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伏梦却嫁作他妇,哪怕那个人是站在与自己敌对的一方。
但尽管如此,风闻语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伏梦受丁点儿的伤害。因此,他必须回京都去,他已经负过伏梦一次,绝对不能再负第二次!
“可是将军,没有皇上的诏令,您不得擅自离岗,否则……”
“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我再晚些回去,只怕是,只怕是……”
不论是姜林含还是风闻语,谁都没有将自己的话说完便是匆匆离开了主帅的营帐。可他们二人谁都懂彼此没有说谎的话。
姜林含知晓风闻语对伏梦的担心程度,如若不然,元宵宫宴那日风闻语就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也更加知晓伏梦此次所遭受的迫害是何等的严重,如若不然,以万寻的实力以及他对伏梦的情意,怎么可能将伏梦置身于危险境地而不管不顾?
风闻语知晓姜林含所担心之事,自古在外演练兵将的将士不得皇帝亲下诏令,是不得擅自离开操练校场的,否则就算皇帝不怀疑,天下人也会怀疑这带兵的将领有反叛之心。但只要自己能够赶回京都将伏梦的命救下来,就什么都不在话下了。
真的,当年为了能够成为一品军侯,自己错失了伏梦,如今,该是弥补伏梦的时候了。
京都大大小小的医馆都被万寻派出的人翻了个遍,仍是没有找到一个能够帮助落黎解开抽丝毒性的大夫,而越来越让人心惶惶的是伏梦但情况较之前更糟了。
落黎白日里照看着伏梦的情况,夜里挑灯博览医书,她不求自己能够制作出抽丝的解药,但求自己能够将伏梦体内的毒素蔓延的速度放缓一些。
然而,除了先前做出的努力,便是再无进展且毫无头绪。
难道,说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伏梦逝去而所有人都无能为力吗?难道老天爷带走了一个梅溪湖还不够还想着要带走一个伏梦吗?这未免也太残忍了些吧!
相府里的丫鬟小厮们在见识到素日里冷静睿智的万寻发怒以及疯了似的在相府里寻找迫害伏梦之人时的模样后面面相觑。
不论是真心实意还是故作姿态,相府里人人都在为伏梦祈福,就连牡丹苑里的人不例外。
这还要从昨日说起,落黎将伏梦最坏的结果告诉了万寻,因此,相府上下人等便看见了并不冷静睿智的万寻。
万寻先是去了倚梅苑,哪怕那里面的人万寻已经命云戊挨个拷问了近上千遍,在听到再找不到解药给伏梦服下,那伏梦与这世间所有的人只能阴阳相隔时,万寻不管不顾的,直接踹开了倚梅苑的门。
姜柔依然坚持着自己并非迫害伏梦之人,对抽丝更是闻所未闻,以至于姜柔险些命丧于万寻之手。
听到这消息,陆惠英正洋洋得意之时,没想到万寻同样也光临了她的牡丹苑。好在有碧桃在,纵使万寻再如何的咄咄逼人,陆惠英也没有露出一点破绽来。
玉簪苑,月光从窗口透进来,哪怕是夜里,这外头已经变得暖和了,万寻记得,自己得知伏梦偷溜出去红袖楼的那一晚外头的温度还不似这般暖和。
原来不知不觉竟过去了这么些时日,万寻多看了一会儿窗外的月光,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床榻上的人的脸上。注视了一会儿之后,万寻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抚了抚伏梦的脸,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脸蛋还是温热着的。
也就在那么一瞬间,万寻的鼻尖突然酸了起来。
“梦儿,你起来看看我好不好?你这一觉睡得实在太久,都和那些个圈养在屋舍里的猪仔别无二致了。”说着,万寻顿了顿,嘴角微微的上扬,就好像在他面前躺着的人突然跳起来反驳了他的话一般。
尔后,万寻接着道:“你不是说,皇后娘娘就给你的任务还没有做完,这回我不在阻挠你了,只要你醒过来,你想做多久就做多久,你想在何处做便在何处做。”说到最后,这声音竟是颤抖了起来。
叫在内室门口候着的汜水听了,心中酸涩的不得了,这一口气怎样都喘不上来,非得把手捏成拳头狠狠的敲击着胸口,才勉强让新鲜的空气进入胸腔。
然,即便汜水和万寻已经如此,床榻之上的人仍然是纹丝不动的躺着。
正是汜水难受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只见云戊一脸焦急朝着她的这个方向奔过来,这云戊还未走到汜水的面前,就低沉的嗓子问道:“相爷可在里头?”
汜水虽不知云戊为何如此匆忙和莽撞,但还是如实答复了他的问题。接着,汜水就见云戊皱着眉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在内室的门口大声地禀报万寻,有急事要说。
闻声,万寻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从床旁起身。只是万寻刚刚走到内室门口打算推开门听听云戊的要事时,玉簪苑里头就传来了刀剑相冲的声音。
顿时,万寻推门而出,满身的戾气,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闯进相府,且在玉簪苑这边闹事,既是如此,那便成全了他想死的意愿!
可万寻才要上前,云戊就冲了上来,满是愧疚的说道:“属下正想要与将此事禀告给相爷,方才风将军……”
“好你个风闻语,你是一品军候又如何,本相绝不容许你在相府撒野!”说罢,万寻便是抽了云戊腰间的佩剑没入正与风闻语相抗的相府府兵中给风闻语一些甜头尝尝。
没想到万寻虽为文臣,但这剑法竟是不输风闻语。不过,风闻语好歹是久经沙场,在体力上要更胜万寻一筹。几个回合下来,万寻有些吃力,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倒下,更不允许风闻语再继续放肆下去。
“风闻语!你夜闯我相府也就罢了,且还在我夫人的苑前放肆,本相去你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再如此纠缠下去,别怪本相不顾及同僚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