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叫喝男子听闻此言却不为所动,依旧骑在马上脑袋往左边转了转看了看一旁约有“三百多斤的肥胖男子。”
肥胖男子看到当家的朝自己望来也不胆怯,翻下马背便是带着数十人鱼贯而入。
大约过了两分钟,马背上的男子见肥胖男子从门内出来点了点头。
骑马男子不再迟疑,翻身下了马带着剩余的十来个大汉走进门内。
最后踏步进门的叫喝男子,观其男子面貌大约二十四岁,穿着崭新的布衣,膀大腰圆一脸络腮胡,如虎目一般的双眼却只剩下右眼,浑身更是隐约散发着煞气。
宋青书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往人群后移去!
独眼大汉打量了下院内的人群,接着又看到秦老旁站着两个持木棍的大汉。偏着头,嗤笑道:“秦老,本大爷让你准备好的银两,你准备好了没有?”
“若是你想靠你这点人跟本大爷拼了,那今日本大爷说不定只能强抢了!”
李老看着独眼大汉小眼中闪过一丝惧意,老泪纵横道:“大爷我们永平村真的再也凑不出银两了,说着便欲要跪下磕头!”
独眼大汉不知为何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身躯竟是往左边移了两步,避开了正准备跪下磕头的秦老。
犹豫片刻,咬了咬牙右手抬起,一脸冷意大叫道:“给我把永平村小孩都给我绑了送回山寨。”
“本大爷给你们永平村三日时间凑足银两,三日后本大爷再来取。”
“若是再拿不出银子,就别怪本大爷把女娃卖到青楼,男娃卖去大老爷家做奴做仆!”
院内有孩子的村民听到络腮大汉要抓自己家孩子,虽是惊怒不已却也不敢阻拦。
惊奇的是独眼大汉的手下们虽是冲进人群抢了小孩,却对村民的怒喝置之不理,未曾对村民拳打脚踢,直接就将小孩们提了出来。
小孩们被眼前阵仗吓得嚎嚎大哭,年老的老人们只能瘫坐在地,一脸悲戚的看着被掳走的哭啼不止小孩。
而从人群里冲出来的却只有十来名年轻男子,却是悲戚的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哀求独眼大汉放了自家孩子!
但院内仍有十来名年轻男子站立一旁暗笑不已,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
独眼大汉左右望了望见院内再无小孩,又见十来名年轻男子仍旧跪在地下哀求不止!
虎脸现出一丝狠意当先出了门,手下们见当家的出了门也都是一人提着一个小孩,出了门扬长而去!
早在院门被撞破的后,见势不妙的宋青书早已是躲在院内房中,将院内一切尽收眼底,脸上的冷意越发明显了起来。
宋青书深深吸了口面前的凉气,心中暗道:“都是一个村的人,孩子被马贼抓去要卖出去,竟还有一旁看戏之人。”
“身为父母除了磕头也不知反抗,但凡你们做父母的有一个人敢反抗那么一下,我宋青书今日说不得也得自己拿出些许银子来帮寸你们一二!”
跪在地上的李老见盗贼都已走远,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
起了身,看向一旁仍旧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年轻男子,又看向瘫坐在地的老人和嚎哭不已的妇人。
冷哼一声,右手指着大门大叫道:“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人,都给我出去!”
村民们一脸悲切,却也是听了秦老话陆续出了院子失魂落魄往自家走去。
院内一阵寂静,秦老又看了看已经破碎的大门又是一阵摇头叹息。
宋青书看着离房门越来越近的李老,也不多想运起梯云纵就上了房梁。
秦老也不再管那些村民如何,直接走进门内,关了门渡步到床榻手朝床底摸了摸,竟掏出来一包碎银子。座在床榻上打开布包,望着手中的五十两银票发起了呆!
秦老脸上神情变换了数次最终还是垂下了头,沧桑的眼眸中流出一颗颗逗大的泪珠!
最终还是走到柜子旁竟开始收拾衣裳起来,看其阵势竟是打算逃离此处!
宋青书在房梁之上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却是越发疑惑了起来。
沉思片刻,直接跳下房梁看着正在收拾包袱的秦老。
秦老听到声响抬头望去,见到二虎子就在自己不远处站。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指着二虎子惊讶叫道:“二虎子你怎么滴在我房内,没有被花强盗抓走?”
宋青书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老,讥讽道:“不如秦老跟我说说,你为何宁愿眼睁睁的看着村内的小娃娃被抓走,也不愿将手里这点钱财给花强盗吧?”
秦老听到二虎子这么说,也是知晓二虎子已经全给看到了,脸色一黑洋怒说道:“你这个小娃娃哪来这么多事,赶紧给我出去,莫要给你自己平白惹些麻烦!”
宋青书翻了翻白眼懒得废话了,直接走到秦老面前不顾秦老诧异的眼神。
点了秦老的昏睡穴,扶着昏睡着的秦老到了床榻上,找来麻绳将他手脚给绑了起来!
若不是想到之前这秦老不顾张二的劝阻给他喝了碗白粥,他现在就想一盆凉水泼过去将李老弄醒了!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秦老终于是醒了,盘膝座在床榻之上的宋青书吐出口浊气,终于是醒了啊!
床榻上的秦老下意识的动了动却发现手脚不能动,又看到座在床榻上的宋青书整个人都慌了!
口齿不清说道:“你这娃娃是何方妖魔,求你莫要害我。”
“我一个老人家也没什么东西可图的,我怀里有五十两银票,你拿走就是!”
宋青书嘴角抽了抽也不想多费口舌,嗤笑问道:“秦老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答我便是。”
“你怀中的钱财,我不要!”
说着还伸手从包袱里拿出一碟银票伸到秦老面前。
“你看这叠银票少说也有八百两,我不会贪你的财,只希望秦老能如实告知!”
床榻上的秦老看到面前的银票眼珠子都直了,对宋青书说的话当即信了八成。
“他一个老人人家,有什么可图的?”
“没看到二虎子随手一抽就拿出八百多两的银票么?”
秦老吞了吞口水,抬起头看向宋青书说道:“二虎子你想问什么,你尽管问,只要是老朽知晓的定然告知于你!”
宋青书靠在床榻上,眯着眼看向秦老,“你跟我讲讲之前将孩子掳走的那恶人姓甚名谁?”
“匪窝又是在哪个山头?”
秦老吞了吞口水看着二虎子气急败坏说道:“之前那独眼大汉姓花,我们村子的人都叫他花强盗。”
“至于,哪个山头我却也不知!”
宋青书无语了,人家都跑到你们村抢娃娃了,你还不知道人家老窝在哪?
强忍着骂娘的冲动,继续问道:“为何刚才那群匪贼抢走你们村的孩子,你们村的村民,无人阻拦?”
秦老鼓着眼盯着宋青书良久,虽是不明白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也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道:“至于花强盗抓走我们村子的小娃娃我们为何不拦,其实是小兄弟你有所不知。”
“就四天前花强盗其实就来过我们永平村一次,当时他也是把村里的娃娃给抱走了。”
“不过昨天却又被他姐姐亲自送了回来,所以我这次想着过几天娃娃们还是会被他姐姐送回来吧?”
宋青书眯着眼盯着秦老良久,崩溃问道:“你就没想过万一这次他姐姐不放了,你们又当如何?”
“我看你刚才收拾衣裳拿了银票,似乎是打算离开这里吧?”
秦老眼一瞪,怒道:“二虎子你这小娃娃懂什么?”
“莫说他姐姐不放又如何?”
“就算当真不放,你以为被抓去的娃娃卖出去就差了么?”
“去大老爷家做奴仆,是多少穷苦百姓想进都进不去的!”
“不说其它,至少在大老爷家做奴仆顿顿有饭吃吧?”
“万一走运得了大老爷赏识,说不定就此飞黄腾达,不比跟着他爹娘受苦好的多?”
“大不了等二十年后那些被卖出去的男娃娃攒够了钱,赎了身还不是要回来认祖归宗?”
“就算以后不认爹娘,那也可以再生啊,更何况哪个当子女的敢不认爹娘,反了天了?”
“至于女娃娃,就算去了青楼又如何,反正以后迟早要嫁人的就是赔钱货。”
“卖了就卖了,说不定他们爹娘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早在之前他们就跟花强盗拼了,老者毫无人性的分析着!”
宋青书听着李老的阐述越听越不对劲,右手扶额双目呆泄的望着房梁,他忘了这已经不是神州国二十一世纪了!
想他在神州国,二十一世纪的三观和他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人们的三观形成了剧烈的对比。
或许家境较好的家庭,无论男孩或女孩,体现出来的或许还不是那么明显,家境不好的那真的是将男尊女卑体现的淋漓尽致!
“孩子没了就在生???”
“赔钱货?”
宋青书深吸了口凉气,眼角抽搐不已,“李老错了么?”
“似乎并没有错,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的。”
“没有所谓的男女平等,这个时代每个人的思想似乎都是李老这样的?”
宋青书一张脸却已是冷到了极致,冷道:“那花强盗要多少银两?”
“你们村当真凑不出来么?”
“还有为何之前你对着花强盗准备跪下磕头,花强盗却往旁边移了几步不敢接你的跪拜?”
李老也无奈了,不耐烦的看了看宋青书。
“你说你一个小娃娃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问题?”
“却又想到自己现在依旧被绑着,也不好当场翻脸!”
吞了吞口水润了润嗓子:“那花强盗要每家每户给二十两银子,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
“都够一家五口省吃俭用一年了。”
“我们永平村合计三十六户人家,总共就是七百二十两银子,我们去哪给他找?”
“就算当真能挤得出银两来,谁又能保证花强盗下一次不再来?”
“我之前也说了,花强盗又不是要那些小娃娃的命,不过是卖到大老爷家做奴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