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君仿佛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可我明明白白知道,他就在这座城市里,在和武雪宜谈恋爱吧?我也没有再见过武雪宜,即便在同一个年级,也再没有相遇。
而我,在所有女生的痛恨中,正式成为了凌昊天的女朋友。每天昂首挺胸地跟主席大人同进同出,在她们眼里我就是小人得志。
女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了,竟能将这些娇生惯养的女孩团结在一起,变着法捉弄我这颗眼中钉,谁都不能浇灭她们嫉妒的火焰,连凌昊天也不能。考卷找不到、写好的作业本被扔进垃圾桶、书包出现在树上……这些小儿科的把戏,她们开动脑筋、孜孜不倦地执行着,并乐于见我束手无策。
可我是胡小海哎,是拥有女主光环的胡小海哎,这些小伎俩根本难不倒我,或者说,我压根不在乎这所阶级歧视严重的贵族学校的规矩。
考卷找不到?那就不找了,大不了再考一遍;作业本在垃圾桶?那就连同垃圾桶一起交给老师,至于怎么处理老师看着办吧;书包在树上?找保安拿下来呗,自从我出现在凌昊天的车上,门口保安对我的态度180度大转弯,有求必应。
至于有八婆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就当面骂回去,有人当面骂我的……没有人敢当面骂我,因为她们骂不过。当然,由于行为有些过激,在办公室挨骂、罚站是常有的事,并且碍于她人的背景,受罚的只有我一个。面对班主任的“不平等待遇”,我表示理解,并乖乖认罚,这让班主任也拿我无法,只得从严厉指责变为循循善诱,“茹言啊,你怎么总是跟同学发生争执?作业本被撕掉你就不写作业了吗?再这样下去,我要取消你的奖学金名额。”
取消奖学金就意味着我要承担每年三十多万的学费,那可不行。于是,我发奋苦读。文科没什么太大问题,至于理科,好歹我也是读过书的,再回锅温习温习就行,而且有凌昊天的帮助,我的成绩突飞猛进,无论周考还是月考,都能徘徊在年级前三。这下,连班主任也无话可说了。
也许是看小把戏折磨不了我,这群八婆想出了更恶毒的办法。
这天体育课的躲避球,成为了“出头鸟”泽慧和她好姐妹的宣泄出口。我和陆仟仟以及其他几个女生被分到了同一个组,要躲开她们的丢来的球。看到八婆们阴测测的笑脸我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她们配合默契,只丢我一个人。虽然躲避球规定只能打腰部以下,但她们丝毫不在乎,个个球都往脸上丢来。
“啪!”我的右脸被狠狠砸中,瞬间滚烫了起来。
“哎呀……对不起啊茹言,我不是故意的。”一个女生假装抱歉,脸上却遮不住得意的笑容,“反正你这么笨,多扔几下也没关系吧?”
“哈哈哈……就是!”其他人立刻起哄。
打我可以,但打脸就不能忍了,我冷冷看着她,正想着怎么收拾这八婆,突然迎面又飞来一颗,直冲面门。
“小心!啊……”陆仟仟冲过来一把推开了我,却被砸中了鼻子。她捂着鼻子蹲了下来,血流一地。
“没事吧!”我吓得赶紧去扶她,傻瓜!你冲过来干什么!
“嗯嗯……”陆仟仟疼的眼泪汪汪。
我赶紧扶着她坐到一边,幸好只是流鼻血,没有砸断鼻梁。
“切,多管闲事。”“出头鸟”跟了过来,看到陆仟仟么没有大碍,舒了一口气。
“是不是你扔的?”我抬起头,瞪着她的眼睛。
“是我又怎么样?”她大声道,眼神飘忽,明显做贼心虚,“谁让她突然跑出来的!”
“既然承认了,那就跟她道歉。”我说。
其他人听见争吵声渐渐围拢了过来,“出头鸟”见人多,面子上过不去,恶狠狠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要打谁就打谁,关你什么事!”
众目睽睽还这么蛮横,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胡!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彻体育馆。
“你……你敢打我……”“啪!”又是一巴掌。
“打你是教你做人,做错事就乖乖道歉。”我冷冷道。手掌有些发麻,她的两边脸瞬间红了起来。
“你!”“出头鸟”也算刚烈,哭喊一声就把我扑倒在地。
茹言身形瘦小,一下子就被压倒在地。她双手挥舞,指甲在我红肿的右脸上划了一道痕。眼看巴掌要呼上来,我赶紧死死抓住她的手,一个翻身,把她反压在身下。但鉴于已经当众扇过她两巴掌了,不能得理不饶人,我只能摁住她先。
凄厉的哨声响起,体育老师扒开人群冲进来,分开了我们。
“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我跟“出头鸟”喘着粗气,衣衫不整,瞪着对方。她头发凌乱,双颊通红,活脱脱的一个女疯子。
我,陆仟仟,“出头鸟”三个人直接被带去了教导处。
按照教导主任的说法,这是风华高中第一起女生打架事件,情节极为恶劣,又因为她们二人都受了伤,所以对她们进行口头警告,而我则要留校查看两周。
“你的脸都被抓伤了,他们也太欺负人了!”陆仟仟愤愤不平。
处理结果以书面形式立刻张贴在公告栏。这下,我在风华一战成名,彻底火了。好事者争相传阅打架视频,而更多的人则是对我躲着走。都说凌学长的女朋友是黑道,惹不起。
我没有主动把这件事告诉凌昊天,不过主席大人的消息这么灵通,一定很快就知道了,瞒也瞒不住。
我没有等来他的短信,却等来了他的人。
午休,凌昊天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你怎么来了?”我走了出去。
他突然抬手轻捏我的下巴,抬起来左右审视了一下我的脸,问:“被抓了一道?”
“对……不过我打了她两巴掌……”他想干嘛?帮我报仇?不至于吧,我们只是假情侣呀……
“出头鸟”正巧走了过来,看见我俩在一起,脸唰地一下就吓白了。
凌昊天放下手,冷冷地看着她。
“凌……凌学长……”
“她的脸是你抓的?”
“我……”“出头鸟”的嚣张气焰全没了,懦弱地站在凌昊天面前,眼看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学长,泽慧她也受伤了……”一旁的铃兰突然开口,不安地看了看我。
“是啊……泽慧伤得很重……”“她才是受害者……”八婆纷纷插嘴,声音却越说越轻。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帮“出头鸟”,这会儿在凌昊天面前装什么姐妹情深啊!
凌昊天依然面无表情,歪过头看着“出头鸟”,又问了一遍:“是不是你抓的?”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冰冷阴沉,可怖的气势压的所有人都噤了声。
“呜……”“出头鸟”实在忍不住了,哭出了声,“对不起学长,我不是故意的……”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不用跟我道歉。”凌昊天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
“啊?哦哦……”“出头鸟”赶紧抹掉眼泪,对着我九十度鞠躬,“茹言,对不起!我不该故意针对你,不该用球砸你,更不该把你的脸抓伤。呜……请你,请你原谅我!”还把自己做的坏事都说话了出来?
她这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还真让我有些心软,刚想扶她起来,却被凌昊天拦住了。他扫视了一遍所有人,随后便牵起了我的手,留“出头鸟”一个人在那里仍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好无情!好有气势啊!
我任由他牵着,这骨骼分明的手,温暖有力,我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被王子英勇相救。无论王子带我去哪里,我都愿意!
王子把我带进了医务室,摁在了医生面前。
“她的脸被抓伤了,能处理吗?另外,能不能全身检查?”医生被他劈头盖脸的要求问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叫了护士带我进去处理。
护士一边为我清理伤口(其实也就是一小道划痕)一边问:“他是你男朋友啊?”
“嗯。”
“你运气好好呀!”隔着口罩我都能感觉到她的哈喇子要流出来了,“听说他是这里最厉害的学生,又高又帅又有钱。哎,你家里应该也不错吧?”
我家里?我不过就是个头戴女主光环的穷学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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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留疤吧?”凌昊天端详着我的脸,问医生。
“没事的。”医生哑然失笑,“只划破皮而已,最近别吃生冷辛辣的发物,很快就好了。”
“还有其他伤吗?”
“没有。”我抢着回答。
凌昊天左看右看终于放下心来,跟医生道了谢。
他旁若无人地牵着我走在校园里,在旁人看来,我们就是一对恋人。
“谢谢你哦。”我打破沉默。
“谢什么?”他转过头看着我,似乎忘了刚才在教室门口的那一幕。
“就是……替我出头教训她们,还带我来医务室。”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又皱起了眉头,“她们欺负你,你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起过。”语气似是在抱怨。
“我……我这不是想着,女人的事情女人来解决嘛,你们男人就不要掺合进来了。”
“女人的事情女人来解决?”他哑然失笑,轻轻点了点我的脸说:“如果你能解决,就不会有伤了。”
“小伤啦!”我摸了摸脸上的创可贴,是有那么点轻微刺痛。
“如果你能解决,也就不会留校查看了。”他继续嘲笑我。
“哎……”我仰天长叹,“谁让风华有那么严重的阶级歧视呢!有背景的人都安然无恙,只有我这种无名小卒才会受处罚。”
凌昊天突然停了下来,看向我认真地问:“你觉得你是无名小卒吗?”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道,“我无父无母,靠着孤儿院院长才转校来到这里。拼命读书打工挣钱才能养得活自己。如果没有奖学金,我在这里一天都待不了,就会有人轰我出去了。”
“没有任何人的财富和地位是永恒的。”他说,“不要轻易给自己贴标签。”
真是好理想化的贵公子呀,别说在这些富二代眼里我是无名小卒,就算在现实世界里,我也是底层的社畜,这是无法改变的,
“如果我不是无名小卒,那你说我是谁?”我毫不客气地反问。
这双望着我的平静眼眸突中,然多了一丝温柔和坚定。他转过头去,风中传来他的声音:“你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