏尼尔甚至感觉那个谁对待他的态度完全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完全就是硬找茬。
但奈何重生归来的他苏醒的时间太短了,也就一个月多一点,导致目前现状他所掌控的力量相当有限,就那么大点的实力,拼尽全力也不过只是堪堪和士阶先驱打平罢了。
要不然,以他那末世十二年挣扎下来的暴脾气,不得把那个谁的脑瓜子给锤出花来。
身为人子,为了西琳,为了切斯特和切尔希了,也是为了自己,他不得不向‘那个谁’暂时屈服,真的,他已经尽最大的力量去保护他们,甚至因此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如果切尔希姐姐他们还是遭遇了不幸,那么他也只能对西琳妈妈说声抱歉了。
但在之后,他会毫不留情的展开一系列毁灭尼德霍格的行动。
覆灭尼德霍格和撼守祖星文明是两回事,而且死掉这些人也不差多少。
反正,在黑夜纪元中,尼德霍格这些人都被第四神权者屠戮完了,也不差他们。
只是,对于那些挑衅者,他决不会姑息。
身为一代神权,他这人心眼不大。
伤害了他的人,对方至少得付出相等的代价!
不过,没有力量的他现在还是什么都做不到,甚至在面对残躯创伤这些表面问题,都显得无比无礼。而就在刚刚在苏醒的瞬间,身躯麻木的如同陈年朽木,让他十分艰难的摄取出一丝微薄的灵力,配合着体内所剩无几的血能勉强查视着这遍体鳞伤的残躯。
结果很不令人满意,这副躯体伤得十分严重,骨骼和肌肉都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摧残,即便事后得到了治疗,但现在随便动动都会深入骨髓的刺痛,让他恨不得重新晕过去。
这样的伤势,恐怕会让他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无法保持巅峰时期的状态和战斗力。不过,唯一乐观的在于他及时得到了治疗,让他在昏迷中抗住了最危险的阶段。
可即使重新苏醒,但神智还是模糊的很。
眼皮沉重,那是一种类似于鬼压床的感觉,但苏尼尔并不想这么没出息的昏睡过去。
他想要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又是哪里?
勉强睁开眼了,首先他便是看到了宽松的衣袍下是一圈又一圈绑的严严实实的沾满血污的绷带,绷带的边缘溢出泛黄的药膏,让他看上去很颓废,造型如同木乃伊一样。
苦涩和无力感渐渐的自心底泛滥,不由自主。
他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好起来观察起自己的处境。
但就是这么卑微的小小的愿望,却让他感到浑身散架般的剧痛。
在肌肉调动的那一刻,血骨都是酸痛无比,裂开了一样。
但是,性格中天生的倔强还是帮助他完成了这小小的动作。
铁幕一样的冷色墙壁,昏暗的灯光照耀不到一切所在,无情的铁栅栏,两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破旧的木头桌,仅此而已。他所处的这间不大的小屋之中无所不在充斥着冰冷的色调,这是一种和利维坦的科技风,尼德霍格的蒸汽朋克风完全不同的风格,如果要加以评论的话,那就是疯狂的死亡风,而且更倾向于FXSNC集中营的那种风格。
他能嗅到这里的绝望和疯狂,结局很明显了,这里恐怕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只是,对面的床位显然是有人居住的,是属于谁的?
是切尔希姐姐吗?
还是切斯特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缺心眼?
环顾四周环境,苏尼尔沉默了片刻,吐出了自己的评语,只有一个字:“艹!”
娘的什么破地方,连个厕所都没有!
“嗯,你竟然醒了?”
“感谢命运女神庇护着你,你成功活下来了。”
“你知道吗,今早你被送来时伤得厉害,我还以为你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呢!”
有些沙哑的稚音从他身侧响起,让他不禁把头扭转过去。
“……”
哎呦我擦,姑娘你这是打算要吓唬谁呢?
老实说,苏尼尔着实被吓得一哆嗦,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枕边竟然坐着人,长发及腰,逢头垢面,宽松的衣袍下的残躯裹满了绷带,绷带下的伤口溢出的血污和泛黄的药膏把她渲染的有些狼狈凄惨,尤其是左眼处的绷带更是渗出了血迹,实在把苏尼尔吓得够呛。
不过,还是能够看得出女孩儿身上的女性特征,至少比切尔希姐姐要好认得多,小姑娘看起来大概有十多岁吧,由于灯光太过昏暗判断不出她的发色,却也能判断出颜色应该比较浅,倾向于切尔希姐姐的那种银色或者西琳妈妈的浅金色,这是个陌生女孩儿。
虽然在心理层次上被这个陌生女孩儿糟糕的大半吓得不清,但苏尼尔的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太过畏惧的样子,因为在他刚刚转身的时侯有点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咔吧!
苏卡哔——
我的老腰!
看着呲牙咧嘴的苏尼尔,女孩儿担忧道:“你身上还有很严重的伤,就不要乱动啊。”
“不用你说,我自己知道!”
苏尼尔费劲儿的撑起身子,额头上也出现了点滴汗水,那带着些许盐分的汗水缓缓渗入额角那块红黑难辨的伤口,给他带来了连绵不绝的痛苦刺激感。即便如此,他却依旧咬牙撑着坐了起来,在剧痛之下,他倔强的坚持,维持着神智的清明,不愿就此睡去。
女孩儿看着对方的这番表现,天性的善良令自己忍不住递过手掌:“让我来吧!”
“不,不要靠近我,走开。”
条件反射,让被迫敏感起来的苏尼尔自现在起,不愿意再去相信任何陌生人。
即使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儿,他也不敢去相信。
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这里是尼德霍格,是拿人命书写成绩的尼德霍格,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