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茉答应过钟将军只要跳完这场舞,等到疏真公主及笄之日就回去,说话算话,她从中秋节之后来到,算起来凌茉在醉湘坊呆了也有一两个月了,不知不觉天气转凉了。
这日是疏真公主的生辰宴,皇家的公主不多,当今陛下膝下只有两位公主,疏莞和疏真公主,而皇上一向很宠爱这个幼女,其实说来也很唏嘘,疏真公主本来是可以是当今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她的生母李贵妃位列皇贵妃,是妃位之首,位同副后,她的娘家又是李国公府,李国公同白老一样也是三朝元老,只不过同白老从文不一样,李国公是武将出身,年轻时还跟随过按世祖皇帝打过仗,后来伤了腿才归朝弃武从文,可算是荣宠至极,可知道知情的老臣都知道,李皇贵妃其实是当今陛下名媒正娶的嫡妻,因为胤王妃的缘故不知怎么惹恼了陛下,才退居副位,说来也是可怜,她所出的大皇子也因为出身显赫生性要强受不了这一变故难产流掉了,若不是那场变故,大皇子平安降生那就是理所当然的嫡子,太子就不是如今这位,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
李皇贵妃也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病倒了,虽然最后生下了疏真公主但因为久病成疾,不久病故了。可是不管怎么说,皇上依然宠爱疏真公主,这次的生辰宴疏真公主刚好满十五岁,及笄之年,皇上宣布大办特办,连远嫁的疏莞公主也回来参加妹妹的生辰宴。
宴会上,皇上想起那天萧慕离对他说的话,看着凌尚书身旁的空位,因为凌茉没有嫡夫人,二夫人虽是续娶但多年来凌尚书念着亡妻没有把她扶正,是以她是没有资格参加还样的宴会的,"茉丫头怎么还没来?",一旁的淑妃生怕皇上因为此事怪罪凌茉,忙道:"茉儿最近心情不好出去散下心,连臣妾都找不到她人,是以臣妾才求陛下找来钟将军来帮我找茉儿"。
坐下的疏莞公主一直对这个凌二小姐很好奇,她远嫁多年,一回京就听到有关她的很多传闻,她很想见见她,所以她一直张头望着,"皇姐,你也想见凌茉吗"坐在她旁边的疏真公主道,皇家就她们两个公主,她跟这个姐姐的关系一向要好,此刻她颇为炫耀地道:"凌茉啊可有趣了,皇姐见到她也一定会喜欢她的"说着,又嘟嚷着道:"你说她会来吗,也不知她会给送什么礼物",疏莞公主看着她的样子,好笑地道:"今日过后真儿可就是大姑娘了,怎么还甩小孩子脾气",疏真公主冲她俏皮地吐吐舌头。
"这个凌茉还真是好本事,居然都不把公主放在眼里"正在这时,坐下的沈香凝道。"香凝,别胡说"沈月虽制住了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趁此机会朝臣都在她要往凌茉身上泼尽脏水,反正凌茉现在又不在,说什么还不是她说得算。
话音刚落,殿外传召的太监就喊道:"凌二小姐,钟将军到"殿外走来一男一女,男的英武女的清丽,站在一起不可谓不是一对璧人.两人见礼后,凌茉视线扫了一下殿内,发现并没有看到萧慕离,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再面对他。
"我派人找了茉儿许久,都不见她露面,还是钟将军厉害,茉儿一见到你就跟你回来了,看来你和茉儿真是有缘分,陛下觉得呢"淑妃笑道,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话中的意思,接下来应该就是求皇上指婚,淑妃不知从何处凌茉和萧慕离之间已经结束了,她虽然以前很不赞同凌茉和他在一起,但凌茉坚持她也没别的办法,就在她努力说服自己接受时不知怎么的听说这俩人闹翻了,自己妹妹的性子她清楚错过了胤王爷恐难再遇到良人,她自认为凌茉也不小了,疏真公主都已经及笄了,所以她不得不为她打算,现在她看到俩人站在一起觉得钟将军就挺好,俩人也般配,虽然他论长相的确不如胤王爷如诗如画,说起来自家妹妹也不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何况钟将军虽然不及胤王,甚至于在场那两位也有点差距,但无论是样貌和品性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再加上钟将军很受皇上的器重,将来再在战场上立一两次功,封候是迟早的问题,最重要的是钟将军的家在京城,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她也放心。
萧堇恒听罢手捏紧酒杯,萧堇州看到这一幕露出个玩味的表情,有趣如果他那个堂兄还在这儿就更有趣了,但为什么心上有一丝不舒服,疏真公主听罢脸色一白,桌子挡下看不到的地方手拽紧衣袖。
与殿内几位各怀心思的不同,不相关的人们虽然碍于淑妃没有说什么,但太多数是端着看看热闹的心情,谁不知道钟将军喜欢的是醉湘坊的轻芜姑娘,不仅隔三差五的看她,还扬言非她不娶,前段日子钟夫人给他相中了户部尚书孙尚书的千金和陈国公家的千金,都是才色双全,可是钟将军死话就是不答应,钟夫人都给气病了。陛下赐婚,他要不就抗旨拒婚,只是这样他的前程就毁了。要不就是放弃轻芜,轻芜这样的妙人他放弃得了吗?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她委身成妾,而以凌二小姐的性子肯定会闹起来,这下不仅得罪了淑妃和凌尚书,也间接打了陛下的脸,他的前程也是一样堪忧。群臣都看着钟将军怎么接下这个烫手山芋。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凌二小姐发了话:"我是在回城的途中碰巧遇到钟将军.才不是什么有缘,而且如果让我和钟将军在一起的话我拒绝,钟将军心中已经有个人,如果我嫁了他那我成什么了,除非钟将军剔除他心里的那个人,但是以我对钟将军的了解那是不可能的,那人已经在他心底深了根,想要剔除岂不是要连着血肉一起,我才不要"。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也有过这个婚肯定赐不下来的打算,但万万没想到拒绝的会先是凌二小姐,凌二小姐和胤王爷之间的事他们也多少听说过,胤王府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是神仙般的人物,凌二小姐和他结束了那肯定是胤王爷都受不了她,再加上她一向的风评,人们更加确定无疑,京城中的儿郎谁又敢这样一个女子,钟将军长得不错,家世也好,年轻有为,对她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人们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就算是他心里有人,哪个男人不爱沾花惹草,有凌尚书和淑妃在,轻芜再好,钟将军也永远不会娶进门,也就是说永远也越不过她,可以稳坐将军夫人之位,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与群臣们相比,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想得又有点不一样,年少时谁不盼着嫁得一心人,可嫁了人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从小家族就告诉她们任夫君多少喜欢谁宠爱谁,只要坐好正夫人之位就行,既然得不到心那就得到人好了,自己的儿子才是嫡子.若是有爵位的话也只有他们才能承袭爵位,那些小妾通房也要向她们行礼,出席这种场合的是她们,谁会带妻室出来?今后与丈夫生同衾死同穴也是她们,而那些名门千金们虽然不耻于凌茉的所作所为,但心里有点羡慕她,也只有她把这些话说出来。
无论是出于什么想法,总之,大殿下的注意力一下从钟将军变为凌茉,只见她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打扮,从来的凌茉最爱穿鲜艳的衣裳,不知从什么时候转了性,爱穿戴浅色衣裳,凌茉一袭水蓝色的衣衫,看起来颇为素净一段时间不见,她稍显清瘦,但精神尚好。
"既然茉丫头不愿意,此事就作罢"皇上一句话算是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淑妃虽然也不理解凌茉的作法,但无奈皇上发了话她也就不再说什么。殿内心怀鬼胎的几人也松了口气。
"凌茉,刚在这还跟姐姐谈论你呢"倏地,一女子对她道。这是…疏真公主?一段时日没见凌茉差点没认出来她,凌茉顺着她的话看向她旁边的女子,模样跟疏真公主有几分相似,年龄稍长一点,她想那应该是疏莞公主,凌茉稍微朝她微笑示意。疏真公主在她的印象中就是一个活泼天真的小女孩,虽然五官精致如同瓷娃娃,但年龄还小,如今她长开了,可以看出已显露出来美人的雏形,凌茉自穿越以来大饱眼福见过不少美女,尽管如此但疏真公主又是与众不同的,她身上有着皇家公主与生俱来的贵气,想必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是个大美女,迷倒京城一众儿郎。
"凌茉,今日是我的生辰,你准备送我什么贺礼啊?"疏真公主又道。她才想说她长大了,转眼她就来要礼物,这不是小孩子才有的行径吗?
"抱歉,因为我来得匆忙所以并未准备什么","那就欠着,不如这样,等我大婚的时候你一并和新婚礼物一起给我"。凌茉好笑地想,她才刚刚及笄就想着大婚的事,还早着呢,不过后来想想,古代的女子成熟得早,及笄过后就意味着可以成婚出嫁了,疏真公主模样不错,身份又是公主,京城恐怕排队娶她的都能从宫门排到宫门口,说不定就是不久的将来。这时的凌茉怎么也没想到,到时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那场面,更别提送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