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佑恭敬道:“爷爷,现在我们都没有在网上看到这则消息,看来是您及时出手相拦的结果,只要处理妥当,还不算不可挽回的坏事!”
傅老爷点头,“是呀,要不是还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这是暂时的,虽然几有几分钟,可是难免会被正在刷网页的人看到,所以,我决定,”傅老爷子看向吕秋水,再看向傅宝宝,沉声开口:“傅宝宝此后不能再入傅家,她不可姓傅!”
“爸,她可是你亲孙女呀,你不能这么残忍!”吕秋水抓住傅老爷子的衣袖,满脸着急。
“秋水,我理解你疼女儿,可是你得从大局出发,我们傅家几百年家世清白,绝不会容许有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发生。你要是心疼她,可以在外面照顾她,这些我们都不会管!”
“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她,你也知道,她从小便离开了家,受了那么多苦,一定是被逼走了歪路,对,她那个养父母重男轻女,有了儿子后便再不管她了,她上大学后的生活费还有后面的学费,他们全然不管,全要我可怜的女儿自己来弄,你说说,她只是一个学生,她也想上学,想生活下去呀!”
吕秋水说得声情并茂,冯倩也跟着呜咽起来。
之前她所受的一切并没有同这位新妈妈说,怕她难受,也怕她们傅家看不起自己,可是她却全知道,却并不挑明,只是默默地给于着她的母爱。
这一刻,她所有的委屈在听到新妈妈为她辩解时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傅老爷子看向傅天佑,“天佑,这事之前你不会不知道吗?”
说完,屋里人纷纷看过来。
是呀,傅天佑是什么人,除了在傅爷爷面前几乎可以一手遮天,想要查什么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如果他说不知道,那外人会不相信,可是要说知道,这不是明着帮傅宝宝打掩护吗?
吕秋水停止了哭泣,也看向儿子,她可是从来没听儿子提起过的。
余明华内心得意,只是碍于场面只能将那内心的欢喜生生憋着,这孩子还是头一次见出这么大的丑,真是看得过瘾啊。
傅天佑看着爷爷的眼睛,直接承认:“我知道的。”
“果然如此!”傅老爷子闭上眼睛,“你知道后怎么做的?”
“孙子知道的时候韩江已自觉离开郑城,他的自动退出本是表明态度,孙儿以为,之前的事既然已成事实不可更改,那以后只要不再有交集我也是能接受的,毕竟她是傅家受了十几年苦的孙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也不会那样,我想是有原因的,孙儿本意要好好弥补!”
“好一个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在别人家可以,可是在傅家是万万不可以有的,如果有,那么傅家将成为郑城第一大笑话,你们谁能承受得起?”
在座的人噤若寒禅,在傅老爷子的威慑下,无一人敢应答。
“爸,那可是你的亲孙女呀!难道就不能给她留个活路?”吕秋水撕心力竭,拼了命地为女儿争取。
“好啊,你实在不忍,认她做个干女儿吧,只要姓不随傅家其他由你吧!”傅老爷子看不得她们母女俩哭哭啼啼,只得挥挥手。
“好好,谢谢妈,宝宝,快来谢谢爷爷!”吕秋水拉着女儿,连连道谢。
她知道,这也是傅老爷子的极限,她最怕的就是他让自己女儿自生自灭了,只要他发狠话,她即使再想帮女儿也是不敢的,如今这情况还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傅宝宝的事刚解决,傅老爷子那双威严的眸光在看到身前的一对男女时,还是皱了起来。
“夏绵绵,韩江的私生女?天佑,既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韩江的女儿你是绝对不能娶的,我也不会容许她进傅家!你可明白?”
“爷爷,孙儿明白,只是我与夏绵绵已成为法律上认定的夫妻,已是不可更改的!”
傅天佑刚说完,傅老爷子气得嗓子直冒烟,伸手指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天佑,你一向懂事,不让人操心,可是你在你的终身大事上做得确实不靠谱,跟你订好的婚姻你也答应,可一转身便同这个女人结婚,傅家的信用何在?这也就罢了,可你娶谁不好,非要韩江的女儿?如果宝宝同韩江在一块是郑城的第一笑话,那么你娶韩江的女儿则会成国比这个更厉害的笑料,你怎么能对得起我对你的栽培和信任?”
傅老爷子说得句句肺腑,却字字戳心。
傅天佑垂眸,一声不吭,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夏绵绵听了傅老爷子的话,低垂着脑袋,事已至此,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既然这事挑明,不光是她,韩文静也不可能再进傅家,只要苏晴不能如愿,她即使再离婚又有何妨?
只是傅天佑却没让她如愿,伸手牵过她的小手,对着傅老爷子道:“爷爷,别的事我可以顺你,只是这事不行,我和绵绵不会离婚!”
“你,你这个逆子!你……”傅老爷子气得伸手向着傅天佑背上打去,只是还没碰到,整个人身子变硬,向前径直倒去。
傅天佑赶紧伸手将人扶好,将他慢惭平放在地板上,见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还有着微弱的呼吸,赶紧让夏绵绵打电话。
不多时,救护车已到,很将傅老爷子被抬上车,进入市医院抢救室。
屋外家属坐立不安,吕秋水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闭上双眸,嘴里不停地祷告着,手里的佛珠不停地转动,处处透着不安和紧张。
冯倩此时坐在母亲身边,脸色煞白,原本美丽的小脸显得更是处处可怜,她好怕,爷爷在的时候她怕他,可要真的因为这事身边出了事,她可是天大的罪人啊。
余明华坐在不远处,静静的等候。
傅天佑则对着窗户站着,默默不语,那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焦急。
夏绵绵走上前,低声安慰,“爷爷不会有事的!你不用太过自责!”
傅天佑转身,正对上夏绵绵那双清澈的眸子,心底的压抑才有所缓解,反手将夏绵绵握得更紧。
抢救室门打开,傅老爷子躺在床上被医护人员推出,径直向VIP病房走去。
吕秋水看到傅老爷子出来了,赶紧随着推车追上去。
余明华倒是不急,站在当地不动,直到最后医生走出,才上前询问:“医生,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是院长安排的本院最好的主任医师,看到家属问,便停下,眸光扫过,正好经过不远处正向这边望来的傅天佑,很快收回目光,对余明华说道:“还好送来的及时,脑部梗塞,血块已经清除,要好好静养,以后不要有大的刺激!”
说完便同医护人员走开,走之前眼角余光向傅天佑方向看了一眼。
傅老爷子过了半个多小时才苏醒,只是这一醒来差点将医院闹翻天。
原来是他拒绝治疗,将手上的输液管全拔了,血丝直流。
家属万分着急,可是老爷子如果昏迷还好说,可醒来了,总不能强硬让逼他输液吧?
这要是急上头了,再血块梗塞更是危险。
正在这时,一直站在门外的傅天佑将握着夏绵绵的手紧了紧,声音哽咽,“绵绵,如果我……”
他表情痛苦,眸中尽是挣扎和不舍。
夏绵绵伸手另一只手直接捂向他的口,摇头:“什么也不必说,我,无妨的!”
说完便要抽手,却被傅天佑再次握紧。
只是最后,又慢慢松开。
傅天佑再次凝视夏绵绵一眼,便转身病房走去。
果然,不多时,护士便再次进入病房,为傅老爷子重新扎针输液。
而傅天佑只此后便再没有说一句话。
对于傅天佑到底进去做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是现在人们只为这个倔强的傅老爷子终于肯配合而松口气,还没时间琢磨其他的。
只是夏绵绵知道,他进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知道傅老爷子要的什么,傅天佑也自然清楚。
果然,不到一刻钟,一名中年男人快步进入视野,这个男人她认识,是那天晚上他同傅天佑领证时在民政局门口迎接他的那位。
那时热情洋溢,此时的他却是面露焦灼,匆忙而来。
在经过夏绵绵时也没回眸一眼,直接进了病房。
就在这一刹那,夏绵绵心下了然,看来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
她默默转身,走向走廊另一边,直到再也看不到傅家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傅天佑缓缓走来,站在她身边,看着她,那眸中尽是不舍和贪恋。
夏绵绵转身,一股夏风吹起,额前碎发随风飘在眼前,视线一片模糊。
葱指伸手将乱发拨开,便看到傅天佑唇角蠕动,却一句话也没说出。
似乎犹豫很久,才从兜里取出一个绿色本本,递过来。
夏绵绵看去,离婚证三个烫金大字醒目地印在上面,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