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
偌大的病房外,是凌乱的脚步和刻意放缓的谈话声,长椅上一位俏丽的年轻女人脸上坐立难安,脸上挂着焦急,双手紧紧合握在额头上,身体时不时被雷声吓得一阵哆嗦。
突然,医院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着白褂发女医生。
“你们谁是孕妇家属?”
年轻女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来到医生面前,焦急的问道:“医生,我姐在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孕妇现在难产,现在急需剖腹产。”女医生没有直视面前的这个少女,接着她又带着一丝责怪的语气问道:她老公呢?”
“不知道……”
“不知道?”女医生皱了皱眉。
“先签个字吧。”
面对免责声明书时,年轻女人显得十分心慌,手一直在抖,不过她最终鼓起了勇气签了字。
“到底怎么了?我姐姐她不会出事吧?”她手不安地放在胸口,担忧的询问。
“我暂时还不知道里面的状况。不过,你放心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是个剖腹产,风险应该不大。”女医生安抚少女情绪。
听到医生的安慰,年轻的女人松了松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依然觉得闷的慌。
总觉得,会要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一位男医生又从病房里冲了出来,看样子脸色不怎么好,只见他对女医生催促的道:“孕妇现在急性肠穿孔,有感染休克的风险,你去帮忙一下!”
“好,我这就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年轻的女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医生这番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从他们神色中能看出事态的严重性。
此刻发她愣在了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外面的雨就这样一直下着,风很大声,不停啪打着窗户,时不时发出“吱呀”的哀鸣,窗外时不时电闪雷鸣,使人心情异常压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连夜赶来的脚步声,每个脚步声在这寂静走廊都显得十分沉重。当男人赶到时,周围人看着他,一个个神情异色,一部分人则出于忌惮纷纷避让,其中也有好心上前询问是否要需要帮助的,但是却被男人无视,或是直接一把推开。
男人手捂着剧痛无比的头颅,拖着虚弱的身体,目光复杂而迷茫透着一股坚毅,径直走向走廊,终于,长椅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加快速度前进,椅子上的女人不经意间抬起头那一刻。
一张五官精致的脸颊然而却没有丝毫血色,和死灰没两样,十分的憔悴,一双怨恨的眼神像是看待仇人一般,死死地盯着男人。
旁边医生见到有人赶来,不过他转身,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医生愣住了,过来好一会才从口里硬生生地吐出字来。
“请问你也是孕妇家属吗?”
“她到底怎么样了,告诉我!”男人眼睛一动不动地死盯着医生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挖掘出答案。
“你要干嘛?”医生尝试阻拦唐晨。
“让开!”
只见男人不顾阻拦,鲁莽地冲进了病房里,看到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呼吸器插在三孔里,露出一张苍白痛苦的表情,然而一旁的生命检测器已经没有了任何波纹起伏。
男人一把握住妻子的手那一刻,发现她的手是那么的冰冷。
见到这一幕,男人腿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眼泪住不住流下来。
从紧张、害怕、担心、兴奋、期待,心情全部一下跌落谷底。
紧接着,脑海一片空白。
“到底发生什么了?”
背后,那名少女走了进来,沉着脸,抿着嘴唇,然后再要紧牙关,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充满厌恶,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问你,我姐送到医院的时候,你去哪了?!”
头,好疼!
“我到底去哪了?”
“我恨你!是你害死了我姐!”
“到底发生了什么?头,好疼!”男人捂着脑袋,陷入一片迷茫,瞳孔剧烈的颤抖一阵又一阵,逐渐上窜下跳……
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音从他脑海里响起。
“准备进行临床实验……”
脑海一片空白,在刺眼的光照射下,一张大门被打开,此刻他躺在一张折叠床上不断挣扎,全身上下被枷锁重重束缚,一群士兵正扣押着几个病入带到屋内。
病人门被捆绑在病床上激烈挣扎。
“试验者准备就绪。”
“一分钟后准备注射血清。”
画面,再一次转移到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他面前,出现了一名头戴窟窿面具的男人。
额头传来阵阵凉意,一把白灰色手枪正指着自己,面具男说了一段流利的国外语: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随着一声枪响,唐晨睁开眼,惊醒过来,心脏由于受到巨大刺激,导致氧气出乎意料的供困难,迫使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时候的唐晨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摇椅上,头顶上天花板白的晃眼,却提醒着自己正处于一间病房里。
“你醒了。”
平和的语气在他的前方传来,唐晨望着面前这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衣领下挂着一张心理医生证照,现在的他有些迷惘,有些愧疚,有些遗憾,有些失落,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部深深代入自己灵魂的故事里突然苏醒过来,一时间对周围的一切事物产生了一种不适应感。
“还想起了些什么,把你看到的全部告诉我,其它的你就不要在想了,专心回忆。”
他喃喃道:“在医院里,还有我的妻子……”边说着,内疚的他,眼眶便被泪水模糊了。
如果那时候不是他出远门,也许林夕出事后能够早点被送进医院,他也不会失去深爱的人了,这样一来芊芊就不会失去母亲了……
“在那之前,你去了哪里或者是做了什么,再好好想一想。”
“我去了哪里?……”片刻,唐晨陷入了苦恼,他努力回忆,却只能在脑海里只能找到一些一知半解的零碎画面。
“某种玻璃破碎的声音?”
“实验室?”这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反复不停萦绕在他耳旁。
唐晨看着天花板,疑惑地喃喃自语,这些画面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该死!头,好疼!”
脑海里许多画面逐渐一闪而逝,他尝试着从里面捕捉到几张,然而他发现却异常的艰难。
其实这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止是一次两次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人做梦弯醒后,梦里的事情虽然会短暂停留在记忆里,但是很快因为受到其它事物的干扰,就会便被人遗忘,就好比大脑,似乎有意识的清除这些画面。
不过这次是在医院里,他的目的,就是第一时间记住这些画面。
被医生这么一提醒,想起了这次的目的后,唐晨抓紧回忆,然而发现已经脑海里的画面已经所剩无几了,他赶紧抓紧时间存储这些画面。
他不由苦恼地摇了摇头,脸色迷惘:“我当时在开车。”
“当时你妻子正在医院生产,你正要开车赶去。”医生温柔地提醒道。
“是的,我当时正要开车赶过去,然后就想不起来……”唐晨激动道。
“嗯,唐先生,你当时遭遇了一起车祸。”医生提醒道。
“我知道……不过这些是后面警察跟我说的。”
“嗯,你闯红灯的时候遭遇了车祸后,事发后,你却又出现了你妻子生产时候那座医院,你记不记得,当时的你,满身鲜血,全身骨折了好几处,最重要的创伤在你的头颅位置。”
“这中间的过程你全部都忘了是吗”
他摇头。
“目前,根据唐先生的提供给我的资料是,你不仅仅是那一晚的记忆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也没了,是吗?”
“是的,除了家里人,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唐晨咬着牙,陷入迷惘。
“恩,经常初步的检查。唐先生,我们推测由于一个月前的那次车祸,撞伤了你的头部,形成了脑震荡,导致短暂失忆症状的情况。”
没错,一个月前那次车祸,除了自己名字,让他失去了所有记忆,而这次心理医生对他的催眠术唤醒了他的一些记忆片段画面。
唐晨反复沉思着,觉得事情不对劲,同时也觉得很奇怪。
回想起了刚才的画面,只是一些零散的片段。
他听到了破碎的试剂声,好像是在一座实验室里。
这一切究竟有什么关联?
或者说这一切都仅仅只是他的幻像?
“按理来说,按照距离,唐先生接到电话后应该在五分钟内就能赶到医院,可是一小时后却没有到达,然后才发生了车祸,这点很奇怪。”
“请问当时,唐先生您当时在哪里?”
“我……”
唐晨捂着额头,独自一人低沉头。
与此同时,感情也在迅速消淡,这种感觉特别无助。
连自己流眼泪的原因也忘了。
唐晨莫名的感到心悸,促使他拍向桌子。
“该死!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一剧烈晃动使得被子从桌子震落下去,瞬间周围的时间进入慢放状态。
杯子离地面不足五厘米的地方,即将撞击地面的那一刻却倏忽地停止了下坠。
唐晨弯着腰,瞳孔因为震惊而剧烈颤抖,看着自己的手指居然勾在杯子把柄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唐晨意识到情绪失控了,对刚才的行为懊悔。
“抱歉。”
气氛有些尴尬。
医生被唐晨这举动惊得愣住,看着桌子上杯子,过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合上本子,摇了摇头:“没事,这是我的错,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不该用审问的态度问你。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