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走到灵图茶楼门口时,已有人备好了红车等候二人,刘过之前也坐过红车,只不过因为圣上的命令,此次才不能乘坐红车出行。刘过将左治扶上车后,一脚踏在车沿上翻身进入了车内。
“圣上的禁红令有点意思。”左治坐在车内,看着刘过略有深意的说道。
刘过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圣上的心思,实在不是我能揣测的。”
“不,你应该要学会揣测圣上的心,圣上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和之前截然不同,欧罗可能要变天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刘过就感觉到红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刘过拿手一挑车帘向外看去,眼前的数十辆红车在门口等待的景象,让刘过再一次感觉到了王家的强大。
“这些人都是王家的门生故吏,也有些人是李家和罗家派来祝寿的人。”左治对刘过这样解释道。
刘过点点头继续看着,猛然间刘过发现了在这一辆辆红车中,夹杂着一辆青车,而且红车都好像在刻意的避让着这辆青车。
刘过指了指那辆青车,问道:“老师,那辆青车里面坐的是什么人啊?”
左治听到刘过的问题,眯起眼睛想前看去,看清楚青车上的号牌后,左治偏头笑了笑,道:“那辆车是当今丞相李太民之子李木的座驾,没想到李相竟然让自己的亲儿子来给你奶奶过寿,有意思有意思。”
刘过听着左治的话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有意思的点在哪里。左治的红车慢慢靠近,不多时便已经到了王府的正门口,待红车停稳后,刘过跟在左治身后走出了红车。
“左尚书能够光临寒舍为姑母庆生,王府上下蓬荜生辉啊!”说话的人着一身红色祥云长跑,头戴玉簪,看起来好不气派。
左治笑着对其摆摆手,说道:“王家主如此说简直是折煞老夫,能被王府邀请才是老夫的福气啊。”说着便将身后的刘过拉到身边,继续说道:“这是老夫的爱徒刘过,也是你们王家之后。”说完又转头对刘过说道:“过儿,这就是你的大伯父王猛,还不快快行礼。”
“小侄刘过,拜见大伯父。”
王猛盯着刘过看了一会,点点头不再理会刘过,而是对左治说道:“姑母在正厅内会见前来拜寿的人,你们过去吧。”说完便转头去招呼其他人了。
刘过就这样很尴尬的被左治带进了王府之内,从大门走到王猛所说的正厅要走三进,这王府是个七进七出的巨大建筑群,就在去往正厅的一路上,左治和形形色色的人打招呼,同时也向这些人介绍刘过。所有人在听到刘过这个名字后,大多都是当作没有听到一样,只有极少数人会礼貌性的对刘过点点头。
左治见此,不由得内心苦笑,暗道:难道过儿成为灵者一事已经都知道了吗?也难怪,这些人无一不再密切关注刘家。
二人终于走到正厅,在门口左治整整衣服头发,看了刘过一眼,开始敲门。
“咚咚咚”
“进”
一个老妇的声音从门里向外传了出来,左治推开门堆满笑脸走了进去。
“小子左治给老太太请安了。”
在这正厅的主位上坐着一个神采奕奕的老人,刘过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奶奶,如果不是父亲说今天是奶奶的八十大寿,刘过绝对看不出来如此精神的老人会有八十岁的高龄。
“哈哈哈,几年没见你这小子看起来更苍老了,你还没我有精神呢!”老太太对左治打趣道。
左治拿手肘碰了碰刘过,刘过这才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先向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后,才开口说道:“不孝子孙刘过向奶奶拜寿,愿奶奶福如东海,得无量之寿福。”
场面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本来乐呵呵的老太太也一下笑不出来了,从呆滞再到小声啜泣。
“唉,好孩子,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刘过从地上站起来坐在了老太太旁边,和老太太讲述着自己的成长史,听到高兴处老太太便会心一笑,难过处便接连叹气。听完刘过的话,老太太点点头,摸摸刘过的头,眼神中充满溺爱。
“这十八年奶奶只见过你一面,有时候总会想起你,但你记住,你就算成为了灵者,也是刘家的种!”说完还拿眼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
众人见老太太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脸上也只是讪笑一下而已。
说完又一脸严肃的看向左治,道:“既然我孙儿拜入你的门下,你就要尽老师之责,如若我知道我孙儿在你那里受了半点委屈,我断然不会轻绕了你小子。”
左治连忙抱拳说道:“请老太太放心,小子定会向待亲生儿子般对待刘过。”
“这还差不多。”
“在下李木,代父亲向老太太请安。”
王老太太刚准备继续和自己久未谋面的孙子多说几句话,就被突然冒出来的李木打断了。王老太太撇了李木一眼,强挤出笑脸,道:“能得到丞相大人的问候,老身实在是感激涕零啊!”
李木知道老太太对自己没有好感,对老太太略带嘲讽的语气也只是一笑而过,因为今天他来的重点并不是给老太太贺寿,而是结交刘过。
“刘过弟弟,我比你年长几岁,就称大叫你一声弟弟,你不介意吧?”
刘过站起身对李木拱手说道:“能与李公子称兄道弟不知道是欧罗多少人的愿望呢,小弟能得哥哥抬举,实在荣幸。”
说完这句话,刘过才直起身子细细打量着这位丞相之子。两道剑眉让原本稍许幼稚的脸庞多了几分刚毅,眼睛虽然不大,但是刘过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是山泉水缓缓流过。
刘过心想:剑眉星目,有傲骨却无傲气说的就是这般人吧。
刘过看到的只是李木向自己打招呼,但是在场众人看到的却是李木身后的李太民向刘过抛出了橄榄枝。
李木又和刘过客套几句便转身退了出去,刘过看了一眼厅内众人,向老太太问道:“奶奶,我父亲母亲可曾到来?”
王老太太因为刚刚李木那么一出,所以心情并不太好,听到刘过的问题,老太太叹口气说道:“他们已经来过了,向我问好后,你父亲便带着你母亲去了后面,我猜测你父亲应该是去到了五进的院子里,是你父亲小时候长大的地方,你想去看看吗?”
刘过点点头,道:“既然是父亲长大的地方,那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说罢,向老太太行礼后退了出去,刘过前脚走出去,左治后脚就跟了上来。
“你一个人走在府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吧。”
刘过感激的对左治点点头,便向里面走去。走了一会,左治突然笑了起来,刘过看左治突然发笑,便停下脚步问道:“老师为何突然发笑啊?”
“方才李木在众人面前向你抛出橄榄枝,你以为是他自己的想法吗?这背后必然有李相的意思,能入李相的法眼,足矣说明你在欧罗年轻一辈足够优秀,当然了,还有些原因你日后自会明白。”
“可是我一直待在西河郡,丞相大人又怎会知道我呢?”
左治白了刘过一眼,一边向前走一边说:“你对丞相的手段,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