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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孔校长与耶老师

一、

古代文明之中,西有罗马,东有长安;当今世界上,军事强大者美国,经济繁荣者中国。

历史地看,长期影响着世界的,西有基督教文明,东有儒家文明。

影响着人类两大文明的核心人物主要有两人,一是让世界上无数的人类信奉其宗教的耶稣基督耶老师,一是令东亚无数人类为之景仰的儒家圣人孔仲尼孔校长。两人个都是老师型的人物,都以言传身教的方式影响着他们的学生,身后都是因为他们弟子与门徒不遗余力的传播,最终将他们的学说发扬光大并成为了影响后人意识形态的重要体系。

两位尊师对人类的影响都是深远的,不过从他们个人的人生际遇上看,他们之间的差异也是明显了。

接下来,兄弟想聊一聊他们之间存在的那些差异。

先从教育上看,两位先生所教学生的数量差异是很明显的。

孔校长下边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一群孝子贤孙构成的孔家店,基本上是一所学校的规模,以现在的眼光看,作为中国历史上私学的始创者,孔校长基本上算是春秋时代中一位高级干部培训学校的校长,后面兄弟就称他老人家为孔校长了;而地中海边上的那位老师,直到上了十字架,尊他为师者的门徒,全加起来一共才12位,其中还有一位竟把他出卖了,由此说明了他的教学效果不怎么样,从教育规模上看,充其量耶老师也就一教学小组长的级别。

有关他们之间的差异,接下来兄弟想再聊聊他们各自身世的那些事儿。

二、

按当时周朝老姬家人的说法,孔校长出生的具体时间为周灵王二十一年,按地方鲁国政府的说法,他出生于鲁襄公二十二年,按民间的说法,他出生于庚戌年秋天里,而按现代教育界的说法,孔校长他老人家出生于公元前551年9月28日15点至17点。根据权威的《史记·孔校长世家》所记,孔校长于鲁襄公二十二年九月二十八日申时诞生。

那一刻里,再打量一下西方那边,那可是罗马帝国之前的古罗马共和国时代。想一想人家西方那边已经开始玩共和了,而咱们东亚春秋时代的一帮军阀们,还成年里忙着打架斗殴呢。

耶老师出于哪年呢?

多数的史学家说不确定,一说是公元前6年,也就是咱们中国乙卯西汉建平元年,还一个说法是公元前4年,也就是咱们中国这边丁巳西汉建平三年。这两个说法到底哪个对,目前全球学者仍在争论之中。别小看这两年,这将决定着耶老师到底是活了34岁还是36岁。

耶老师自己出生的年岁说不清,但与他同时代的一些大人物的活动年表,却佐证与参照了他来到世间的坐标。利用反推的方法,人们估算耶老师拿到当地教师从业牌照的时间,也就是第一次去耶路撒冷过逾越节时,据记载为大希律建殿46年。大希律建造圣殿始于公元前20年,由此推算第46年为公元27年。约翰福音称耶老师稣在逾越节之前半年里受了洗,自此开始传道,其时为公元26年底。根据当时的律法规定,犹太祭司或传教人员年满30岁才有资格任职,这意味着耶老师开始从业的公元26年刚好三十岁,如此得出了耶老师出生于公元前5年的结论,这也意味着他既不是34岁,也不是36岁,而是35岁时被罗马士兵钉上了十字架,同时这也意味着耶老师出生于公元前5年里。

另外,因为根据犹太文字的历史记载,著名的大希律王去世于公元前4年,他死之前,曾听说有新婴儿将威胁到他们家族的统治,所以他命令屠杀当时一些地区的犹太新生婴儿,从这个意义上讲,基本排除了耶老师出生于公元前4年的可能性。但到底是出生于公元前6年呢,还是公元前5年,目前各国学术界还在争议之中。

总之,关于耶老师到底是哪年来到这个世界,至今连年代都说不清,更不要说他到底是出生在哪月哪日了,一般认为,他出生于年底的圣诞节前后。

从这一点上看,咱们的孔校长的历史似乎要比耶老师的生平严肃一些。

古往今来,全球人口流动中,凡需查验身份时,程序上通常是先对姓名,后看出生年月日,最后再看出生地。

三、

聊到孔校长的出生地,基本都说他出生于鲁国陬邑昌平乡,即现在山东曲阜市南辛镇。《史记·孔校长世家》记载: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校长。

当代人一听野合二字,常有荒郊野岭、林间树下、胡来乱搞的意味。不过,有古代专家称,春秋时古人认为男女合法婚龄为女14以上男64以下为正合。咱们孔校长他妈当年生他时15,肯定是合规的,可他出生时老爸已年过67。在鲁国人眼里,由于男方超龄已非正合,故孔校长的出身被周围的乡亲们定义为野合。

不管哪个时代,只要明媒正娶,外人皆难非之。孔颜二人生下孔校长后,没听说周围有人叫他野孩子的,但认为他是个苦孩子却大有人在。

再说耶老师的出生地。

有一点是非常清楚,即这位人类的精神领袖,当年是出生在今天的以色列首都耶路撒冷东南方向不远的伯利恒市(Bethlehem)的一个马槽里。

数年之前,曾有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的一位教授拉上兄弟等几个中国科技界朋友,专门顺着他们的一号公路,然后转60号公路,前来伯利恒市中心马槽广场的一个被称之为圣诞教堂里参观。该教授声称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教堂。每年到了耶老师诞生的12月25日时,周围的住宿绝对的一床难求。

聊到这里时,那位头顶上顶个小帽子的教授说:当年要是耶老师他爸约瑟夫(Joseph)和他妈妈玛丽(Mary)没有受到一条来自罗马的政策影响,说什么这位人类的先知,基督教的创始人也不会出生在一个马槽里。

什么政策呢?

这位犹太教授向我们几个中国人解释道:恺撒的义子屋大维,也就是人类历史上著名的奥古斯都大帝(Augustus,The Great),他以前整个古罗马还是共和制度,从他开始,罗马走向了帝制。这位罗马帝国的缔造者一向强势,在他的统治之下,地中海东岸以色列这边,是罗马帝国统治的无数省份之一。尽管在行政上,当时的以色列隶属于叙利亚的大马士革,但由于犹太人善于钻空子,长于经商,所以在罗马帝国的首都里住有不少富有的犹太人,在他们的策划与影响之下,当时的以色列地中海东岸这边,特批了一个具有很强自治性的犹太省。一般来讲,罗马人不太管犹太省这边的事情,平时就是从大马士革那边派一个类似总督之类的行政官,负责重大事件的定夺,平时日常管理工作全都交给了当地的希律家族负责打理。

在罗马内战当中,奥古斯都带领着罗马军团,终日忙于军事。当诺大的一个地中海周围的各种反叛势力均被他平息之后,这个凌驾于元老院之上自称为帝国元首的君主,为了更好地统治他控制的疆域,一边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号称全力推进一项名为条条大路通罗马的大工程,与此同时,元首还提出要在帝国的范围里做好人类资源管理工作,为此各省行政总督必须做好人口普查工作。

正是在大帝奥古斯都的命令之下,帝国东方的叙利亚总督将来自于罗马的命令及时地向行政下属做了传达。随之命令下达到了犹太省的首都耶路撒冷,犹太省官员不敢拖延,很快地来自罗马的命令传达到了犹太省全境的各个地区。犹太省北部有个叫加利利的人口聚焦区,核心城市名为拿撒勒(Nazareth)。这个城市里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妻子玛丽快要生产了。按理讲,他们应该就地生产的,可根据来自罗马的命令,为了得到帝国人口准确的数据,所有流动人口必须返回原所居住地,注册提交相关资料,不得有误。

拿撒勒的官员看着这个命令,只好劝说当时已经快要当父亲的约瑟夫,声称为了以后不给你们增添更多麻烦,比如以后孩子能够报上户口,享有生活的基本保障,建议你们还是回到你们的祖籍地伯利恒去。那时已经是冬天了,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有一个更稳定的未来,约瑟夫与玛丽经商量后,还是顶着巨大的艰难,一路向南,行走了150多公里,穿过耶路撒冷,来到在耶路撒冷南边不远处的伯利恒。

然而,令这对年轻夫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来到伯利恒时,孩子已经快出生了,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天里由于正是人口大普查活动中,本来不大的伯利恒就没有多少旅店,为了回祖籍应付人口普查,小城的旅店一下子全是从外地回乡的流动人口,致使临时决定回乡的约瑟夫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歇脚地,眼看着夫人要临盆了,急得六神无主的约瑟夫只好牵着夫人的手,在不断央求的情形下,才勉强地住进了别人家里的一处马槽之中。结果住进去不久,年仅15岁的玛丽就在这个简陋的空间里,将一个可怜的小家伙生在了这个寒冷的冬夜里,婴儿后来因走上十字架而成为了得以永生的精神偶像,耶稣基督耶老师。

东方的孔校长是野合而来,成长之中,倍爱歧视。

西方的耶老师由马槽而出,长大后,精神深处,多有曲扭之中的偏执。

四、

聊完两位伟人的出生前后,接下来兄弟再和各位聊聊他们的血缘身世。

先说孔校长父系这边。

说到孔校长的祖先还得从殷商王朝说起。

话说当年商朝末代皇帝殷纣王自纳有苏部落女妲己为妃,愈发荒淫残暴,先是杀一代贤臣少师比侯子干,接着囚禁了重臣箕子。殷纣王的庶兄,也是朝中贤臣微子劝说殷纣王收敛恶行,殷纣王非但不听劝,甚至想加害微子,见势不好,微子只得逃亡。

周灭商后,周武王去世很早,接位的周成王在从鲁国回来的周公辅佐下,采取了一系列稳定朝政的措施,特别是为了拉拢稳定商朝的旧部,念其忠正,周公特别封前朝名臣微子于宋地,即现在的河南商丘一带。微子去世前托付弟弟微仲子衍接位。

作为宋国的第二任国君,子衍上台后,励精图治,将宋国治理得上下井然,经济蓬勃。

这位宋国的国君子衍正是孔校长的第十四世先祖。后经宋公稽子稽、宋丁公子申、宋前湣公子共、弗父何子何、宋父周子周、世子胜子胜、正考父子正,一直到孔校长的六世祖子嘉,微子一系一直在宋国为王为臣。子嘉曾做过宋国的大夫,封大司马,后在一次宫廷政变中,被对手所杀。为避战祸,子嘉的后代改姓为孔,孔校长的曾祖父孔防叔随后从宋国逃到了鲁国陬邑,也就是从河南的商丘一路逃到了山东的曲阜。自此之后,当年的宋国子氏演化为了鲁国的孔氏。

孔氏一门从他的曾祖父孔防叔,经祖父孔伯夏,一路传到他的父亲孔叔梁一代。

由于屡立战功,孔叔梁后来被鲁国君王加封为陬邑大夫,算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孔叔梁的人生也有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他娶的施氏生养不断,只是前后给香火观很重的孔叔梁一路生了9个丫头。孔叔梁自是不甘,后来找了一个妾,生了个儿子,但孔叔梁依然不满意,原因是这个名为孟皮的儿子从小腿脚就有残疾。孔叔梁硬是不甘心,于是60多岁的他又找到了当地一位有着几个女儿的颜姓人家求婚。毕竟孔叔梁算是当地陬邑大夫,在一般人眼里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了。于是颜家父亲有所心动,他将三个还没有出嫁的女儿招来攀孔氏这门高亲,不过大女儿与二女儿都赚孔叔梁实在太老,没有应承,只有14岁的三女儿颜徵在为了不伤父亲的心,决定嫁给比自己年长50岁的孔叔梁。婚后颜徵在曾去家乡附近的尼丘山做过祈祷,希望给已有9个女儿和一个残疾儿子的老公传下健康的香火。不负两人的期待,孔校长出生后一切健康,有感于祷告,父母随后给他起名为丘,由于他在家中男丁里排位老二,所以家人给了他一个字号仲尼。长大之后,正式场合里,人皆称他为孔丘,熟人之间,就呼他为孔仲尼了。

常言,人生三大不幸,早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由此而论,孔校长的人生其实是相当不幸的。

不到三岁时,孔校长的父亲就去世了。随后失去了保护的孤儿寡母,开始遭到原配施氏的排挤。18岁的母亲只好带着尚在幼年的孔校长离家出走,移居别处,当中的艰难,非常人所能想象。

这就是亚洲文明的重要缔造者孔校长的身世与早年的经历。

下面再聊聊西方那位伟大的耶老师的身世。

有关耶老师的身世,有一个最难绕过去的坎,就是他的父亲到底是谁的问题。为此,两千多年来,世上流行着不同的说法。

第一种是圣经上的说法。

按照圣经上的说法是,他的母亲玛丽已经和他名义上的父亲约瑟夫订了婚,但有一天突然天使对她讲,尽管你还没有正式和你的丈夫结婚,但你已经有了身孕,将儿子送给你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帝。就这样,带着身孕的玛丽来到了约瑟夫的面前。老大不愿意的约瑟夫尽管心里特别的不高兴,不愿在初婚之际就被人戴绿帽子的约瑟夫,再大度也始终想不通,脑子里甚至出现了与玛丽退婚的想法,就在这个加利利的木匠纠结万分的时候,伟大的上帝通过托梦的方式,天使告诉可怜的木匠,说你未婚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别人,而是上帝之子。闻之,出于敬畏,约瑟夫内心终得释然,随后以一种奉献于神的使命感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尽全力将未婚妻生下了的这位上帝与玛丽的独生子养大成人。由此显示了这位加利利地区著名木匠的高风亮节与牺牲精神。只是从常识上看,那些年里,在很多的夜晚之中,看着怀有神之子的妻子,约瑟夫再大度,再不嫉妒,再有敬畏,他的内心依然会倍受煎熬的。

第二种说法来自于新教。

一般来讲,天主教与东正教的信徒普遍相信上帝与玛丽只有耶老师这个独生子的说法。不过很多给新教徒布道的牧师们与那些将生命奉献给了神,而永不结婚的神父们的说法不太一样。那些于婚内修行的牧师们,站在教堂里,对下边的信众们口气庄严地说道:确实,耶老师是玛丽与上帝的儿子,这件事儿是无可质疑的,但从人性的角度来看,15岁就生了耶老师的玛丽一生活到了50多岁,这当中作为正常人,她与老公约瑟夫后来又连续生育了雅各、约西、犹大与西门等4个儿子以及几个女儿。纯洁的处女玛丽婚前有孕是不争的事实,但宽宏大量的木匠约瑟夫后来还是与自己的太太有了一堆的孩子,也是不争的事实。这叫,先有神性,后有人性,从教义的逻辑与现实的逻辑中,这种说法是最不容易引来各种歧义的。

第三种说法来自于无神论者。

无神论者认为通过基督教早期的种种史实可以发现,当年一统地中海周围天下的奥古斯都大帝的人口普查是史实;希律家族在犹太行省推行来自罗马的行政命令是史实;木匠约瑟夫在公元前些年里将少女玛丽娶回家里是史实;约瑟夫遵守政府规定带着有身孕的妻子回到家乡伯利恒是史实;由于没有提前预订也没有更多的钱将别的客人从旅店里请出,所以带着妻子权且在寒冷的冬天睡进马槽,最终将儿子生在那里是史实;耶老师出生8天之后,约瑟夫和玛丽带耶老师按照摩西律法为他行了割礼,孩子出生四十天满月之后,夫妇两人又带着他来到了耶路撒冷的圣殿举行了洁净礼是史实;后来听说耶路撒冷的希律王要杀死那段时间里所有出生在伯利恒周围的小男婴,以杜绝他们之中有人长大后,前来争夺王位,担心于此,约瑟夫带上老婆玛丽连忙逃往埃及是史实;后来当他们听说耶路撒冷的大希律王已经去世,其生前的一些特殊法令,比如杀死伯利恒周围男婴的命令已经失效,所以他们从埃及重新回到加利利也是史实。

之后呢?

在耶老师被钉上十字架之前,不要说全球的人类,不要说地中海周围的人类,不要说犹太行省里的人类,甚至连耶老师生活的以色列北部,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传教数年只有12个门徒且自称为神的儿子是谁,至于他的木匠父亲与家族妇女的母亲,除了邻居之外,估计没有谁会记载他们那些年里都干了些什么是史实;当年的邻居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后来的那些福音创造者们,对耶老师是如何从幼年一下子来到了有传教资格的成年人之间的那二十多年生活,基本上是一片身世的空白是史实;后来在约旦河中接受约翰洗礼是史实;之后接过约翰的衣钵继续传教并由此得罪了当地犹太公会与犹太贵族们的利益是史实;经门徒出卖后被审讯,被侮辱,被判决,被沿途折磨,最终被钉上十字架也是史实。

那么什么超越了史实呢?

复活、升天,坐在上帝的身边,等待着有一天重新回到人间完成最后的审判,基本上就是来自后人们的想像,当中的推论缺乏史实的支持。耶老师确实伟大,他的伟大来自于包容博爱,来自于挑战权威,来自于追求平等,来自于信念坚定,而非来自于那些缺少史实支持的假想以及那些缺少逻辑而只有靠神迹支持的狂想。

第四种说法来自于阴谋论。

持这种观点的人也是基于历史资料推出他们的结论的。根据当地犹太教的一些文字记载,从小玛丽跟着父母住在拿撒勒,后来尚在少年之际的她,许配给了木匠约瑟夫。由于种种原因,两人一开始并没有孩子。从小到大,和玛丽最亲近的是她的表姐伊丽莎白(Elizabeth),伊丽莎白住在耶路撒冷南边30公里远的一个叫赫布隆(Hebron)的小山城里。有一天,玛丽听说伊丽莎白要当妈妈了。这个消息让玛丽很是吃惊,因为她知道伊丽莎白结婚很久后,一直未能怀孕。带着好奇心,玛丽前往表姐家探望,两个闺蜜后来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的时间,正是在这段时间里,玛丽也幸福地怀了孕。而这一切自然要归功于她的表姐夫泽查里亚(Zechariah)。从阴谋论的角度看,真正给玛丽老公约瑟夫戴了绿帽子,让玛丽成为母亲的并不是上帝,而是那个生活在犹大山区(Hill Country of Judah)的表姐夫。按当时犹太教的说法,圣母玛丽的老公约瑟夫本来就是个义人,即使做个养父,把一个胖胖的孩子抱在怀里认做儿子,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总之,关于耶老师的身世,围绕着常识与逻辑,令后人长久地困惑着,他的父亲到底是谁?不管约瑟夫到底是他的生父还是养父,他的血统一直长期纠缠着基督徒与无神论者们的心智,令周围困惑一片。

在无数基督徒看来,耶老师的生母如果不是个童贞圣洁的处女的话,那绝对是一个让他们难以接受的事实。耶老师是神,神的父亲怎么可能是生活在加利利地区拿撒勒市以做木匠活为生的凡夫俗子呢?神学理论的核心是圣父、圣子与圣灵三位一体,如果这个体系当中夹杂了一个人类约瑟夫的话,整个体系不就全乱了。

那个在马槽里生下儿子,又怀着巨大的痛苦替儿子收尸的玛丽呢?她像当时很多犹太女人一样,在艰辛与期望中活了50多岁。正是借用了她的肚子,圣父将圣子送到了世间,为赎世人之罪,圣子以自身的苦难拯救了世人。圣子的父亲已经被后人残酷地忽略了,母亲呢?

为了这个母亲,后世的基督徒们分裂成很多派系。

在无数的基督徒眼里,生出圣子的玛丽必须进入圣人之列,于是在圣父、圣子与圣灵的旁边,站着一位慈祥、端庄而美丽的圣母。

当然,在另外无数基督徒的眼里,他们心中崇拜的唯一偶像只有耶老师基督。在这位基督教创始者的十字架周围不应再有其他的偶像了。

神只能有一个。

让教徒们感到遗憾的是,黑暗的中世纪结束之后,有一个叫科学的东西,开始在神的世界中一点点地浮现了出来。科学不断地以强有力的证据告示着世人,第一、太阳不是围着我们转的,正相反,是我们每年在围绕着太阳旋转;第二,我们脚下的地球是圆的,我们眼光看到的视野尽头是弯曲的;第三,我们的头顶之上的是大气层,是外空间,是没有天国或天堂存在着的;第四,我们脚底下根本没有什么地狱,只有温度高得没有任何生命可以生存的岩浆;第五、眼见不一定为真,因为有一种我们从来看不见的音频、视频与微信信号长期生存在我们的周围;第六、影响人意识的并不是心,而是大脑;第七、除了人类的父亲与母亲之外,通过生物工程实现基因再造,人类是可以创造许多新的生命与物种的;第八、人类在完成登月后发现,那里根本生命,更不要说有什么嫦娥与玉兔之类的了;第九、大海深处根本没有什么龙宫海怪之类,那里和陆地差不到,到处是山峦与峡谷;第十,最重要的这个世界不是上帝或玉帝之类的神仙创造而来的,而是通过生物与环境的不断演变进化而来的,等等等等。

科学一直在无情地揭露着圣经当中的所谓神迹,在科学的面前,两千多年之前成书的圣经里那些无中生有的故事显得越来越荒诞与无稽。然而令无数人类感到最不可思议的是,直到今天70多亿人口里,相信灵魂不死,鬼神常在、外星人仍在不断造访地球的人类,依然占世界高等生物当中的绝大多数。

有时候,每当想到神对人的控制如此的坚定与久远,都不禁令人感叹万分。

当代的很多人类,依然契而不舍地寻找与证实着有关耶老师与神灵之间的联系。

关于耶老师的身世,我们可以看到一串长长的名单:

亚当、塞特、以挪士、该南、玛勒列、雅列、以诺、玛土撒拉、拉麦、挪亚、亚法撒、沙拉、希伯、法勒、拉吴、西鹿、拿鹤他拉、亚伯兰、亚伯拉罕、以撒、雅各、犹大、法勒斯、希斯仑、亚兰、亚米拿达、拿顺、撒门、波阿斯、俄备得、耶西、大卫、所罗门、罗波安、亚比雅、亚撒、约沙法、约兰、乌西雅、约坦、亚哈斯、希西家、玛拿西、亚们、约西亚、耶哥尼雅、撒拉铁、所罗巴伯、亚比玉、以利、亚敬、亚所、撒督、亚金、以律、以利亚撒、马但、雅各、约瑟、耶老师。

都说这个世界上犹太人对历史的理解远比其他民族深刻得多,仅仅一个耶老师,犹太人就能由此而彼,以平均25岁为一代,经六十多代的传递,研究耶老师的那些神学家生生的把他的身世和1500多年之前的上帝创造的亚当联系在了一起,中间再加上亚伯拉罕、大卫、所罗门、约西亚等等神人为耶老师的神化站台,身世确实辉煌,不过看着这个名单,有人问道,如果以这种方式将神人们联系在一起,那么很多人就要问了,耶老师是亚当、亚伯拉罕、大卫的后代,那么其他的哪个后来的犹太人又不是从他们的生命树上,结出来的果子呢?

总是听人讲,犹太民族与其他民族显著的不同是,犹太人更喜欢以女人为生命的主线,来传递与确认他们文明的持续,可神奇的是,为什么说到耶老师了,却使用东方人类男同胞的代代香火来给血统做出结论呢?

孔校长为商朝末代忠臣微子之后,他的血统一下子变得高贵了吗?

耶老师为亚当之后,那么按照基督教的说法,谁又不是这个上帝手中第一个泥团的后代呢?

后人总喜欢给圣人脸上贴金粘玉,可有时候这种努力是不是让后人反而觉得有点滑稽了呢?

五、

从史料上看,耶老师的人生除了一头一尾外,一般的读者对他大部分的人生经历并不了解。特别是从他的幼年至他接受洗礼并开始传教的大部分人生,不要说普通的人了,就是很多基督徒也不是很清楚。

总的感觉是,耶老师的整个历史是一部有头有尾,却没有中间的神的历史;相反东方春秋时期的孔校长,他的人生像我们很多人一样,从幼年、童年、少年、青年、中年一路走向老年,经历是丰富的,资料是详实的。

与神一般的耶老师相比,孔校长的人生更接近于现实的人生,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西方人敬神灵厌鬼怪,无数东方人爱钱财重香火的重要原因了。

孔校长生于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卒于公元前749年4月11日,享年73岁,生卒日期精确。

耶老师出生年月不详,但以今天全球人类共度的圣诞节以及多数权威资讯平台介绍,他大概出生的日期应该在公元前5年的12月25日。耶老师去世于何时呢?年代是清楚的,那就是公元30年。有关耶老师和门徒吃了最后一顿晚餐后,从被出卖、逮捕、审讯、判决、钉死、复活到升天的所有细节都描述得极为详尽,遗憾的是他具体是哪天走上了十字架的,却长期令世人与信徒们猜测。总之,如果像多数文字介绍的他出生于公元前5年,去世于公元30年,那么他在世上大概活了30多年。

孔校长活了73岁,从幼年丧父开始,青年丧母,结婚生子、学徒打工、创办私学、招生授课、从政当官、周游列国、回家著书,丧子丧徒到扶楹而逝,他的一生虽不能说是波澜壮阔,但用历经沧桑与跌宕起伏来形容显然不为过。

孔校长离世一千多年之后,只活了58岁的唐朝著名诗人杜甫感叹道: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要知道大唐盛世之际的卫生健康条件显然要比战乱不断的春秋时代好得多。从这个意义上讲,孔校长肯定是他生活的春秋时代里的老寿星了。也只有他这种经验丰富,学富五车的智者,才能对人生与社会有超人的见识与深刻的感悟。此外,如孔校长七十多岁自己总结的,自少年起,他就有志于学了。为了增长学识,孔校长甚至专程前往当时的国家文库馆找到学问比他还高深的老子请教。平时不但讲学,晚年还花了大量时间编写书籍,绝对是其时代的大学者,大知识分子。

相比之下,父亲是一个普通的木匠,母亲是一个平常的家族妇女,与周游列国及识文断字的孔校长不同,耶老师的出身极其卑微,想像得出,从小他就没有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作为一个不识字的文盲,耶老师自身的成长经历与社会活动范围并不很大。

为了解耶老师成长的经历,兄弟于几年之前还特意地前往以色列访问,那时首都还是海边的特拉维夫,而不是内陆的耶路撒冷,北部与叙利亚相接的戈兰高地尚没有被美国总统特朗普划归为以色列。

令从北京飞来此地的兄弟极为惊讶的是,整个以色列国土全部加起来,竟不如北京市所辖的行政面积大。而从他去世之后的几部福音中了解,在他短短的三十多年的人生当中,他去过的地方非常有限,从加利利、耶路撒冷、死海到约旦河,基本上也就是在半个北京市的范围内活动,在短短的三十年里,只是凭着有限的区域里的所见所闻,他的那些伟大的思想与感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与东方的大学者孔校长相比,这个生长在地中海的文盲耶老师,其所思所想、所议所论与所言所语确实不像是来自于人世间,而更像是来自于具有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因为从常理来看,有关他的很多事迹是说不通的。

六、

孔校长与耶老师确实在很多方面相差极大,但唯有在教导育人方面,他们两个人都具有授业或传教的工作特点,最终他们的思想也都是被他们各自的弟子与门徒,经不懈的努力,传播开来,最终得以发扬光大。

孔校长的一生,最大的理想是力图通过政治方面的努力去改变当时那个令他极其不满的社会。至于教育,那最初只是他谋生的一个手段而已。然而今天回头看,令人感慨的是,孔校长在教育方面对未来社会的影响有深远,他在政治方面的多数努力就有多失败。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在无数东亚社会的教室里,孔校长的思想与精神依然鲜活地生存于广大的空间里,广泛影响着当地人类的家长与学子。两千多年来,中国社会里一直流传着当年孔校长的那些名言:有教无类;知者不惑;因材施教;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举一隅而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不学礼,无以立;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不愤不启,不悱不发;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诲汝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习相近也,性相远也;吾日三省吾身;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道不同,不相为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等等等等。

多少个世纪以来,一代代的东方人,心念口传着两千多年前一位学者的话语,并以他的价值观指导着自己的生活。在一千多年的历史里,孔校长活着时所说的那些话,后来竟成了决定东方男人命运科举制度中的考试要点。考场之上,你记不住孔校长在什么情形下说出的话,他老人家所说的话具有什么更深更多的含义,以及你不能在适当的情形下正确地引用他老人家话,结果唯有一个,考官无情地对应试者进行扣分。

扣分的结果是什么?名落孙山。

名落孙山的下场是什么?那就是即使你再有钱,你的家业再大,有一天有事前来公堂面见官员时,你只能跪在地下,口称小民。而端坐于台前的官员们,则被称为青天大老爷或爱民如子的父母官。

科考决定的不仅仅是财富与机会,更重要的它决定着一个男人在社会上是否拥有尊严。

关于教育,孔校长说的最精辟也最残酷的一句话就是:

学而优则仕。翻译成今天的现代汉语就是:学的好,就去当官吧。

孔校长不但是这么想的,这么说的,更是这样做的。他在家乡办的那些所谓私学,用现在的话讲,基本上就是春秋时期国内的第一所干部培训学校。尽管没有文凭,但只要得到得到了孔校长的首肯,加之师哥师弟等社会关系的举荐,跑到当时各个很多需要管理干部的小国,甚至是当时的五霸强国里,当个官,发把财,机会还是不少的。

纵观孔校长的一生,他自己就极想当官,他更希望让自己的那些弟子也能出相入将,当官为侯,七十二贤人,三千弟子,不管谁发达了,自己的面子也有光彩。

孔校长二十多岁时就开始招生了,第一批学生里包括颜回他爸颜由、曾参之父曾点之流,教完了老子几十年后又开始教儿子,后来这些个颜回、曾参之流跑到社会上去,最后竟被人唤为颜子、曾子等,好不荣光。最终,老夫子的死因据说也和颜回过早去世,而引发的过度伤心有关。

老校长去世之后,后事全靠一帮子学生弟子操办,更令后人感慨的是,像子贡这种当时横跨政商两界的显赫人物,竟然在孔校长的坟前整整守了六年的大孝。

什么意思?就是像子贡这样社会之上位高权重的学生,放下功名,为老师长期守墓,每天看着老师的墓碑如同自己站在阳间,每天还能隔着生死两界继续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

其实,孔校长的一生相当不得志,他最大的希望是周围的人能做到克己复礼,然而令他极度失望的是,他已尽了一生的努力,却几乎没有让任何一个有权势的人,感受到他的焦虑,并最终走上他所希望的那条光明大道。

春秋时期的很多君王对孔校长的态度永远是,敬而远之。您老先生所鼓吹的那些都对,都是些大道理,唯独的问题,就是不能满足我们当前的实际需求。

其实,孔校长一直自认为是个很实际的人,可在他的那个时代里,周围的那些权势者比他更实际。您的那些什么仁啊,义啊,都在理,可我们这些当权者,更感兴趣的不是理,而是利。

孔校长在教育学生时,理论上一套接一套的,很成功,可在教育那些权势者时才发现,他的这套理论很空洞,很失败。

还是那个概念,在教育领域中,孔校长是个好老师,好教员,但在政界里,他不是一个好说客,好智囊。

孔校长心里与嘴中的常常是千秋大义,但在每个现实的时代里,政治家们都会根据他们自己特定的需要来选择,是否接受他老人家的大义。

当年,兄弟上中学时,平地里突然社会之上就刮起了一阵由人民日报与新华社带队的大批判,挨批的对象正是著名的孔校长。在当时的媒体中,对他更多的尊称竟是孔老二。对这个称呼,兄弟一直不明白,既然有个孔老二的话,那么一定还有一个孔老大了。

孔老大是谁?这个问题直到几十年后,一次兄弟坐在美国的一家图书馆里,通过书架之上的资料才知晓,原来孔校长上边还真有个腿脚不好的哥哥孔孟皮。后来,才明白了何以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中国平地里从教育界突然开始了一场批林批孔运动。原来是当时的决策者觉得两千多年之前的孔校长想复辟,想回到旧时代去,而当时的不少知识分子也想复辟,特别教育界的那些人总想回到旧的教育路线上去。这不就从根儿上将一场轰轰烈烈史无前例的政治运动给否了吗?

翻看历史,很多热衷造反的人,都不太尊敬咱们的孔校长,反之所有希望维护制度稳定的人,都热心推崇孔校长的学说与理念。由此撕裂了很多人的观念,以二十世纪的中国为例,孙中山反孔,袁世凯尊孔,毛泽东反孔,蒋介石尊孔,鲁迅反孔,郭沫若尊孔,孙立人反孔,林彪尊孔。

想一想,孔校长已经去世两千多年了,睡入历史中的他如果知道自己在身后的历史中,竟有着如此复杂错综的政治评价与历史地位的话,那么他一定会不知所措的。

不管孔校长的政治观点后人是否接受,但他在教育方面的许多观点,仍然是颠扑不破与永世长存的。

最重要的是,整个中华民族的历史之中,除去孔校长,作为老师的老师,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享万世师表之尊。

下面再说说耶老师的那些事儿。

从寿命上看,耶老师只活了30多岁。除了母亲之外,他父亲约瑟夫什么时候去世的,不清楚;从少年、青年一直到他中年有了传教资格,这当中二十多年里,他都做了些什么,不清楚;这当中,人生通常会完成三个阶段的教育,即家庭教育、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耶老师前后受到过什么样的教育,不清楚;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吃在家里,住在家里,耶老师在成为传教士之前靠什么来养活自己的母亲,不清楚。

有关这位后来深刻地影响了整个世界的神人那些事迹,多是集中在他开始传教及招收门徒之后才有的。

有点不可思议,在多数基督徒眼里,耶老师不仅拥有伟大的精神人格,更有崇高的教育思想。

回到当时的现实去思考,耶老师在数年的传教当中,一共只有12个门徒,即彼得、雅各、约翰、安得烈、腓力、巴罗多买、犹大、多马、马太、亚勒腓、达太与西蒙,其中还出了一个叛徒犹大,为了几十个银币就把老师给出卖了。

一些不很懂事的孩子常常问,老师你当时怎么挑选了这个一个学生啊?

还有一些周围的人看到老师被人抓起来后,竟然在场的门徒竟没有一个敢当众表示认识他,不禁感慨道,耶老师是怎么教育他的学生的?

但人类规模最大的宗教信众们,却坚持认为,伟大的耶老师是有着恢弘教育思想的。

耶老师生前一再告诫门徒,天国即将降临,我们要爱神,提高自我的道德水准,我们要学会爱人;信我者,得以永生,我是道路,是真理、不信我者,永无前往天国的机会;天国近了,人应该悔改,信从福音,唯如此可得祝福与永生;我是生命之粮,到我这里来,必定不饿,信我的,永远不渴;我是世界之光,追随我者,必告别黑暗,得生命之光;凡劳苦担重担之人,到我这里,可得安息;不可仇恨,要爱邻舍如同自己,必要时甚至要爱自己的敌人,为迫害自己的罪人祷告;不可贪求金钱,不要忧虑吃穿,要先求神的国和神的义,因为我们需用的东西神都会看顾;不可自以为聪明,要学会柔和与谦卑;不可炫耀善行和虔诚,博取人的荣耀,要做世上的光,让人通过我们的好行为,将荣耀归给神;不要论断人,免得我们被人论断,先去掉自己眼中的梁木,再去掉弟兄眼中的刺;希望别人如何对待自己,自己就要那样对待他人;不可将古老的律法形式主义化,比如坚持安息日不可治病,因而延误了病情,要坚守律法的爱,等等。

很遗憾,耶老师在教育门徒的过程中,由于在安息日里给患者治病的事情,因此深深地得罪了不少耶路撒冷周围的犹太教的贵族,他们认为首先问题不在于你是不是在安息日给人治病,问题在于你在所谓的传教过程中将传统的规则给破坏了,这是问题的关键;其次,你总是宣扬只有通过你,世人才能得到救赎,并得以永生,那我们从亚伯拉罕、摩西到大卫等犹太的犹太教先哲们算什么?追随他们就进不了天堂吗?为什么你一张嘴就颠覆了我们犹太民族长期以来的光荣传统?你这些所谓的教育思想,分明是在妖言惑众,在推行你的异端邪说。

鉴于耶老师非但没有终止他的传教活动,还亲自带领门徒们展开了医疗、驱鬼与布道的活动,愤怒的犹太贵族们将他送交了当地的司法部门,要求对这种破坏规则与亵渎祖先的行为加以严惩。

生也传教,死也传教。

在数年当中言传身教的传教活动中,耶老师告诫门徒们努力做到寓服务于学习,寓学习于服务,以爱为本,以身示范,思考学习、身体力行。然而,令世人痛惜的是,一位情怀如此高尚,道德如此卓越,信念如此坚定的耶老师,却在得罪了犹太利益集团后,付出了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生命代价。生前在短短一天里,在蒙受了极度的羞辱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之后,最终一左一右地夹在一个强盗与一个杀人犯当中,于众目睽睽之中被钉上了十字架上。

从东方一代万世师表的孔校长到古希腊一代教育大家苏格拉底,自地球有生命以来,如果要排一个著名教师结局录的话,估计中东耶路撒冷的耶老师应算是古今中外中,死得最为惨烈的一代宗师了。

七、

同样作为历史之中著名的教育工作者,在人生的阅历与体验方面,孔校长的一生比耶老师的人生寿命长出了一倍不止,更重要的是,其人生经历也要丰富了许多。

孔校长三岁那年丧父,自此受尽了人间的歧视与疾苦;十五岁那年,立志长大后做学问;十七岁那年母亲去世,自此父母双亡的他要学会如何安身立命;同年去参加鲁国贵族宴会,因为社会地位低下,被贵族家奴拒之门外,倍感羞辱;十九岁娶老家宋国人亓官氏为妻;二十岁时当了父亲,同年去贵族人家打工,负责管理仓库;二十一岁负责田间与畜牧管理工作;二十七岁,创办了中国历史之上第一家私人学校;三十岁,第一次见到了当时的五霸之主齐景公,与前来鲁国访问的齐国君臣讨论时政;三十四岁,第一次离开鲁国前往中原向大名鼎鼎的老子请教学问;三十五岁,鲁国发生内乱,为避战祸,前往齐国;三十六岁,齐景公问政于孔子,由此得到齐景公的赏识;三十七岁,遭齐国重臣嫉妒迫害,逃回了鲁国,自此安心教书育人;五十一岁,得到国君鲁定公赏识,出任鲁国中都宰,从此走上仕途;五十二岁,从县城来到都城,先升任小司空,后被提拔为大司寇,摄相事,参与鲁国高层决策;五十五岁,因和鲁国决策者不和,失望之中离开了鲁国,开始周游列国;六十岁,在流浪中与弟子走散,狼狈不堪,被人嘲笑为丧家之犬;六十三岁,与弟子周游列国之中被困绝粮,险些饿死;六十七岁,人在异乡,听说家乡的夫人亓官氏故去,倍感丧妻之痛;六十八岁,人生转运,先是学生子冉有指挥有方,战胜了来犯的齐国军队,战后总结大会上,统帅将胜利归功于校长孔子教育有方,随后鲁国决策者当即决定将周游列国的孔子请回国内,同年里孔子的独生子孔鲤生了孙子孔伋,自此孔子当上了爷爷;六十九岁,心情不错的再次动了从政的念头,与列国的君主一样,鲁国决策者觉得孔子的治国理念都是大道理,对他敬而远之,无奈之下,孔子只好继续办学与编书,同年里儿子孔鲤去世,晚年丧子的孔子只好带着一岁的孙子相依为命;七十岁,孔子一生之中最喜欢的学生颜回去世了,为此老人家伤心欲绝;七十一岁,身心极度哀伤与疲惫的孔子,停止了《春秋》编修工作;七十二岁,孔子另一个极为亲近的学生子路,在邻国的一场政变中身故,让已经极度衰弱的孔子再次受到强烈刺激;七十三岁,公元前479年鲁哀公十六年,患病中的孔子,带着对年仅5岁的孙子子思的无限牵挂,最终医治无效,于春天之际,带着无限的忧虑,扶楹而去。

七十三年的岁月之中,从小受苦,长大一心期望国家能尽早结束礼崩乐坏的乱世,回到周公吐哺盛世的孔校长,一直有一种不遇的惆怅。为了推销自己的仁与礼的理论,晚年在外奔波,受尽了冷遇,早年丧父,晚年丧子,备尝人生之中的不幸,最终带着无限的失落而去,孔校长生前大概打死也没有想到,身后自己的历史地位竟会越来越高,尽管自己一生在仕途之上走得极是不顺,但千年之后,所有中国男人在博取功名时,不得不以自己生前说过的那些话语为标准,成为科举考试中的必考要点;更令孔校长料想不到的是,自己活着的那些时日里,对学生们随口讲的那些话语,竟成了两千多年来,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的人类嘴中出现最频繁的格言警句,从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朝夕而闻,举目所见;而最令活着时的孔校长无法想象的是,自己身后两千多年后,以自己命名的孔子学院开始出现在这个世界无数大城市的街头,同时令世人艳羡的是,不管二十世纪与二十一世纪世界风云如何变幻,在一个叫联合国组织的秘书长办公室里,从家俱到装饰品,总在不停地改变着,当中惟有一个大字条幅始终悬挂其中,警示着世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耶老师呢?

与凡人孔校长的一生相比,耶老师的一生从出生到去世,都是一片神话:身为处女的母亲得到上帝的宠幸,婚前怀孕,神迹;自从他受洗开始传道之后,自称上帝儿子的他,身上所具有的神迹就更是数不胜数了:例如,出席别人的婚宴时,普通的人在耶老师的魔力中竟瞬间变成了美酒;有异地的贵人孩子生病了,隔着时空,耶老师凭其神力,实施隔空治疗,竟使病重的患者痊愈了;在床上瘫痪了三十多年的病人,接受了耶老师的暗示之后,竟然奇迹般地站立了起来;在耶老师的神力操纵下,他竟然只用五饼两鱼就让多达五千的人类吃饱了;在有水的湖面或海面之上,别人连乘船都不一定能够达到彼岸的情形下,神人耶老师竟然如履平地般地走过;一个麻风病患者,在耶老师只说了一句洁净了吧的话后,竟然话到病除;经耶老师的手掌抚摸之后,一个天生的瞎子竟然重新获得了光明;更不可思议的是,一个已经死亡了四天的人类,接受了耶老师的魔法后,竟然奇迹般地复活了;被钉死在十字架后的耶老师本人,死后被下葬的三天之后,竟然神奇般地复活了,并在世间又呆了四十天后,升天而去。

总之,与一生从来没有发生过超越常理的凡人孔校长不同,神龙不见首尾的耶老师,从出生到去世,到处都是神迹。尽管在耶老师短短三十多年的人生之中,他没有结过婚,组成过家庭,抚养过孩子,没有历经过多数正常人的所感受的那些生活体验,但神人耶老师硬是超越了一切不可思议,一直生活在一片神迹之中。这当中,最令习惯于用常识思考问题的现代人不能理喻的是,当今世界的二十多亿的基督徒们都相信,有一天坐在天父身边的耶老师会从天堂里飞回人间,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即最后的审判,经过他们的判定,有罪的人下地狱,人间行善者手执珍贵入场券升入天堂。从神迹上来理解,最后审判之说有其合理性,但从现实的角度来看,这种事儿如何操作,是个巨大的问号。要知道,自从耶老师升天之后,两千多年来等待着他和圣父前来审判的基督徒们到底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能够说清楚的是,如果这个圣子真要投入一场浩大的最后审判工作的话,即使一分钟审理一个灵魂的话,前后将要耗去多少个世纪,估计只有圣父和圣灵自己说的清楚了。尽管由神迹构成的体系已经在近几个世纪现代科学的挑战中,变得千疮百孔了,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时至今日,世间多数的人类,仍然更愿意相信的是神迹而非常识。

客观地讲,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并将在未来漫长的岁月中,神人耶老师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依然要强于凡人孔校长。

这当中,有两个最明显的事实是,说到岁月,聊到历史,提及2019年的世界,人类的时间概念依然是以耶老师的出生前后为基准的。所有的公元前与公元后的说法,其实都是围绕着耶老师来到这个世界实行神迹的前后而形成的坐标系。

谈及影响今天这个世界的那些重要人物,孔子出生于公元前551年,比他小12岁的释迦摩尼出生在公元前563年,穆罕默德在他们的一千多年之后出世,时间大概为公元570年,围绕这几位深刻影响世界的重要人物,从诞辰到去世,都有很多纪念日。但现实是,从佛祖、先知到文圣,从时间上看,这个世界都是以耶老师诞辰为标准的,从纪念上看,都是以耶老师的出生与复活为盛大节日的。比如从每个冬天圣诞节里的礼物,到每个春季复活节当中的彩蛋,从东南西北到上下左右,全都是关于耶老师的那些事儿。

这个世界的床头和书架之上放的最多的不是《论语》、《心经》与《古兰经》,而是有关人类爱耶老师与耶老师爱人类的《圣经》,这个地球当中,更多的空间里充斥着不是孔老师、穆罕默德与佛祖的画像,而是那些由耶老师苦痛地的表情组成的大大小小的十字架。

都当过老师,都从事过教育,可深刻影响东方的孔校长和强烈影响西方的耶老师之间,差异何以如此悬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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