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两天几乎在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阿达卡希说他要去筹办初王节所需要的东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了。
库撒隆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自噬还是无法解决。
圣杯,暗元素生物,不朽之神,这三种东西没有任何线索,哪怕是请求阿达卡希和曼纽斯帮忙寻找,最后也是石沉大海。
没有办法,巴那卡德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命运上。
不朽之神和暗元素生物他也不想了,有个圣杯就行。
这是他第一次相信命运。
把希望寄托于命运,是一种很可笑的行为呢,可惜的是巴那卡德只能这么做。
至少在以前,他是不相信命运的,但是各种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让他不得不相信。
那个王座,那把剑,那句话,以及被抹除的厄运。
当然,还有端坐于王座之上的自己。
对未知的恐惧让巴那卡德十分恼火,但是没有丝毫办法,只能默默等待。
真是很令人难过呢,这种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
这种,提线木偶一般的感觉。
此时正是夜晚,巴那卡德在金质的台阶上坐着,虽然有些冻屁股,但是对他来说并不是很要紧。
他的体质已经远远超过人类的极限了,区区这种夜间低温根本奈何不了他。
巴那卡德哭丧着脸,陷入了自闭之中。
银白的头发随风摇曳,感官跨越了时间。
一年前的阴影并没有消失,只是隐藏的更深了。
他有时候还会想起那种绝望,那种深沉的绝望。
在看不到光的深渊之中,睁开的双眼无法直视任何东西。
直到,第一束光,刺破深渊照射了进来。
那一天,他得到了救赎,得到了新生。
“怎么了,我看你很难过的样子。”
库撒隆从后面走来,弯腰看着巴那卡德的脸。
乌黑的长发完全无视了引力,在原本的位置挂着,看起来很奇怪。
“没什么。”
巴那卡德和库撒隆对视了一眼,偏过头去。
“真的没什么嘛。”
库撒隆在巴那卡德旁边坐下,单手托腮,看着他的眼睛。
“我师傅被杀之后,我也有过一段时间是这样的。”
“我很清楚小巴你在想什么,你在抗拒命运,甚至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被命运摆布的傀儡,对吧。”
巴那卡德没有出声,茫然的看向了库撒隆,他的眼睛上全是血丝。
“你对未来感到恐惧,对吧。”
“你感到无力,对吧。”
“别再说了!”
巴那卡德捂住耳朵,声嘶力竭的喊道。
“小巴,我们在命运之下,命运是不可违背的,既然我们无法违背命运,那么为什么要忧愁呢?”
“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没必要为此忧愁,命运是不可更改的,但是,我相信你,你有着无穷的可能性,一定可以改变命运的吧。”
“但是,但是。。。”
巴那卡德眼里泛起泪花,眼泪从脸庞缓缓流下。
库撒隆抱住了巴那卡德,泪水透过了的他身体,掉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响声。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彼此分离,但是记住,千万不要哭哦。”
“而且有时候,顺从命运并不是坏事。”
库撒隆微笑抚摸着巴那卡德银白的头发,在夜幕中缓缓化作了飞灰。
飞灰在感知中消散,最后化作了虚无。
巴那卡德的泪水顺着台阶流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巴,你在干什么啊?欸,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人影好死不死的窜了出来,结果踩在眼泪上差点滑倒。
“啧,都多大了还哭。”
巴那卡德看到库撒隆之后愣了一下,接着飞扑过去把脸贴在了库撒隆的衣服上。
“喂,别把鼻涕往我衣服上蹭啊!”
巴那卡德在蹭了一衣服鼻涕之后扬长而去,只留下了在原地一脸懵逼的库撒隆。
而阿达卡希正好回来,看到了库撒隆一衣服鼻涕的样子,还有他脸上尴尬的笑容。
“。。。。。。”
“那个,你好?”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哭也就哭了,竟然把鼻涕往我给你的衣服上蹭!”
“等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
阿达卡希气鼓鼓的转身离去,留下孤傲的背影。
库撒隆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叹了一口气,把衣服上的鼻涕腐蚀掉,回到了房间。
。。。。。。。。。。。。
巴那卡德离开之后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决定在血族小镇上散步。
路是由活木铺成的,那些扭曲的人脸在黑夜之中蠕动,但是巴那卡德却没有丝毫畏惧。
一脚踢开路上的碎石,巴那卡德觉得这一切越发诡异了起来,王座,剑,宿命,现在竟然出现了两个库撒隆。
而且先出现的那个库撒隆以巴那卡德一年多的经验判断,应该也是真的,只是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但是那种慈父般的微笑还是很让人不爽,刚才因为自闭没有感觉,但现在想想觉得羞耻度爆表啊。
而这个世界会这么看自己的,除了库撒隆以外,巴那卡德是真的想不出来第二个人了。
而且,彼此分离是什么意思?这个词语有很多种理解,可以指分别,也可以指生死之隔。
还有那句有时候,顺从命运也并不是坏事,更是让巴那卡德摸不到头脑,前面说相信他能改变命运,后面又说顺从命运并不是坏事。
但是为什么会悲伤呢,巴那卡德也不明白,当时一种莫名的悲伤涌上了他的大脑,让他痛哭流涕。
明明不想思考的,明明只是单纯的想混吃等死,为什么会这么复杂啊。
为什么不愿意放过他呢?
巴那卡德不理解,他明明只是一个过客,为什么要让他有未知的宿命,为什么要让他被命运摆布呢?
真是让人懊恼啊,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但是他却毫无办法。
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真的是正确的吗?巴那卡德没有定论。
曼纽斯说过,命运是不可抗力,那么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他不顾一切的走上妥协命运这条道路呢?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个就是回家的希望,一个就是治愈库撒隆的三种办法。
只有这两种可能,可以让他无视一切,在明知宿命的情况下自投罗网。
回到原来的世界基本是不可能了,巴那卡德对此毫无指望,他的宿命还没有开始,怎么可能会抛出这么大的馅饼。
所以,库撒隆的自噬,估计很快就会得到治疗了。
但是之前出现的那个库撒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还是没有丝毫头绪。
库撒隆自己也没有任何察觉,那么他应该是刚来,时间点掐的那么好,正巧只让巴那卡德一个人知道。
真的是想不通,巴那卡德把石子踢了一路,捡起了石子。
接着,他眼中的世界变了。
他瘫倒在地,七窍流血,肌肉在莫名的颤抖,抽搐。
无数的1构成了他眼前的世界,他手中的石子也化作1组成的数字团,掉落在了地上。
巴那卡德瞳孔紧缩,这个场面他很熟悉。
在那层“膜”里,他也遇到过这样的情景,他当时以为这是幻觉,就没有在意。
现在这个幻觉又出现了,这就很值得让人深思了。
它的出现肯定是需要诱因的,那么诱因是什么?
难道是。
巴那卡德想到了那个库撒隆。
但是上一次的诱因是什么,他完全想不到任何和数字世界有关的东西。
数字世界没有理会巴那卡德的胡思乱想,1和2互相转换,最后所有数字又变回了1。
世界恢复原样,巴那卡德站了起来,腐蚀掉了身上的血迹。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捡起了地上的石子,揣进了口袋。
1是什么意思,2是什么意思,0又是什么意思,巴那卡德不清楚,但是他也不需要清楚。
因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这种小事啊。
“命运啊,你既然知道我所希望的东西,那么就快来吧,我很期待你会出什么价码来诱惑我,让我同意你的摆布。”
“我真的,很期待啊。”
他喃喃道,向着血族的黄金堡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