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却是缓缓落在地面,伸出右手不重不轻的拍了拍跪在地上的花云,一字一句讥讽道:“早点答应不好么?”
非要逼我开杀戒,浪费我的寿元,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誓言是你用命格所发,若违背,天诛之!
话罢,房内原本充满阴冷之意的气场逐渐恢复正常。
花云的牙齿也不再打颤,双腿也不再颤抖。
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可地上躺着的那些人留出来的血,也是假的么?
未等花云多想,花霞却是不知何时被宋青书放在了床上,看着床上躺着的花霞,宋青书眼里一阵迷惑。
宋青书可以肯定他一定见过这个叫花霞的女子。
可他已经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她。
这个女子断然不是在蔚蓝星,神州国见到过的人。
那就只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见过这个叫花霞的女子了!
可他又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她的呢?
想不起来了,时间太过久远!
在神州国那个世界活了一千多年,而在这个世界,他却只活了二十三年!
这二十三年里除了发生过的一些重要的事外,宋青书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沉吟片刻,对着仍旧跪在身后的花云冷淡说道:“你出去把那个丫鬟叫过来。”
让她准备好白布,热水,酒,兽骨和平常缝制衣物的铁针来便可!
跪着的花云听到站在床前的小娃娃这么说,原本就苍凉的心更加浓郁三分。
跌跌撞撞出了门,让依然在门外吓的瘫坐在地面的手下,报信去了。
花云自己却是在房门外的一旁失声痛哭。
嘲讽想道:“准备白布,热水,酒,兽骨和铁针便可?”
“留了那么多血,身体都快凉了还有用么?”能救的回来么?
还要准备“酒,兽骨和铁针?
兽骨和铁针,又能有什么用?
这白衣小娃娃恐怕也是知晓我姐姐已是没救了,才这样敷衍了事吧?
惨然失笑一声,已是拿出腰间的酒葫芦不停地往脸上倒去,酒水顺着脸颊划过打湿了衣裳滴落在地面。
微微冒汗的左手却是死死握住腰间的配剑,心中杀意无限:姐姐叫他听那小娃娃的?
若是真把我阿姐治好了,就是真的听那小娃娃的又如何。
可阿姐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救得活?就算那宫廷御医号称“不死先生”的再世神医在这里,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吧?
还不等花云多想,宋青书却不知何时出了门走到了花云身旁。夺过他手中的酒葫芦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砸吧砸吧了嘴。
一脸嫌弃的说道:“这酒真难喝,还不如神州国的红星二锅头爽!”
宋青书刚嫌弃完这酒,却又抬起酒葫芦猛的喝了一口。
“有酒喝,总比没酒喝爽不是……?”
花云低着的头面色越发凶狠,眼里杀意越发浓郁,握住剑柄的手刚刚拔出三寸却不知为何,吐了一大口鲜红的血液。
花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吐血,是那个小娃娃施了妖法么?
想到这里眼神惊惧的望着地下自己吐出的鲜血,牙齿又是打起了颤来,“莫非这小娃娃真是妖怪不成?”
丫鬟刚好在此时匆匆赶到,双手端着盛放着宋青书之前要的东西。
丫鬟身后正好跟着今日前去平安村买卖娃娃的肥胖男子,他的手里正端着一盆热水!
宋青书斜着眼,嘲讽的看了眼仍旧低着头的的花云,撇了撇嘴冷淡念道:“你若想杀我动手赶紧便是,莫要犹豫不决!”
说完,已是带着丫鬟环儿进了房内!
座靠着门外的花云,握住剑柄的左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掌心已是一片湿汗。
原本靠着房门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
花云眼里布满了血丝,低着头看着房内生死不知的十多人。
顺着地上流淌的鲜血看去已是流淌到了门口,紧接着又抬起头死死盯着房内的白衣小娃娃。
宋青书哪里管外面花云怎么想,他现在巴不得花云动手呢,刚立的誓他就敢动手?
“恐怕不等花云动手,这天也会先一步斩了他,正好也不用担心他忍不住把花云杀了再次违背了天意,降他的寿元。”
毕竟之前召唤执念将房内这些人杀了,若是没有算错的话应当折损了他将近五年的寿命。
若是花云真敢动手杀他被怨咒反噬,那这天谴可算不到他头上,一切都是他花云咎由自取的!
房内宋青书看着站立在床榻旁边,脸色煞白身躯颤抖不止的丫鬟,嘴里却是不停:“你将你家小姐衣物褪去,用热水把她胸口正中间擦干净。”
然后拿你准备好的酒,倒在她的伤口消消毒,再拿你准备好的白布替你小姐包扎好。
花家寨的男子长期在山中打猎难免受伤,简单的包扎活基本都是她这个丫鬟做的,自然知晓这些基本常识。
丫鬟虽是被房内的场景吓的浑身颤抖不已,也还是听了白衣小娃娃的话,开始为自家小姐脱起了衣物来。
宋青书接着又看了看颤抖不止的肥胖男子,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诮:“你将热水放在这里后,就在门外跪着吧。”
肥胖男子早就被房内的尸体吓得面无血色,听到让他在门外跪着哪里想的了那么多,将脸盆放在地面后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跑去门外跪着了。
不是肥胖男子没骨气,“没看见房内歪七八扭躺着的人么,个个死不瞑目,七窍流血啊?”
虽说,肥胖男子不知道这些人被谁杀了,但听话总是没错的吧?
没看到那个娃娃让他下跪,二当家花云都未说什么吗,甚至二当家好像傻了一般?
宋青书背过身去从包袱里拿出匕首,望了望手中的兽骨一声不吭的开始削了起来。
宋青书削好了兽骨。丫鬟也是正好将自家小姐包扎好了,替自家小姐穿好了衣物。
宋青书拿着手里的兽骨,只见兽骨如漏斗般,扁形状,长约有二十公分,宽有五厘米,其末端处尖细如针约有五公分。
低着头看了看手中的兽骨,嘴角划起一抹满意,运起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力灌入匕首插进兽骨中,将漏斗状的兽骨中央挖空。
挖到一半从桌子一旁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铁针,运起内力灌入铁针当中直接朝着漏斗中央内射去。
铁针从漏斗尖细的一端急射而出,随后将用兽骨做的“漏斗”拿直,往中央处看了看确认已是贯通。
拿过一旁的酒葫芦,从上方将酒倒进了漏斗后,又将漏斗尖细的一端放在燃烧着的蜡烛上消了消毒。
古代版输血工具,就这么凭空造出来了。
宋青书伸出食指,微微用力的碰了碰兽骨末端的尖锐处,指间已是被刺破鲜红的血液冒了出来!
满意的点了点头,拿着兽骨便朝着床上的女子走去。
只见花霞此时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白。宛如,已经死透了一般!”
宋青书神色淡漠的看着床上的花霞,拿起花霞的右臂寻了片刻。
握着兽骨漏斗,用兽骨尖端处朝着女子血管扎了进去!
房门口的花云见那妖怪变成的白衣小娃娃,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扎进自己姐姐的手臂里,哪里还忍得住。
拔出腰间的配剑便朝着宋青书刺了过去。
当剑尖离宋青书还有三尺时,花云却是不知为何忽然脸色煞白喷了好几口鲜血,随后倒在地面上竟是昏死了过去。
宋青书眼带嘲讽看着昏死过去的花云,将花霞手臂微微抬起,按住已经扎入血管中的骨针,对着旁边惊颤不已的丫鬟,忽悠说道:
“花云之前和她姐姐花霞起了争执,被他姐姐打伤了此时刚好内伤发作,你把花云扶起来靠在床头,然后将他手腕对准这个漏斗缺口。”
接下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动。”说完,还装模作样露出牙齿一副搞怪的表情!”
丫鬟听到这床榻旁的白衣小娃娃这般说道当下便信了九成,毕竟前几日小姐和二当家也是因为那样小娃娃的事争执不下。小姐一怒之下说不定真的会动手?
咧着嘴又看到白衣小娃娃的搞怪嘴脸,本是惊慌不定的心,却被宋青书这搞怪表情逗的右手掩面,咯咯笑个不停。
过了几个呼吸,丫鬟放下掩嘴轻笑的手,抬起花云的手腕对准漏斗缺口!
宋青书拿起缝制衣物的铁针,顺着花云的手腕血管处扎了进去。
随后取出花云手腕上的铁针,面色平淡的看着鲜红的血液从花云手腕处喷涌而出,流进扁形漏斗缺口处,缓慢向花霞体内流去。
随后将花霞手臂上的“输血工具”用布条绑在她的手臂上,微微抬起花霞的手臂开始闭目沉思了起来!
丫鬟看着这个闭目沉思的白衣小娃娃,刚刚被逗乐的心情又跌落谷底。
闻着房内的血腥味,偏过头看着房内的尸体仔细数了数,后背划过阵阵寒意,心底暗暗叫苦:“小姐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苦心经营的花家寨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不到,就已经死了十三个人了啊!
该不会是二当家和小姐起了争执后,二当家一怒之下把房里的这些人全杀了,小姐看不过去就跟二当家打了起来?
至于丫鬟为什么没有怀疑是宋青书杀的,其实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