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顾千珩才将脚迈出去了一步，她便出声叫停。
而听到她的声音后，顾千珩的脚步也停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向前，只是垂眸望着她，似是在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蔚凉眨了眨眼，轻咳了一声，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今天可以拒绝吗？”
她真的不是真的想这么怂的，她是下意识地变怂的，她发誓！
顾千珩看着她可怜兮兮地模样，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可蔚凉转念一想，不对啊，她不应该这么怂的，这种事情自己不想不就是应该拒绝吗？
凭什么把所有主动权都交给顾千珩？
于是，她想着，咽了咽口水，虽然人在顾千珩的怀抱中，但却也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腰板。
“不对，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就是，拒绝。对，我拒绝，义正言辞的拒绝。”
虽然她说的话够硬，但语气却显得有些勉为其难的够硬。
但其实罪魁祸首是她这颗疯狂跳动，躁动不安地心啊。
顾千珩看她模样觉得可爱，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些。
本以为顾千珩一定会采取强硬措施，可出乎蔚凉意料的是他竟然只是抬了抬眉：“好。”
说罢，便将她从自己的怀抱中放了下来。
这一切都出乎了蔚凉的意料，毕竟她所认识的顾千珩可不是这么讲道理的人啊。
于是她一脸奇怪地下意识问道：“这就完了？”
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说出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
她欠不欠，为什么要突然这么问？这样一问分明就显得她特别轻浮啊，特别失望啊。
“听阿凉的语气……好像很失望？”
果然。
她就知道！
“没有！我可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向来都不考虑别人感受的，没想到你这次还挺有人性的。”她说着，一副嘲弄地模样看着顾千珩。
可下一秒顾千珩却是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仰着下巴看着她，眸光如锯：“阿凉，别激我，现在的我可一点都不想有人性。”
顾千珩的话音落地，蔚凉感到脊背一凉。
她平时挺聪慧一姑娘，怎么一面对顾千珩就成了这个样子？说的话未免也太不走心了吧？
“咳，我们赶紧走吧，现在时间可是真的不多了。”
她故作淡然地说完，将顾千珩捏着她下巴地手拿下后便快步溜出了房间……
蔚凉出了房门，刚拍上自己的胸脯想要给自己压压惊，迎面便撞上了柳姨，因为低着头，还吓了她一跳……
“哎呦，柳姨，吓死我了。”
她一副惊魂未定地模样说着，还不断拍着自己的胸脯顺气。
柳姨看着她的模样突然笑了笑：“二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见我都能吓成这样？少爷呢？”
听到柳姨提到‘少爷’两个字，蔚凉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
某人到现在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恐怕是在等待火焰熄灭呢吧？
想着，蔚凉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二小姐？这一大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您怎么神叨的呢？少爷是在您的房间吧，车已经备好了，我去叫他。”
说罢柳姨就抬脚就要往蔚凉房间那边走去。
蔚凉瞪大眼睛拦住柳姨的去路……
“唉，不急不急，等一下我叫就行了。”
现在柳姨如果去叫顾千珩想必会被泄愤的，还是别去了。
只见柳姨一脸‘我懂得’模样，了然般地笑着说：“明白明白，那我先去忙了。”
说完，就继续向前走了。
蔚凉皱了皱眉，柳姨这‘明白明白’和那不怀好意的笑是什么意思？
刚刚还直接跟她说——‘少爷在您房间吧？’
所以……
想着，蔚凉转过头皱了皱眉，一脸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柳姨！”
可柳姨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走着。
没想到柳姨平日里看起来非常和蔼可亲，一本正经。可内心也有这么污的时候！
去到千代的路上蔚凉虽然跟顾千珩都一样坐在后面，可顾千珩却是始终看着文件，一句话都没跟她说，甚至看她一眼的时候都是极少的。
蔚凉自己在车上百无聊赖，只能用手指戳着前面的椅背。
“别戳了。”半晌后，顾千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侧头去看顾千珩，只见他还在认真地看着文件，如果不知道还以为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我无聊嘛，你一直看文件，也不说话。”
说完，不在戳椅背，而是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
可顾千珩却还是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表情严肃地翻着文件，声音平静道：“我需要分散注意力。”
蔚凉皱眉。
看文件还需要分散注意力？这是什么意思？
可想了许久，她忽然恍然大悟……
难道顾千珩的意思是，看文件就是在分散注意力？
所以……不会吧？
她几乎是在想通了的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然后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僵硬。
过了一会儿后，蔚凉才缓缓向一侧动了动，是更加贴近门了，距离顾千珩更远了一些。
现在她可不想自己羊入虎口，所以她还是闭嘴吧，也别乱动了，嗯，最好连呼吸都没有。
想着，故意将呼吸放轻了许多，如果不贴近，几乎感受不到的那种。
“在你眼中我有这么禽兽？”
蔚凉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反正一定不会很久。顾千珩突然默默地开口，但眼睛还是没有抬一下，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淡然悠远。
她条件反射似的问：“嗯？什么？”
只见顾千珩‘啪’地一声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抬起头望着几乎是缩到了门边的她：“我说，在你眼中，我有这么禽兽么？”
说罢，淡漠地眼神瞥了车门一眼，示意她坐的太远了。
蔚凉咽了咽口水，将蜷缩着的身子坐直，说：“呃，这不是你禽兽不禽兽的问题，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身体能够控制的，那都是内心的欲望在作祟。”
她说的一本正经，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些话说出来显得有多不妥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