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洪文还没回忆完童年的美好,就看身边的宋宗勋起身跑了,他赶紧喊道:“我也不是随便偷窥别人秘密的人,你不必慌张。”见宋宗勋还是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他也只能无奈的回房了,早知道就不跟他说这些了,瞧给他吓得。
他还没有来得及让宋宗勋差几个家丁把那山洞中的碎片偷偷运到无人的地方深埋呢。
之后三天里,事情虽然了了,可宋宗勋对他是能躲就躲,就算躲不掉,也不跟他说话,不正脸对着他,就这么一直防备着他。讲学不去听了,谎称生病了猫在别院。这边的宋宗勋实在是担心极了,怕自己身上这个关乎整个家族的大秘密别他轻易发现。
注意他这么多日,宋宗勋发现此人并没有做过听讲以外的事情,不像是朝廷派来查宋家的。可是仍需防范。
老憋着也是实在难受。宋宗勋每天都等夜里张洪文房中灭了灯,才会蹑手蹑脚地出房门散散步。今天他决定去后门外的小溪边走走。前几天他就已经找到了这个好地方,今天是月圆之夜,必定好夜色。
信步来到溪边,宋宗勋看着天空中明月如玉盘,月色皎洁有些发愣,呆呆许久,感受这霁月清风,疏解心中的愤懑。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低头看看脚旁溪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水汽上升至略高过水面处带着泛白的月光浮起,将小溪渲染得宛如仙境。宋宗勋一时玩心大起,抬眼看看四周,寂静空谷,哪有人的踪迹。便放心的脱下鞋子、卷起裤腿,走进清凉的溪水里。因为自己的女儿身份,还从未像其他的男孩一样玩过水呢,何不趁现下四处无人,敞开玩耍一番呢。宋宗勋对水中肆意玩闹的渴望早已经化为种子深埋在心底,如今这个想法在心底发芽蔓延,便更加跃跃欲试。起先他只敢双脚轻踢溪水,慢慢的越加用力,踢起的水花,溅在衣服上,再用力一些,又沾在了手臂和脸上,这些冰冰凉凉的水溅到皮肤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却好似都在抚摸自己,十分的治愈。他尽情释放着自己,摆脱心中的压抑。
就着月光,她又欣喜的发现小溪里居然有小鱼。起初发现的时候,小鱼并不游动,应该是在睡觉。她轻手轻脚的靠近想抓上一条来,却都是徒劳。无奈这些鱼太灵活了,每每快要靠近时,他们都会察觉崽儿就一眨眼地游不见了。他也并不气恼,反而更开心的追逐这些淘气的家伙。
他突然有些羡慕水中的鱼儿,是水中自由自在的精灵。他看此刻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干脆往更深些的水中潜去。大胆的将自己全部扎进水里,却发现从水里看天空竟然如此美丽。月光变得柔和又多彩,他有些贪恋这个放肆的时刻,不想起身。又觉得水中窒息的感觉似乎并不比这几天的担惊受怕更令人难受,真想在这么美的水里睡上一觉啊,他有些恍惚了。
好像过了没多久,又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看见似乎水中有个人影朝自己过来了,宋宗勋觉得自己有些犯糊涂。自己下一秒却又被拖出了水面,被人狠狠地按了几下肚子。他感觉自己喉咙火烧般难受,终于难忍喉头的抽搐,哇地连连吐水,吐到胃里实在无东西可吐,又狠狠的干呕了几口。
“现在清醒了吗”此人满脸怒气看着眼前的这个被水呛得满脸通红的人。
宋宗勋这才抬头看向来人。眼神刚对上,却又被那双怒不可竭又死死盯着自己的双眼给吓了回来,望向地上道“师哥你怎么来了。”声音不由得有些发虚,好像是自己做的坏事又被现场抓了包。
“你真想死?”钰轩想仔细望着眼前这个人的,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似乎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瞧他。只有巴掌大的脸上眼睛却大,再配上小鼻子小嘴。长得真好看,他的第一反应令他自己惊讶。
“谁想死?我没有想死啊。”宋宗勋十分好奇。难道师哥以为我要跳河?这才明白过来,“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下去玩了会儿水”越说声音越小。那自己为什么最后会想呆在水里不出来呢,只记得当时自己只是有些恍惚了。似乎是一阵夜风吹过,湿透的全身像瞬间跌进了冰窟一样刺骨的寒冷,他开始发抖不已,不知是因为身上冷,还是因为发现自己的心魔在要自己的命。
可是他刚才明明就想跳河,钰轩看得很清楚。
宋宗勋眼下又想到一个要命的事情让他顾不了许多。他假装很冷一般,迅速双手环抱,挣扎着起身往回走,“好冷啊,师哥我先回去了。”。
钰轩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刚才自己把他从水里拖出来的时候,不意间......而且就在刚才宋宗勋还在恍惚时,他已经细细打量过他身边这个湿衣包裹下的曼妙身体,绝不是一个男人能有的,他有些愣神。他又想起刚才宋宗勋在洒满月光的溪边嬉戏,宛如九天下凡的仙子般美好。可是转眼却走向溪水的深处,逐渐漫过腰,漫过脖子,漫过头,许久都没上来,他才慌了神。
钰轩仍然蹲坐在原地,任由眼前这人背向自己一路小跑离开。可自己却,不想就这样放过他,被自己的这种陌生的想法吓了一跳。冷静片刻,钰轩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仍躬身替他捡起鞋袜,跟着那过于瘦削的身影走去。
宋宗勋一路小跑回房火速换了一身干衣却还是觉得冷得牙齿上下打缠,钻进被窝想暖暖身子。却听见自己的房门似乎有人轻推了一把。他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气愤的脸,赶紧跑下床去开门。
眼前的画面让他多年后回想起来仍是忍俊不禁。第一次见钰轩这么狼狈,全身湿透,素日里翩翩扬起的白衣,也正紧贴他的身体,衣摆还在不停地向下淌水。可是脸上却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切都无关紧要,迈开腿就往房间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