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亦白听罢,一副处乱不惊的神情,信步走到钟离身边,扶起她,“你还要呆在这里?”
钟离来不及细想,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那走吧!”裘亦白拉着钟离离开了,离开前,钟离眼角的余光瞥到祁初又重新蜷缩回了沙发上。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异样。
下了楼,钟离的脚步越走越慢,终于上车前,钟离拉车门的手还是停了下来,俯身对车里准备点火起步的裘亦白道:“此一走若是他再不见了,那我要的东西便真的是无处可寻了!你在此等我片刻,可否?”
“就知道是这样!行了行了,你去吧!早点下来啊!下来晚了,我可就不见了!”
钟离严肃的点了点头。转身再次上了楼。
大门还是他刚刚离开前的模样,只是门里的世界又陷入了黑暗。钟离深吸一口气,再次走了进去。这次她绕开了沙发,走到窗口,拉开了窗帘。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了!”沙发上的祁初暴躁的跳了起来,瞪着钟离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孤寂。
“岂有此理,你吼什么吼!若是怕我听不到,大声些便是!”钟离大声嚷着,走到沙发边上,回瞪着祁初。
“有用吗?在这个颠倒黑白的世界,声音大些就有用了吗?就说的清楚了吗?”祁初像是在回答钟离刚刚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有理不在声高,公道自在人心。顶头三尺有神明,好人自有天佑!”钟离也不知为何自己就顺着祁初的话冒了这些个句子出来。却只字未提书的事。
“天佑?哼”祁初冷哼一声,指着屋顶,愤世嫉俗的大骂,“天早就变黑了!”
祁初身上半搭着毯子,脸色惨白,一脸的胡子茬,双眼通红,指着天的样子,像极了从地狱而来修罗。
“天从不佑地狱修罗!这些时日,你可曾照过镜子。可知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有多可笑。既然天地不公,以万物为刍狗,为何不翻身与天争一番,做那个胜天半子之人。在这里自暴自弃又有何用?”
听罢钟离这番言论,祁初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看着,猛地向下瘫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抱头,身子不停的抖动,抽泣声传来。
钟离虽然不清楚网络暴力究竟可怕到什么程度,但能让这个受了伤都一声不吭的堂堂七尺男儿伤心流泪,想来必是伤到了心伤之处。想起自己刚知道多罗王府全府被抄灭门时的心情,钟离一下子动了恻隐之心。
她走近拍了拍祁初抖动的肩头,凑近了安慰道:“与其浪费时间哭泣,不如奋起一击。便是败了,也无甚遗憾。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做过!”
祁初感受到了肩膀上传来的温度,抬头看向钟离,钟离的眼神里没有他一直害怕的嘲讽和疏离,而是坚定和阳光。他一下子意识到了眼前站着的人究竟是谁。不习惯将内心暴露人前的他,一下子闪了开来,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语气恢复如常,:“你可别告诉我,你偷偷摸进我家,是为了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