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寺,荒漠寺,”萧凡在嘴里念叨着。
星河说:“原来,这里才是荒漠寺,不是荒寺,荒漠里真的有一个荒漠寺,可它和荒寺几乎一样,这就奇怪了,师兄,咱们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荒漠寺,走遍了每个房间和角落。荒漠寺里面的布局,仍然跟荒寺仿佛,一个荒凉,一个充满了生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玄机?
他想起玄明大师,几次提起荒漠寺,小沙弥也说过叔叔和婶婶曾来过荒漠寺,当时他还以为说的是荒寺,没想到是这里。
洛叔叔他们来的时候,不知道发现什么没有?
正找着,他丹田里的幻石微微地颤动,就像人的心脏在有规律地跳动,他觉得奇怪,忙沟通幻石的石灵一梦,一梦说:“主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就像我的前主人石梦夕曾经来过这里一样,尤其越接近大殿越是。”
说着,小一梦指着第三重院落里的大殿,星河和萧凡来到那座大殿中,大殿里只有一座雕像,盘膝坐在莲花上,双目微闭,左手掐着与愿印,右手在胸前掐着说法印,食指的指尖斜指着大殿的上方。
他问一梦:“是这里吗?这里没什么特别啊。”
一梦说:“是的,但我进了这里,那种感觉反倒模糊了。”
星河见它说不出所以然,只好和萧凡细细地搜寻,半天无果,就站在那里,欣赏着眼前的佛像。佛像惟妙惟肖,活灵活现,仿佛是一个真人盘坐在那里。
但他在完美中却感到一丝不协调。可究竟是哪里不协调呢?他一处一处地分析着,忽然想起寺院的第三重院落很少会放置佛像,尤其只有一座佛像,看来,这座佛像应该是后加的。
当他看到佛像的右手捏的说法印的时候,更感觉不协调了。
说法印是佛教常见的手印,和世俗的兰花指有几分相似。这座佛像右手掐的,仔细看来,竟不是说法印,是世俗中的兰花指。
他顺着兰花指食指的指尖向上望去,那里是大殿的房梁。房梁四横三纵,正是壶界的风格,但像是被镜子扭曲了一样,感觉别扭。
他便施了一个法诀,专门探测阵法的,正是他从幻石那里学来的。法诀打在房梁上,让房梁像是水面一样漾起了波纹。
“这里有阵法,”他喊来萧丹。说:“师兄,这里有阵法,一定藏着什么。玄明大师说过荒寺是他师祖石梦夕造的,荒寺跟荒漠寺仿佛,恐怕是模仿的荒漠寺,这座屋子恐怕跟石大师有关。”
说完,他施展出从幻石中学来的破阵法诀接连不断地打在阵法上,让那里一阵晃动,晃动过后,又恢复了平静。
“不行,恐怕是我的手法不够娴熟和准确。”他想了想,把幻石拿出来,告诉一梦:“这里是石梦夕大师留下来的阵法,用来掩藏事物的,你帮我破了它。”
说着,他激发着幻石的力量,连同里面的真·荒气一同打在阵法上。这次,阵法像是雪遇到了热水,转眼消失了,只见房梁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盒子。
他飞身而起,将盒子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盒子并没有机关,很轻易地就打开了。盒子里,垫着红色的锦袱,上面放着一本书,书上压着一封信。
他拿起书上的信,和萧凡一起看到:“吾,石梦夕,壶界中人,七百年前破入四海,从此再无寸进,唯独把阵法修炼到宗师的地步。听闻四海后还有通天,壶界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心有不甘,故踏遍壶界,寻找条出路,后觉得唯有花境,是唯一的变数,故压制实力进入花境,遍历青花境和红花境,侥幸得知壶界的秘密。壶界是七神所造,壶界的生灵是灵识和灵气所聚,没有真实的肉体,吾当时听闻消息,心死若灰,故去了荒漠,荒漠中遍布荒气,中心处无人去过,吾置生死于肚外,历尽千辛万险,误入荒界和真界的壁垒,幸遇一云游僧人,赠吾幻石,授吾凝聚真·荒气之方法,以及用幻石将身体之灵气,替换成真·荒气。此过程九死一生,天幸佑吾,吾终身体都替换成真·荒气。后将幻石藏于花境,留待有缘人,将恩人教授予的方法,编辑成书,藏于荒漠寺,唯得吾幻石之人,能不惧艰险来此处,方能得书。荒漠寺本是七神所建,蕴藏着种种奥妙,吾仿照荒漠寺,在真界与荒界的壁垒中,建立荒寺,与荒漠寺一阴一阳,以纪念吾的恩人。吾虽突破四海,走出壶界,惜吾终非肉身,处处受限,故吾将游历天下,寻找最终之出路。望得吾传承者,怀悲悯之心,对壶界之生灵照顾一二,方不辜负吾之苦心。若能找到更好的出路,吾必将感激不尽。”
两人看完,半天没有言语。还是星河先说到:“师兄,幻石应该给你你。我想,如果石梦夕大师能回来,他更希望看到他的传人,是壶界的人。”
说着,他拿出幻石,抹去幻石上他留下的印记,交给萧凡。
萧凡阻止不及,忙说:“师弟,石大师既然没有指定壶界的人才能得到他的传承,就说明是留给有缘人的,你能得到,证明你才是他的有缘人,幻石还是师弟你留着吧,我想,如果有一个人能帮壶界的生灵找到更好的出路,那一定是你了。”
星河笑着说:“师兄,幻石里的传承我都记住了,有没有幻石已经不重要。你拿了幻石,可以洗练身体,你不是梦想着要走出壶界吗?等你把体内的真气都替换成真·荒气,你就可以像石大师一样走出壶界了。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幻石你先拿着,等你用不到时再给我。”
萧凡只好收下。两人又拿起那本书,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
原来,石大师留下的方法,除了需要幻石,还有诸多限制,以萧凡现在的修为,想要完全替换,恐怕是九死无生。
萧凡说:“师弟,看来我现在是不成了。”
星河说:“师兄,石大师能做到的,我想你一样能做到。石大师的修为高,危险也高;而你的修为低,危险也低,何况我都帮你洗练过一次,再次洗练,就不会像上次那么痛苦了。师兄,你若觉得亏欠我,就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突破通天。师兄,你看,这本书的后半段,讲的是如何用肉体凝聚和修炼真·荒气,正适合我,我们在这里多呆几天,你洗练身体,我凝聚真·荒气的种子。等我凝聚出真·荒气的种子后,再去找落叔叔和婶婶。”
萧凡应下了,星河又把白猫抱过来,把那本书上的内容跟它讲了一遍,他不知道对白猫有没有用,但想来应该是有用的。
然后他把白猫和书放在一边,让它自己琢磨,作为前世精灵族的镇守,怎么也比他强。果然,他依照书上所说修炼之余,看到白猫在那里看得分外认真。
他这一修炼,就是一个多月。好在荒漠里一片荒凉,即使有来淬炼身体的修士,也都在荒漠的边缘,没人能来到这里。反倒是荒兽族的那两位公子和小姐来过两回,看到他和萧凡在这里修炼,就没有打扰,留下一些物品就走了。
这一个多月,对萧凡来说,可谓水深火热。虽然星河已经帮他洗练过一次身体,但那次只是单纯地洗练,并没有替换。想要把萧凡身体内的真气,替换成真·荒气,真的是太难了,简直像在地狱中煎熬一般,可即使是这样,他丹田内的真气,也仅仅替换了一丝,至于构成身体的灵气,那不是他现在能触及的。
唯有星河,按照书上说的方法,终于凝聚出一缕真·荒气,作为真·荒气的种子,埋在丹田中。书上说,真·荒气是比真气和荒气更高级的力量,只要凝聚出真·荒气的种子,真气,荒气可以透过种子在丹田中互相转换,不用担心修炼真·荒气的人,离了真气或者荒气,就无法继续修炼真·荒气了。
如今,他的丹田中没有了幻石,那座幻石形成的大山已经消失,天火无处依附,飘到半空,成了一朵流动的火云。而他修炼出的真·荒气的种子,在幻石原来的地方,化作了小小的喷泉,在那里自我循环,一点一点缓慢壮大,虽然这点壮大几乎感觉不出来。
星河看小白安静地趴在一边,不知道它有没有修炼出真·荒气的种子。想了想,他拿着那本书,翻到种子那页,然后唤醒小白,指给它看。小白看了看,喵喵了两声。
星河开心笑了,但看着萧凡的惨样,就收了笑容,说:“师兄,把真气替换成真·荒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幻石就是你的真·荒气种子,有了它,可以慢慢来,咱们去找叔叔和婶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