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环顾四周，看到张道陵时，才知道，这应该是他们的丞相出的手。因为只有他，才有这个实力干涉凌境二人之间的战斗。
“切磋可以，别下死手。”张道陵说道。
当张道陵看着凌境时，不禁惊讶，因为在他身上散发的负面情绪实在是太多了，愤怒、怨恨、后悔，现在他领悟的法则大多都是这种负面情绪，因此他只需要一眼便能看出对方身上萦绕的是什么情绪。
这三种情绪还是刚刚产生的，后悔他可以理解，但愤怒和怨恨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我的眼睛。”利用愤怒的法则，让对方石乐志，让他自己说出这事情的经过。
不过，这他要用这愤怒法则也是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只能对修为比他低的人使用，而且修为越高，自主意识就越高，术法能发挥的效果也就越低。
当凌境看到他时，目光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按理说以他的修为对着元婴期的陵境使用应该能够一举成功的，可怎么成了现在这样子？
他在强行控制，可这有用吗？
“告诉我，事情经过，我是张道陵，大商丞相，陵城守将。”
在他说完自己的身份后，他的眼神之中动摇占得部分更多了。
当了这么多年兵，服从命令，成了他们的一种习惯。在张道陵说出自己身份，他就会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但他那模糊的精神意志，似乎还在抗争着，不想说出这个秘密来。张道陵都有些好奇了，想要知道，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坚持的。
这在他加大了法则之力输出后，眼神气瞬间变得迷离，布着血丝的双眼让其余人看的心慌，生怕下一个试验品就是他们。
凌境的手指着西面，那是他们没有去过的地方。
刚刚的话他们都听到了，西面，有什么让这位先行官一反常态？让他，宁愿选择牺牲自己的战友也要达到和对方同归于尽？
有人朝着西边走，许久，都不曾见到他回来。
接着又有人向西边走，还是没有回来。
当张道陵跟着他们一起走向那边，不过一里的路程，他们看到数个深坑，深坑之中尽是尸首。从衣服的穿着来看，这些人都是大商百姓。或许有些人，他们之中的士兵还认识。
这只是其中一个，这一个都是男子，那一个全是孩童，还有几个深坑装的全是妇女。
如果说装的是妇女的话，这也还好。关键这些妇女不着片褛，仿佛就是一群畜生埋在这里。
她们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失望、不甘以及愤怒，其中这些怨气相互交织着，汇成一片黑气，盘旋在空中。
所有人都看呆了，特别是凌越哑口无言。在女尸坑之中，最上面有一位女子。四肢全都被砍掉了，眼睛蹬的特大。
这个模样，他不会忘记，正是凌境的女儿。当时他看见她只有十一二吧？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
从这尸坑的新鲜程度看出，她是最近被抓的。看来，她是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追兵，最后时运不济，被抓了。
“看一下有没有认识的，叫人来领走，好好埋葬。钱，我出。”张道陵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了？变得对生命如此漠然？是那时候她死了吗？
在他们心中，对于张道陵那时的残忍已经彻底消除。对付畜生为什么就要手下留情？
如果是换做他们，他们有这个实力，会不会比张道陵那时更狠？
以前，他就对夷族不抱有好感，相反，十分恶劣。他们骑着马在后面追逐大商百姓，将他们当成活靶子。为什么他就不能将他们生机吸光，化为枯骨？
少部分尸体被人领走了，但剩下的还有那么多无人问津。
“有酒吗？”军需官急忙跑到后面取出一壶酒，递给张道陵。
微抿一口，浊酒依旧还是这么差，喝在口中如鲠在喉，酒入肚其中多出一分辛辣，在他胃口翻江倒海。
“愿你们，一路好走！”
酒倒在尸坑前，张道陵响指一打，一团火焰握在手中。甩在尸坑处，开始燃起熊熊烈火。烈火仿佛仿佛要吞噬这片世界，可惜它的力量做不到。只能将尸坑之中存在过的一切，燃烧殆尽。
沉默了许久，凌越终于开口，问道：“明安镇还剩多少人？”
在这尸坑之中，他看到了不少熟人，有些是和他一起长大的玩伴，有些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虽说六年前，夷族来袭，他们是进行了撤退。牺牲的人数不多，存活下来的人也有不少。但这时，他看到的竟有明安镇之人在内。
“不知道，我只看到过我们两人还活着。”心酸滋味油然而生，活着的，他只见过这一人。
二人对视一眼若是刚刚张道陵没有阻止他们，无论最后谁死了，他们或许都见不到明安镇活下来的人了。
“对不起，当初并不是我不愿意出兵。而是我那时刚当上一个守将，愿意跟我出来的人很少。”凌越缓缓道出当年真相。
“无论最后我是否战胜夷族军队，副将都会将我弹劾，让我失去守将的职位。”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刚当上守将，无数人都会以为他会贸然出兵，甚至夷族已经准备好等他们出城给予他们沉重的打击。
可结果没有，最后在城外，他们与夷族进行了一场战斗，结局惨胜。但他的职位却是因此保住了。
或许那一次出战后，现在的他也会好受一点吧？
木已成舟，他们没有逆转时间的能力，无法改变这一切，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问心无愧吧？
以前的他们没有多大交集，匆匆几眼掠过，偶然间听闻过对方的名字。但今后，他们将是一对至交好友，也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谁生来没有过错呢？”在凌境说出这话后，他便原谅了凌越以前的种种。了解了事情真相后，二人冰释前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