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目睹灾星升起。
当天夜晚,六岁的我站在公寓阳台上。我还记得那台老窗机空调在身旁哗啦直响,掩盖了父亲的哭声。超出使用年限的机器支在窗外,俯临数层高的垂直深渊,水滴个不停,如同跳楼自杀的人前额淌下的冷汗。机器已经坏了,只吹风不制冷。母亲在世时常常把它关掉。
而她去世之后,父亲就很少关过它;他说开着吹风也会感觉凉快一些。
我放下冰棒,眯眼细看那点诡异的红光,它像一颗新星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却比任何星星都要亮,都要红。绯红。乍眼看去,就像天穹挨了一记枪伤。
那天夜里,灾星给全城笼罩了一层燥热的诡异红晕。我站在原地,目睹了它升空的全过程——冰棒逐渐融化,黏黏的糖水顺着我手指滴下。
随后,尖叫声四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