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论咋考虑,总觉得罗东不可能是杀死刘启明的人。”吴静侧脸望着正开车的郭铁军。
“为什么不可能?”郭铁军的视线在前方和后视镜之间移动。
“因为所有的人都证明,最后那场舞,他一直都在台上演奏。没有作案的机会啊!除非他有分身法。”
“他肯定不会分身法。”
“那刘启明就不是他杀的。”
“如果他是个神枪手呢?”
“他不是被枪打死的?是针管!”
“枪里射出的一定都是子弹吗?儿童枪,仿真枪,射出的东西五花八门,这个你总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那个针管可能是用仿真枪一类的东西射出去的?”
“如果是呢?”郭铁军侧脸扫了吴静一眼,又迅速把目光望向前方,嘴角荡起一个微笑。
“如果是的话,他是怎么拿走那个针管的呢?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那个装了毒液的针管。而他又一直都在舞台上演奏。”
“他是怎么拿走那个针管的?”
“别人帮他拿走了。”
“那么,是谁帮他拿走的呢?”
“最后一场舞开始后提前离场的那三个人。”
“是前面出去的两个人?还是后来单独出去的那个人?”
“后面单独出去的那个人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据说前面那两个人出去的时候,舞厅里的灯还没有完全灭了。”
“那个人是谁呢?”
“没有线索。只听说他留着络腮胡子,还架着一副眼镜。”
“如果那个针管也不是络腮胡子拿走的呢?”
“你这是在考我呀?”
“我是你师傅,我不考你,你怎么能进步呢?”
“你让我想想……对了,针管那么小,他把那个针管藏在了身上某个隐秘的地方,我们那天没搜到,后来被他带出去了,有这可能性吧?”
“确实有。因为,我们没有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全剥光了仔细搜过。”
“正经点儿说话!”
“我说的是实情呀!对了,如果也不是这种情况。还有哪种可能性呢?”
“好像没有了!反正我是想不出来了。”
“我们从接到报案,到直到现场,大约多长时间?”
“二十分钟左右吧。”
“他们报案之前,是不是还有过一段时间的混乱?”
“有过。刚发现刘启明死的时候,大家都被吓着了。”
“那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什么地方?”
“肯定是死者身上啊!”
“那个罗东有没有乘这段时间,大家混乱的功夫,把那个针管拿走?”
“师傅,你这想法太高了!这种可能性很大。”
“而且,我们当时没有搜查他们的乐器,对吧?”
“你是说,他有可能把针管拿走,放进了乐器,过后,又悄悄带出现场?”
“没有这种可能吗?”
“肯定有。还是师傅想的深。”
“想的再深,现在也没用。我们什么把柄都没抓住。”
“抓不住把柄,咱们就拿这个凶手没办法。办案子,最难的事情就是找到可靠的证据。”
“这就是我们刑事警察这份工作最有价值的地方。你觉得这几种可能性里,哪个可能性最大?”
“那个贝斯手罗东。”吴静几乎是不加思索就说出了这个名字。她怎么看,都感觉那个罗东不像一个电贝斯手,倒更像一个拳击运动员。他的胸肌很发达,把那件黑背心撑得很满。胳膊一动,便会鼓起许多结实的肌肉块儿,给吴静一种铁块儿的感觉。
“要不,咱们就先重点查一下他的情况吧。看这家伙究竟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记得他好像是甘肃人。”
“甘肃天水人。”
“你记得真清楚。”
“主要嫌疑人的基本情况不搞清楚,怎么办案呀?”
“不过,要是他干的,他肯定是在舞台上一边儿弹奏一边儿向刘启明的脖子发射的。他要发射,肯定会影响到他的弹奏。”
“李民曾经说过,罗东最后一曲舞弹错了音符,好像比别人慢了半拍。”
“李民是说过这种话,罗江解释说是他是正盯着一对儿使劲儿吻到一块儿的男女,一时走了神。这种解释表面上看来,好像没什么破绽。不过,这种行为毕竟叫人觉得可疑。”
“所以,你把他确定为重要嫌疑人,是有一定道理的。”郭铁烟把车停在公安大楼下的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