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曾听说过一个故事。
一位徒弟即将出师，拜别师傅之时，收到了师傅给予他的锦囊。
后来，这位徒弟遭到了灭顶之灾。在绝望之中，他打开了师傅给他的锦囊。
锦囊里是一张纸，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坚持。
苏言知道自己其实已经难逃一死了。
不说他还能不能继续前进，就算去到了老街，又能怎么样呢？苏安生他不是神，他不可能让自己的伤口全都愈合，他不可能让已经病入膏肓的自己瞬间痊愈。
“呵......真是幼稚......”
苏言又一次扑倒在月光里。
仿佛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久久的沉寂之后，苏言默默的，用已经濒临报废的双腿支撑起自己那无用的身躯，又继续向前迈出了步伐。
说实话，他和苏安生的关系并不能算好，只能说是保持着十分“微妙”的关系。
有那么一句话描述的很准确：“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苏言就是想见见他。
耳旁一直有个巨大的声音，冲着苏言咆哮：
“你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已经过了两天了，你觉得他还会在那儿吗？他随时都可以离开！停下来吧！”
可能是幻听吧。
苏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他不想停下，也不能停下。
身体里仿佛已经被掏空，唯一剩下支持他继续向前前进的，就是这股执念。
如果停下来，那就真的死了。
......
仿佛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夜间忽的刮起一阵强风。
苏言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不甘的闭上眼睛。
哪怕是倒下了，苏言的脑海中仍然不断的回想着那个故事。
徒弟深受感动，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执念，身上的每一根骨头，每一个关节都被他挣断，只为了能够坚持下去。
但是，他距离终点，仍然还是差了几厘米距离。
他看向师傅的锦囊，那张纸条的背面，还有两个字：
放弃。
当遇到自己实在无法打败的敌人之时，就放弃吧，放弃，可以让你冷静下来，用最巅峰的精力去迎接接下来的难题。
......要放弃吗？
十指在地面上抓着，留下一道道血印。
可是，身体已经到极限了。腿上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浑身上下都是腐烂的脓疱......
“你，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资本？”
......是幻听吗？
我......一定要见到那个男人......
“......可是你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被你所毁坏了。”
被我.....吗？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苏言突然好想笑。
是啊。
每一次，都是我自己自找的。
离开家门，离开实验基地，进入学校......
我有什么本事，可以和苏安生那个家伙叫板？
我只是个......无论做什么都会做错的傻子而已，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一次次，一次次的......一次次，一次次......
“......”
那个声音没有再说话，但是苏言能感觉到，他在远离自己。
求求你......帮帮我......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能坚持到现在这步的？”
......
夜空中，乌云散尽，一轮洁白的圆月露出了它的容颜，照亮了趴在地上一个小小的人。
原本虚弱的鼻息，缓缓顺畅起来，身上还在不断流出脓水的伤口仿佛受到了神力洗礼一般，竟然停止了流脓，在皮下结出了一层白膜。
从天外忽然传来一道声响，随即逐渐远去。
“唉......你会后悔的。”
不知何时，苏言的嘴角缓缓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微笑。
我只是想最后向哥哥说一声，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