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凝露有点不敢相信,这种书里写的阴毒龌龊手段居然发生在金家。自己不过是金家无足轻重的女人,又会妨害谁呢?她一扫倦怠,很快警醒,“难道二哥的病与此有关,但他明明是感染了某种病毒,薛院长他们已经会诊过的。”
杨昆考虑了一下才解释道:“你哥感染病毒不假,你母亲的阴宅被人做了手脚也不假。目前来看,你哥应该有所警觉才极少去你母亲的故居。”
金凝露冰雪聪明,很快想明白其中关联。二哥毕竟是金家二少爷,能力出众又很仔细,想对他下手并不容易,唯有等他疏忽才有机可乘,而江湖法术就是那些人逼他露出破绽的手段。
既然如此绝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尽快揪出那些小人,起身要去找文伯办事。刚走出几步突然想起杨昆不惜与文伯僵持的场景,停住脚步,回头望着杨昆俊朗的脸庞,恍惚间发现眼前这位小男人似乎特别地神秘,自己根本无法猜透。
“杨医生,恕我直言,你不是薛院长请来的帮手,你太年轻,那位贾老才是。你和贾老的赌斗,只是高手之间的傲气之争吗?”
杨昆见她很能沉得住气,反应也快,拎的清要害,笑道:“不错,我和他们今天才刚认识,本来陪老婆来看病,却碰上一个瞎眼的大夫,顺便教训了他一顿。正好薛院长看到,觉得我医术还行,这才邀我见识一下疑难杂症的病人。”
金凝露听他提到老婆,脸色略微一凝旋即释然,真是他老婆还用得着来这里看病,借口而已。她嫣然一笑,“想必你也听说过金家,为何答应我的赌注?难道是喜欢我?”
“呃……”杨昆顿时懵逼,她也算端庄淑雅,传说中大家闺秀不都是冷艳矜持的吗?难道传闻有假?
看到他窘迫神态,金凝露呵呵娇笑,“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斗得过那些人,不如你好人做到底,帮我揪出捣鬼的坏蛋,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放心,我虽然在金家人微言轻,总归是金家小姐,要是出嫁,嫁妆多少总是有一些。”
杨昆立刻大摇其头,大家族的小姐有几个是随意嫁人的,骗傻小子呢。
“我就是个小医生,你家的事太大,我可管不了。你若不信任我那就算了,大不了我认输,赔那老头一千块便是,至于你我的赌注,随你怎样。”
笑话,爷自己的事还没着落呢,没那闲工夫。
金凝露并不着急,也没把杨昆的拒绝放在心上,只要杨昆治好二哥,就不信他能脱身。
“杨医生,我忽然想起一些蹊跷事,不知对我哥的病情有么有帮助。去年我母亲周年忌日之前几天,家里来过一位中年道士,我爹请他去我母亲故居看过,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不知做过什么,过后我也没瞧出来屋里有动过的痕迹。”
杨昆问了那道士的情况,金凝露所知不多,只记得道士手中的拂尘颇为奇特,骨质手柄,鬼头吞口,看上去有点瘆人。
“还有上个月母亲忌日,我哥居然先到一步,却没有等我就独自上香祭拜,而且衣衫不整,我很生气,便吵了几句,他没说话匆匆走了。”
“我半月前听说,忌日前一天大哥和叔伯们发难,提议让他拿下东山省这笔生意,否则卸任集团职务。二哥当然不肯,双方闹过一场。现在看来,从那天开始,我哥彻底落入那些人的算计之中。”
她稍作停顿,又说道:“这次的合作对家族很重要,临来东山省前夜我爹单独找过二哥,不知什么原因,他答应了大哥他们提的条件。我有点不明白,我爹他竟然无动于衷,眼看着大哥他们赶尽杀绝吗?”
杨昆听到金凝露激动地说出这些,意味着她已经信任自己,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杨昆盘算了一遍计划,虽然惹一身麻烦,金毅安的性命务必要救,至于以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金小姐,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既然选择利益,亲情还重要吗?”
金凝露恍然,杨昆肯趟这浑水,那就不能错过,“我哥积攒下的人脉遍布江南,只要你救活他,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能办到绝无二话,我敢保证。”
杨昆微笑点头,她的保证没什么份量,但态度还好。二人聊的时间不短,既然达成默契,便回办公室。
大部分客人都散去,只有老道贾四合和文伯。虽说薛笼岳作陪待客,但气氛十分诡异,三人各自想着心事,相对无言。
文伯见小姐回来,脸色和缓许多,这才放心。杨昆喝了口茶,笑道:“薛老,我想借个安静的制剂室用用,晚上八点之前别打扰我。”
薛笼岳想了想答应下来,很快让秘书安排好,带他去了。
金凝露帮不上忙,带着文伯离开。
薛笼岳赶紧关上门,拉住贾四合商量对策,贾四合执拗不过,答应他如果杨昆输了,自然出手保住金毅安的小命,绝不让人死在医院。
金凝露二人并没有回下榻酒店,打了电话让司机开车去省府大院。
文伯和司机就在车里等着,金凝露独自上楼,很快被一位干练的秘书领进一间宽大的办公室。
“哈哈,二小姐来了,快请坐。”
宽大的板台后面站起一位儒雅的中年人,这位省府三号人物曾晋华,迈着稳健的步子来到主位坐下,威严中带着一分和善。
“曾叔叔客气了,叫我凝露就好。”
听到金凝露这声称呼,他心中多出一分考虑,“嗯,你说有紧要的事情就直说吧,我半小时后有会要开。”
“好的曾叔叔,有件不违反您的原则的私事想求您帮忙。我哥的品性、态度和能力您看得清楚,如今病倒,薛院长十分尽心介绍了一位大夫,应该有七分把握治好,可惜诊金有点高,两千万。”
“哦,这么贵!”
“没办法,他几乎是拿命来治,砍价我开不了口。”
“可惜金家不愿出钱,我还差一半凑不齐,只好来求曾叔叔帮忙。”
曾晋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凝露,我这边有责任不假,但一千万可不是小数目,我个人有一些积蓄,多少可以帮你解决一些,但政府的钱,非公义之用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