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药怎么苦了些?”如婕妤喝完药疑惑道。
“主子口中的甜腻祛除了,自然会觉得这药比之前苦。”玲珑向她解释。
“说的也对。”如婕妤擦擦嘴角,“趁着天色还早,快些过去罢。”
“诺。”
玲珑搀扶着如婕妤慢慢走去西苑。
醉霞阁
司膳房的宫女太监正在摆放干果粥膳与酒壶茶盏,期间,不断有贵人入席。花台下围坐着的乐师歌女不敢怠慢,早早地奏唱了起来。
因今日是元正,出宫建府的钟离焕和永昌大长公主一家还有西渌的使臣都乘坐马车入了皇宫。
醉霞阁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礼乐奏起,众人停歇,帝后二人携手入座。在场的人起身向帝后行礼问安,唯独钟离焕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无聊的寒暄结束,皇上宣布宴会开始,宫女们纷纷涌进暖阁上菜。
中间的高台上有彤衣歌女吟唱,底下的琴师为其伴奏,二者声音清扬悠越很是悦耳。
妃嫔与公主也相继上台表演才艺。
其中永昌大长公主的独女昭阳郡主凌靖瑶用八个大小不一的瓷碗盛上水,拿玉箸敲打碗沿奏出一曲高山流水;杨妃表演了一支水袖舞;皇后嫡女华阳公主现作了一幅泼墨山河图。
“皇上,臣妾新编了一支刀群舞,想请您品鉴一番。”
覃妃起身说道。
“哦~看来朕又能大饱眼福了。”
覃妃对着宝座上的皇上妩媚一笑,转头示意司礼太监宣人。
六个身穿殷红色广袖束腰罗裙的舞姬两手握着一把长刀,踩着碎步登上舞台围成一个圈,转身张开双臂面向不同的方位。
台下第七名舞姬双手各执一剑以串翻身跳入六人圈里,然后身子匍地拜向高座的帝后。
琵琶声和着琴音响起,六人勾腰半跪,长刀绕着足尖划出一个半月。中间的领舞将脑袋上方的剑分开拉至腰侧轻轻提起,两手一高一低作雄鹰盘旋样慢慢站直。
怦……怦怦……乐师击鼓。
六人松开左手,捏作兰花从胸前划过,手臂侧平举,身子起立。随着鼓声渐渐澎湃,手挽大刀花,脚下如燕子穿林。领舞抬起下巴,双手举平原地旋转三圈后接着掏手刺翻。
乐曲声铿锵顿挫,激亢昂扬。
七人同步作探海翻身复又云肩转腰,盘手点翻再接风火轮。
乐停,六人盘手卧云,领舞双手举过头顶,将两把剑交叠在一起旋转身子。底下的罗裙随风散开,宛如一朵含苞绽放的红莲。
铮!
古筝忽然弹奏出声,领舞将剑掷飞。
一把剑飞向了西渌使臣赫连琮,另一把则飞到如婕妤面前。如婕妤看着直逼面门的剑,霎时被吓得脸色苍白。
乐师们再次弹奏起来。
剑柄环首上系有白绫,领舞握着袖中余下的一截用力一拉,将长剑拽回手中。
曲音袅袅,带着落日余晖的壮阔。
六位舞姬斜刺起立作最后的串翻身,领舞盘手探海翻身又是一个风火轮,七人以踏步翻身结束全舞。
席间众人纷纷拍手称赞,皇上正要夸奖覃妃,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这一切。
“啊!我的肚子!”如婕妤捂着肚子哭叫起来。
“主子……”玲珑手足无措地扶住倾倒的如婕妤。
“血~”
旁边的张才人看见如婕妤的下裙开始渗透出鲜红的血。
“太医!快传太医!”
皇后高声呼喊道。
如婕妤被抬进了后面的隔间,隐隐约约依旧可以听到她哼叫声。
如此场面,晚宴实在无法继续,赫连琮带着下属道别。钟离焕对后宫妃嫔的这些腌臜事没有想法亦告退。永昌大长公主不地道的暗自偷笑,紧跟前人步伐,一家子也出了宫去。
今儿是元正,许多太医也早早地下值归家了,唯有杜太医还在。
杜太医赶到醉霞阁时,如婕妤已经不省人事了。顾不上男女大防,杜太医直接伸手压在如婕妤腕间替她诊脉。
“如何?”
“回皇上,如婕妤这是小产了。”
皇上闻言叹了口气,旁边的皇后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
“治好如婕妤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