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
苍怜眉头一皱，作为一名宿主，她非常清楚系统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林清有点无奈道：“你觉得，赤龙会当上猎山部落首领吗？”
“会呀。”
“如果他巫族身份公开了呢？”
“这……”苍怜犹豫了，从疤脸的反应来看，赤龙的巫族身份，对他来讲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而赤龙自己，也在有意无意地回避自己巫族的身份，从海底岩洞回来那天，无论部落人如何问，他都没有说出自己是巫族，只说了各种神奇景观，将众人忽悠过去。
“巫族，在人族部落里，从来都是担任各种巫，没有当过首领的。”
“从前没有，可以从现在开始有，从你开始有。”苍怜突然坚定起来，“不是以前没发生过的事，以后就不能发生。”
“或许以后会发生吧，但是在我身上，不会。人族不允许巫族当首领，是因为他们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尤其在今年，黄昏传说遍传天下，人巫两族的对立更加激烈。赤龙这种从小在猎山部落长大，几乎是钦定未来首领的，都不能公开以巫族身份上任。你又凭什么觉得我可以？”
林清说完后，苍怜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漠然：“其实你也是这样想的，在你的眼里，妖族也是异类，对吧？”
林清愣了一下，或许有一点吧。
“你看似平等地对待我和梨，但是在你的心里，我和她是不一样的，你把她叫做梨树妖，管我叫做苍怜，无非是因为我能变成人形而已。你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妖族，你接受的只是我们的人形形态，你只有在我们保持人形的时候，才把我们当作和你一样的种族。”
林清沉默了，苍怜说完之后，只是无奈地笑笑，并没有多做追问。
“你今天，为什么要问这些？”
“因为我想问，我想知道我猜的对不对，记住了，以后不要叫我苍怜，我叫水妖！”
苍怜说完，故意化为一团水雾，再也不理林清了。
林清：……
女妖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猜不明白。
猎山部落出发了，苍怜的唔灰兽车带头，毕竟他们只说是往东，具体地点还是得靠林清指认。
林清看苍怜在生闷气，干脆离开车厢去后面看看情况。
赤龙带着他的熊猫，坐着大车就跟在他们后面，林清一下车，他就看见了。
“林大哥，你说的大湖平原大概要走多久啊？”
“半个月吧，半个月就到了。”
“哦，那林大哥，那里有竹子吗？”
“有的，山上山下都有，品类还很多。”
赤龙嘿嘿一笑，拍了拍熊猫的头。
林清看他这样，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赤龙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阳光少年，当然，那时候他只在夕颜面前阳光。
“赤龙，你为什么要……要装作不懂事的样子？”
“林大哥，我不是想装，而是宁愿永远这样不懂事的活下去，唉，世道艰难，人心复杂，不趁着这一时半刻的享受一下不懂事的好处，以后就没机会了。”
赤龙无奈一笑，看得林清有些心酸。
“好了，林大哥，别说这些了。这次跟我们一起走的，有八个小部落，你想去看看吗？我跟首领说过了，给你单独申请一支狩猎队。就从这些小部落里面选。”
林清思索了一会儿，“既然他们都肯跟着我们迁徙，就叫他们直接加入猎山部落不就好了？我记得小部落的战士不是很多，我们过去挑人，他们心里不会有意见？”
“不会的，新狩猎队的猎物是按照每个部落出人的数量来分的，不归猎山部落管。至于叫他们加入猎山部落嘛……也不是没说过，但是他们都不想放弃自己部落的传承，而且一片地，也就是能养活那么多人，都住在一起，食物会不够的。”
赤龙仔细地解释了一遍，林清又想到一个新的主意：“既然不能直接加入猎山部落，那我们联盟好了。”
“可是他们原本是猎山的附属部落，每年要向我们进贡换取保护，联盟的话，我们是不是有点吃亏？”
“进贡多少？”
“10000斤肉一个月。”
林清：……
“条件这么苛刻，他们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
“师父骗他们说，那条火龙就是神族的先遣部队，但是被猎山部落打跑了。”
“咳咳，行，你们真行。就不怕有一天被他们知道真相？”
“等他们知道真相的时候，都到了大湖平原了。”
林清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原始人，瞧瞧这剥削的手段，瞧瞧这忽悠人的方法，林清忽然有点生气，刚才苍怜骂自己不能平等对待妖族，自己一出来，发现这些家伙连人族都同样剥削。
对，当一个妖怪在林清面前，直接以各种物质形态呈现的时候，他是会潜意识的把他们当作与自己不同的东西，没办法平等对待。但是，他在努力地平等直视他们，没有任何歧视、剥削，占着自己的能力欺负别人想法。
不管自己是巫族，人族，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去剥削，去欺负别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就在同族之间，不也是明争暗斗，算计不停吗？
林清内心激荡，但语气很平静：“我们很需要肉吗？”
“一个月80000斤，一年96万斤，就算不需要，放着也是好的。”
“你听我说，赤龙，到了大湖平原之后，肉食是绝对不会缺的。放弃这点肉食，争取他们的支持，真心实意的支持。等神族打来的时候，比什么都强，都实惠。你总不希望神族打来，他们躲在后面，猎山部落的战士去送死吧？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粮食，是战斗力！明白吗？”
林清双手按在赤龙的肩膀上，直视他的眼睛，希望他能听进去。
“唔，你说的，很有道理！”赤龙皱着眉，点点头，他的熊猫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去跟师父说一下。”
“好，你去吧。”
林清放开赤龙，回到唔灰兽车上，盘腿坐下，就在刚才，他有一种接近领悟巫域的感觉，一闪即逝。
现在他认真打坐，试试看能不能找回来。
十分钟后，没有任何动静，林清怅然若失，到底，是什么意志被激发了呢？
“你在干什么？”
一团水雾飘到林清面前，用灵妖天赋直接跟林清沟通。
“我在寻找我的意志，就在刚才，我在外面跟赤龙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我所拥有的意志，但是现在，我找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