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谷城地阔人稀,里面的建筑风格迥异,但毫无例外都是一幢幢的楼阁别墅,而且个个气派不俗,其中犹以玉魄阁格局最为庞大。
玉魄阁地处若谷城的中心,由好几个部分组成,最前面的是一个茶楼,茶楼里除了茶室还有几间上等的客房,也就是风宸晞第一晚住的地方。
与前楼紧密相连的是一处罕有人至的庭院。
庭院里香雾缭绕,四季长春,亭台池榭样样俱全,又有美物珍禽,奇花异草,一尘不染,各色争新,加上布置的精巧绝妙,一入其中,仿佛是进了一处尘世洞府。
萱姨带着风宸晞穿过玉魄阁的后堂,经过了一条画栋雕梁的迂回廊道,来到了庭院里。
“这里是我和月儿的栖居之所,平日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佣人们最多到这就回去了。”
萱姨在一个玲珑别致的小凉亭里驻足说道。
风宸晞不住的点头称赞,这里的景致已经让他目不暇接了。
萱姨踩过氤氲小径,将风宸晞带进了竞豪奢的玉色厅堂。
厅堂中琳琅满目,罗列出来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风宸晞拘束的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乱了这间雅致到极点的美人居。
“宸晞,你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萱姨您住的地方真是人间仙境。”
“呵呵,你若喜欢,也可以住进来。”
“不不不,我……”
“哈哈,宸晞,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
风宸晞脸红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了远在“冰天雪地”里的张啸杰……
“宸晞,终南山老尸这件案子你完成的这么出色,这名声算是打出去了,从今往后找你办案子的人必然蜂拥而至,不过我还要嘱咐你,这枢纽府龙蛇混杂,居有不良之心的人多如牛毛,你可不能什么人都信,什么案子都接,不然一不留神着了他们的道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风宸晞点了点头,将萱姨说过的话一字一字地记在了心里,想道:以后除了萱姨,其他人我不轻信便是。
“宸晞哥哥,糕点来了。”月儿端来一个紫檀盘子,“这些都是我最拿手的,你快吃吧。”
“好,宸晞,你先吃几口点心垫补垫补,我去给你抓药,晚上我给你开庆功宴席。”
萱姨说完就出去了,风宸晞对月儿道:“我徒弟还在外面,麻烦你拿点给它。”
“哎呀,我早给过了,宸晞哥哥,这些都是给你的,你快吃吧。”
“哦好。”
风宸晞早上吃了一点马文升带去的冷牛肉,到这会儿早就饥肠辘辘了。
他拿了一块糕点放在了嘴里,果然清甜可口,“嗯,好吃,月儿你手艺太好了。”
“哪有,萱姨做的比我好吃多了。”月儿害羞的低头抠起了手指头,白玉似的脸旁泛起了醉人的红晕,显然她对风宸晞的赞美十分受用。
“宸晞哥哥,你快吃啊,光看人家干嘛。”
风宸晞一脸尴尬的低下了头,并在心底痛斥了自己的猥琐,他忽然发现自己也不太饿了,嗯,秀色果然可餐!
“宸晞哥哥,你是怎么打败那个僵尸的?”
“咳咳。”风宸晞放下手中的糕点,清了清嗓子,“我给你仔细说说。”
“也跟我仔细说说。”萱姨笑着走了过来,手中还领着一包草药。
风宸晞急忙起身将草药接了过来。
萱姨道:“待会你去前边煎药,熬浓它,分三次给那小家伙喂下去就行了。”
风宸晞高兴地说道:“谢谢萱姨。”
萱姨道:“好了,现在你给我们仔细说说吧。”
“嗯好。”
风宸晞从离开住处开始,从头到尾,犄角旮旯全说到了,因为萱姨在的缘故,他也没敢刻意抬高自己,生怕被萱姨看穿了弄得不好看。
要是只对月儿一个人说的话,他能讲得精彩上好几倍。
萱姨和月儿耐心地听风宸晞说完。
“哇,宸晞哥哥,你能把管玉魄阁的土地叫出来吗?”
“叫他做什么?”
月儿一嘟嘴:“人家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神仙呢。”
萱姨瞪了月儿一眼:“死丫头,若谷城是什么地方,管辖此地的土地神岂容你呼来喝去?”
风宸晞道:“萱姨,若谷城中,实力最强的有多强?”
萱姨闻言一笑:“此处卧虎藏龙,深不可测。”
“那住在此地的都是些法术高深的么?”
“这倒不是,大多数都是纨绔子弟。”
萱姨说完,接着问道:“对了宸晞,那尸妖的实力真是地仙一级吗?”
“这我也说不好,我没见过地仙一级的修者。”
萱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宸晞哥哥,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你跟我们一起吧。”
“这……”
其实这件事风宸晞早就想过,如果爷爷不回来的话,他就去找张啸杰。
“是啊宸晞,你孤身一人在这儿,天尊又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如就跟我们一起。玉魄阁人多热闹,有了你更是锦上添花。”
“萱姨,我还有个兄弟在先纪府,也是孤身一人,我不能抛下他。”
萱姨低眼一忖,笑道:“何不把他一起叫来?”
“对啊,宸晞哥哥,把你那个兄弟叫来就是了。”
风宸晞的眼眶再一次湿润了,他被萱姨和月儿的善良和善解人意所感动,“好,我待会儿跟他说说。”
“干嘛待会啊,现在就说。”
月儿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
风宸晞笑着取出手机,拨通了张啸杰的电话。
“小风?”电话里传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西安过得怎么样,还适应吗?”
“相当适应,我在这儿过得你想象不到的好,对了,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今年来西安吧,咱们一起过年。”
“不不不,我正要跟你说呢,朱九爷让我去他家过,已经说好了,到时候我去接你。”
风宸晞一听,看了萱姨和月儿一眼。
萱姨还没说什么,月儿先生气的道:“宸晞哥哥,咱不都说好了嘛,不许改。”
“小,小风,怎么有女孩子的声音?”
风宸晞把这边的情况跟张啸杰说了说。
张啸杰哈哈大笑道:“既然有佳人相伴,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这样,年关咱们分开过,等过了年,我开车去找你,咱们再另聚,怎么样?”
“好吧,那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萱姨问道:“宸晞,你这个好朋友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认识的?”
风宸晞便将舍林相遇,到收武尘苍,然后是三足金蟾,老鹮岭大战,再到收黄日捷,战山鬼,白山分别,仔仔细细地说了说。
月儿道:“哇,宸晞哥哥,你的人生好丰富啊。”
萱姨笑道:“几岁的小丫头,谈什么人生。”
月儿不满意的撇了撇嘴,一副可爱模样:“我都十七岁了。”
萱姨道:“宸晞,你快去煎药吧,莫耽搁了。”
“好,萱姨,我这就去。”
“宸晞哥哥,我跟你一起。”
风宸晞和月儿来到了茶楼的后堂里,手忙脚乱的准备好一应物什后,风宸晞将那包草药打开了。
浓浓的药香味弥漫开来。
风宸晞问道:“月儿,你的名字叫什么?”
“就叫月儿啊。”
“那你姓什么?”
“姓‘江’,我是萱姨从江边抱回来的,所以姓江。”
“哦哦,那萱姨叫什么?”
月儿晃了晃脑袋:“我也不知道,我问过萱姨,但她不肯说。”
风宸晞点了点头,这时药已经熬好了。
武尘苍帮忙扶着黄日捷,风宸晞用一个小匙子一点一点的给它喂下去。
“咳咳。”
不知是不是药太苦,黄日捷几次将药吐了出来。
风宸晞暗自流泪,“黄日捷,良药苦口。”
武尘苍:“师父,师弟还未醒来,你说它是听不到的,想必它是气力不足,所以无法将药咽下去。”
“那怎么办?没想到这么严重。”
“师父可用灵气冲开师弟的十二重楼,以此服下。”
风宸晞点了点头,觉得武尘苍说的有理,便急忙照做,果然黄日捷不似前番呕吐了。
黄日捷在喝下药后的一刻钟左右,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月儿兴奋的叫道。
风宸晞:“黄日捷,感觉如何?”
“师父,我心里惶惶不安,还有些头疼。”
“正常,魂魄受伤,理应如此,你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眼见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风宸晞一直细心地守护在黄日捷的身边。
这期间,风宸晞按照萱姨的指示给黄日捷喂了三次药,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黄日捷已经生龙活虎了。
风宸晞好不畅快。
“师弟,你不知师父对你多么仔细……”
武尘苍话未说完,风宸晞便将其打断了:“应该的,不必多说。”
黄日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师父大恩,弟子死不敢忘!”
风宸晞急忙将它扶起,笑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必如此,只是我不明白你的魂魄为何会伤得如此厉害?”
黄日捷的脸上滚落了一颗泪珠,“师父,此又是一段伤情往事。”
“弟子幼年之时,曾有一契友,是一只‘傲寒五彩金丝蚕’,我俩自它破茧而出之时便相识了,多年来情意相投,无论寒暑晨昏,它常卧在弟子的肩头,与弟子一同参玄悟道,朝夕相伴,几不分离。
奈何世事无常,人生难料。一日弟子因肚中饥馁,便独自去寻觅了几颗坚果,等回来时,恰看到它正与一金蝶打斗。
我二人道行不济,败下阵来,拼死才逃得命在。
我身受重伤,它更是气若游丝,恹恹待绝,而且它的魂魄受到了伤害,变得羸弱不堪,几乎溃散。
弟子痛断肝肠,左右无计,只得施展族中秘术,将它的魂魄剥离出肉体,融入到了自己的体内,以吾之魂养彼之魂,才为它寻得一线生机,不至于落得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前番那条金丝线,就是它的灵魂显圣,相助弟子。”
风宸晞:“原来如此,想必是尸妖破了术法,伤了它的魂魄,而你二人的魂魄是一体的,所以你也受伤了。”
武尘苍问道:“无缘无故的,它为何与那金蝶打斗?”
黄日捷摇头道:“我也不知,如果我登上神仙位,还能将它魂魄分离出来问个清楚,现在没办法解此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