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光总是显得那么静谧,时间也过的如流水一般转瞬就过。
这时叶海站立在正画山的后山上,与沐婉君相顾无言好久。站在一旁的沐央也是来回踱步。
“我们的事情,我的父亲都已经知道了,包括你的身份我们也都已经知道了。”沐婉君喃喃低语,又清晰可听见的声音向叶海婉转诉说。
平时立于凶险万分的时间,仍然没有一丝气馁的叶海,在这时只是轻声的说了一个字:“嗯。”这一个字里,仿佛慨恬出了千言万语。
叶海这时头颅微微转动一下,看了看沐央,神情若是一个刚刚成熟的大男孩。
一直默默站在那里的沐央这时停下他那踱步的脚步,说道:“叶海,现在大阳国的重兵已经将正画山包围的水泻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而且他们现在是围而不战并言明只要你一个人跟他们走,大阳国的包围正画山的军队立即撤走。”
沐央说到此处的时候又顿了一顿,说:“如此一来,你要想让正画山上的大小势力跟着你一起对抗这大阳国的军队,恐怕是有一些不现实。不知你现在打算如何渡过眼前的困难。”
叶海一听到此处的时候,两眼一放光茫,神情中似有豪情万丈。但是眼角确是轻轻的落下。
“走一步算一步吧,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困境。”叶海淡淡的说道。
沐央听后,似乎不再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接下来你和婉君谈一下吧。”
叶海与沐婉君如胶似漆的缠绵在山洞一个月后。叶海又经历了一个月生死厮杀,现在又有大敌迎在眼前。一对恋人在这个时候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语,道不尽的私言私语。
只见两人在那山坡上,谈笑风声,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上午。
待到最后,两人似乎也不在乎沐央站在身旁,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在这热浪的旋蜗中置身的每一个人都愿这一个时刻能够永远的留存。但是,时间这个单向指针的东西并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有所改变。美好的东西总会有它的使用寿命。
叶海这时还沉醉于男女之间那丝丝缕缕的情愫缠绕之间的时候,忽然觉得小腹中一股清凉的气息隐隐传来。之后那股气息就像山洪海啸一般汹涌澎湃、排山倒海一样的向叶海的小腹击来。那来的气势根本没有给叶海留一丝的反应时间。
紧接着,叶海的腹部立即有如涌泉一样的血水崩发而出。叶海目光一转,看看究竟是何人给自己如此致命又突如其来的一击。
当叶海看到那偷袭自已的一双手时,不禁目瞪口呆,难以相信。
只见那双手纤纤柔荑,如白葱一样嫩滑。那不正是刚才还和叶海缠绵恩爱的沐婉君吗!
这时的沐婉君,眼角中清晰可见那止不住的眼泪在往外流出。神情悲痛欲绝,似有千万种委屈。
这时的叶海嘴里只有一句话要问,那就是:“为什么,为什么?”
还没等叶海缓一下,这时一直在远处的沐央看到这种情形后,忽而如猎鹰一样飞弛面来。
沐央手持利剑,向叶海冷冷的刺下。此时的叶海刚刚经过暗算,已经没有了什么抵抗之力。只得借助巧妙的灵活之力在地上翻滚一圈,避开了沐央这一剑的大部分剑势。但是仍有部分剑势打在了叶海的身上,留下了几道鲜红的剑痕。
沐央冷笑一声,笑声中除了有几分阴冷之外,竟也有几分赞叹。
:“如此伤势,还能躲过我这一剑,了不起。”
紧接着又是一剑,隆隆刺下。然而,这一剑刺到了半空中确戛然而止。这时一名白衣罗裙的女子挡在了剑前。
“爹,我们说好了不伤他的性命的。”这时沐婉君将身体横在了沐央的剑前,坚决的不让沐央的剑再身前走一步。
沐央看了看叶海,说道:“这小子无论是天资、毅力,还是谋略、机智,都是人中的上等,若是不把他打成重伤,恐怕将来会有什么变数。”
沐央边思考边说着,当他的眼神触碰到沐婉君时,不由的心神一动。
沐央这时向上翻了一下他那深遂的眼睛,又看了看此时的沐婉君,已经把那白色罗裙哭的如刚刚沐浴过春雨一样湿润。只喊了一声:“罢了,罢了。”
说罢,收起手中的配剑,一声清啸远远的送去。不一会只听远方传几声绵长的鼓声。似回音,又似暗号。之后便听到原本寂静的山上顿时雷鼓声大作,似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向正画山上奔驰而来。
这时沐婉君转起她那如海棠含露的脸庞,去看向叶海。去面对她不想面对,但又不能不去面对的一双眼神。
两个眼神碰到一块,相互着含带着悲痛。
叶海咬着牙关,铮铮的说道:“这是为了什么。”
沐婉君听到叶海那铮铮发狠的声音的时候,又是两行泪水从那白晳的脸庞上涓涓流下,映衬在腮上,就像那潺潺流水的小溪。
泪水再一次湿润了沐婉君的衣衫。只听她含泪向叶生活费解释到:“为了捉拿你,大阳国皇帝周全与我们南昊国商议,只要我们南昊国能够有办法捉住你,就将边境上的十座城池赠送于我南昊国。”
沐婉君擦了擦眼睛,接着说道:“我南昊国的国主知道我们沐家在这正画山上经营多年,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们沐家。如果我们沐家能够完成这个任务,便许诺让我们沐家重新带着爵位回到京城,并将朝廷的副相的位置留给我们沐家。”
沐婉君这时看了看这时正在那里飘然站立的沐央,又回头继续说道:“我们沐家自从三百年前犯了一个大错误后,被朝廷贬到了这边远的正画山,原本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沐家到最后竟然只能沦落到与那些山贼流寇争地盘抢利益,我们沐家的每一代继承人都心有不甘,都想着有一天能够重回京城。”
沐婉君说到此处,原本已经快要干涸的脸上,又开始落下了一串串的泪珠。
“叶海,真的对不起,我毕竟身上流淌着沐家的血液,沐家的百年梦想实现的重担没想到压到了我的身上,我真的没有办法。”说道此处,沐婉君已经泣不成声。
这时山上的隆隆之声大作,只见一队队的士兵列队前进,向着叶海的方向靠近。
这时沐婉君看着黑压压的士兵向这里涌来之时,向着叶海大声说道
:“叶海,与你在山洞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来最快乐的时光,若是我有来生,我沐婉君一定不生在王候之家,我会选择和你过上牧马猎鱼,男耕女织的普通人的生活。”
“只可惜,我的出身决定了我必须要为了家族利益考虑。”
说完,沐婉君只有硬硬的扭过她那脸庞,只留下她那长长的黑发背对着叶海,这时的沐婉君已经没有勇气再看叶海的眼神,因为她害怕如果再看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叶海看着那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与飘荡在风中修长乌黑的秀发。心中百味交集,无法形容。
对于叶海来说,那远去的背影,就像是一阵呼啸的北风,带着阵阵严寒,吹散并带走叶海那青春的懵懵懂懂与少年的悸动心灵。
沐婉君是叶海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虽然与沐婉君相遇相识犹如梦幻一般,虽然也有很多无奈与不尽人意,但是的的确确的给叶海那心中只有复国大业的身心,品食了一下真正的人间烟火。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那现在已经是若隐若现的秀发而烟消云散。但那秀发之前的脸庞上又何尝不是痛苦万分呢?
疾快的脚步踏在坚硬的山地上,犹似暴雨中那豆大的雨珠打在大地之上。那脚步之声越来越近,而白衣罗裙则越来越远,最后只见一个白色的星点,在闪耀着叶海的双目,直到她彻底的消失。
随之而来的是大批的大阳国的职业军人登上了这山坡之上,只见那为首的人是一名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大胡子的胖子。从言语神情来看,应当是这些人的首领。
那胖子首领与沐央交谈了好一会,好像是在谈什么条件。那两人在交谈的过程中,时不时的看一看此时已经受了重伤的叶海,不一会又开始争的面红耳赤。交谈不知进行了多久。沐央与那胖子首领开始低声细语起来,看情况是两人已经达成了一致。
沐央从那胖子首领的手中拿走了一张印着红色章印的纸张,远远的看去好似一张契约,之后就飘然离去,只留下已经是躺在地上的叶海与那些大阳国的军人。
在沐央走之后,只见那个胖子首领挥了挥手,然后就是成群结队的士兵向叶海涌来。
此进叶海全身的经脉受封,而且内伤非常严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那些士兵五花大绑而无能为力。
那些训练有素的军人动作麻利,一转眼的功夫,原本人山人海的山上,就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了一个受了伤害的少年的流血的青春记忆,和一个内心挣扎痛苦确又无可奈何的少女的心。那个美好的回忆只能留在梦境,现实已经如这山河一样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