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头向下望去,无数的亭台楼阁出现在眼前。
白天圆一屁股坐在潮湿的地上,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内心就不是滋味,除了上街要饭以外,吃了不少苦。大冷天下河摸鱼,菜地里偷拔萝卜被村民追了好几里地,大山里吃野果闹肚子,拉个屎都没有纸擦,还要用树枝。
夜里不是睡山洞就是住破庙,更惨的有时候连破庙山洞都没得睡,只能睡在荒山野岭,那个冷啊真是一个酸爽。
这他娘的哪里是游历,简直就是没事找事,自讨苦吃,这种生活他这辈子都不想重复了。
林秋晚俯视着长安城的建筑,内心深处有着一丝落寞或者其他滋味,他回来了。
白天圆指向远方:“小酒鬼,那里就是我家,将军府。”
山下一眼望不到边的阁楼建筑,林秋晚哪里知道哪个位置是将军府,直接将他提了起来:“走带我去你家,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白天圆转头看向林秋晚,露出一些笑容,这笑容就像青楼女子招呼客人时的浪笑:“小酒鬼,你他娘的是不是酒瘾犯了?老惦记我家的仙人醉。”
林秋晚看到白天圆这么猥琐的笑容,真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皱着眉头说道:“小胖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了皇都带我去你家,好好喝上几坛仙人醉。”
白天圆大手一挥:“走着。”
来到长安街道,过往的行人无不指指点点,年轻的书生姑娘,纷纷用手遮鼻,远离他们两个。
长安城什么时候有乞丐了?你看这两人,全身脏兮兮,身上的衣物黑的反光,身上的臭味十里之外都能闻到。
白天圆一路用手捂着脸,生怕被人瞧出来,扯着林秋晚衣袖:“小酒鬼走快点。”
在人们的哄笑与指指点点当中,两人绕了好几条街,走了好几条巷子,总算是来到将军府门前。
除了皇宫以外,将军府是整个长安最好的建筑,琉璃瓦青石墙,门口立着的石狮子,都充分说明气派二字。
就光大门就高三丈,宽二丈,大门左右雕着麒麟,大门上的门环都是纯金的。门口还站着身穿黄金盔甲的守卫,守卫手里都握着长枪,左右各站三个,真叫一个气派。
两人刚走上前去,一位守卫用枪指着他们两个,声音洪亮说道:“此乃将军府,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白天圆将头抬得老高,挺着小肚子,大声说道:“瞎了你的狗眼,小爷是白天圆。”
听到白天圆三个字,守卫们齐齐打量着小胖子,由于白天圆衣衫褴褛,满脸污垢,守卫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客客气气把大门打开。
白天圆带领林秋晚进入将军府,入眼就是各种奇花异草,脚底下的路都是汉白石铺就的,两人并肩走过假山,走过拱桥,来到一座大阁楼前。
白天圆哭着喊着跑了进去:“老爹,老娘……我回来了……”
只见里面出来一位姑娘,长得和白天圆有几分相似,倒是没有白天圆那么胖,但也算微胖,身穿白色袍裙,看着倒有几分可爱之处,这正是白天圆的亲姐姐,白天凤。
白天圆扑了上去,抱着白天凤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老姐,我可算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白天凤闻到他身上的恶臭,一把将他推开,捂着鼻子说道:“臭小圆,你身上臭死了……你都跑哪里去了?爹和娘都担心死了,找遍整个长安城都找不到你,就差将整个汉国翻个底朝天了。”
白天圆嘿嘿一笑:“我不是留了书信嘛,书信上不是说了出门游历吗?”
白天凤对她这个弟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好了好了,回来就好,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换套干净的衣服,我去找娘,告诉她你回来了,以后你不能再乱跑了,听到没有?”
白天圆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林秋晚,又看向自己老姐:“给我准备一桌好吃的。”
白天凤瞧了一眼林秋晚,嘟着嘴说:“知道了。”
白天圆拉着林秋晚,一边走一边说:“小酒鬼,我们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吃上一顿。”
木桶里冒着热气,热水里撒着花瓣与香料,林秋晚脱了衣服走进木桶里,水温刚刚好,不冷不热,是他最喜欢的温暖。
他靠在木桶里,用毛巾擦拭着身体,好久都没有洗过热水澡,此刻有种说不出来的爽快。
隔壁传来白天圆的声音:“小酒鬼,待会见了我爹娘不要乱说话,千万不要把我街头要饭的事情说出来。”
林秋晚笑了笑:“你都街头要饭了,还怕别人知道啊?”
白天圆胖脸微红:“我可是堂堂护国大将军的儿子,要是让别人知道街头要饭,不是被人笑掉大牙,反正你记住了,千万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不然……”
林秋晚抢着说:“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不把你当朋友。”
林秋晚笑了笑,他从来都不会把自己朋友的糗事说出来。
白天圆没有听到回应,接着说道:“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你洗完了没有?”
“没有。”
“洗完了告诉我一声。”
“好。”
两人从澡堂子里出来,洗了一个热水澡,林秋晚感觉全身舒畅,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白天圆望着林秋晚,定眼一看,脸色微带傻笑,喃喃自语说道:“真是马靠衣装人靠鞍,小酒鬼你可是越来越迷人了,你要是个姑娘,可真把我迷倒了,可惜你是个爷们。”
林秋晚笑了笑:“小胖子,什么马靠衣装人靠鞍,那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都差不多的意思,走,跟我吃饭去。”
两人还未走进大堂,便闻到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垂涎三尺,这段时间从来就没有吃过热乎的,不是萝卜就是野果,就差吃草了。
此刻闻到这饭菜香,更觉得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
白天圆回头看向林秋晚,催促道:“小酒鬼,走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