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绵绵转过身,晶莹透彻的眸光穿过人群,落在那些嘲讽她的人身上。
“你们只知道慈禧所带的玉如意,可是你们并不知道,慈禧一生用过的如意有三种。其中你们说的博物馆中所展示的是其中的玉如意,用于清热降温使用,所以,是她避暑之物。”
夏绵绵举起手中的木质如意,“而你们不知道的是,她还使用一把便是这个沉香如意,沉香木,气味辛,微温无毒。有降气。纳肾温中。清肝之功效。慈禧历来有胸闷气短毛病,而这把沉香如意则放在慈禧桌旁,一旦病发作,便会由下人为她摩擦前胸后背,她便可以气息均匀,不受气喘之苦。可以说,这把沉香木如意则是慈禧的速效救心丸,是离不了的。”
夏绵绵听着众从不可思议的惊叹声,面身冯老爷子,诚恳回道:“虽然三爷不经常回家,可是却时刻关注着爷爷的身体健康。
听闻爷爷每到入秋,便会有气喘,三爷便心慌意乱,彻夜难眠。当听闻这个沉香如玉有这个功效时,便到处打探它的去处。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三爷找到了。”
夏绵绵将沉香如意举在面前,让人们更能看到它的独特之处。
虽然是精致得很。
夏绵绵继续开口:“虽然三爷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百分之百治病,但最起码或许能缓解一下也是有可能的。三爷为了这件宝贝,可是从国外拍卖会上购买所得。当时这把流落国外,能得到实属不易,一千万在某些人眼里并不算多,可是要知道有些东西是花多少钱也难购买的,比如这把沉香如意。”
话音落地,屋中一片寂静。
不少人都怔住,真没想到,这样一把看似普通的如意,怎么可能是清朝宝物,还是慈禧所用?
这太震惊了,如果是真的,那么这把如意的价值可不仅仅是一千万了,那简直是无价呢。
看着这么多人由不屑到震惊,冯浩兰原本运筹帷幄的脸色大变。
这相夏绵绵好样的,就这个竟然能让她说出一朵花来。
“姑娘真是好口才,说实话,我也听闻过如意这种宝物,确实是有过三件。
一件是玉如意,一件是你这手中的沉香如意,还有一件是预警如意,听说有军队过来攻打时便可自动报警。只是,虽说如此,可是也没有人亲见,怎么能说明你手中的这件便是清朝文物呢?”
冯浩兰盯着夏绵绵,她就不相信,她这把是真的,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弄到真品,赝品还差不多,还一千万,还真敢吹。
“文物这种东西可是假不得的,自身便有着它的年代,不是我多嘴,今天来送爷爷礼物,贵贱都是小事,大伙不会在乎,可是我担心的是,要是一千万购买,毕竟不是小数目,可是要找专家好好甄别甄别,可别被别人骗了呀!”
冯浩兰的话回想在屋中,不少人已开始浮动。
是呀,文物这东西可能价值千金,可如果是假货,那便是一文不值。
什么沉香如意,自己也没见过真的,她手中这个真假她们这些普通人怎么能看得出来。
没准就是她们弄个假的来糊弄了。
一位脸上扑着厚重粉底的贵妇高声叫道:“是呀,还是冯小姐说的有道理,这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还是请个专家来鉴别鉴别吧。”
“对呀,别真给糊弄了!”
……
下面的人更是议论纷纷。
冯老爷子的面色更是阴沉得可以拧出水来。
阮三秋依旧不动声色,看不出喜怒。
只是他看向夏绵绵的眸光带着一丝欣慰,看来他没看错人,今天带她来还真是带对了。
对于目前的场面来说,夏绵绵知道,无论她怎么说,别人也不会相信的,现在唯一能让屋中人闭嘴的就是请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
既然这里是京都,而冯老爷子又曾经在这里叱诧商场,那么……
夏绵绵将沉香如意收好,向冯老爷子走去。
只是,她的这个动作却是让不少人误解,这个女孩听到她们的议论便将如意收走,果然是心虚的表现,看来这个如意还真的是赝品。
在她们的鄙夷中,夏绵绵在冯老爷子面前站定,诚恳地开口:“爷爷,既然大伙都想知道这个如意的真伪,不如请当地知名文物鉴别专家来一趟,也好现场鉴定一下!”
看着面前女孩一模坚定的态度,冯老爷子的手在胡须上面来回摩挲,最后将视线落在阮三秋身上。
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便点头答应。
“好,既然如此,也罢,对于文物鉴别这一块,我还是认识一些人的,当现京都最有威望的便是王先生,不如我专门请他过来?”
话音刚落,冯富贵第一个反对:“爷爷,你忘了,那个王先生现在已很少出来鉴定了,再说,他是你的朋友,你请他来也不服众呀?不如请李先生?我前几天还见过他,这会正好有空。”
冯富贵的话让夏绵绵忍不住暗暗嗤笑,这个冯富贵还真的是毫不掩饰,竟然敢怀疑自己的父亲。
这不是给自己父亲添堵的吗?父亲请的人不放心,他请的人就放心了?
难怪这个冯富贵的权力会逐渐被他的女儿一点点拿走,就他这智商,只怕别人把他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没有一点顶力,只凭自己的感情用事,早晚是死。
他的这点,自己能看出,他的父亲自然也能看出。
品心而论,他不会是一个能带着公司发展的好领导,如果家里再出现一个有才华的人,那他被踢出局是自然而然的。
毕竟冯老爷子还没死,他打下来的江山,他在家里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
果然,冯老爷子听到冯富贵的建议,那双苍老的眸子顿生犀利,说话也难得好听:“你这是怀疑我?我这么大岁数,难道还会做小动作?你真是让我很是失望。”
冯富贵听后脸色煞白,这是父亲头一次这么严厉地当众指责自己,都怪这个阮三秋,只要他出现,自己便没有好日子过。
冯浩兰见父亲被指责,而这个罪魁祸首却一模淡定自若的模样,气得面部扭曲。
“爷爷,爸爸不是那个意思,毕竟今天这么多人在这儿,等着看结果的,那鉴定的人需要慎重,不然一个不好,即使这宝贝是真品,可是日后还会有人对这把如意心生怀疑,这也不公平,你说是不是?”
冯浩兰压着自己的怒气和不甘,安奈下来快要燃烧的心情,耐心地对着爷爷为父亲辩解。
听着冯浩兰的话,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冯老爷子的气似乎消了不少,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
“你说的不错,只是我说的人不行,他说的也不行,那请谁好?毕竟不是熟人的话,即使请人家也未必肯来,对不对?”
冯老爷子说的是实话,那些权威的人物,矜贵的很,哪里能随随便便请过来的。
屋里的人陷入一片沉思。
“也不是没有办法!”
正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静,声音犹如大提琴般悦耳。
夏绵绵听到声音,猛地抬头,开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她特意要忽略的傅天佑。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这个他想做什么?
冯浩兰见身侧的傅天佑要说话,想拦,只是还不等她行动,男人好听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在屋中响起。
“这有何难,要说别的行业金字塔端的人我不认识,可是说到文物鉴定,A国的文物鉴定师王志民老先生我还是有些交情的,可以试着将他一试!”
话音刚落,屋中人一片沸腾。
“王志民?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那可是我们国家文物鉴定行业最具权威的人,你知道他在哪工作吗?”
“哪里?”周围的人被吸引过去。
“他可是在A国博物馆工作,但凡进入博物馆的文件都需要经过他的仔细鉴定才能进入,在鉴定文件方面,他如果说是第二,绝对没有人敢居第一!”
“这么牛!”
“那是当然,不仅如此,听说这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刚正不阿,对工作那是绝对地专注、忠诚,听说呀,之前有人想请它鉴定一把古扇,只要经他手写一个臻品鉴定,便给他足足这么多的好处!”一名身着体面西服的男人伸出一个手指。
“那是一百万?”身侧的人不禁好奇,只是一个鉴定,这么轻松的事,一百万可是不少了。
只见那人摇摇头,“是一千万,可是即使如此,他依旧拒绝,用他的话来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是绝对不会违背事实混淆的。”
周围的人连连点头,对这个坚持正义的王志民纷纷竖起大拇指。
只是,这样的人,这个年轻男人能请得动吗?
他好像是冯浩兰的未婚夫吧?
“天呢,果然冯小姐不是简单的人,他的未婚夫连这么厉害的人都能请得去,真是厉害的人。”
“那是,不然怎么能将冯家生意管理得这么好呢,这么优秀的人,人家找的对象那一定是一等一的人物。”
听着周围人对傅天佑的赞誉,让原本心生不快的冯浩兰好受了不少。
也是,只要抓着傅天佑,不论冯家想怎么样,也要看自己的面子不是?
婚姻本来就是相互相承的事情。
冯老爷子听到傅天佑的建议,也忍不住点头。
“这个人我是知道的,请他来我也是放心的,只是,他真的能来吗?”
有名的人谁都知道,可是能请动吗?
越是名人,越是架子大。
特别还是这种重量级人物,如果不是重大事件,想请他出马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傅天佑重新将身子坐直,淡淡道:“我可以一试。”、
说完,在众人的万众瞩目中,傅天佑拿起手机,对着上面的号码拨打出去。
直到那头电话接通,屋中人们纷纷屏息凝神,竖起耳朵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嗯,是我,这里有一件文物需要找个权威的人来鉴定,对,是现在。什么?你过不来?”
傅天佑的声音在大厅里回旋,当听到最后一句,你过不来时,屋里人纷纷果然如此的表情。
是呀,这样的人,请不来是自然的,所有的不方便只能是借口而已。
本来还对这个傅天佑的能力充满了期待,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只是年轻好盛,喜欢逞能显示罢了。
看着周围人对傅天佑的失望,冯浩兰的脸色再次阴沉。
只是,随后,傅天佑的声音让大伙又大惊失色。
“是过不来还是不想过来?”
傅天佑眉头紧皱,面色冷厉,看的人不禁吓了一跳。
乖乖,这个男人不仅听不出别人的婉拒,竟然还直接说出来,这是要堵对方的后路呀,这可是撕破脸皮的事呀。
人际交往中的大忌呀。
这个男人全占了,看来这个男人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不堪。
这时,屋里人再看向冯浩兰时纷纷一副惋惜的表情,那样子好像在说,真是可惜了,好白菜让猪拱了。
冯浩兰看着周围人盯向她身上的眸光,面部更是扭曲。
她将所有的羞怒全抛向身侧这个男人身上。
就显你能是吧?
这事你也管?
没人让人管,管不了就别管,这下子闹笑话了,他倒好,屋里要认识他的不多,可是认识她呀,受嘲笑的只能是自己。
她相信只要这些人从这个屋里走出,不出一日,便会传出冯浩兰找了一个多么不堪的未婚夫。
屋里人跟她一个鼻孔出气的也就那几个,着急时刻煽风点火可以,只是墙倒众人推的时候,这些人是丝毫使不上力气的。
就比如现在,再怎么解释,再怎么清白也抵不住身边这个好事的傅天佑自我打脸的事实呀!
这让一贯眼高于顶、骄傲的冯浩兰如何接受?
只是,很快,她发现她近些担忧是多余的。
只见傅天佑对着电话再次开口:“好,既然如此,我派飞机过去接你,你在那等着,十分钟后飞机到!”
电话挂断,傅天佑又拔打一个电话,对着里面的人一通交代,最后收回手机。
“爷爷,事情已联系好,估计半个小时后能到。”
直到他的话说完,屋里人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天呢,这个年轻人果然厉害,真的能请得动那个人。
还派飞机去?
那一定是私人飞机了。
能有私人飞机的人那一定是了不起的,虽然冯家在这里算得上是富甲之家,可是也没有达到有私人飞机的地步。
而这个人年纪轻轻,竟然这么厉害!
周围人的赞叹声和议论声听在吕秋水的耳中很是舒服,这就是她骄傲的儿子。
年少有为,前途不可估量。
当她再看到身侧傅老爷子欣慰的表情时,更是心下欢喜。
看来,这次傅老爷子让天佑重新拿回傅家大权也是不远了。
只是,她忽略了,身侧不远处,余明华那紧握的拳头,面色被嫉妒几乎充斥的面容。
冯老爷子对这个准孙女婿很是满意,连连点头:“好好,能请来王志民先生来,真是余生的幸事,这次寿宴没白办。天佑,好孩子,辛苦你了!”
“这是晚辈应该做的。”傅天佑开口。
这样能能力的年轻人,还这么谦虚,更让屋里人连连赞叹。
夏绵绵听着人们的赞叹,再看向傅天佑那略带笑意的面容,只感到心里抽搐。
他刚刚说什么,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这还没有结婚,便以晚辈自诩,看来他是很满意这场婚事,恨不得早些完婚呀。
也是,爷爷都叫了,那就是把自己当成冯家的一分子了吗?
只是不知道,他跟冯浩兰发展到哪一步了。
会不会已经牵手了?他们会不会还做了更亲密的动作了?
想到曾经同她耳鬓厮磨的傅天佑同别的女人做着同样的事,只是一想,便觉心里如蚂蚁在爬,难受不已。
夏绵绵忍者心里的不适,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
阮三秋将夏绵绵的反映全收眼底,眸光波澜不惊。
半个小时后,随着一阵嗡嗡声传来,人们纷纷向外看去。
不少人已出了屋门,来到院落。
由于天色已晚,霓虹灯外的天幕已披上一层黑色薄纱,只有点点星光不时闪现。
一道震耳欲聋的嗡嗡声越来越响,接着便看到一点红光,在如墨的夜空中很是耀眼。
随着红光越来越近,直至头顶,最后落在别墅屋顶。
天呢,飞机真的来了,还是落在屋顶。
这技术、这速度真的没得说了。
不多时,从别墅楼顶出口处,走来一位戴着眼睛的男人。
随着男人的一点点走下楼梯,人们终于看清了来者的脸。
男人年纪四十来岁,那双厚重的眼睛片后是一双睿智的眸子。
在看到傅天佑时,明显不悦,“好你个小傅,这么晚将我接回来,改天一定要讨回来。”
“好,随时奉陪。”傅天佑面露微笑,将来人迎回屋中。
周围的人听着两人谈话,一时间更是惊叹不已。
果然见到真人了,他还真是经常在电视中见到的那位专家。
今天竟然见到了,太激动了。
还有,他刚刚喊了傅天佑什么?
小傅?
天呢,这么亲密?
这个傅天佑果然真是厉害呀。
随着屋门再次开启,夏绵绵回头,当看到迎面而来的这个男人时,一时间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