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巨响,飞行器就像颠簸在旋涡上的小舟,骤然失去了方向,甩出四道蓝色火焰,呜呜旋转不停。
如此旋转,杯子,盘子,饼干,还有发卡和椅子,全都被甩了出去,当啷当啷的声音不绝于耳,余东良也站立不稳,正面撞上苏小茹。
啊……
苏小茹尖叫,被他撞翻倒地。
四目相对,唇唇相抵。
余东良瞪着眼珠子,暗自惊叫:“靠,老子的初吻!”
苏小茹愣了三秒,猛的将他推开,双膝高举,像鲤鱼一样翻滚起来,嘬嘴就吐痰:“呸呸呸,东子,你敢亲老师,这可是欺师灭祖的行为!”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计较一个吻?
余东良急忙爬起来,抓着吊环,勉强稳住身体,大喊道:“苏老师,反正都亲了,你别生气,逃命要紧啊!”
这是什么话,背井离乡,耗尽积蓄,老师就那么该死,还得送你一个初吻?
苏小茹满脸不愉快,扬起手,想扇几个嘴巴,可见他稚嫩的脸上不带邪气,又于心不忍,腾在半空里的手落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算了,免得你说我小气,你去仓尾,鱼化龙的速度太快,咱们得打开前后驱动!”
余东良想起看过的电视剧,两脚骤然并拢,吧嗒一声行了个军礼,昂首挺胸吼道:
“yes,sir!”
噗——!
苏小茹笑了,三两滴口水溅到余东良眼皮上,挥着手膀子:“行了行了,皮啥呢,再不去,我们会变成龙屎!”
变成龙屎,除了臭,还黏糊糊的。
余东良打了个寒颤,咚咚跑到仓尾,掏出10级野鸡王爆的魔晶石,丢进中央驱动器。
哐哐哐——!
驱动器飞速旋转,如同一台高马力的搅拌机,将魔晶石瞬间打碎,血红的光幕冲出来,将整个飞行器照得仿佛是地狱,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噌——!
仓头部位,苏小茹七色莲花的法宝上金光大盛,将血色之光遮得一丝不剩,她扭过头,鼓起腮帮子大骂:
“败家玩意儿,一颗魔晶石足以,干嘛要浪费十级魔晶,咿,真是气死我了!”
往地板上跺了一脚,苏小茹指尖落下一排按钮,蹙眉大喊:“注意,我要打开黑色屏障,让法器的金光照耀出去,震慑鱼化龙!”
黑色屏障一旦拉开,眼睛首当其冲。
余东良抓稳扶手,咬牙喊道:
“苏老师,来吧,来震撼我的心灵,让我大开眼界吧!”
这家伙,嘴真是欠,不贫会死啊!
苏小茹没好气的暗骂,葱白的手指往前拨去,吧嗒吧嗒几声脆响,整个飞行器瞬间透明,七色莲花的金光形同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的往外迸发。
夜幕中,飞行器俨然成了一颗金蛋,穷追不舍的几条鱼化龙绕着上下窜飞,张着吞天的大嘴,嗷嗷之声划破天际。
余东良瞳孔急剧收缩,眼前一幕震撼得他双腿打颤,且不说鱼化龙庞大的身躯,单单就是那翻滚往前的黑色云团,就足以震慑人心。
噌噌噌——!
往后退了三步,靠近出仓的楼梯,余东良回头大喊:
“苏老师,你的法器靠得住吗,鱼化龙不怕啊!”
苏小茹坐下,用力一扭,椅子滋溜转过来,锁眉瞪向余东良,叫汗水湿透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却是无声发出。
余东良吃了一惊,嗖的窜过去,膝盖噗通砸在地上,扶着她的胳膊:
“苏老师,你咋了,是不是灵力消耗过度?”
明知故问!
苏小茹横了她一眼,疲倦的眼神忽然耸拉下去,滋溜转动的七色莲花大有下坠之势。
“不好,快割腕!”
金钵中的白素贞愕然大叫:“快,喂她喝你的血!”
咣当!——余东良猛拍脑瓜:“啥,割腕,白姐姐,你他娘的疯了吧,我会死的!”
“她灵力不济,你也是死,想活命,割腕喂血!”
白素贞和余东良形同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下急得差点现身,那咄咄逼人的口吻简直要上天了,骂得余东良反驳无语。
七色莲花已经接近苏小茹的头顶了,金光也是萎靡不振。
余东良抓着吃饭用的餐刀,手心手背全是汗,嘀咕着往手腕上划拉一道,丝血嘣出,举手凑到苏小茹唇下,嘀嘀咕咕的说:
“白姐,为啥,难道我的灵力比她高吗?”
嘣——!
白素贞往金钵上敲了下,往余东良脑海里显出模糊的声音,咯咯笑道:“你这个老师,灵力50级,跟她比,你小子差了十万八千里,以你血为媒介,渡我之灵力,明白吗臭小子!”
苏小茹听不到余东良和法灵的对话,但觉得嘴里甘甜无比,喉咙连动,嘬着他的手腕就不放。
咕咚——!
肚子里好似落下了一团团白光,苏小茹满头黑发瞬间倒立,脑壳上的七色莲花嗡嗡转动,金光为之一盛。
嗷……
一头鱼化龙被金光扫过,蓝色的皮肤瞬间起火,痛得它惨叫连连,巨大的尾巴胡乱扫去,逼得周围几条鱼化龙退让不前。
余东良暗暗吃惊:“天啊,法宝居然这么厉害,白姐姐,你还不如将灵力过渡给我呢,金钵不比莲花厉害啊!”
“切!”白素贞仿佛白了一眼:“就你这皮囊,两万级的灵力,你受得了吗,看看鱼化龙滚蛋没有,实在不行,我上身,出仓一战!”
啥,出仓?
低头瞧着自己小胳膊小腿儿,余东良脸色煞白:“别别别,外头风大雨急,电闪雷鸣,我这肉身出去,不死也得残废了!”
咯咯……白素贞掩嘴发笑:“算了,不吓唬你,我得休息了,照顾好你老师!”
嗷……
鱼化龙的声音建渐行渐远,夜幕中也出现了一道晨曦之光,那无边的黑暗转瞬即逝。
苏小茹收了法宝,勉强睁开眼睛,见余东良手腕上鲜血滚滚,心里一阵难受说:
“东子,难为你了,我睡一会儿,你调整一下方向,中午我们应该就能到了!”
余东良用力的捏着手腕,就算失血过多,他也改不了贫嘴的毛病:
“嘻嘻,老师,你客气啥,咱都是亲过嘴的人,别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