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了,觉得情况不明,不宜分头寻找,还是在一处,虽然慢些,万一遇到危险,彼此也有个照应。如果实在找不到,那也是没法的事,只能说,他们和梅花山庄无缘了。
寻了几日,仍没有雪兽的踪迹,萧凡想起星河手上的印记,开玩笑地说:“师弟,你手上有梅花的印记,我还以为梅花山庄会偏爱你,哪知道偏偏不让你找到它。”
星河说:“自从得了这印记,我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哪知进了花境就因它得了好处,在火焰山又因它得了好处,偏偏梅花山庄有梅花,它反倒没有半点声响。”
萧凡说:“也许有关系呢,你催动它试试。”
“它有脾气,不听我的。”星河笑着说,一边无意识地向印记处灌注真气,意外感觉到似乎有一点温热。他再次催动体内的真气灌向印记,那一点温热的感觉,反而消失不见。
萧凡见他的表情奇怪,忙问:“师弟,怎么了?难道印记有反应了?”
星河疑惑地说:“好像有点温热,又没反应了。”
说着,他又换了丹田里的真·荒气,让它凝聚在手背的印记,手背处的印记温热了,同时,他们身边的风雪骤然加大了一阵。
“有门。”星河惊喜地叫着,但当他继续催动更多的真·荒气,手背上的印记反倒凉了,无论他怎样弄,都不再有反应。
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他无心发觉印记发热,就像久渴的人喝到了甘泉,现在发现这道甘泉,原来只是一时的幻觉,那种失落,很难用语言来描述。
萧凡安慰他说:“咱们本来就没指望它,还是慢慢找吧。”
星河甩了甩头,说:“没事,恐怕是太过期待,让我有了幻觉。”
正说着,手背上的印记再次温热,周围的风雪,又骤然间加大了,没等他说话,印记又凉了,风雪,也缓和了。
他觉得不对,偶然一次,可以解释为幻觉。但温热感再三出现,决不可能是幻觉。可不是幻觉,又能是什么呢?
此时,萧凡说到:“这里的风雪也真是奇怪,一会大,一会小,从来没见过这样变化无常的。”
他正说着,风雪应声大了起来,且围绕着他俩打旋,好像是应合着他的话。
星河手背上的印记,同时温热,直到那阵旋风散去,温热的感觉才散去。
星河摸着自己的手背,寻思着,说:“师兄,这阵旋风,恐怕怕是雪兽带来的,但这只雪兽,没有颜色,咱们看不到。”
正说着,旋风又刮起来了,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逗着他们俩,一会大,一会小;一会快,一会慢;一会从他们的身边旋转,一会又悠然远去。
萧凡想要拔出宝剑,星河忙抓住了他,悄悄地传音说:“如果真的是雪兽,那就是一个小雪兽,不要伤害它。”
那股旋风表演的时候,他手背上的印记,一直维持着温热,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只雪兽,就像一个顽童,充满了好奇和顽皮,又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要是能和它交流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温柔地对着风雪说:“小朋友,我虽然看不到你,但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和叔叔说说话好不好?”
风,雪,仍然刮着,没有回应,但星河坚信自己的感觉,何况手背上的温热,一直提醒着他它就在这里。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他继续说着,半晌,一个童音在风雪中回响起来,说:“我妈说了,修士的话,都是骗人的鬼,信不得。谁信谁就要吃亏,会被他们捉了吃掉。”
星河忙说:“你看叔叔,像是骗人的人吗?叔叔不会骗你的。”
那个童音半天又响起来,说:“反正我是不信你们,我妈说了,上次有一个修士,叫孟生,就把我们白色的邻居骗去吃了。”
“孟生吗?”听到雪兽提起孟生,他心里一动,但接着说:“我和孟生不一样,虽然你是雪兽,我是人,但我们都是七神创造的生灵,我怎么会无缘无故捉你?”
星河说着,拿出了丹田中的银月弓,用真气摧动银月弓,在迷濛的风雪中,发出了银色的光芒,像一弯明月,将迷濛的风雪都照亮了。
星河温柔地说:“小朋友,你看到这把弓没有?它就是七娘给我的,我怎么会违背她的意愿?”
未等那只小雪兽回答,旁边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到:“不错,它上面有七娘的气息,果真是七娘留下来的。”
星河在女雪兽来到的时候,就因手背上的印记发觉了,虽不知道她藏到了哪里,但必然是小雪兽家的大人,所以,他才有意说了那些话,又拿出了银月弓。
他和萧凡,恭敬地冲着声音的方向,施了一礼,说:“这位朋友,不知能否见上一面?”
那只小雪兽似乎已经跑到了那个女子的身旁,高傲地说:“这是我的妈妈,才不会见你们这些臭修士呢。”
似乎小雪兽的妈妈正在抚摸着小雪兽,小雪兽发出了嗯呀声音,只听小雪兽的妈妈说:“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幸亏这两个哥哥不坏,要是你遇到了坏人,妈妈又不在身边,你可怎么办?下次不要这样淘气了。”
只听小雪兽犟到:“他们找不到我,我有什么危险?”
没等小雪兽的妈妈说话,星河温柔地说:“小朋友,你妈妈的话是对的。哥哥虽然看不到你,但有很多办法找出你,比如……”
说着,他取出山印,催动山印将周围的空间封锁,山印在他的催动下,连满天的风雪似乎都要凝固,小雪兽和他的妈妈,也隐隐露出了踪迹,在那里发出了惊叫。
星河连忙收起山印,他知道,那两只雪兽必然被压落了一层境界,才发出惊叫。他忙说:“对不住,让你们受惊了,我只是想打个比方。”
说着,他又拉开银月弓,朝着远处的积雪下射去。光箭射穿了积雪,带着深深的犁痕,斜着钻入了大地,像巨人碾过一样,露出了不知多深的空洞。
星河温柔地说:“这位女士,我是七娘的传人,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你和你的孩子。”
小雪兽的妈妈,索性领着小雪兽变幻了身形,化作一个中年的妇女和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
小雪兽的妈妈说:“我叫雪胜男,你们叫我雪姨吧。我的孩子叫雪生,他出生的时候,这里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风雪,所以叫他雪生。”
她温柔地摸着小雪兽的头,接着说道:“上次,有一个叫孟生的来到这里,骗走并吃了我们的邻居,一只白色的雪兽,他爸爸想要为我们找到出路,就跟在孟生身后进入了梅花山庄,再也没能回来。”
小雪兽听着,仿佛要哭出来,他妈妈赶紧把他抱在怀里,安慰着他。
星河和萧凡躬身说:“对不起,雪姨,让你们伤心了。雪姨,进了梅花山庄,未必就死了,可能是被困住了,像那个孟生,到现在还活着。”
雪姨听了,抬起头说:“你说孟生没死?”
两人认真地说:“是的,他没死。雪姨,你的丈夫,也可能没死。这次,我们师兄弟来到这里,就是想找人,我们有一个叔叔和婶婶,上次在花境失踪了,说是来了这里。”
雪姨听了,想了半天,说:“你说的这两个人,我没有见到过,我只看见了孟生。”
星河说:“雪姨,那孟生是怎么进的梅花山庄,难道他不怕这里的寒冷?”
雪姨说:“你们想知道?你们也想要进入梅花山庄?”
两人说:“是的,雪姨,我们想去梅花山庄,但忍受不住那里的寒冷,不得已才回到这里,想要找到抵御寒冷的方法。”
雪姨拉下了脸,说:“你们把我们娘俩吃了,就能进入梅花山庄了。”
两人忙说:“雪姨,我们怎么敢?”
雪姨嘲笑了一声,说:“那个孟生,就是因为吃掉了白雪兽,才能进入梅花山庄。你们若是也想进梅花山庄,就只能吃了我和我的孩子。”
星河和萧凡斩钉截铁地说:“雪姨,即使无法进入梅花山庄,我们也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孩子。雪姨,难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雪姨听到他俩的话,缓和了语气,叹了一口气,悲哀地说:“我们雪兽,同样是七神的孩子,但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有能力的人进行历练的,最初,我的族人很多,但繁殖不易,每次花境开放,有能力来到这里的修士,虽然只有一两个,但架不住时间久远,他们将我的族人渐渐都杀没了,偌大的雪原里,如今只剩下了我们娘俩,因为我们是王族,可以变形,又没有颜色的,才苟活到现在。也许,这就是命吧,我的丈夫去梅花山庄,就是想要问问,为什么我们雪兽,注定要遭此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