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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妯娌相见

“啊呀呀呀,这马队好生气派啊,这主人家定是个有钱的大户主啊。儿啊,这次能拿到多少钱就看你的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婆看着眼前这一仗车队,那叫一个气派啊,两边是华贵的仪仗,中间是精致秀丽的马车。也不知道这妇人婆今天是福是祸,要知道不同的仪仗代表着不同人的身份,这不同身份的人啊,有些的可是惹不起的。

“哎呦,哎呀,疼死老婆子了。”刚才说话的妇人婆不知怎么的倒在了这一队马车车前。随后就看见一个小伙子慌里慌张的跑到这妇人婆身边,“娘,你怎么了娘,没事吧?娘,你要是伤了可怎么办啊……如今家里也没几两钱了,就是粮都要断了……”

“外面是怎么回事?”一个温润却又充满了威严的女声从车内传来。

“回王妃话,说是我们的车队撞了一老妇人,现在人正在地上呢。”候在车旁的丫鬟回道。

“扶本宫下来。”说话间,就见一只芊细的玉手伸出帘来,车旁的丫鬟赶忙掀起车帘,扶着车内的人下来。

只见车内走出一女子,这女子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见了都不禁吸了一口气,啊,这是怎么个如画般的女子,一袭宝蓝色拖地长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紫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色绣花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淡蓝的琥珀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浅蓝色玉兰花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皓腕上的流云似水镯碰撞在一起叮玲作响,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贵气又不失秀美。

看那五官,不觉得与宁淑妃有五分相像再看那仪仗,可不就是诚王府的仪仗,再联系刚才那丫鬟的称呼,嚯,这可不就是诚王府的王妃莫氏,宁淑妃的亲姐姐,莫锦书的大姑母啊。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可能撞着人,若是真撞上了。如云,你给人些银两赔偿,再找个大夫来与人看看。”诚王妃慢慢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吩咐自己身旁的丫鬟。

“是。”一旁的如云听了赶忙应道。说话间已行至车前,车前躺了一妇人婆子,正在地上喊疼,在她身旁的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这仗势,莫说是诚王妃这般深得心计的人,就是普通百姓也一看便知晓是那写专门找富贵人家碰假的阴钱子。

【暮烟大大解说小课堂】:

碰假:就是现在我们常说的碰瓷的意思,这个词呢,古代是没有的,嗯……我自己编的,原因是我感觉碰瓷在这里听起来太过于现代化了,总感觉有些变扭,就改成碰假了。

阴钱子:呃…这个词照样不是古代的词,意思呢,就是骗子,就是碰瓷的人。在普通老百姓中说用骗子听起来也不会很变扭。但是吧,我感觉如果说这个词说骗子的人是个贵妇,王妃,是个有教养的人,说骗子不就太粗俗了一点,所以我就改成阴钱子了,这样听起来可能稍微好一点,阴就是阴邪不正当的意思,钱子就是钱财银两。差不多的意思不就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取银两,就是骗子吧……呃,我是这么想的。

妇人婆:这个词好解释一点,我记不得有没有这个词了,但是叫妇人听起来比较高贵吧,就是平常人家的妇人,感觉很温柔的一个词,上文的那个妇人干这种碰瓷的事怎么都感觉叫妇人不好,但是叫老婆子又年龄太大了,干这种事你说在古代那么一个封建的社会也不会有老人做吧……就是不太可能,就综合一下叫妇人婆,婆也可以理解成婆的意思,就是有点像泼妇的感觉,但是比泼妇稍微文雅那么一点。

地上那妇人婆见诚王妃走到跟前,看着人穿的华贵秀丽,就是一个身边的侍婢穿的衣服都是她们几辈子都不敢想的丝绸锦缎的面料,不禁叫唤的更大声了。

在车队前面待着的诚王妃的另一个大丫鬟如画见这人这般作态,也顾不得有没有经过诚王妃的同意,上前怒视着那人说,“你怎的这般不知好歹?我可是亲眼见着你倒在这车前的,我们的车子根本就没碰到你。你若是真被我们撞了去,我们还差这点赔你的银两不是?就是再与你请个大夫又有何不可。我早先便知了你是个阴钱子,怕你失了我们主子的兴致,我便是自己出钱与你二两钱便罢,你却不知足,怎的,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人家不是?”

如画的年纪比如云小,今年不过才十六岁,前两年才被诚王妃选来当自己的大丫鬟,看中的便是她这性子,虽说有时稍莽撞了些,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小丫的嘴厉害的很,平常在这府中训起下人来也是很有一套威严。

如今这般说那妇人婆和那小伙子,不禁叫他们一愣,那小伙子有些磕巴的说,“这,明明就是你们先撞了人,还,还欺负我们人少权弱,怎么,你,你们想以权压人吗!”到最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不得觉的拔高了声音,有些尖锐的喊道,让人看了便不喜。

这时,有一八九岁的小丫头出声道,“我也看见了,就是你们自己撞上去的,人家根本就没有碰到你,你们这些骗子,我都看见你们好几回在街上干这等事了,真是好生不要脸面。”

诚王妃听见有人出声给她们说话有些惊讶,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听人说过,也不是没见过,不过这还是第一回碰上。这种事向来都是出点钱便解决的小事,莫说真的计较这些事,就是旁边看的人也只是围观看个热闹,就是大家都知道她们是个碰假儿的,但哪里会有人出来说话,愿意参合进这等不好之事来。

那小丫头应也是个贫苦的人家,身上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洗的发白的布衣,头发披拢在后面,用一根细绳系上,这穿着还没有一般的百姓人家好。

“倒是个有趣的小丫头,胆子倒是挺大。”诚王妃跟身旁的如云说道

如云回道,“确实,倒是和如画的性子有些想,但刚才奴婢看她在人群中看了好一会了,刚才突然站出来怕不仅是为了这事。”

诚王妃点头,“嗯,你去叫她们把这事解决了去,别失了诚王府的面子,做的妥当些,别叫人看轻了我们诚王府。等会儿看那小丫头是不是有事找我们,本宫看她顺眼,若是她有事,你叫人带过来便是。”

如云听了诚王妃的话点头,拿出二两碎银放在那二人身前道,“虽说你们是干这等碰假的勾当,但我们主子大度不与你们计较,拿了这二两银子走便是了,以后莫要早干这等子事了,也幸而是主子仁和不与你们计较这些小事,若是哪天真的惹上了什么人,不小心失了性命便不好了。”说罢,转身回了诚王妃身边,扶着诚王妃上了轿子,然后与一旁的侍卫嘱咐了几句便启程了。

刚才那名出声与诚王妃她们说话的小丫头见车队往前走了,抿了抿嘴唇,跟在了前面诚王府仪仗的后面。

如云看到了在仪仗后方的那一道身影,向诚王妃说了。等到仪仗走出闹市来到一片较为安静的地方之时,诚王妃特意叫人慢了行程,果然,行程慢下来之后,那小丫头便与一个护在仪仗旁的侍卫说了来意,想见他们主子。

诚王妃应了,叫人把那丫头带到跟前来。

那人来了之后便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民女谢王妃娘娘。”

诚王妃坐在轿中没有下来,听了这话有些好奇,“你谢本宫做什么,本宫可没帮你什么。”

那人摇摇头道,“不,民女知道民女能见到王妃娘娘是因为王妃娘娘的授意,若是没有王妃娘娘的准许,那些护卫怎会让民女见到王妃娘娘。”

诚王妃听了有些惊讶,暗道这孩子竟知道的这般清楚。也不绕弯子,直接问了她来的目的,“确实有本宫授意,就是不知你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那人向诚王妃叙说出自己的目的,“民女想到王妃娘娘身边当差,想进府当差。”

当差?“你可知当差是何意?再者,想进王府当差哪里有那般容易,要进了这王府,可是要签这卖身契的,你若是想当差何须找本宫,直接去府上找管事便是了。”

“民女找过了,但是这些管事都是见钱眼开的人,民女家境贫寒,实在是拿不出一点银两来,只好寻了这等法子,来求王妃娘娘。”

“本宫为何要收你?”

“民女随家境贫寒,上不起学读不起书,但是民女自小便跟随家乡的王大夫上山采药,许些药材还是认得的,而且,而且民女肯吃苦,只要王妃娘娘让民女有一份差事可做,您让民女做什么都可以。”

“你为什么一点要做奴才呢?当个普通人家有何不好?”

“娘娘有所不知,民女是迫不得已才出来卖身寻份差事的,民女家中一个弟弟今年四岁,母亲体弱,常年卧床,父亲在去年去世了,家中没有收入,如今只是勉强能吃上一口饭。娘娘,您就让奴婢在府中做事吧。”

诚王妃思量了片刻,“也罢,本宫见你是个聪明人,看你一片孝心,你就在后面跟着吧。”

那人听后极为高兴,连忙给诚王妃磕头谢恩。

———————祈嗣庙———————

宁淑妃与大夫人林氏和莫锦书早早的便到了这祈嗣庙,上过香后,便去了不远处的一处名叫陵云阁的亭台游玩,大老远的便看见了诚王府的仪仗,看着规格倒像是王妃的仪仗。

宁淑妃转头问向身边的人,“前面那个可是诚王妃?”

身边的人先去前面探了门户后回来应道,“回娘娘话,是诚王妃。”

宁淑妃一喜,对着大夫人林氏道,“真没想到今个儿能在这碰上姐姐,今天果然是个出门的好日子啊。”

莫锦书不懂,向她们问道,“诚王妃是什么人啊?”

“诚王妃就是你的大姑母啊,小时候你见过的,许是你忘了,等会记得叫人,知道了吗?”大夫人林氏低下头对着莫锦书嘱咐道。

“嗯,子纾知道了。”莫锦书点点头道

前面诚王妃的人也看到了这边来的莫锦书大夫人林氏和宁淑妃,转身向诚王妃通报道,“王妃,定国公世子夫人,十二姑娘和宁淑妃在后面。”

诚王妃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嫂嫂侄女和二妹妹?快,如画再备上些茶点。如云,你和本宫去前面等嫂嫂们过来。”

如云和如画应下,诚王妃走出陵云阁就看见了不远处淑妃的仪仗和定国公府的仪仗。

仪仗行至阁前,莫锦书率先蹦下轿子。突然莫锦书的眼前一亮,看见前面有一妇人站在阁前微笑。

莫锦书没等丫鬟搀扶,小跑着奔向那妇人,“大姑母!”

那妇人正是先前迎出门来的诚王妃,诚王妃也自然也看到了向她奔来的莫锦书,在莫锦书跑到身前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她,“哎,我们子纾又长高了,最近有没有听你母亲的话乖乖吃药啊?”

莫锦书眨了眨眼睛,十分真挚的对诚王妃说道,“有呢有呢!”一边说一边点头,生怕诚王妃不信似的。

后面跟来的大夫人林氏听了莫锦书的这句话毫不留情的拆自己女儿的台道,“二姑奶奶可别听子纾说的,上回我还听和玉说最近那花盆子周围有一股药味呢。”这话可不就是说莫锦书不好好喝药把药倒在花盆里么

莫锦书一听母亲说起这件事,白嫩嫩的小脸上飘起两朵粉红色的红晕,白里透红,可爱的紧,“我,我才没有,就是上次不小心打翻了才有的…”

诚王妃自然也知道莫锦书心里的小九九,但也没拆穿她,而是笑着对莫锦书道,“好好好,知道我们子纾最乖了。”

大夫人林氏听了这话之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一旁没有说话的宁淑妃出声道,“好了,都还站着干什么,进阁坐着聊天吧。”

诚王妃也说道,“二妹妹说的是,你瞧我,说这话倒是忘了叫嫂嫂与二妹妹和子纾进去坐着说话了,倒是白站了许久。”一边说着一边往阁内走去。

定国公共有三个嫡女儿,四个庶出的女儿,虽说这四个庶出的女儿在定国公府不被人所喜爱,但是这出家后的夫家却是不差的。其中有两个嫁的是当初新起的秀才,现在的成就也不低,一个是正六品中州长史,一个是正五品中书舍人。三个嫡女与大夫人林氏关系较好,当年就是常在一起玩的好友,其中要数宁淑妃和大夫人林氏的关系最要好。

但另外有两个庶女和大夫人林氏的关系却因为某些原因很不好,其他两个也没什么交集。

几个平时难得一聚的三位姐妹妯娌在阁中坐下,不禁回想起以前来陵云阁游玩的时候,诚王妃感叹道,“时间过的实在是太快了,一转眼我们都老了。”

大夫人林氏也附和道,“是啊,如今孩子们也都长大了。我记得你的昭哥儿也到娶亲的到年纪了吧?”

宁淑妃也说道,“是呀,这珹哥儿定亲后,京城现下的下一个金公子就是昭哥儿了。我记得嫂嫂娘家里是不是有个姑娘今年也到适婚的年纪了?”

诚王妃见大夫人林氏提起自己儿子的婚事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大嫂怕是要做个媒,自己也乐得开心,大嫂的眼光她是信的过的,“是啊,现下京城不是没有适婚的姑娘,只是这品行实在是不好拿捏。若是嫂嫂有什么好推荐的人选也给妹妹推荐推荐才是。”

大夫人林氏也就接着诚王妃的话音顺下去,“自然,我有一侄女品行倒是端正,礼仪也不差,样貌也是上乘的,是我大哥家的嫡女。”

大夫人林氏所说的大哥就是现在的忠武侯,而现下忠武侯府适婚的女子只有两名女子,一个是嫡女林二姑娘一个是庶女林三姑娘,既然是嫡女那就只能是林二姑娘了。

“可是林二姑娘?我记得去年过年时在宫里见过她。”宁淑妃想起那林二姑娘,对诚王妃道,“样貌确实不错,去年还与那赵贵人撞了裙装的颜色,本来赵贵人还想雅艳群芳呢,谁知道被那林二姑娘比了下去,那脸色可真是好看极了。”

诚王妃也想起了去年过年时宫中举办宴会,那赵贵人穿了一身桃粉色的宫装,在一群大多穿着蓝色紫色绿色宫装的嫔妃中确实与众不同,但那天林二姑娘穿了一身桃红色百褶裙,头上梳着一个精致的芙蓉髻,插着两三个雕刻精致的桃花流苏,硬生生的将赵贵人比了下去,到现在赵贵人当时那和吞了苍蝇一般难受的神情都记忆深刻呢。

想到这里,诚王妃不禁轻笑出声,“是啊,改日我办个宴会邀那林二姑娘来府上游玩一番,那还要多麻烦嫂嫂与忠武侯世子说一声,别让那些个其他的公子哥早早的将二姑娘定了去,也要给我们昭哥儿留个机会才是。”

大夫人林氏回诚王妃到,“那是自然,大姑奶奶放心就是,我定叫大哥与我们昭哥儿留个机会。”

突然这阁楼外穿来丫鬟的通报声,“宁淑妃娘娘,王妃娘娘,世子夫人。敏慧郡主前来与三位主子拜访。”

诚王妃听了这个名字眉头不禁轻皱了一下,脸上不是很好看,显然不喜欢这位敏慧郡主。

宁淑妃随在宫中,且一起也不八卦,但对这敏慧郡主的一些事件也是略有听闻的,“这敏慧郡主怎的回京了?”

敏慧郡主是濂郡王的庶女,算起辈分来这濂郡王还是如今今上的堂叔,但这濂郡王却是着实给皇家丢脸,先前濂郡王年轻时还曾是许多未出阁的少女心中选择未来丈夫的标准,妾室通房寥寥无几,说是没有也不为过,和濂郡王妃恩爱和睦,没有庶出子嗣。

只是到了这中年的时候却不知为何突然性情大变,新纳了一名出身青楼的小妾,还说只是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小妾那也没什么,虽然不合理但是也不会被人说太多的什么,但这濂郡王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纳了这小妾没多久之后竟将人抬成了自己的侧妃,还想把自己的正妃休了去,让那青楼女子做正妃。当初那事情可是轰动了整个京城,濂郡王妃的娘家多次上书皇上要求皇上制止濂郡王宠妾灭妻,最后还是皇上出面下旨不允许濂郡王废除正妃,又以霍乱皇家名声的缘由将那青楼女子的侧妃头衔剥了去。这才让濂郡王放弃了废除正妃的想法,但却是夜夜留宿那妾室房中。

而这敏慧郡主就是濂郡王与那妾室的女儿,按理来说,这敏慧郡主既不是长又不是嫡,不论怎么着这郡主头衔也不应该落到她的头上,如果没有濂郡王这个“慈父”,用自己的封地与皇上交换一个郡主封号,这敏慧郡主怕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庶女罢了。这敏慧郡主可不是个善茬,性子也是泼辣的很,不过那又能如何呢?最后还不是到了十七岁也依旧没嫁出去,最后无可奈何才叫濂郡王妃做了主将她远嫁京城。

大夫人林氏看二位姑奶奶都不大乐意见那敏慧郡主,虽然自己也并不想见,但不管怎么说,这该有的礼仪也是不能少的,“去叫人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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