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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永乐宝剑

东厂百户于成要对杨松韵进行搜身,杨松韵拔出剑来表示了拒绝,于成退后几步东厂的番子们拔出刀来将杨松韵围了起来。面前有十几个番子,其中还有几个带着弩箭也对准了杨松韵,杨松韵掉头跑进了仁义庄高低错落的坟场里面,东厂官校紧追不放也进入了坟场内四处搜索杨松韵。于成大声道:杨松韵,你跑什么,看来戒指就在你身上,你交出来我不难为你。杨松韵弯着腰如同狸猫般在坟头墓碑之间快速移动,但是杨松韵伤情很重体力未恢复此刻竟然头晕目眩起来。远处有人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那个人是自己的小师弟何琛。杨松韵蹑手蹑脚半蹲半爬的移动过去,何琛示意杨松韵跟着他走然后他就钻进了灌木丛,杨松韵也钻进了灌木丛眼前竟然是一条小河。河里有一艘小船,何琛上船,杨松韵也上船,撑船的竟然是丐帮的赵大宝。杨松韵看着何琛,何琛道:我来找你,看见了东厂的狗贼,于是就和这位大哥商量一起救你,如何,你欠我一个人情了。赵大宝撑着船进入了永定河,他们在卢沟桥附近上了岸,何琛在岸边准备了一辆马车,杨松韵向着赵大宝抱拳之后上了马车。何琛也进了车厢,杨松韵问:伤好了?何琛叹口气道:好了,可我这心情不好,话说那个李文昌还真是厉害,不知我还要练多少年才能到达他的境界。杨松韵闭目养神想着下一步怎么办,何琛道:现在京城里谁也不敢与你有什么瓜葛了,所谓江湖道义同门情分到了京城都只是一个笑话了,不过,我并不是那种人,请师姐到锦绣堂去暂时避一避风头吧,你的伤比我重还是要调养彻底为好,现在你即便跑也是跑不快的。杨松韵也不说话,何琛拍拍车厢道:去张家湾。杨松韵随何琛来到了四川锦绣堂在张家湾的仓库,何琛带着杨松韵在锦绣堂仓库里四处看了看,他指着一个院子道:我们家在北京的仓库是从庆云伯府手里租赁的,闲人免进闹中取静,我就在那个院子里读书准备明年的春闺,住着堂屋,你来了就住堂屋我去东厢房住。这里的管事叫何小满,就是以前我大哥身边的那个跟班,你还记得他吧。杨松韵点头,何琛道:我大哥亡故之后何小满就被派到北京来管事了,他干的不错,北京的生意欣欣向荣。说话间一个年轻管事走过来向着杨松韵深施一礼道:杨姑娘,好久不见了。这人正是何琛所说的何小满,杨松韵看着他不禁想起了何琛的大哥何琏,杜重山道:都过去三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吧。杨松韵转过脸去强忍住泪水道:啰嗦。何琛道:小满哥,收拾一下东厢我去住,正房要给杨师姐去住,她受了伤要将养一段时间。三人一起走进院子,何琛领着杨松韵去看房间,杨松韵有点疲劳就坐了下来休息喘气。何小满将一封信递给何琛道:夫人来信了。何琛坐下来看信不禁皱起了眉头道:真是莫名其妙。他看看杨松韵道:母亲竟然要我去相亲。何小满问:去哪?京城吗?何琛道:说是遂宁伯有个女儿出阁了,遂宁伯陈韶有意从老家四川的举子里面选个女婿,选好了,只要中了进士就把女儿嫁给谁,按照名次谁在前谁优先。何小满愣了愣道:真是服了遂安伯了,这种主意都能想出来。何琛道:我是不打算去的,我肯定不会去的。好像市场上选牲口似的,简直有辱斯文。何小满看着外面道:四少爷,杜公子来了,进院子了。何琛起身道:师姐,你先到里间去歇息,这是我大姐夫,麻烦得很。杨松韵进了里间,何琛转过身刚站定只见杜铭的大公子杜潮走了进来,何琛拱手问:姐夫,您怎么来了?杜潮问:你有没有乱跑惹事?何琛摇头道:我可哪里也没去,安心读书准备春闺。杜潮道:你是本届四川乡试的亚元,中举的年纪比你大哥还小三岁,你大哥死了我就是你大哥,我不能不替你大哥看着你,你小子从小不安分总是想当什么剑侠,那都是瞎胡闹,科举进士才是正道。何琛道:姐夫你就不要念经了,我都知道,你也要好好学呀,不要这次我中进士你倒落第了。杜潮道:不要以为会试与乡试一样容易。他将几本书放在桌子上道:这是上届科举进士文摘时文,你要好好读读,四书五经你是熟读的但这个文章也是要看的,活学活用。何琛问:大哥就是来送这几本时文特意从城里赶来张家湾的?杜潮道:今晚遂安伯宴请进京的四川举子,你一定要跟我去。何琛道:我不喜欢这种应酬的,都是繁文缛节虚情假意。杜潮道:不去也得去,遂安伯也想看看四川才俊。遂安伯以前做过陛下的东宫护卫,陛下恩宠有加,不同于其他勋戚。何琛皱眉头,杜潮站起来有些生气道:不去也得去。何琛道:那好吧,晚上我来去。杜潮道:现在就跟我走,马车就在外边。何琛道:那我换个衣服,我这还挂着剑呢。杜潮拉着她就往外走道:正好,我看正好,书剑双绝文武双全,不用换了。何琛只好跟着杜潮进了京城,这时候太阳刚落山不早不晚正好赶上豪门夜宴。四川举子很多但参加宴会的却不多,何琛一眼看去都没有超过三十岁的,再仔细看来都是相貌堂堂的,看来遂安伯是经过精心筛选的。今天主坐有三位,中间是遂安伯陈韶,右边则是当今四川第一才子翰林院编修杨廷和。何杨两家是世交,杨廷和十二岁中举十九岁登科名重一时,杜重山向来仰慕杨廷和才学还亲自跑去参加过杨廷和的婚礼。而左边这位白面无须目光阴柔且穿着一件道袍显得仙风道骨,杜潮低声道:这就是宫廷新贵上林苑监通政司左通政李孜省,道号五雷真人。何琛道:久闻大名了,那他到底是道士还是臣僚呢?何琛道:英雄何必去问出身,据说他的五雷法很灵验,可以呼风唤雨,而且善于房中术及男女双修之法,深得陛下恩宠,可以密封奏事直达天听。父亲与工部尚书谢一夔关系不错,为了你拜托了谢一夔,谢一夔找的这位去替你说情,不然你早就下大狱了。一会你一定要毕恭毕敬,一定要,人家一文钱银子好处都没有要。何琛道:那我一定千恩万谢。酒宴开始,杨廷和领着遂安伯与李孜省去认识举子们,李孜省问何琛:你会剑术?何琛躬身抱拳道:略通。李孜省微笑道:文武全才,他日必为朝廷栋梁呀,遂安伯,下官看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呦。遂安伯陈韶问:何公子多大了?何琛道:十八。陈韶道:那你要是明年登科岂不就与杨编修同样十九岁登科了。杨廷和道:何家是随蜀王进川封藩的护军后裔,世袭成都右卫指挥佥事的军职,何家家训,子弟必须习武上阵熟悉军旅,所以何家子弟都是文武双全。陈韶眯缝着眼笑道:长得也挺俊俏的。杜潮道:何家都是美男子,这也是成都公认的。酒席散去,杜潮与何琛一起离开,有个丫鬟来请何琛到花园去见一下陈大小姐。杜潮笑道:你去吧,我在门口等你。杜潮推何琛跟着丫鬟走,何琛只好跟着丫鬟来到了遂安伯府花园,花园里有个亭子亭子里挂着灯笼,灯笼下站着个一身黑色劲装腰系白玉带头戴娘子巾的少女,她还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披风上面有一朵白色的牡丹。这少女貌美如花体态婀娜,她看见何琛走过来就叉着腰撅着嘴问:何家小子,你是峨眉派的吗?何琛愕然随即点头,少女背着手在亭子里走了几步道:本女侠乃是武当派的。何琛哑然失笑,少女板着脸道:不许笑,正经一些,本女侠问你师父是谁呀。何琛道:没有师父,武艺都是跟着父亲学的。少女柳眉倒竖道:那你算什么峨眉派的。何琛道:我父亲是峨眉派长老痴心和尚的俗家弟子,名列峨眉六侠,所以我自然是峨眉派的。不知女侠师承何门何派呀。少女抱拳道:本女侠姓陈名秋水,师承武当派铁娘子陈眉,本女侠可是正是递了帖子磕了头的,师门排行第三,江湖人称白牡丹。小子,你可有名号。何琛道:书生剑。陈秋水哼了一声道:百无一用就是书生剑,看来你的功夫也是一无是处了,干脆叫无用剑吧。何琛真是哭笑不得,这丫头如此懵懂无知也在不知是真的蠢还是没长大,何琛拱手问:女侠唤小生前来所为何事,若没事小生就走了,我住得远回去还不知什么时候呢。陈秋水拔出剑来道:比划比划,看看武当派与峨眉派谁更厉害。何琛转身要走,陈秋水怒道:瞧不起人呀,看剑。陈秋水已经把剑刺了过来,何琛用剑鞘一挡跳出去几步有些生气道:你这个丫头好生无礼,为何用剑刺我。陈秋水又攻过来道:江湖比试,刀剑无眼,生死有命。何琛拔剑与她拆了几招,陈秋水道:有点功夫,不过没有劲道。何琛突然发力将陈秋水的剑击飞脱手,陈秋水虎口发麻哎呦一声疼的蹲了下去,何琛笑了起来道:好好一套武当两仪剑法被你练得不伦不类,还好意思说行走江湖,别糟蹋你师父了,她好歹也是金陵神剑陈州同的女儿。辱没师门呀。陈秋水哭了起来,等她抬起头来何琛已经不见了,陈秋水跺脚道:何家小子,我跟你没完。陈秋水跑回房间关上房门谁也不理,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骑马去泰和标局北京分号找自己的师父陈眉,陈眉看见陈秋水笑了起来道:秋水,来,为师给你介绍,你的二师姐从南京来了。陈秋水喜出望外的问:宝珠师姐吗?陈宝珠笑道:你就是小师妹吧,一直听师父说,没想到长得这么水灵。陈秋水挽着陈宝珠笑道:师姐也很美呀,难怪您有凌波仙子的美名,我就只有一个白牡丹,感觉好俗气。陈宝珠道:都是虚名而已。陈眉朝喊道:老二,你过来,与你的小师侄见个面。陈秋水看见石桌子那里坐着一个晒太阳的黑衣斗笠青年,他有一对三角眼看上去病恹恹怎么都感觉很猥琐。陈眉道:秋水,这是江南一剑陈沂,剑圣榜上排名老幺。陈秋水摇头道:师父,这位与徒儿想的不一样呀,剑客不都应该如我表哥一样的吗?冷冷的,高大伟岸。陈沂道:泰和标局的规矩,标师就这副打扮,黑衣窄袖斗笠帽,皮带束腰一水壶。陈秋水问陈宝珠:师姐,这真的是你亲哥哥吗?怎么与师姐差这么多?陈宝珠问:你表哥是不是流星剑孙十三?陈秋水道:不是,他叫李咸九。陈宝珠道:那就不错了。陈沂看着陈眉道:姑姑,你该把本标的酬劳给我了吧。陈眉给了他一锭银子道:先给你十两,剩下的等你离京的时候再给你。陈沂拿着银子走了,陈秋水看着陈沂离开问陈宝珠:师姐,这位二师兄真的那么厉害吗?陈宝珠道:去年他在重庆单挑川东三鬼,到了成都又约战西川剑客何锟,不出十招就把何锟的剑给打脱手了。陈秋水连忙跑出去拦住陈沂,她喘着气道:陈二哥,陈二哥,你是不是打败了峨眉六侠的何锟?你把他的剑打飞了?陈沂点头道:他现在胖的很,剑都拿不稳了,真是浪得虚名。陈秋水道:他有个儿子叫何琛,是个坏小子,昨天他也把我的剑给打飞了,拜托二哥您去把他的剑也给打飞了,灭一灭他的威风。陈沂问:你为什么不去找你表哥,他可是天下第一剑客。陈秋水道:鬼知道他在哪里,而且他是个没有人情味的怪胎,求他还不如找你。陈沂摆手道:我可不去,我是剑客又不是打手,不替小丫头出气。陈秋水拿出来一锭十两的金元宝道:先给你十两金子,打飞了再给你十两。陈沂眼睛放光立刻收起金子问:这坏小子在哪里,敢欺负我们小师妹,我要把他的剑打断了。陈秋水道:我不知道。陈沂道:找到再说我一定说到做到,我会在京城混一段时间。陈秋水道:那你把金子还给我吧,我找师姐去,叫她陪着我找,请她帮我出气。陈沂正色道:交给我吧,我来去找,找到了,我就把他的剑夺来给你,然后你把它扔到茅厕里,这对于剑客可是奇耻大辱。陈秋水道:不行,你找到了一定要找我,当着我的面夺剑羞辱他。三天之内。陈沂道:你说我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你让我去哪里找呀。陈秋水想了想道:你可以从锦绣堂找起来,那是他们何家的字号,他应该住在那里。陈沂在京城里溜溜达达且问且行就来到了位于棋盘街的锦绣堂外,他大瑶摆摆的走进去直接对伙计说自己是四川的信使要送一封四川提学的信件给何琛,伙计一听是学政大人的信件立刻就把何琛现在居住读书的地址告诉了陈沂。谁能想到就这么简单,于是陈沂去遂安伯府找小师妹陈秋水,陈秋水立刻与陈沂骑马前往张家湾的锦绣堂仓库去找何琛的晦气。

京城东南运河之畔的张家湾是水陆交通要冲,商贾云集货物辐辏一天到晚车水马龙,沿着运河有许多连在一起的码头而码头又接连着货场仓库密密麻麻,有的货仓还有水道设有水闸直通运河而商船货物也可以直达仓库门口。仓库之间的街道两边还有许多商铺,有的前面是商铺后面是仓库而商铺里卖的东西无所不包,驼帮马队与运货的车子挤满了道路而道路上的人也是摩肩擦踵。陈沂与陈秋水很快就找到了锦绣堂的铺子,铺子里主要卖四川特产的锦缎、茶叶、烧春也捎带着卖一些乌斯藏来的特产名贵药材。陈沂正要跟伙计说话,有人在铺子门口喊道:里面的,叫何琛出来。陈沂转头看见街面上站着一个锦衣玉带的贵公子,几个伙计走出去其中有个管事模样的拱手笑道:小的本处管事何小满,不知公子找我家少爷有何贵干呀。陈秋水跺脚道:周贤,你胡闹什么呀。那贵公子愣了愣问:秋水妹妹,你怎么在这里?陈秋水将那个叫周贤的拉到锦绣堂铺子里用手指头去点周贤道:你,你说你在干什么。周贤道:我,我听说这个姓何的欺负你,我来替你出气呀。陈秋水恼火道:走开,走开,回家去,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周贤道:我为什么不能管,你不会是对那个小子有意思了吧,陈秋水跺跺脚走了,周贤跟着陈秋水也走了,陈沂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何小满看着他问:这位客官,您还有什么事吗?陈沂道:这样的,四川学政有一封信给贵府四少爷。何小满伸出手道:那你把信给我吧。陈沂道:您不要难为我,请让我亲自交给他。何小满道:那你去虹桥码头那边看看,他经常去虹桥东面跑马射箭。陈沂问:虹桥,在这附近吗?何小满道:出去一直向东看见码头有桥,那就是虹桥码头了。陈沂走过繁忙的虹桥码头站在石桥上发现对面杨柳岸边很热闹,他走过去挤入围观的人群就看见一个公子与一个道士正在堤坡另一边挥剑打斗。少年公子所用乃是峨眉派的青龙十三剑,陈沂猜测他就是那个陈秋水口中所说的坏小子何琛。这个道士的剑法凌厉诡谲,何琛显然不是对手而道士却明显手下留情,双方来回拉锯了几招之后道士很随意的就将少年公子的剑打飞出去。道士收剑入鞘道:你剑术精湛,可惜内力不济,这样的话,剑是很容易被打飞的。道士说完转身走了,陈沂问何琛:那是谁?何琛看看陈沂呆呆道:谢转。陈沂问:何门何派?何琛道:灵宝派,我都没听说过。陈沂道:灵宝派,在阁皂山,据说这一派世代一种可以斩妖伏魔的剑法名五雷剑,十分凌厉诡谲。何琛苦笑道:我练剑十年,都不能在这些个道士手下过十招,还每次都被打脱手,看来我并没有练剑的天赋。陈沂问:你怎么会遇上他?何琛道:来码头接他的人叫刘裒,他是我表哥杜潮的朋友。谢转是他的小舅子,刘裒说他是江西第一剑客,我就不服气挑战了一下。陈沂嗤笑道:江西第一,口气还真大,我还真想看看江西第一的五雷剑是什么成色。好吧,我来会会他。何琛问:你?陈沂连忙追了过去,好在谢转还没有上马车,他转过脸来看着急急忙忙追来的陈沂十分迷惑。陈沂道:我叫陈沂,武当派的,略通剑术,看来小道长剑术了得,咱们切磋一下吧。谢转皱起眉头道:没空。他旁边的一个中年书生笑道:原来是陈沂陈少侠,去年打败了峨眉六侠里的西川剑客何锟,名列剑圣榜排名第十,江湖人称江南一剑,很霸气的。谢转道:没听说过。陈沂不禁有点火大就想伸手去拔剑,刘裒对着陈沂深施一礼道:少侠,我看今天就算了。在下刘裒,顺天府贡院对面的魁星楼就是鄙人的字号,明个中午鄙人要在魁星楼为谢转接风洗尘,少侠要是没事就来坐一坐,那里有个擂台正好给你们切磋切除。陈沂问谢转:道长以为如何?谢转道:可以。陈沂道:那就一言为定。谢转上了马车,刘裒也跟着钻进了车厢,马车开动之后谢转问刘裒:姐夫,您为何要我与他比武呢?刘裒道:这小子去年击败了峨眉六侠里的何锟,声名鹊起。这些年你都在阁皂山修炼,默默无闻,年纪又轻,要想扬名立万就要找陈沂这样的名剑客。谢转道:既然他能够击败上了剑圣榜的剑客那么他就不是泛泛之辈,我也不一定十拿九稳。刘裒笑道:武当派正一派全真教包括你们皂阁山,这些内家门派的剑术都讲究修炼内功以气驭剑,没有内力出剑就不够快不够气势没有威力没法死战,你自小修炼阁皂山的混元风火功内功深厚,而陈沂虽然痴迷剑术但却颇好酒色自命风流剑客,内力元气肯定不如你,他是个聪明人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特意用神兵利器来弥补这个缺点。你注意没有,他背着一把剑,那是他爷爷送给他的太乙玄铁剑,太极门所藏三神器之一,威力很大可以断人刀剑。谢转道:那他岂不如虎添翼。刘裒笑道:比武,哪里能真刀真枪,我会给你们桃木剑,剑尖裹上白灰包,这样他的兵器优势就没有了,你就很有胜算了。谢转点头道:姐夫真是神人呀。刘裒道:你爹与李孜省虽然是生死之交,李孜省也确实是靠着你爹传给他的五雷咒在京城一鸣惊人,但是他现在是朝廷新贵陛下心腹受封五雷真人官居四品,今时不同往日,你一定要毕恭毕敬而且绝对不要提你爹对他的既往的恩情。你爹八年前去了川西找紫霄仙府,一去不返,现在你想跟着曾克彰一起去找紫霄仙府也是情理之中,李孜省不会拒绝也不忍拒绝的。这个人虽然功利心权力欲望都很强,但还是有点江湖义气的,他是一定会来照顾你抬举你的,这样你们阁皂山就可以中兴了。晚上他会出席一个宴会,我先带你去拜见一下,你注意结交他的小舅子曾克彰,这家伙是李孜省最亲信的人了。谢转道:我听着都觉得累,姐夫,你白头发都有了。刘裒道:你也跟你姐姐一起来取笑我吗?我这不都是为你阁皂山少宗主在算计吗?谢转道:我怕我我应付不了这些复杂的关系。刘裒道: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叫你打你就打叫你杀你就杀,我一定有我的道理。谢转问:今晚是个什么宴会?刘裒道:今个正阳门外的江西会馆万寿宫许真君重塑金身落成,李孜省只有晚上才有空,所以江西会馆等到晚上才搞典礼宴会。与会的既有江右商帮的也有江西籍的官员,还有不少江西出身的道士方士,是个积累人脉广结善缘的好机会。谢转道:可我是浙江籍的。李孜省道:阁皂山可是江西的,况且你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江西人,你就说你实在阁皂山出生的。

成化初年的时候,几个江西商人集资在正阳门东河沿灵佑宫附近建立了江西会馆,后来会馆不断扩建修葺又修建了供奉许真君的永寿宫大殿。成化十八年底,上林苑监丞、通政司通政李孜省倡议重塑许真君神像,于是江右商帮的后起之秀崇福茶庄掌柜伍沂独自出资为许真君重塑了金身法相。这一尊许真君像以暹罗的风磨铜来打造,衣带眉目也都用箔金、宝石等精心打扮装饰,殿前立了块碑大篇幅赞扬李孜省结尾表扬了伍沂几句说他耗资三万八延请能工巧匠六个月乃成其事云云。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整个江西会馆及永寿宫内外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江西临江道士邓常恩与李孜省两个人一起主持许真君像的揭幕典礼满耳都是江西佬说的家乡话。在揭幕前,李孜省呼唤伍掌柜过来,一个俊美潇洒的青年华服商人小步慢跑的来到李孜省身边,李孜省笑道:伍老弟,你来与仙师一起揭幕吧,没有你的慷慨资助,这金身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现世。刘裒道:这就是伍沂,江右商帮里的后起之秀,京城江西会馆的五大首士之一,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会馆首士了。本任会首张留焕也是三十多岁才做的首士,四十岁开外才当了会首管永寿宫祀典,马上就要改选会首了,张留焕正在活动继续担任会首,伍沂也是志在必得。谢转问:这个张留焕是做什么的?刘裒道:他是个瓷器商人,在景德镇有三座窑厂,北京瓷器行的总商。他在北京的字号叫安福商行,生意做的很大,资产百来万两肯定是有的。谢转道:安福商行,他是安福人吧。刘裒道:他不是安福人,他老婆是安福彭阁老的族妹,彭华的妹妹。彭华向来有江西第一才子之称,如今是翰林院学士兼詹事府詹事,官运亨通大有入阁拜相的苗头。谢转看那张留焕脸色阴沉且青一阵白一阵道:张留焕似乎不高兴呀。刘裒小声道:伍沂独领风骚受到李大人器重,张留焕不高兴是肯定的。有人笑道:刘兄真是什么都能看明白呀,不愧八眼狐狸之号。谢转转身看见了一个穿道袍的白面墨髯的中年男子,刘裒道:顾大人,可有一阵子没见了,一向可好。这位顾大人也不搭话而是上下打量谢转问:这小道长是哪一位?刘裒为谢转介绍道:这是我小舅子,阁皂山少宗主谢转。他又对谢转道:这位可是咱们京城的半仙之人,太常寺卿显灵宫庙祝顾玒顾大人,他夫人姓王,乃是显灵宫主持道人的师弟王应裿王真人的妹婿,王应裿真人是江西人所以顾大人也算是半个江西人了。说咱们王大人是半仙呢是因为王大人天生仙体,祖传扶鸾术可以洞察上天神谕未卜先知测人祸福。顾玒道:皂阁山,本官听说过,葛仙翁所立宗门,不是早就没落了吗?也就二十年前有个叫谢怀真出来蹦跶了一段时间,听说后来死在西川大雪山了,我还以为阁皂山已经绝后了呢。谢转听得极不舒服脸色就有点难看道:那正是家父。顾玒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你眼熟呢。听说阁皂山世代传承捉鬼术,是真的吗?谢转好声没好气道:没有捉鬼术,只有玄门五雷咒法五雷剑法五雷斋醮,专门斩妖除魔祛除邪祟。顾玒微笑道:脾气也跟你老子差不多,愤世嫉俗的自命不凡,不像个道士像个穷酸。顾玒走了,谢转恨不得上去扇他两个嘴巴子,刘裒道:顾玒就这德行,他老婆王应怜二十几年前好像与你爹是一对儿,后来就是因为这位插足他们才没有在一起,所以顾玒看你们父子不顺眼,说话阴阳怪气也是正常。他还有个儿子叫顾经,天生是个附体神童,资质悟性确实不同凡响,且自幼就上了武当山金顶追随武当掌教毛守玄修炼内功剑法,不久前下山来更是趾高气扬目空一切,你千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切记,初来乍到示人以弱,千万不要争强好胜。谢转点头道:知道了。典礼之后,江西会馆在议事堂准备了宴席,贵宾上座六人其余人等三人一桌分列两边,宴会提供的是地道的江西风味菜肴偏素斋碗碟做工都很精致。谢转被顾玒几句话说的心情很差,虽然宴席很热闹酒菜很丰盛但是谢转却闷闷不乐,刘裒拉来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居士来同桌并将他引见给谢转。这个俊俏居士就是匡庐羽客曾克彰,曾克彰道:我听说过你。谢转道:我一直在阁皂山,您怎么会听说过我。曾克彰道:你是灵宝派阁皂山宗门嫡传弟子,博闻强记悟性非凡勤奋好学,十六岁时到正一真人府修行得以博览道家典籍,十七岁就被授予正一盟威箓,十九岁加授上清五雷经箓,二十一岁加升上清三洞五雷经箓,你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清三洞五雷经箓的获得者,是正经有学问的道士。谢转有点感动,他没想到曾克彰对于他的经历如此清楚,他不禁起身向着曾克彰深施一礼道:真是他乡遇故知呀,幸会。小道居于深山往来龙虎山阁皂山,集镇都不常去,所以孤陋寡闻,之前却并未听说过居士的名号,惭愧惭愧。刘裒道:曾公子也是有大才的人,不但是江西第一等的风水堪舆先生,还精通星算相卜奇门遁甲,在炼丹术方面也颇有造诣。谢转道:那以后就请曾先生多多指教了。曾克彰摆摆手道:不敢指教,不敢指教,阁皂山宗门的金丹术可是葛仙翁传下来的秘法,我可不敢班门弄斧。谢转心情舒畅了很多,三个人就坐在一起推杯换盏,这个小酒坛子外边贴着清江醉其实就是皂阁山下樟树镇的四特土烧酒,谢转叹口气道:怎么感觉皂阁山的美酒到了京城就不好喝了呢?曾克彰道:入乡随俗嘛,京城就是这个样子。这时候,有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走了过来,他轻蔑地看着谢转问:谁是阁皂山少宗主呀?谢转起身见礼道:小道正是谢转。白衣公子冷笑道:听说阁皂山世代传承一套五雷剑法,可以斩妖除魔祛除邪祟,配合五雷法还能够召唤雷电,还真是会装神弄鬼呀。在下顾经,武当派金顶嫡传弟子,也学过一些剑术,如此良辰美景,你我切磋切磋共襄盛事,如何。刘裒笑道:都喝多了,刀剑无眼,又有许多贵宾,伤到谁都不妥当。谢转道:无妨,我们可以文斗。顾经问:如何一个文斗。谢转站到一块青石砖上面道:三招之内你把我推出这块砖,你就算赢。顾经怒道:你是在取笑我吗?谢转道:既然你从小就上了金顶,武当玄门太极拳肯定是很有造诣吧,来吧。顾经已经蓄积内力于拳头迅疾打向谢转,谢转身子一偏用力一撞竟然将顾经撞出去五六步,众人一起看过来顾经面红耳刺谢转摇头道:原来你就这点本事,真是辱没师门。算了,我在这站到明天你都动不了我。顾经飞腿去踹,谢转闪转腾挪用照着顾经肋下就是一拳,顾经哎呦一声向一边倒退出去七八步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曾克彰拉着顾经到一边去道:够了,不要瞎胡闹了,今天李大人、彭学士、邓老神仙都在,别做煞风景的事情。顾经怏怏而去,曾克彰回到座位拍拍谢转道:只听说你的五雷剑很是厉害,没想到拳脚功夫也不俗呀,难道阁皂山还传有拳脚功夫?谢转道:这是家母生前教给我的功夫,出自南京合一门的绵拳劲道。曾克彰问:绵拳李红与你可有渊源?谢转道:她是我姨妈。曾克彰道:这就难怪了,没想到你还是内外兼修呀,阁皂山宗门看来是要后继有人了。酒宴终于散去,谢转松了一口气,李孜省特意走到谢转桌前,刘裒连忙拉着谢转拜见李孜省与彭华,李孜省感慨道: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没有这桌子高,转眼之间十几年过去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听说还授了上清三洞箓,真是后生可畏呀。谢转深施一礼道:若不是大人全力推荐,晚辈根本没有机会进入正一真人府修行,也就无缘见识真人府几百年来所珍藏得道家典籍,即便有一些微末成就终究还是靠您的栽培。李孜省微笑道:不要大人大人的,私底下你称呼我为师伯就可以了,我与你父亲有金兰之谊,他的孩子就是我李孜省的孩子。说完这些话李孜省就走了,曾克彰也告辞随着李孜省而去,刘裒笑道:你这小子还是挺会说话的嘛,刚才一番话承蒙栽培的话哄得你师伯很高兴呀。谢转道:我又不傻,这一点人情世故还是明白的。二人走出了江西会馆,他们的马车顺着护城河崇文门西河沿向崇文门而去,也就开出去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人拦住了他们的马车。两个人下车,拦车的正是刚刚在江西会馆颜面扫地的顾经,他手里提着把剑大声道:谢转,刚才你扮猪吃老虎,故意隐藏自己的外家功夫,现在咱们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吧,拔剑吧,让我看看阁皂山五雷剑有多么神奇吧。谢转道:我可不想伤到你。顾经大怒已经挥剑冲了上来,这时候月光皎洁照在护城河上波光粼粼,顾经听见吧嗒一声随即虎口发麻再看自己的宝剑竟然断成了两截。顾经手在发抖,他不敢相信,但是他的剑确实断了,谢转已经上了马车走了。他的弟弟顾纶问:发生了什么?顾经道:剑断了。顾纶问:他用剑砍断的?顾经怒道:这把剑一定是假货,二弟,你到底是打哪儿弄来的,还说给我的生辰礼物,你这是要害死我呀,他要是想杀我我就死了。顾纶道:鬼市上买的,我真的花了五百两银子的。顾经道:谁卖给你的,我们去找他算账。顾经道:李唐,一个叫李唐的,给咱们显灵宫做炉鼎的工头李祥介绍的,剑也是他带我去找李唐买的。顾经道:真不知你在国子监是怎么读书的,越读越傻了,现在就去找李祥。顾纶问:现在?顾经道:现在,不然我这口气出不了,要不把剑的事情搞清楚了,我这武当金顶弟子真的有辱师门了。

顾家兄弟来到正在扩建的显灵宫工地,他们找到工地的监工蒯善叫他带路找到了李祥家。李祥家在琉璃厂西边,前面是个名为李家丹炉的铺子绕道后面则是一座冶炼作坊。虽然是夜里了冶炼作坊里还传来风箱鼓动与嘈杂的人声,作坊大门紧闭而门口却站着两个挎刀的汉子看见生人立刻上来盘问。顾经问蒯善:这作坊是李祥的?蒯善点头,顾经用剑鞘将两个看门的打倒然后又一脚踹开了作坊大门,作坊里灯火通明此刻有十几个光膀子的汉子正在进行冶炼铸造。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满地都是三脚铜炉也有股怪味儿,顾经几乎吐了出来连忙拿出手帕捂住嘴鼻,李祥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点头哈腰的笑着问:二位上仙所为何来呀?顾纶问:李唐呢?卖给我永乐剑的那个家伙在哪里?李祥问:怎么了?顾经把断掉的永乐剑往地上一扔道:假货。李祥道:不会吧。顾经照着李祥脸上就是一拳接着又踹了李祥一脚道:人在哪儿呢,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作坊伙计都愣了没有一个人敢上来阻拦,李祥连滚带爬跑到一边哭丧着脸道:我,我真不知道他卖假货的事情,他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我带你去。李祥领着顾家兄弟去找李唐,李唐也有个作坊不过小得多围墙也不高,顾家兄弟翻墙进去闯进房内找到了李唐。李唐一个人住,他的屋子里靠墙摆着四把与顾经那把永乐宝剑一模一样的宝剑。顾经怒发冲冠将李唐一通暴揍,顾纶则在房子里翻箱倒柜找买宝剑的银子却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长条状包裹,他打开包裹就发现了一把精美绝伦的永乐宝剑。顾纶拿着宝剑递给顾经,顾经拔出宝剑宝剑锋芒毕露,他用这把宝剑去砍另一把赝品而赝品立刻断成了两截。顾经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永乐宝剑呀。顾经将宝剑挂在自己的腰带上道:果然感觉不一样。李唐道:您,您不能把这把剑拿走,这把剑他不是我的,是我借别人的。顾经道:我管你死活呢。李唐突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架在了顾纶脖子上喊道:把剑还给我。顾经解下永乐宝剑放在桌子上道:还给你,千万不要伤害我弟弟。李唐逼迫顾纶拿着剑然后拉着顾纶往门口退去,等到他挟持顾纶出了屋子就照着顾纶扎了一刀。顾纶惨叫一声倒地,顾经跑过去抱住弟弟哪里还顾得去追李唐。顾经背着弟弟回家去,顾纶被扎刀的地方是臀部肉最多的地方并无大碍。顾经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及巨大伤害,他打定主意绝不能放过李唐于是他拉着父亲顾玒去了东厂,顾玒与尚铭关系不错所以这次还要尚铭帮忙去找这个小贼李唐。顾玒经常到斋宫为皇帝扶鸾降仙颇得恩宠,尚铭对于顾玒父子的请求自然是非常重视的,于是他把李玉叫来让他调派得力人手尽快将骗子李唐缉拿归案。李玉请顾家父子到自己的直房安坐,他是不会去办这种鸡零狗碎案子的,于是他又把这件差事交代给了厂值班的领班试百户于成。于成又请顾家父子去自己的直房,他也懒得亲自去办这个没油水的案子,不过他煞有其事的当着顾家父子的面严令手下掌班役长孔顺昌限期破案。孔顺昌没有听出上司敷衍的意思,他公事公办的将顾家父子请到直房认真询问落案,问完话他立刻带队跟着顾经前往李唐的小作坊查找线索。他们来到李唐的小作坊正好遇上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抱着几把剑从李唐屋内出来,东厂番子拦住他按照惯例也不问话先是一通拳打脚踢然后再问他是干什么的。这家伙鼻子流血跪在地上老实交待,他叫李初三乃是李家炉鼎作坊的帮工,那个李唐昨夜跑到李祥的作坊躲了起来,李唐舍不得已经做好的几件永乐宝剑赝品就花钱叫李初三回来拿。东厂官校押着李初三去了李家作坊,李祥领着东厂官校去找李唐,谁知李唐已经从后窗逃之夭夭不只去向。东厂官校就把李祥用手铐铐了带往金鱼池事件房,李祥似乎感觉出自己要遭罪了中途就把李唐可能的去向交代出来。他说李唐可能会去他姐姐袁寡妇家里躲藏,同时李祥还交代永乐宝剑其实是袁寡妇的情人房子昭从三晋当铺库房里偷出来的。李祥为了立功脱身主动带着东厂官校去了袁寡妇家里,东厂官校堵住前后门翻墙进入袁寡妇家里抓捕李唐,他们没有找到李唐却遇上了正在偷情的袁寡妇与房子昭。东厂官校让袁寡妇与房子昭在院子里跪着然后进行问话,袁寡妇交代李唐昨天夜里来拿了一些银子就跑掉了不知去向。这个袁寡妇出身日本国的九州名叫紫式加代子,她穿着和服一直在朝体壮如牛的孔顺昌挤眉弄眼,孔顺昌笑眯眯的问:小娘子,永乐宝剑在哪里?袁寡妇看看房子昭,房子昭道:我,我给送回库房了,那是我,我偷拿出来的当品,是李唐说可以仿造赚一些钱的。顾经道:你去拿给我,我已经付了钱。房子昭道:那是我偷出来的,我是库房的管事,您,您要不等一等,等到下个月对方不来赎就死当了。顾经道:你不拿出来,我就去三晋当铺要说法,说你已经卖给我了还卖了个家伙给我。房子昭道:好吧,我去。顾经道:我与你一起去。顾经跟着房子昭一起去三晋当铺总号,房子昭要他在后门等而他进到三晋当铺总号里面去把宝剑偷出来,可是顾经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房子昭余时久绕到前门要见房子昭。伙计道:房管事刚才骑马离开了。顾经走出门左看右看已经不见了房子昭的影子,顾经恼火极了立刻走回三晋当铺拍桌子要见掌柜的,同时他亮明了自己是太常寺少卿顾玒之子中书舍人顾经。顾经知道三晋当铺乃是京城最大的的当铺财雄势大,他不亮明身份三晋当铺是不会理睬他的。果然,显灵宫顾家在京城也是有名的大户人家,三晋当铺总号大掌柜房兆岳亲自出来招呼顾经。顾经说房子昭将一把永乐宝剑卖给了他,房兆岳让总号伙计去翻查总号库房账本与货物,伙计拿着账本回来给房兆岳看并在房兆岳耳边窃窃私语。顾经道:有话明着说。房兆岳道:永乐宝剑不见了,还请顾大人与我去一趟顺天府说明其事,他虽然是本铺的伙计但是监守自盗,本铺一定要送官法办。顾经一时间哑口无言,他只能回到袁寡妇家告诉房子昭跑掉了,孔顺昌也不在意因为他已经从袁寡妇家里搜刮出来了四五千两白银与许多珠宝玉器。这些金银珠宝被装进了三个大箱子,孔顺昌派人去找于成来决定如何处置这些财物,顾经见他们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案子一气之下拂袖而去。于成来了之后看见这些财物也十分高兴,不过他听说房子昭跑掉及房兆岳一番言语之后笑道:兄弟们发大财的机会来了。孔顺昌不解,于成道:这才几个钱,撑死了万儿八千,兄弟们分一分,上面的孝敬孝敬,你我还能剩几个?咱们要敲房兆岳的竹杠。于成还是不解的看着于成,于成皱起眉头道:你还真是个蠢货,空有一身横肉,我问你,永乐宝剑是什么东西?算了,我不问你了,我告诉你,永乐宝剑那是永乐朝铸造的御赐宝剑,伪造御赐之物那是大罪轻则充军重则杀头。情况是这样的,房子昭从三晋当铺库房里偷出来永乐宝剑,李唐在自己的小作坊里伪造贩卖,现在李唐与房子昭都跑了,那么怎么办呢?孔顺昌道:通缉。于成道:我管他们呢,我们要敲竹杠,认定房兆岳是这案子的主谋,李唐、房子昭都是受他指使。这一把没有个十万八万两他是过不去的,按照尚指挥给咱们定下来的规矩,我这一科至少可以拿到三成分红,你怎么也能分个几千两。孔顺昌笑道:我的爷爷来,这差事还真是来钱。于成道:但是房兆岳我是知道的,他是当行行会的头面人物,在京的晋商里面也算数得着的,咱们得去跟尚指挥通个气才能动。孔顺昌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快去吧。于成道:现在不行,咱们得先弄口供,然后尚指挥才好去跟厂公去说。你赶快去追房子昭,这小子我知道,是房兆川的侄子,他一定是回山西老家了。居庸关外还不太平他会不会走那条道回去,他一定会往南走保定紫荆关这条道,你亲自去追,按照我的意思让他指认房兆岳是主谋,拿到口供后就造一个他畏罪自杀的现场,赶快回来。孔顺昌欲言又止,于成问:你想说什么呀。孔顺昌有点不好意思道:我看那个袁寡妇有几分姿色,想与她亲近亲近。于成看了看跪在远处葡萄架下的袁家女眷,其中确实有个花枝招展的女子颇为妖艳,于成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但不要耽误正事儿。于成带着从袁寡妇宅搜刮的财物前往尚家,他把三大箱金银珠宝如数交到小江总管手里,小江总管也不多问就像是当铺收当品估算价值记录在案。这三大箱东西小江总管估算出来一万两千两价值,小江总管按照规矩给了于成三张一千两白银的宝泰京票,这种京票只能在宝泰北京本地总号取银子时按照百抽一的比率抽分扣除取款手续费用。这样算来,三千两银子宝泰京票提现银出来就会被扣除三十两银子,于成倒是无所谓毕竟这些钱都是敲诈勒索来的不要白不要。拿了宝泰京票之后于成去拜见尚镛,他与尚镛说了利用永乐宝剑案狠狠敲上房兆岳一笔的计划,尚镛道:十万两,你要是能够用这个案子敲到十万两就可以干。于成道:卑职一定办得妥妥当当,只多不少。尚镛道:房兆岳并非泛泛之辈,他在京城外经营多年也有些道行。他背后主要的靠山是驸马都尉樊凯,樊凯他爹樊旺与房兆岳是连襟,樊凯选驸马的时候房兆岳帮了不少忙,据说三晋当铺里樊家也有份子。不过也不必在意,这小子向来不与二哥来往,趾高气扬的,这次若是为三晋当铺做说客正好杀一杀他的威风。于成得了允许志得意满的走出尚镛的院子,他在二进院的影壁前遇上了正往里走的尚璘,尚璘看着于成冷笑道:你看起来很忙呀。于成道:还不是在为厂公办事。尚璘道:我读的书虽然少,但是也知道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再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我是钦命东厂理刑千户,现在告诉你,我递了份折子,说你行事粗鲁暴虐,不听上司号令,屡次玩忽职守,且不通律例胡作非为,不宜在东厂办事应请革职发遣原籍。于成笑道:璘少爷,您是在开玩笑吗?尚璘道: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钦命东厂理刑千户,不但能够上奏章而且我的奏折是不用经过通政司的。你可以去求尚指挥呀,看看他能不能救你。于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道:看来千户还是因为吕家的案子在记恨我,我可是在为你们姓尚的办事。于成道:不是说了吗?去找尚指挥救你呀,我还告诉你,这次不把你赶出东厂,我就辞官不干了。尚璘走了,于成连忙去找尚镛说这件事,尚镛道: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没那么大胆子,二哥会把他腿给打断的。于成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回到东厂问了一圈子都没有人听说尚璘上过奏折,他估摸着尚璘是吓唬他的便回了本科直房。东厂十二科,依照地支命名,各有领班、掌班、役长及番子若干。子丑寅卯四科缉捕奸佞盗贼查访大逆妖言,下面七科分赴京城各门及各军政衙门听风坐记,最后一科是司务科总览东厂内部文案庶务杂事兼管军马场草料场。东厂最令人望风丧胆的就是四班缉捕官校,而这四班官校番子的主官就是理刑千户而以掌刑百户为辅,东厂将于成从驣骧左卫借调到厂内办事给予的差事就是卯科领班,尚璘是于成的直接主管上司而尚镛在东厂却没有官职他只是驣骧左卫带俸指挥使。照正常编制来说领班掌班必须都是锦衣卫出身的小旗校以上官校担任,到了尚铭管东厂则大量从他以前管辖过的驣骧左右卫武骧左右卫四卫抽调官校到厂,尚铭手续爱的四大班头李凤、周冕、汪宪、于成全都是以试百户军官的官职从四卫而来京城人称东厂四凶。李玉带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校尉走了进来笑道:于百户你在是最好了,璘少从锦衣卫调来了一个总旗校尉,你这里正好缺一个右班掌班,正好给你补上。于成上下打量这个年轻校尉,李玉道:袁轮,锦衣卫总旗,以前是大汉将军御前侍卫,后来调到了北镇抚司在钱通钱大人手下当差。袁轮给于成拱手笑道:还请于大人多多关照。于成点点头道:看你年纪也不大,不但做过御前侍卫,还在北司当过差,老弟什么出身呀。李玉问:璘少没与你说?于成摇头,李玉道:袁轮是璘少家那位小张夫人的外甥,故广平侯袁瑄的侄儿。于成心里咯噔一下不禁再次打量袁轮,李玉笑眯眯道:你看他人高马大,功夫也是不错的,是锦衣卫刘良刘指挥正经的三个弟子之一,以一套少林派的拈花擒拿手闻名锦衣卫内外,外号千手金刚。于成暗暗叫苦嘴上表示欢迎,于成召集右班的一帮子役长番子来参见掌班袁轮,于成的远房堂弟役长于方当时就傻了因为他以为这个差事一定是他的。等到散会,于方找到于成质问,于成也是烦得很道:不想干了就滚,老子又没有叫你来,还不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要到东厂来,你个地痞无赖让你干个役长就不错了。于方嘟囔道:你可是拿了我钱的。于成摆手道:滚,滚,有本事你去把袁轮给砍了,把他砍了那差事就是你的。于方道:你这样说就不讲道理了,买掌班的一千两银子你退给我吧。于成跳起来按住于方一通猛揍,这个时候孔顺昌提着把宝剑走了进来,于成站起来而于方则抱头鼠窜。孔顺昌道:宝剑我找到了。于成愕然问:怎么这么快,你找到房子昭了?孔顺昌道:袁寡妇是个骚货,自动投怀送抱,我与她夫妻一场之后她就把房子昭给卖了,她以前与房子昭在菜市口那一带租了个小院子用来偷情,我就叫她带着我去抓住了房子昭,拿来了宝剑。于成拿起宝剑拉开来问:房子昭呢?孔顺昌道:我问到了口供,按你说的,把他杀了,伪造了一个畏罪自杀的现场,然后叫宛平县的差役来收敛的尸体。于成看了一遍口供道:干得不错呀,你怎么杀的,不会留下什么马脚吧。孔顺昌道:他写完供词,我给他强行给灌了砒霜。于成问:砒霜,哪里弄得?孔顺昌道:袁寡妇给的。于成问:你办这些事情,袁寡妇都在?孔顺昌道:在呀,她还配合我骗着房子昭写了口供。于成道:果然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呀,小心她把你给毒死了。孔顺昌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于成道:咱们这就去找房兆岳聊一聊,搞不好要去金鱼池破庙熬个夜了。孔顺昌搓着手道:那就走吧,这可是条大鱼。于成把永乐宝剑往腰上一挂理了理衣冠道:走。于成与孔顺昌带着本科左班番子气势汹汹的来到了位于山西会馆东面的三晋当铺,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三晋当铺也早已经打烊,东厂番子连踢带踹叫开铺子大门然后如狼似虎般扑了进去。房兆岳处变不惊,他请于成到一边好好商量,于成拍拍腰上的永乐宝剑道:你可能是伪造御赐永乐宝剑案的幕后主谋,罪情重大,今晚你就得跟我们走。房兆岳道:你看,我都快五十岁了,经不住什么折腾,不知能不能赎罪呀。于成道:十万两。房兆岳道:你还真敢开价呀。于成冷笑道:没商量。房兆岳叹了口气道:你要我把银子送到哪里呢。于成道:送到尚府。房兆岳道:钱我可以给,但是你得把房子昭的口供给我。于成道:给你了你要是反悔怎么办。房兆岳冷笑道:我房兆岳开当铺三十多年了,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我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你要是做大买卖的就不要小气。于成道:你把银子提出来装车我就把口供还给你。房兆岳摆摆手道:房三,后面的事情你看着办吧,我累了。房兆岳走了,于成感觉自己完全被房兆岳的豪气所压制竟然没再拦他。房三从金库提出来十万两银子装上了马车,于成将房子昭的口供还给了房三。房三指着于成腰间的永乐宝剑道:那把剑可以还给我们吗?我们出两千两赎回。于成自从丢失了宿铁刀就想着再有一把神兵利器,他是绝对不肯放过这把世所罕见的永乐宝剑的,所以他摇头道:这是物证,绝对不能还给你,将来再说吧。房三问:要是他的主人来找我们怎么办?于成道:就说东厂的于成扣押了,叫他来找我。房三问:您确定吗?于成嗤笑道:叫他来找老子吧。房三摇摇头又问:房管事的遗体在哪里呀?我们可以取回来吗?于成道:明早到东厂敛房去取。于成骑着马带队离开三晋当铺,他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叹息道:妇人之仁呀。孔顺昌问:谁?于成道:我应该多要一些钱的,我感觉十五万二十万他都会给的,这些晋商有的是钱。孔顺昌道: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感觉咱们还是知足吧。于成又叹了口气道:我还是大买卖做得太少了。他看看孔顺昌道:这件差事你干的不错,等会交了钱我估摸着能拿三万两,我给你九千两,再加上袁寡妇那里刮来的分你一千两,这单买卖我给你一万两。孔顺昌笑道:就知道于二爷不是小气人,您是干大事的。于成连夜到尚府交钱,尚镛把于成叫到一边欲言又止,于成道:指挥,有什么要我办的你就说,我绝不会推脱的。尚镛道:尚璘那个小畜生背着我与二哥独自上了奏章弹劾你,等我二哥知道的时候都已经进了文书房。于成有种不祥的预感问:所以呢?尚镛道:好在当班的是萧司礼,你不会有什么大事儿,但是东厂肯定是不能呆了。于成呆呆问:我没法子再为您效力了吗?尚镛道:不是的,绝对不是的,尚璘整你是针对我的,我要是叫你吃了亏岂不落了下风,你是我的人,我是一定要保你的,他越是整你我越是要抬举你。二哥也知道你是个能赚钱有才干的,也不能叫能干的人因为那小子的意气用事而前途尽毁。但那小子是绝对容不下你的,所以你终究还是要挪个地方。于成问:挪到哪里?尚镛道:西城兵马司指挥副指挥,只是不在东厂了而已。于成问:降级了吗?尚镛道:虽然是个七品武官,但是西城兵马司现在没有指挥,你去了就是署理指挥并掌印。你劳苦功高,这次受了些委屈,我与二哥商量了一下,把我刚来京城的时候住的那套房子奖赏给你居住。地点还真巧,就在西城兵马司胡同,里边的陈设也一并给你,再给你拨几个丫鬟过去侍候你。于成跪下来磕头,尚镛扶起他道:二哥与我都看重你,现在要你去西城也不是没有用意。于成道:但请吩咐。尚镛道:你也知道,陛下崇信僧道大兴土木修建寺庙宫观,其中最重要的有三项工程都在西城,那就是显灵宫、永昌寺、朝天宫三大工。其中永昌寺是梁芳与继晓撺掇陛下修建的,那地方原来是都督佥事马俊送给继晓的宅子陛下赐名辅教寺,梁芳口头上说为陛下祈福行善,其实是想学王振树立丰碑给自己修庙,所以他非常卖力的筹措材料钱粮。那个继晓自以为封了国师从来不把咱们尚家放在眼里,咱们家在西山修个坟请他来做个法事理也不理咱们,梁芳就不用说了横竖与二哥过不去,处处做对。他们要修大永昌寺,二哥偏偏不能让他们得意,还要他们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于成问:卑职该怎么做?尚镛道:辅教寺扩建,周围大约要拆迁百户,陛下从内府里拨了十四万两给他们拆迁,然后他们只拿出四万两给西城兵马司拆迁,这自然是不够的所以现在拆了还不到一半,强拆也是有难度的,辅教寺周围多数都是朝廷各部的官员,没有一个是善茬,所以你的前任干脆抱病辞官了。你去了之后,就打着修建大永昌寺的旗号强拆,不要在意住户有没有官身,一定要弄得鸡飞狗跳民怨沸腾,叫梁芳继晓他们招天怒人怨成为众矢之的,还有苦说不出。于成笑道:卑职明白了。尚镛道:你这次被赶出东厂外人并不知其中详细,他们那帮子人肯定要找你试探你看你去西城干什么,你可以与他们虚与委蛇,需要的时候破口大骂我们兄弟都行。于成道:那怎么可以,那绝对不可以。尚镛道:没关系的,我与二哥都说好了,只要你能把大永昌寺这把火给点着了,后面还有重赏。于成道:指挥你放心吧,这把火我不但要点了还要把永昌寺梁芳继晓都一块儿烧了。尚镛道:明早就去看看自己的新宅子吧,来了京城一年多了,总要有自己的一份家业。我老婆安芸有个闺蜜好友姓许名媚,以前是南和伯方瑛的小妾,后来嫁给内官龙闰又被司礼监迫令离异,一直一个人过挺孤单的,人长得不错身材也好,虽然三十多岁了但是没生过孩子风姿绰约,关键她还有钱的很呢。你有这个房子,我可以叫安芸做媒,你们见见。于成又跪下来磕头致谢,尚镛拍拍于成道:都是兄弟,不必这样见外,只希望你身在曹营心在汉。于成没想到尚家兄弟给了他一套宅子,他十分兴奋横竖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脸也没洗就跑到那宅子里面去看。尚家派来的几个丫鬟已经开始在宅子里打扫卫生,尚家还送来了一些上好的床铺棉被细软给于成使用,这个宅子是一座标准的四合院虽然旧了点但是位置好面积大在京城没有八九万两白银边都摸不上。这个尚家为了拉拢自己还真是下本呀,于成站在自己的房子里感觉人生如梦,他出身响马杀人如麻今日竟然也能够在京城里拥有一套标准的官邸。他感觉房子里面许多摆设位置都不合心意,于是他叫跟班校尉郭三通知孔顺昌来兵马司胡同帮忙布置。孔顺昌召之即来,他身边有个紫衣唐巾的俊朗青年,孔顺昌对于成道:于大人,这小白脸是来找你的,说是三晋当铺派来传话的伙计。于成上下打量这青年问:什么事情?青年拱手道:掌柜的让小的来告诉您一件事。于成问“什么事?这青年指着于成腰上的剑道:这把剑其实也是赝品,上面有个暗记。于成问:哪里?青年道:我指给您看。于成解下永乐宝剑递给青年,青年拉开宝剑之后微微笑道:原来这把是真的,看来是我搞错了。他把宝剑挂在了自己的腰间伸了伸腰笑道:果然挂着就舒服很多。于成与一众东厂番子将青年围了起来,孔顺昌问:小子,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这青年拱手向众人道:鄙人梁海,这把永乐宝剑是我的,我带走了。孔顺昌拔出刀来,于成问:梁海?你是梁芳梁太监的弟弟,那个拜在冲虚观主梅道真门下的梁海?江湖剑圣榜排行第二的逍遥剑梁海?这青年点头笑道:就是我。于成倒退出去十几步,梁海也不理他直接转身走了,这个时候顾经从外边走了进来,他看见梁海带着永乐宝剑往外走立刻拔出剑来喊道:小子,你这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拿着永乐宝剑。梁海道:这是我的呀。顾经看着梁海皱起眉头问:你是小梁师叔?梁海问:你是谁?顾经把剑一横躬身见礼道:原来是梁师叔,在下孙道玉真人首徒毛守玄门下俗家弟子顾经。梁海笑道:什么师叔,你太师父自称承受张三丰衣钵现在是武当派一代宗师,拜的是三清天尊。家师三十年前就在罗浮山开宗立派,继承的是灵宝派正宗,拜的葛仙翁、吕洞宾、白玉蟾三位地仙。顾经激动道:他们都是祖师爷通灵真人周思得的徒弟,论辈分你就是我的小师叔,天下名剑。南逍遥北流星,我是最钦佩你们了,你们都是我的小师叔,无论你怎么说我们都是一脉相传渊源深厚。顾经就这样啰啰嗦嗦地跟着一路走到西城兵马司胡同反复地追问:梁师叔来京城做什么,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听说您与我武当小师叔李咸九有个三年之约,您是来赴约的吗?你们是要在北京比剑争夺天下第一吗?梁海站住了看向胡同黑暗之处道:站到一边去。顾经站到一边也看向黑暗,夜风吹过寂静的胡同,西城兵马司衙门口挂着的两个灯笼摇摇晃晃,有个鬼魅般的人影自远及近走到了梁海面前。顾经愕然道:谢转,吓死人了,你搞什么,跟鬼一样。谢转也不理睬顾经而是盯着梁海问:你是罗浮山冲虚观的逍遥剑?梁海点头,谢转问:你曾经杀死过一个人,他叫黄守一。梁海叹气道:有这个人,灵宝派阁皂山的师兄,四年前他到罗浮山冲虚观语多狂悖,那时候我师父刚刚仙逝,我也是心绪烦闷,失手杀了他,我也很后悔。谢转道:他是我师叔,自从我爹失踪之后他就像父亲一样照顾我,今天我要为他报仇雪恨,我已经找了你很久了。谢转拔剑,梁海掉头就跑,谢转傻了站在原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梁海排名第二与天下第一剑李咸九并称南逍遥北流星竟然跑了。顾经道:就你也配与我小师叔动手,他可不想再杀了你。谢转大步流星追了过去,顾经也是被这位小梁师叔搞得莫名其妙,他想教训教训这个狂妄自大的谢转却实在没有一把像样的宝剑。于成等人这才探出头来,于成问顾经:那家伙真的是梁海吗?他为什么会把宝剑给当了,梁家在京城可是有钱有势的豪门。顾经道:他一向看不惯他大哥梁芳的做派,所以很早就与梁芳断绝来往了,梁芳有金山银山他也不会去拿分毫。于成道:还真有这样的人呀。顾经道:我们这些个名剑岂是你这种凡人可以揣度的,这个谢转还真是狂,要是有一把好剑我就能好好教训他,哎,我就说天下宝剑世间罕有,我哪里有那么好的运气呀。孔顺昌道:我觉得你可以先买一把日本刀,那玩意儿说是刀其实也可以当剑用,日本的刀法就叫做剑道,不见得比那些个宝剑差。顾经道:开玩笑,我是大明朝的名剑,怎么能用倭刀,不伦不类。孔顺昌道:袁寡妇的死鬼老公以前是个四夷馆的日本通事,在珠市口那边开了间商行专门卖日本国来的货物,也卖倭刀,听她说还真有一把日本国王用过的倭刀在卖,名为斩妖,得要两千两。顾经想了想道:我明早去东厂找你,你带我去看看。孔顺昌道:一定恭候顾大人。顾经走了,于成问孔顺昌:真的有日本国王用过的斩妖剑?孔顺昌道:我胡扯的,袁寡妇拜托我给她拉生意。于成道:真有你的,你们真是奸夫**。孔顺昌笑道:这种傻不楞几的富家公子,要是不敲上一笔实在太对不起我死鬼老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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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一次韩国的旅途中,与自己的亲哥哥——金俊勉相认。她又和自己的初恋相遇(她的初恋是EXO里的一名成员哦!),她和她的两个闺蜜又与EXO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 黛拉的情史

    黛拉的情史

    一个已婚美丽少妇在某个清晨突然醒来,看着镜子里面日渐衰老的面容,想起自己的年少,忆起了当年的情事。不幸童年,桀骜不驯的青少年,妖娆的青年,绝代风华,桀骜的少女变换不同的人格周转在不同人的身边。在回忆自己美丽往事时一段又一段撞击心灵的情感出现,那情。那景。
  • 末日狩猎者

    末日狩猎者

    我站在世贸中心顶端,握着滴血的藏刀,冷冷俯瞰着整座被变异生物、丧尸占据的城市!末日来临,城市变成我的猎场和领地,昔日高傲的校花、明星、嫩模们,哀求着,希望能用她们的娇嫩身体向我换取食物和保护;还有所谓的特种兵、黑道老大、国术高手,他们拜倒在我脚下,希望能用忠诚和生命向我换取进化的机会。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告别,再重逢

    告别,再重逢

    这是关于粟里的故事,关于榕城与桂城两个城市之间的故事,氤氲她的成长,描摹她的喜乐悲欢,所有与爱有关与爱无关的故事,是粟里与薛山的十年忘怀,是粟里与澄澄十年告别,是粟里与苟栾的治愈疗伤.......是关于一个高中毕业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大学成长,孤单,伤痛,独自行走,又携爱同行的一切,是生活里每一个我们的影像,一点一点用爱与痛编织出成长的梦。与曾经爱的一切告别,终于与珍爱的自己重逢。
  • 青春难再少年狂

    青春难再少年狂

    我们在彼此的青春里来来往往,在各自的青春里流浪。愿有一天时光再不荏苒,我们再不是彼此的青春过客!
  • 快穿之当大佬看上反派时

    快穿之当大佬看上反派时

    快穿系统文,男强女强1V1,简介无能,日后再补。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金匮玉函要略述义

    金匮玉函要略述义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总有相思,如影随形

    总有相思,如影随形

    这本书算是一个回忆录吧,记录我在故乡的成长,打工路上的拼搏,一路走来,所遇到的那些人,那些情,以及一些个人的思考。其中有对亲人的怀念,对乡村变迁的思考,对朋友的眷恋以及那一些朦胧爱情的感怀。全书一直贯穿一个情字,分为亲情、友情、乡情、爱情四部分。这些情伴着我从故乡走向异乡,又辗转回到故乡,一路走,一路思量,越沉淀越芬芳。所有的情都出自真心,所有的真心,都值得铭记,所有的铭记唯有用文字记录,才会在感动我的时候,也感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