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丝毫不理会陈姝姚对他抗拒,直接上前,一把将人搂入自己怀中。
“公主,不是你先招引的我吗?”
他温热的气息就打在陈姝姚脖颈处,陈姝姚用力推了两把,却未将人从身前推开,“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李良冷笑,“公主用的到我的时候,温声细语,装作不经意将发钗丢在我身旁,引我上前与你交谈,如今这才过了几日,公主就都忘了不成?”
“你疯了吗!”陈姝姚被说中心事,再忍不住,一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脸上。
李良被这一巴掌打的偏过头去,嘴角笑容却越发疯狂起来。
快步走到一旁假山当中,将元宵一把拽了出来,又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杀了他,你猜忠王妃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陈姝姚眼神之中露出几分犹豫,李良凑过身来,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怎么,你舍不得?”
犹豫了许久,陈姝姚还是从他手中接过了匕首,却颤抖着迟迟无法下手,“这是他的骨肉……”
李良冷笑,如今置身事外一般说道:“那又如何?”
昏昏沉沉醒来,元宵还未出声,睁眼便瞧见一把匕首冰冷横在自己眼前。
“你们想做什么?”
陈姝姚不想如今元宵竟然突然醒来,慌张退后两步,手中匕首“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你……”
李良上前,将她挡在身后,又弯腰将匕首拾了起来。
“世子醒了?”轻轻擦拭过匕首上的尘土,李良轻笑着说道。
“中书令李良,李大人。”
元宵这才冷冷说道,李良已经又将匕首横了过来。
元宵没有丝毫惧怕,“猎场一时,可是你所谋划?”
李良赞赏看他一眼,“不错,的确是我吩咐人做的。”
“透过你来下套之人,便是尘国公主吧?”
元宵问完,却不想这一次李良摇了摇头,“我早便知道,你们会查到我头上,京中之人,不过是个烟雾弹罢了。”
宽大衣袍下,元宵死死攥紧了双手,“这么说,估计激怒黑熊,谋害我与父亲的,便是李大人了?”
“不错,事到如今也不必再多说什么,李良直接痛快应了下来,一旁陈姝姚却是骤然变了脸色。
“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陈姝姚忽然感觉有些心慌,原本一切尽在掌控中的事情,如今却有些失控了。
李良看她如今慌张,却是放声大笑了起来,“公主啊公主,你用情至深,只是用错了人啊!”
说着,他收紧了手中匕首,瞬间在元宵漏出来的一截脖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说,你到底做了什么!”陈姝姚发狠,一把揪住了他衣领,将人拽在自己攒眼前。
“做了什么?”李良冷笑,“我借世子将忠王爷引至黑熊跟前,若非他命大,想来如今已经成了一缕冤魂!”
“啪”又是清脆一巴掌,陈姝姚如今浑身都在颤抖,李良毫不在意,眼中尽是疯狂说道:“公主如今后悔也已经晚了,如今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生死都已经系在一起,谁都不能再退!”
“你就是个疯子!”
陈姝姚如今这才明白,为何自己计谋进行的如此顺利,原不过是落去了旁人的圈套中!
元宵趁两人说话的功夫,偷偷从衣袖中掏出一只瓷瓶,又从瓶中倒出一颗药丸,飞快咽了下去。
李良不察,只当他是不老实,又家中了匕首横在元宵脖子上的力道。
陈姝姚如今心如乱麻一般,她只是想报复梅若华,想要得到秦敛,却没想到如今事情失控到如今地步。
那日埋伏在树林中,刺杀梅若华的人,的确是陈姝姚安排,只是她却不知李良背着她,安排人对秦敛下手。
失魂落魄站在一旁,李良却毫不介意,伸手拉住她一只手,轻声说道:“我已经与个贵妃商议好,今夜将世子杀了,丢到皇后宫中,待她登上后位,自然会放你我归去。”
陈姝姚双目无神看他一眼,“归去,便是出了皇宫,我们又还能到哪去?”
李良见她有松动之意,顿时更为兴奋,“我已将朝中所有的军事布图偷了出来,我们一起去尘国,凭借我手中东西,尘国将领必定能率大军长驱直入,往后这皇宫便是咱们得天下!”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不单陈姝姚这样想,便是元宵想法也是一样。
“你身为朝廷中书令,占朝廷要职,竟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丧尽天良?”
李良放声大笑起来,“世子读书读的不错,可你这样的世家子弟,又怎么懂得我的苦楚!”
李良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他满脸恨意说道:“如今我是恨极了朝廷,可是曾经呢?我不曾想为朝廷效力吗!”
“就这么为朝廷效力?”
许是元宵口中冷嘲热讽的语气激怒了李良,他直接转过头来,狠狠给了元宵一巴掌。
“你懂什么!我处入朝廷时,又何尝不是满腔热血,可是这个朝廷呢?勾心斗角,我有才华有能耐,却只能被那些世家子弟踩在脚下,我不甘心啊!”
元宵一侧脸颊高高肿了起来,可是看向她的目光,却充满了怜惜。
“说到底,不过还是无能罢了。”
“我无能?”李良笑的疯魔一般,“我读了半辈子的书啊,从小大大,没有一个人瞧见我,不夸赞我是天才,我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只不过投错了胎,父母不过是地里刨生活的泥腿子,半分都帮不到我,若非如此,我早便一飞冲天了!”
“呸!”元宵直接一口唾沫啐到了他的脸上,“说什么读书人,我看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不知感激父母恩情便也罢了,如今字字句句说的,又可还是人话?你这样的人,才该永远烂在泥里!”
“好啊!”李良伸手,直接将元宵拽离了地,“世子能言善辩,不亚于前朝言官,李某佩服,只是不知道世子到了水下,是否也这么能言善辩!”
说着,李良直接将匕首收了起来,他知道这院中中,有一处小路,就离皇后宫殿不远,他们几人瞧瞧的,将世子扔到水中,那里荷花茂盛,想是明日都不会有人发觉。
如今前殿,梅若华已经一一问过众位夫人,却无一人知晓陈姝姚下落。
秦敛带皇宫侍卫四下寻找,可是这几人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影。
梅若华无法,干脆发狠,叫人将贵妃压了上来。
贵妃自被看押起来,便没有一刻老实,苦苦哀求要见皇上一面,如今皇上已然不想再见她,她却不肯死心。
梅若华冷冷看她跪在地上,开口问道:“贵妃娘娘到底与公主谋划了什么?”
原本还在哭诉的贵妃,神情猛然间一顿,接着才开口楚楚可怜说道:“王妃说的什么,我不懂。”
“不懂?”梅若华冷哼一声,如今正是动了真火气。
当着宫中所有人的面,梅若华直接走上前去,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贵妃脸上。
“贵妃娘娘,我如今还叫您一声贵妃娘娘,您所还有半分顾及你皇家颜面,就告诉我,陈姝姚与你。到底谋划了什么!”
贵妃捂着半侧脸颊,微微颤抖着说道:“我不懂你说什么,我真得不懂!”
皇帝阴沉着脸色从皇位走下来,就站在她眼前,“贵妃,你一意孤行。可曾想过你满族的人,日后该如何?”
“不……”贵妃面露惊恐,“这与他们无关!”
“无关?”皇后脸色苍白,缓缓从身后走来,“贵妃,想想你今日所作所为,便是皇上今日不牵连他人,旁人又会怎么想你这一门氏族?怕是日后都只能沦为京中耻辱罢了!”
“皇后娘娘!”贵妃如今脸上只剩慌张,死死拽着皇后衣裙,“臣妾知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家人吧!”
梅若华颤抖着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衣领,“说,陈姝姚到底将元宵带到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贵妃跪在地上哭诉,“他们两个将世子带走,却防备着我,什么都不曾对我说过。”
“华儿!”秦敛上前,一把抱住了几乎要晕倒的梅若华,“元宵还没有找到。你千万不能再出事啊!”
“我知道,我知道……”梅若话喃喃说道,却如同丢了魂一般,一动不动。
皇帝抓住贵妃方才口中所说,“你说两个人,除了尘国公主以外,还有何人?”
贵妃有些犹豫,半晌这才颤颤巍巍说道:“中书令李良。”
“好啊,”皇帝冷笑,“如今前朝的事都已经祸害到朕的后宫中来,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贵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秦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问她,“原本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他们最有可能将元宵带去何处?”
贵妃抬头忐忑看皇后娘娘一眼,“这……他们答应要将此事嫁祸皇后娘娘,事后再由我带他们出宫。”
“贱妇!”皇帝如今是当真气急,一巴掌直接狠狠摔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