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一望无穷;一条大河,横彻东西。遍布石子的河滩之上,宁允倏地显出了身形,他抚着头,踉踉跄跄地迈了几步,突然栽倒在地,他努力抬眼望了望天边,便晕了过去。
不知何时,一队轻骑沿着小道,沿着河边疾驰而来!
“少主,那儿好像有人!”一身负长弓,背负箭袋的褐发青年道。
而他一旁那发缕披肩,面容白皙,留有笔直一字须的健壮男子,便是那所谓少主。此时他也是注意到了河边的宁允。
“救不救?”身负长弓的褐发青年问道。
“也许是穆字部的人,不要掉以轻心。”沉默了片刻之后,那个少主道。“救,不过得把他绑起来!”
一座院子里,宁允双手被缚,两脚离地,被吊了起来。
身负长弓的褐发青年拿着一瓢水就要泼醒他。
“子义,等一下。”庭院当中那个少主道,“用一桶!”说着指了指院子角落的那个木桶。
背负长弓的青年名叫吴子义,他放下水瓢,拿起木桶,灌上水,往宁允头顶一灌而下。
宁允一个机灵,清醒了来。
望着眼前的一伙人,宁允冷声道:“放了我!”
“放了你,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什么人?”那少主道。
“我?我就是……这儿的人啊!”宁允一时也说不清楚他是哪里人,只好来个瞒天过海。
“少主问你是哪个部落的,说清楚点!”吴子义重重地捣了宁允一拳。
宁允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哪个部落的!”宁允只得实话实说。
“哈哈哈哈!”吴子义以及少主在内的所有人皆是大笑,“你这奸细的伎俩着实粗陋不堪,难道你们大统领就没教会你如何说话吗?拉下去,砍了!”
宁允哪里不知他被当成了奸细,他重重的跪在地上,“那请问,阁下认为我是哪个部落的?”
吴子义和那少主互相看了看,道:“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是穆字部派来的奸细!”
宁允闻言不禁一愣,紧接着长跪在地道:“大哥不妨留我这一条命,有朝一日且看我杀了多少个穆字部的人,再杀我不迟。”
“哦!”那少主不禁惊疑了声,“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倒想看看你的诚意了!”
“那现在能否告知在下,你们是哪一部落的?”宁允反问道。
“好,果然是真豪杰,好说,我们是曲字部的人,而我乃曲字部少主曲越!”那少主用拳头拍了拍胸脯道。
“曲大哥!”宁允话说当头,已是拜了一拜。“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好兄弟,既然认了我这个大哥,就要勉强你和我同甘共苦,争取主宰北荒之地!”忙扶起宁允,曲越道。
“哪里!只要大哥一声令下,宁某两肋插刀,万死不辞!”宁允也是道。
“大哥!”
“兄弟!”
随后两人相视大笑,皆是一同站起身来。
“我有宁兄弟这样如此爽快之人,是曲某之幸!从此以后,宁允就是我的兄弟,谁要是有所非议,休怪我曲某不仗义!”
“兄弟。”拍了拍宁允的肩膀,曲越问道:“会使剑吗?”
“不会。”宁允摇了摇头道。
“没关系,我兄弟的剑,我亲自来教!”曲越豪气万丈道。“对了,兄弟,我们曲字部什么不行,就打铁厉害!待会我带兄弟你去找一把绝世好剑!”
宁允闻言也是一喜,连忙拱手道,“那就有劳大哥了!”
沿着大河往西五十里地,便是到了曲字部!那是一个很大的部落。依着山的山洞,和草地上的帐篷就是他们的家!
来到了一个山洞,里面存有很多把宝剑,曲越亲自选了一把两刃闪着银光的好剑,取名夺命,赠给了宁允。
于是,每到天明,曲越便领着宁允登上山顶,二人起初用木剑对拼,相互借鉴。
在曲越的帮助下,宁允进步很快,很快便能做到剑剑随心,同时剑技也是了然于胸。
渐渐的,他们开始真刀真枪,即使这样,宁允也毫不落后。
坐在山顶,宁允望着曲越,“不知大哥要拿下北荒,准备先从哪个部落下手?”
“我不知道,北荒除了我们曲字部还有甘,裘,穆,宁四个部落。应该是先拿下与我们积怨颇深的穆字部吧。”曲越道。
“既然大哥要先取穆字部,兄弟我定会鼎力相助!”宁允道。
“那就等着马到成功的那天吧!”曲越望着那蓝天道。
下了山,曲越和宁允仍然谈论着北荒战事。正在这时,忽然有探子来报,“不好了,穆字部的人打过来了!”
“领头的是谁?”飞奔上马,曲越问道。
“是穆字部的大统领穆毅!”
“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到,众兄弟,随我应战!”曲越道。
穆字部一骑兵挺枪刺来,曲越略一闪身,抓住枪头,只一挑,那人便离开了马匹。
剑光在曲越手上挥动,一时间,便杀出一条血路。
而宁允这边也不含糊,他也是一跨上马,抽出夺命剑,拍马迎了上去。剑刃在手中左砍右挥,也是杀的敌人措不及防。
穆毅见势不妙,连忙拍马便走。
不料曲越早已锁定了他,拍马紧追不舍。
正在这时,宁允也是杀了过来。二人齐战穆毅。
那穆毅使一杆方天画戟,也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宁允,曲越二人双剑合璧,一时难以拿下穆毅。
正在这时,神弓吴子义三箭齐射,并齐齐命中穆毅。
穆毅只得拨马而逃。
“敌军败相已露,杀!”曲越引兵追去,吴子义也是穷追不舍。
“子义,你来断后!”宁允道。
“还是宁兄弟断后吧!”吴子义道。
吴子义不是很信宁允,所以把大兵都带去追穆毅了。
宁允只有大概五百个步卒。
曲越,吴子义已是追了半晌。突然树林中一阵乱箭射来,曲字部大有损伤。
“中计了!撤!”
逃跑已是晚了,此时,穆字部几千步卒已是围拢而来。曲字部损伤过半!
穆字部人群中一白袍银甲之人杀了过来!这人便是穆字部穆毅之子穆省,使一杆红缨枪。
曲越与之交手,不敌!肩上重重地中了一枪!
正在这时,宁允率人杀来!他带着数百步卒狂奔而来。
很快宁允杀出一条缺口!曲越,吴子义连忙撤走!不料,穆字部大军开到!一波刚平,又来一波!
很快,宁允他们就只有一百部卒了。穆字部胜利在望!
正在那时,山的另一头又杀来一支军队,旌旗上写的一个甘字。
没错,是甘字部!当年,甘字部大统领甘保和自己的爹曲辙说过,只要曲字部有什么事,只要喊了甘某,甘某即便身在千里之外也会翻一个筋斗十万火急地赶来!这一幕在曲越脑海浮现。
而这次来的便是甘字部的新统领,甘保之子甘洛。
甘洛手持银枪和穆省的红缨枪战在一起。紧紧护住曲越宁允等人。使得曲越人马终于突出重围!
原来,宁允派了几个步卒骑快马去叫甘字部。而自己亲率人马救援。这才打消了危机。
可是,经此一战,曲字部损伤惨重,根本没有再战之力了。
曲越很是愤懑,尤其对不听号令的宁允。
“宁允,你走吧!”曲越手捂着肩膀上的伤道。“我没你这个兄弟。”
宁允闻言二话不说跪倒在地,“大哥,此战是兄弟我贪生怕死,误了大事,大哥若是怒不可遏,就请责罚于我!”
“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穆字部的奸细?”手握宝剑,曲越剑锋直指宁允。
“不是!”宁允道。
“大声点!”曲越又强调道。
“我发誓!不是!”宁允提高了音量道。
“好!”曲越深吸一口气,放下剑,染着灰的手指指着宁允,“今天的穆字部的俘虏全由你斩首!”
“是!”宁允道,随即又一拜道,“谢大哥不杀之恩!”
宁允起身后,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而转过身来,又单膝跪地道,“今日我军疲怠,只恐穆字部的人前来劫营。大哥应该略做部署。”
“劫营?我军疲怠不假,可是敌军也是打了一仗,如何劫营?”
宁允望着曲越,突然双膝跪地,“兄弟愿以身家性命担保。”
“那你说如何部署?”曲越眼神悠悠的望着宁允,他希望能看出宁允破绽。在他心中,开始有些怀疑宁允就是穆字部的奸细。
“大哥应分一支兵力驻扎在附近的东山之口,如此和大营互为犄角,便可。”宁允道。
“我看他就是在削弱我们的兵力,让敌军有利可成。”吴子义道。
“宁允,你说是不是这样?”曲越冷声问道。
“如果大哥有异议,我宁允愿亲率五百轻骑,驻扎东山。”
“不行,谁都不可以出了大营!”曲越道。
正在这时,大营营帐一掀,一身铁铠的甘洛上前道,“我去!我率本部人马去东山驻扎!”
“好!甘将军,你去,我放心!”曲越总算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