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章正然那副渗人的模样,柳敬瑜不禁有些惶然,急忙说道:“我刚才说了,少掌门不可能去杀人的!”
章正然冷冷地扫了一眼柳敬瑜,又对公孙韬说:“我要你亲口回答我!”
公孙韬嗤笑一声,揶揄道:“准~~掌门,您刚才不是说信任我的吗?现在这副模样,似乎就认定人是我杀的了吧?”
“公孙韬!”
章正然忍不住对着公孙韬怒吼了一声。
“你平日任性妄为,我看在掌门的面子上,也就不跟你计较,如今……”
还没等章正然说完,公孙韬便抢着说道:“如今掌门不在了,你也就不用再忍我了,对不对?”
看到两人剑拔弩张,一直没说话的屈哲此刻说道:“章前辈,以少掌门的性格,你们觉得,他真的会在乎董垦明昨天说的那几句话?现在铜烈门连番出事,这中间必定有蹊跷,还望各位冷静,别自乱阵脚,让有心人得逞。”
屈哲的话,无疑是给现场神经紧绷的众人提了个醒,让大家转移了事态的焦点。
章正然盯着屈哲,凝重地说道:“你说的倒也有理,这或许真有人从中作梗,想要分化我铜烈门。对了……你又是谁?”
“我是他徒儿。”屈哲指着柳敬瑜说道。
章正然迟疑地看着柳敬瑜和屈哲两人,正想说话,突然从外跑进来一名铜烈门弟子,边跑边喊道:“唐师伯回来了!唐师伯回来了!”
看到那人慌失失地闯进来,章正然有些不满地对那人说:“你唐师伯回来就回来,为何如此冒失疾呼?”
那个铜烈门弟子边喘着气边回答:“唐……唐师伯他,他……把梁保旷给带回来了!”
“梁保旷!?”
在场众人顿时诧异起来。
柳敬瑜恍了一下,也想起这人是谁了。
梁保旷正是那个把柳敬瑜打成重伤的铜烈门医师,当时他想击杀公孙辟,被柳敬瑜所阻,事败逃逸后便不知所踪,如今公孙辟身亡,他反倒被人抓了回来。
众人骚动未定,大厅外便有七八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那人推了他身旁的人一把,被推那人踉跄了几步,跌倒在众人面前。
大家凑前一看,这个倒地哆嗦,面带惊惶的人,赫然就是梁保旷。
“唐师弟,你是怎么把他给带回来的?”章正然看着为首那人惊疑地问道
章正然口中的唐师弟,正是公孙辟座下二弟子-唐禛枫。
柳敬瑜打量了唐禛枫一眼,只见这人年过四十,脸方颧厚,体型高瘦,一身浅绿色服饰打扮显得侠风凛然,柳敬瑜还发现,此人眼神炯炯,一脸正气,让人一看便生敬畏。
听到章正然问自己,唐禛枫回答道:“我收到掌门信函,得知掌门负伤乃这厮所袭,便从蒲州赶归,苍天有眼,让我半路遇上这厮,便将其擒拿,带回本门交由掌门发落。唉!怎料还没等我赶回,就半途收到本门发出的噩耗,掌门他……”
说着,唐禛枫神情逐渐黯然,眼中也开始闪烁,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梁保旷,又转向章正然问道:“掌门的丧礼在昨晚已经办完了吧?”
章正然微微点了点头。
唐禛枫环视了一圈众人,又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章正然深深地哀叹一声,说:“唉!我们铜烈门近日颇为多事,明儿他……他昨夜被人杀害了!”
唐禛枫瞪大眼睛,诧异地问道:“明儿?你的徒弟董垦明?他死了?”
“唉!”章正然又是一声长叹,神情哀伤地摇了摇头。
唐禛枫和他身后那几名铜烈门弟子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来。
“垦明是怎么死了?被谁杀的?”唐禛枫着急地问道。
章正然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公孙韬,逗留片刻之后,又看了一眼蒙洛,才冷冷地说道:“暂时还不知道谁是凶手,但明儿他是死在了铜印掌之下。”
“什么?!”唐禛枫表情更为诧异了。
公孙韬歪嘴笑了笑,对唐禛枫说:“唐叔,我们的准掌门心里可认定了人是我杀的。”
“准掌门?”听到这话,唐禛枫疑惑地看了看公孙韬,又看向了章正然。
章正然有些尴尬,立马说道:“少掌门,你可别乱讲!我哪里有认定人是你杀的?”
公孙韬哼笑一声说道:“哼!说不准,你心里就盼着我是凶手。好借此除掉我这个畔脚石,让你顺利登上掌门之位!”
“你……”章正然被公孙韬气得全身发抖,拳头也被他攥得咯咯直响,似乎只要公孙韬再说一句,章正然便要出手了。
见势不对,唐禛枫立马对公孙韬大斥一声:“韬儿,不得胡闹!”
公孙韬倒也敬畏唐禛枫,听到唐禛枫呵斥自己,脸上的不羁顿时收敛了几分。
“章师兄,你为什么会怀疑少掌门?”唐禛枫问章正然。
“不是我要怀疑他……唉!本来我怀疑的人,是蒙师弟!”
“蒙师弟?”
唐禛枫回头看了眼蒙洛,见到蒙洛正一脸不忿地盯着章正然。
“昨晚明儿与蒙师弟产生口角冲突,第二天清晨,明儿便被人发现死在了房舍的院子里,我们检验过,他身上除了铜印掌的掌痕,就别无他伤!我敢肯定,明儿就是命丧铜印掌之下。而昨夜山上能使铜印掌之人,除了我,便只有蒙师弟和少掌门两人了!”
听章正然说到这儿,蒙洛忍不住插了一句:“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我也相信不是少掌门杀的!”
章正然瞪了一眼蒙洛,“哼!那你倒说说,是谁用铜印掌把明儿给杀了!”
这话蒙洛也回答不上,但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梁保旷之后,立马说道:“会不会除了我们几个,这里还有人会使铜印掌?这姓梁的不也会吗?”
经蒙洛这么一说,在场众人又聚焦到了梁保旷身上。
唐禛枫转身走向梁保旷,冷冷地对梁保旷说:“回答我,你的铜印掌是跟谁学的?”
梁保旷依旧哆嗦着身体,惊恐地环视了一眼众人,低声回答道:“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章正然一闪身出现在梁保旷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打了梁保旷两个耳光,厉声说道:“你要想活命,就老实交代!”
梁保旷被打得嘴角渗血,吓得全身颤抖,声音更弱了。
“我不敢说,我不敢说……”
章正然手掌一凝,骤然在掌心之处燃起铜色斑印,他眼神冷如刀锋,瞪着梁保旷,缓缓说道:“你不敢说,我便让你成为我掌下亡魂!”
梁保旷被惊出了一头冷汗,结巴着说道:“我……我……我真不敢说,说……说了……我也得死!”
唐禛枫走过去拍了下章正然的肩膀,然后对梁保旷说:“你说!说出来,我承诺保你一命!”
“当真?”梁保旷似乎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眼中射出一缕求生的亮光。
“嗯!我唐某言出必行!”
听到唐禛枫许下承诺,梁保旷犹豫了片刻,一咬牙,目光竟然缓缓地看向了公孙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