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叽叽喳喳的走远了,石中剑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一想起自家师姐和这群美少女的画风差异,他就直想哭,对师兄升起的同情之心,也顿时荡然无存,不满的嘟囔道:“师兄也就看洞府有些水准,这找徒弟是真没眼光,这臭小子,那么乖巧懂事的一群小美女,他居然熟视无睹,气人啊这不是。”
“师叔?您说什么?”
石中剑转过脸去干咳了两声,淡淡的说道:“咳咳,没说什么,快走吧!”
相比于桃源仙境般的山门美景,流云派的大殿倒是很正统,气势恢宏的建筑风格,虽然比自然失色了些许,但匠心独到的设计依旧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石中剑沿着台阶往上走了几步,转头望向止步不前的蓝袍少年,问道:“你不去吗?”
蓝袍少年恭敬的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师父说,把师叔带到,我就可以回去修炼了。”
“你想回去修炼吗?”
少年清冷的语气略带激动,说道:“不想。”
石中剑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想,但该练还得练,啊!去吧!愣着干嘛?”
少年望向大殿欲言又止,还是垂头丧气的应了声“诺。”转身离开了。
石中剑咧嘴一笑,舒服了。
沿着台阶一路走到了大殿门口,还没等他站稳,就看到一位头戴高冠的银发长者激动地走下了主座,向他走来。石中剑也快走两步,进了大殿,没等玉剑真人伸出双手与他相握,便恭恭敬敬的抱拳弯腰,行了个大礼。
一声苍老的叹息,道不尽几十年的沧桑坎坷,玉剑真人握着石中剑的手泪眼朦胧道:“小师弟啊,师父前天才云燕传书,说你可能会来,怎么今天你就到了?为兄都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
石中剑赶忙又鞠了一躬,恭谨的说道:“师兄抬爱了。”
玉剑真人伸手扶起了石中剑,握住了他的双手,有些感慨良多的叹息道:“师弟是代师父来的,怎可再三行此大礼啊!真是折煞为兄了。”
石中剑摇了摇头,说道:“师兄就是师兄,师弟就是师弟,师弟尊敬师兄,礼法自古有之。今天我不管是代表谁来见您,尊敬您都是理所应当的。”
“哈哈,小师弟啊小师弟,你这年轻人倒是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顽固守礼,真让老头子我汗颜啊。”
“您可别埋汰我了。”石中剑苦笑着摇了摇头,谨慎的小声说道:“师兄,我也不跟您绕弯子,其实,我这次来呢,不是代表师父,而是受镇西候所托来问问您,西门家灵池一事,流云派的看法,另外,我和岩秋师兄做东,想让五大宗门和他们家坐在一起谈谈。”
听石中剑说自己并非是宗门特使,玉剑真人倒是没有太过失望的神色,而是依旧慈祥的握着他的手,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和蔼的说道:“那这件事,小师弟怎么想呢?”
石中剑眸子冷了一瞬,轻声说道:“要是师兄想要全取灵池的话,我肯定是会全力支持师兄的。”
“你不是答应了那位镇西候吗?”
石中剑挠挠头,轻笑着说道:“要是涉及到自家利害,我个人的名誉都是无关紧要的。‘先宗门,后小我’,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玉剑真人愣了一下,开怀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一句‘先宗门,后小我’,小师弟不用为难,灵泉那东西,我本来也不提倡徒子徒孙们使用。”说着说着,顿了顿,捋着长须思考了一下,迟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就……就师父最爱的那句?”
“剑道无为?”
“对了,剑道无为,外物还是少用为好。不过小师弟做东,师兄怎么会驳你的面子呢,为兄这就让人去联系一下其他四大宗门的人。”
“多谢师兄。对了,师兄,昨天有没有一个强武门的人来过这里啊?”
“强武门?他们来我流云派做甚。”
石中剑疑惑道:“那就奇怪了,昨天我半道上听他们说要联系四大宗门对西门家施压,没想到这都过了一天了,我到了他们还没到。”
玉剑真人愣了愣,这才抚须笑道:“哈哈,师弟啊师弟,你可真是糊涂了,平常的别派弟子传来的消息,哪能这么容易就传到师兄面前。为兄好歹也是一派掌教,要是事事躬身,早就累趴下了,哪还有时间修剑道啊!应该是底下的人还在商议,怎么?强武门那些混小子惹你了?找抽呢他们。”
玉剑真人高手寂寞的捏了捏拳头,仙风道骨顿时荡然无存,要不是年纪大了点,活脱脱就是一市井无赖样。
吓得石中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道:“没有没有,您可别真抽他们,我就是随便问问,纯粹好奇。”
“哦,那就好。走,小师弟,为兄带你去看看我那块雪月玉符,让你长长见识。”
“师兄您想炫耀就直说,老大不小了,还跟我搁这装,不是我吓唬您,再这样下去,再过几年,您准变成师父那样,老不正经。”
“哈哈,师父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直没变,从我们那代起就在被吐槽,说他老不正经,可他就是死活不改,你说气人不。”情到深处,玉剑真人使劲的拍了拍石中剑的肩膀道:“以前一直不知道我这怪脾气搁哪养的,今日小师弟一席话,当真如醍醐灌顶一般叫醒了我这个梦中人啊!”说着,自个便愣住了,一转脸就老泪纵横的哽咽道:“为兄一直觉得自己没学成什么本事,白白浪费几十年光阴,到老还是个先天中期,这么多年,也就没脸回去见师父,以为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以为老了就不想他了,没想到,我却活成了师父的样子,真是天意弄人啊!”
石中剑哪能想到自己随口开的一玩笑,就造成这么大打击,赶忙说道:“师门还不是师兄想回去就回去的地方啊!师父他老人家也还健在不是,您就别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