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巨大的冰鸟在建筑群中疾驰而过,因为几乎贴着地面飞行的关系,所过之处无不卷起黄沙飞扬。
它那长长的深蓝尾羽上,牢牢缠绕的红色绳索显得格外夺目,它不时转动身体,想要将红绳末端那绑绳子的罪魁祸首甩下去。
奈何对方抓的牢实,几次都没能成功。
见这招无效,冰鸟对着天际长鸣一声,呼唤着它的同伴,咻咻几声,刹时数道冰锥从天空中射下,洁白的寒气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
咚咚咚!冰锥落地,但无一命中,均是被闪开了。
望着冰锥砸出的一个个坑洞,慕容云不由吸了口凉气:“我靠,拔你一根毛而已啊大哥,要不要这么绝?”
这一人一鸟,自然是远离前线战场,在这玩“云霄飞车”的慕容云和领头鸟了。
啾!那领头鸟已经被龙龟的气息给迷了眼,心中只有杀意,又哪能听得进去慕容云的呼喊,只大呼一声,昂首升空,回首对着慕容云吐出一发冰冻光束。
二者呈垂直升空之势,面对此番攻击慕容云是避无可避,一咬牙,攥起拳头:只能硬抗了,我本不想这么做的啊。
面对来势汹汹的光束,慕容云捏起拳头汇聚起同样浅蓝色的炁,深吸一口气,将拳头朝着那光束砸去!
轰!蓝光四散,扫过周围的建筑,瞬间结起一尺白冰,能量余波横扫出去,方圆三里黄沙顿时充斥寒意。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众人一颤,不由得纷纷退后搓手哈气,前一刻还热火朝天的战场一下子同沙地一起冷了下来。
“他娘的,这鬼天气是咋回事…这不是沙漠么,咋一下打雷一下冷的。”
“天地异象,必有奇兽,想来是那冰鸟引的吧…”
“我说…咱真的能抓住这种鬼东西么?”
“谁知道呢?招上面说的做就得了呗,有钱拿就成。”
人群里各类议论纷纭,而有些修为的几人,则是看出些端倪来,一个个眉头拧紧。
生怕刘闽之类的疯子再做蠢事而已经悄悄溜入建筑群的罗圣抚着胡须,面容严肃:“这…这是?莫非此处还藏有高手?会是谁?”
先前与罗圣交战的女子盘坐与某处建筑里,黑纱之下她的脸色并不好看:“这极寒气息…难道是那冰鸟?居然如此之恐怖;难道说是有人已经闯入里面,激怒了冰鸟么?”
手握青焰剑的刘闽也是一惊:“好生霸道的力量,居然连青焰剑都被震慑住了…”
回到引起骚乱的两者碰撞之处,一大片白茫茫的雾气萦绕,半晌,一截被冻成冰棍的爬山虎之索从中坠落。
咔咔咔…还未触地,绳索已经在空中碎裂,分成几块。
紧随其后的,一块巨大的冰块从白雾中坠落下来,而在那当中的,是那只傲气的冰鸟。
此刻,在厚冰之中,它已经失去了那一抹傲气,它的心间只充满疑惑,自己这冰世界的一方掠食者,居然会被冰冻,多么的讽刺。
咚!动弹不得的冰鸟如同一尊巨大的冰雕,撞入沙地,滑行数丈,它转动着眼珠,惶恐的望着迟迟不见散去的白雾。
半晌,一个人影慢慢显现,从中降落。
呼~黑色的布靴轻轻踏在沙地之上,慕容云双手负背,踏着缓慢的步伐朝着冰鸟走了过去,他的脸上不见了先前的欢快,多了几分威严:“我本不想伤你的,只是希望借你的羽毛一用。”
说着他伸出手掌轻轻一挥,肉眼可见的,那包裹住冰鸟的冰层消融瓦解,化作雾气消散在空气之中。
呜…冰鸟从喉咙中发出低鸣,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充斥着警惕与丝丝恐惧,即便是低级智慧也能认得出慕容云不好惹,更别说演化出高级智慧的它。
一人一鸟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不做动作。
啾——啾!两者正对峙着,天空中传来鸣叫,在二者不约而同投入的目光之中,一只体型稍小的冰鸟缓缓落下。
啾~呜~咯咯咯…它走到领头鸟的身旁,低声哼叫着,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望着这只冰鸟,慕容云只觉得有几分眼熟,收起那副威严的样子,思索一阵:“诶?你是…”
不等他说完,领头鸟已经从那只冰鸟的话语间得知了一些事情,神情有些惊愕,望着慕容云的眼神流露歉意。
它闭目将头低下,伏至慕容云跟前,喉中低鸣。
而那只稍小的,也是如此。
“哈,果然…你是我救的那几枚蛋的妈妈~”慕容云笑道,想来刚才这位鸟妈妈是向领头鸟解释了自己并非是攻击的黑手,而且还救了蛋。
呜啾~似是听懂了慕容云的话语,鸟妈妈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
“这样看来误会就解开了,嘛,你早些来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嘛~”慕容云摊手苦笑着。
不在意他的吐槽,领头鸟再一次口吐人言,向着慕容云道歉:“是我…误会你了,我本以为,你是凶残的肉食魔兽,来窃我族的蛋,看来,你是善良的的草食类。”
这话语听得慕容云一阵苦笑,挠了挠头从怀里取出龙龟的封炁魔石:“你还是误会了,我是个人类,只是身上有只魔兽罢了~”
“人类?!”领头鸟有些震撼,“你当真只是个人类么?你的实力很强悍,已经超脱了我对人类的认知了…离我上一次造访人类,不过百年,没想到你们的天赋已经进化到这个地步了么,真是令我震惊。”
“没那么夸张的,我只是碰巧有些机缘而已~”慕容云笑着胡诌几句,转过话锋:“其实吧,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阁下能否答应。”
“你说吧,人类,我自当尽力而为…能遇上你,或许也是我族的机缘也不一定。”
“那我可就说了~”慕容云淡淡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我想要阁下的一根尾羽,不知可否?”
冰鸟显得有些不解:“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慕容云仍是微笑着。
“既然如此,不过是根尾羽,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说罢,领头鸟微闭目,运起炁来,一阵蓝光在它身上泛起,似是薄雾萦绕。
呼!半晌,三道白光从它身后飞出,落到身前来,定睛一看,是三根蓝色尾羽,对于它们自己来说,这不过是随落随长的羽毛,它自然不会吝啬,多给几根无妨。
羽毛飘到慕容云跟前,领头鸟淡淡说道:“人类,这羽毛在懂得的人手中才能发挥价值,希望你是那个懂得的人吧。”
慕容云自然是不客气的,将三根羽毛揽过手里,致以抱拳礼:“多谢阁下所赐,珍宝当是识货者持,我若不识,也会为它寻得懂识之人。”
冰鸟微微点头:“你能有此觉悟,定是铸就大业者;这羽毛一根是应你所求,一根是先前的歉意,另一根则是我有所求。”
“阁下请说。”没想到这冰鸟还会有所困扰,倒是让慕容云有些好奇。
“修行千百载,巧窥天机,知我族在不久将来会有一劫,只是不知准确时间也,所以希望将来我族有难,你能帮忙。”
原来如此…慕容云抚了抚下巴,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说魔兽能窥探天机,想来是诸神陨落致使天道紊乱:“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自然是会的。”
“我相信你的人品,有你此言,我也可放心了。”
啾——!正谈话着,远处传来尖锐的鸟鸣,领头鸟侧过头去:“我的族人在呼唤着我,人类,有缘再相见吧。”
“有缘再见!”话音刚落,领头鸟和那只鸟妈妈双双离地,飞身向着鸟鸣传来的地方飞去。
望着它们离去的背影,慕容云呼了口气,将羽毛收入乾坤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该离开了,赶快去与周汇合的好。
刚转身打算离开,却是见到四方人影攒动,有不少人朝着这方过来,细看,是汉城军。他不由皱了皱眉头,抱着疑惑跃起,攀上一栋建筑。
居高临下远远望去,这才注意自己与那冰鸟缠斗居然来到了边缘地,难怪会看得人影幢幢,想来是汉城军在后撤,与自己碰上了。
“嘿~也省的我找了,倒是得谢谢那只冰鸟给我搭顺风车了。”说罢,攀着墙壁一跃,踏到另一栋建筑窗台,四下看看,又是一跃,跳向另一栋建筑。
如是羚羊飞跃,一路朝着汉城军过去。
前方,战线上,汉城军一面艰难的迎击一面后撤。
经过方才的骚动,邪恶同盟中不知谁撒出冰鸟要走的谣言来,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众人都开始慌了,生怕白走一趟,个个打鸡血似的,猛扑上来。
陈将军斩了几人,望着后方的人潮,一脸懊悔:“啧…失策啊,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弄那个什么冰鸟的祝福了,让沙暴那么刮着指不定还好些…”
闻得此言,周到他的身旁来:“世上没有后悔药啊,你也别自责,这事错在我,是我太自负了,结果着了道不说,还连累了你们啊…”
“嘁,我是长辈,这事儿当然是我来扛~”
“嘿~我是小辈,自当尊老,这事儿我来扛才是嘛~”
两人相视一笑,陈将军揩了揩剑上的血迹:“成,咱来比比谁干掉的敌人多,谁来扛。”
“哼~得嘞!”说罢,周率先出手,甩出两把砍刀,带走两人:“两个!”
“哇靠,臭小子你都不喊开始啊~”陈将军玩笑一句,御剑飞出,将四人洞穿:“四个!”
周不以为然的一笑:“兵不厌诈嘛~瞧好了!”说着伸出腿去,脚一勾,将一柄长枪从地上勾起,稳稳接住,用力一抛——呼!
噗噗噗…!刹时间一排的人倒下,足有三十多个。
“哈!领先!”
周正得意,陈将军将利剑收于身前,划出数柄剑影,激射而出,如雨点打在前方,也是带走三十多个:“平了!”
“想得美,再来过!”周大笑一声,又从地上抄起两杆长枪。
“正合我意!”陈将军自是不示弱的,连连挥舞利剑。
再看一侧,维薇与剑客正与刘闽、杜达和独眼大汉苦战着。
沙钻可谓防不胜防,荆棘也是烦人至极,更别提刘闽所持的青焰剑的斩龙了。若不是剑客属性克制荆棘,加之剑技了得,再加上维薇的炁铠,恐怕真是撑不住。
“奔雷!”二人正苦撑着,一声娇喝传来,紧接着一道雷霆在刘闽几人跟前炸开。轰!尘烟飞起,迷了几人的眼,刚拨开烟尘冲出,又是几枚飞镖迎面飞来。
“沙盾!”杜达赶忙在几人面前筑起一堵沙墙,将飞镖拦下,等他撤了沙墙再望去,眼前的对手已经由两人变成了四人。
是赵娜娜和艾丽赶来了。
“嘁,不过是两个丫头片子,照打不误!”刘闽毫不在意,狂妄着挥舞利剑。
“小看女孩子可是要吃大亏的!”赵娜娜大喝一声,猛地将长杖砸在地上:“地雷!”
“嘁,又是该死的雷炁…”刘闽脸色微变,先前与赵家兄弟战斗的情景浮现在脑海中。
虽然眼前这个丫头等级不高的样子,但雷炁的麻痹效果不可大意!
这么想着,正打算后跳躲开,突然间从地里窜出数条藤蔓,绑上他的双腿。不止是他,杜达和独眼大汉也是中了招。
“是刚才的飞镖!”同为木炁,独眼大汉立即察觉,可惜仍是晚了一步。
砰砰砰!三道雷霆从三人脚下炸起,一股麻痹感瞬间遍布三人身躯。刘闽不服的咬着牙:“可恶啊,居然被两个黄毛丫头给阴了。”
维薇举剑一笑:“哼哼~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小看女孩子是要吃亏的!”团团火炁弥漫上她手中的大剑,趁着几人麻痹的空档,猛地挥下——猛炎覆浪击!
熊!火舌呼啸,将三人击倒出去!趁此,赶忙收起大剑,领着几人离去。毕竟虽看起来几人占了优势,其实也只是利用对方的自负巧得手而已。
若是再纠缠下去,等对方有所防备,那自然又是僵局,故走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