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初元祖开国历经百年后,王无道,酒色昏聩荒于朝政,以至王室渐微。此间各国势利纵横,各怀异心,其中有四国势利最为强大。
西境北魏,兵强马壮,仗着险峻山势成了天然屏,百年未有他国能踏过边境。天险以南,为陈国,是锦绣之地,物资丰沛。百姓喜好诗书雅乐。两国之间的楚国,山杰地灵,百姓善耕耘善鱼业,也算富裕,能人礼贤之士倍出。
最南方的梁国,地界独到处于漠地,多生美人美酒,传说王室通神。四国皆欲图吞并其他三国以壮大自身,伺机而动,隐而不发。
这年春朝,陈国突袭楚国淮江两城,楚陈两国于淮水一战,这场战争持续到次年三月后,陈国退至关内,战阵暂止。
鹬蚌相争,其他两国坐壁上观暗中皆有动作,只待伺机而动。
南梁,王宫
辰时,日上枝头,殿内兽炉中暖炭留香,越发闻得暖烘烘的一股子甜酒味。那身着九莲鹤氅内侍静候在御榻旁,金纱帐中隐隐绰绰躺着一个人影,他撑着颔,凤目紧闭,似乎很是疲累。这内侍极安静候着,待日过南窗,天光越加发亮,帐中方才有了动静。
“阿夏”一只指尖莹润葱白的玉手掀开帐幔,榻上人打了个呵欠睁开半阖的眼,起身:“什么时辰了?”
阿夏垂首上前三步:“侯爷,辰时已过”
“是吗?”齐郁宿醉未醒,衣襟胡乱敞开大片,他犹有些迷迷糊糊的由着阿夏为他披上外衫,系好衣带,待阿夏做完这一切退回原位,他忽想起什么问了句:“王上呢?”
阿夏低垂着目斟酌了一番,方道:“侯爷,王上一大早便去上朝了。”“哦?”齐郁回头眨眨眼,神色似乎很是无辜:“那本候昨夜宿在这儿?”
“是”
“看来,王上又该说本候欺负他”他嘴上轻描淡写一句,却是眉眼含笑,似是勾人夺命的大妖孽,这若是落到小梁王苻容的眼中来说便是“不怀好意,准没好事”
果然齐郁笑的越发灿烂,:“你猜猜他待会儿会说什么?”“侯爷,末将。。。”阿夏颇是为难:“末将,猜不透”
他当真猜不透,这梁王即位数载,却还是那副天真烂漫喜憎分明的性子,他待人宽和,可偏偏与这皇叔齐郁不对付。若是说幼时他对齐郁还有些惧怕,现在每日便是已惹火齐郁为乐,并乐此不疲。他摸不准,不过有一事可以肯定。
“等着”齐郁微微一笑坐下,径自斟了杯茶,待估摸过了几柱香,那扇殿门便“砰”被踹开。
是一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将发高束,两股金环小辫子扣到一旁,腰上一柄琉璃玛瑙的刀。
“王上”阿夏向来人恭谨施礼便退至一旁。
“齐郁!”
“嗯?”齐郁便见苻容半叉着腰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瞧着只觉得越发可爱了。连着苻容直呼其名他似乎未觉不妥,眉开眼笑道:“小容?”
“齐郁你昨夜又抢了本王的榻!说到这里他便怒火攻心,昨夜宫宴齐郁喝的烂醉,死活要赖在王宫,还相中了他的寝宫!逼的他只得在那小榻上窝了一宿,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鸠占鹊巢,这人此刻偏偏一副无辜的模样,苻容见他如此更是不爽,“齐郁!”苻容已经气的负手在殿内踱来踱去,见齐郁慢慢放下茶杯,托着颔打了个哈欠。绝对是油盐不进!“你?!”他奋力之下一掌拍在那石桌上,震的桌上茶炉中溅出来几滴滚烫的热茶,落在齐郁掌心。
苻容挥袖间咬牙却见齐郁忽起身向他而来,他骤然警惕睁大眼,本能的退后几步:“你做甚?!”
“小容,”齐郁上前一步,见他兔子似的退后几步,便越发笑意晏晏,荼丽的目眼尾好似绽开桃墨。
苻容逃不掉的,他慢慢上前,直到苻容无路可退的地步,方凑近贴着他的耳低低一句:“乖侄儿,你若实在闲的发闷,不若王叔不介意抽点功夫教教你,何为礼数?”
齐郁生的极美,他有着一半漠北的浓丽与中原人的精致,似是王宫灼灼炽烈的牡丹。他不笑时与笑的时候是两个模样,极妖的炽烈与极清寒意,皆是令人挪不开眼。
他说这话时轻描淡写,眉眼含笑,也是一番风情。偏偏苻容陡然一阵恶寒,浑身难受。他只得别过头放下话:“你等着!”,便逃也似的跑了。
齐郁瞧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半眯着眸,活脱脱似一只捉到猎物玩弄,犹意犹未尽的猫。“阿夏”好一刻,他方回身正色道:“待会把今日的奏章拿回府”
“是”
没了乐头,齐郁顿时心生无趣便要回去,只他方要踏出殿外,忽退后一步,转过身问那角落那红衣小宫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眉清目秀的小宫人有些乖怯,脸微红着低低一句:“奴婢。。。阿音”
齐郁摸摸下巴,忽然一笑:“你这衣服很好看”
“是”那小宫人更是羞涩:“王上说奴婢穿这颜色好看。”
“是吗?”齐郁眉眼弯弯:“可本王见不得旁人穿这颜色”
“侯爷?”未听得惊呼,齐郁不耐丢下一句话:“扒了他这身衣服,拖出去,不,丢出去,别让本王在看见”
“是”
阿夏猜不透王上的脾气,更猜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有一事可以肯定,自家侯爷有恶趣味,并乐此不疲。不然照从前的例子,这小梁王位子还未做暖和,恐怕不出两日便意外身亡了。更何况。。
阿夏暗暗垂下目,听得齐郁转了心思瞧着那哆哆嗦嗦的小宫人,道“把人带走”
“是”
水榭旁,午后风光正明,苻容正在庭中喂鱼。他得知消息并未回头:“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湖中的鱼有宫人打理养的格外肥硕,争着跃出水面,苻容瞧着有些可笑,他心中一动,拾起一颗玉鹅石丢了过去,果然有倒霉鬼。
“来人”苻容旋极心情好了几分,紧跟着他的那宫人低眉敛首上前:“王上,”却听苻容下令道:“将那鱼捞起来烤了”
“啊?”那宫人颇有些讶然,“您平日里不是挺喜欢这些鱼?”
且不说这鱼都价值不菲,这若是让侯爷知道了他弄来的这些鱼。。。。
苻容闻言挑了眉,敲一记他的脑袋,问:“怎么?本王使唤不动你了?”那宫人想起什么,一哆嗦,:“是”
苻容很是满意,瞧着他挽起袖子兜鱼,闲闲坐在一旁喝茶。
“王上,王上您看”瞧着那宫人忙手乱脚的模样,到委实有些滑稽,他记得,这宫人是齐郁送来伺候他的的,不,与其说如此倒不如说满宫那个不是他安插的人?
也是那年齐郁活活剐了从小伺候他的两个宫人,他让满宫的人都看着。那血此荼阳还要浓烈,如此大的血气。那日小苻容,抱着他那只兔子,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小容得听话”,齐郁当时也是如此和颜悦色牵着他的手,道。
怀中那只兔子因被他抱得太紧而活活憋死,临死前在他手上蹬出了几道血印子,哪怕是再好的伤药也未褪干净。
齐郁知道后,桌上那几日出现都是兔子肉,直到他吐出来什么都吃不下。他再也未养过兔子。
想起这些,苻容敛了笑意,眼底积郁似沉雨。
阿夏回来时日暮落下,齐郁穿着件振袖红衣,正在院中切西瓜。
他握着刀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也并未抬眸:“你回来了?”“是”阿夏上前几步,正色道:“如侯爷所料,淮王”
“王上那边如何?”“属下没说”“那便好,”齐郁手起刀落,利索的切开瓜瓤,落下几滴血红的汁水:“别让他知道”
“是”
同千岁世界观设定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