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方临笑笑,走到他的身边。
程老爷退无可退,身后已经抵到墙上,哆哆嗦嗦指着方临,红光映出来,像是血色。
方临在他身边蹲下,他又被吓得狠狠抖了抖。
“我不会杀你。”
方临笑着说话,可周遭的气氛却并不轻松,程老爷紧紧抵着墙壁,等待着他的判决。
方临招招手,示意小狐狸到自己身边来,小狐狸从善如流,屁颠儿屁颠儿蹦了过来,小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
“你想干什么?”程老爷紧张到喉咙发干,警惕地看看小狐狸又看看方临,“我……我不过是过来喝喝花酒,花了钱,你们这破,不是,你们醉红楼店大欺客?”
人紧张到一定程度,话反而越来越多。
所谓的程老爷,吓得直冒冷汗,酒醒了后悔到不行。
那边红衣女人也被吓得够呛,鼓起勇气叫方临:“这位公子……谢谢您为我出头,但是……但是你千万别杀人啊!”
方临回头冲她挑眉:“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动不动喊打喊杀的粗鲁人?”
不,相反的,方临十七八岁,经过快两个月的修炼和成长,人比以前干瘦模样俊朗了不少,再加上由内而外的气质有了显著变化,俨然已是江湖翩翩少年郎,再加上他有意柔和自己的面容,冲女子微微挑眉,有意撩拨。
那女子见过许多男人,也陪过天南地北来醉红楼买醉喝花酒的男人,其中多的是像程老爷这样色眯眯又略显猥琐的男人,却鲜少遇上像方临这样,风度翩翩潇洒自如的少年郎。
这一眼,愣是让她不好意思了。
微微低下头,女子有些局促,纤细手指纠缠在一起,闷声道:“不是那样,公子丰神俊朗,一身正气,定然不是草菅人命之辈。”
方临轻轻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参加成语大赛。
“你想陪他么?”方临又问。
不等女子说话,半跪在地上的程老爷感觉没那么有压迫感了,立即插嘴:“妓子罢了,还有什么想不想,收了我的钱,还装什么装!”
女子抿唇,不作多言,一滴清泪从脸颊划过,砸在地上,端的是我见犹怜的姿态。
方临自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在程老爷身上踢了一脚,后者立即抖了抖被踢了很是生气,又不敢对方临发作,面色憋得跟猪肝似的。
“我说的是实话!”程老爷是欲哭无泪,“这位大侠,你看看我做啥了啊,用得着您这么针对我?他们楼里的女人本来就可以安排陪睡,欲迎还拒是她们惯用的小招数而已……”
“我没有……”女子一脸纠结,小心翼翼开口。
这时候门外穿来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女子婉转甜蜜的嗓音传入房间:“这怎么回事儿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动手多伤和气,小来,你快让人把房间收拾收拾。”
话音刚落,方才在楼下的美艳女人扭着腰走入房间,手里拿着一把镶有白色羽毛的团扇,团扇正中央绣着一团火纹,拿着它的手又细又长,尾指翘起,长长的红色指甲往前支出一段,随着轻摇羽扇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地缓缓晃动。
这人便是醉红楼真正的老板骆红,一双桃花似的狭长眼眸,眼尾微微上翘,让骆红天生就像一头年幼狐魅,烈焰红唇在嘴角的位置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一步一步走入房间,带起淡淡玫瑰香气,还有脚上银铃脆生生的声响,一下一下,如同撞击到在场每个男人的心上。
程老爷显然看呆了,张着嘴直勾勾盯着骆红,完全忘了自己此时有多狼狈,仿佛能呼吸一口骆红身边的香气,就能够延年益寿,此生无憾。
骆红整个人的美事充满攻击性的,叫人一眼就能看见,谁也不能将她忽视,像是天生尤物,能勾人心魄。
她赤着脚,那足背白嫩细腻,就连脚趾甲也是圆润光泽,每个关节都是粉粉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已是年满三十的女人,一拂手,一抬袖,便将寻常男子一半心智掠夺而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映照在她的面容上,再打在她的首饰上,红宝石耳坠摇摇晃晃,流光溢彩。
方临蹲在地上,回头看去,视线由下而上,第一时间看到的确实她前胸的饱满,那薄薄的两层布料被撑得鼓起来,随着她一举一动,都会产生起起伏伏的波动。
这还真的不能怪他,谁让骆红非要这个时候过来。
阿来注意到他的目光,投来警告眼神。方临耸了耸肩,站起来,这样才错开那处招摇的丰满,目光直视到骆红的脸上——这个女人,你可以不喜欢她,却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充满诱惑力,每一次碰面的刹那都会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哟,这位小公子,这么喜欢看我?”骆红早已习惯男人们贪婪的目光,直接忽视地上快要流口水的程老爷,冲方临颔首。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骆老板生得美,能看得一眼是在下的福气,自然不可错过。”
阿来吃味,眼中杀意更甚。
方临勾勾嘴角,小狐狸被阿来身上的杀气刺激到,瞟了骆红一眼,随后跳上方临肩膀,要往他怀里钻。
“小家伙,还知道害怕啊,欺软怕硬的主儿。”方临摸摸小狐狸的脑袋,将它放进前襟中。
小狐狸不愿意缩小身形隐藏自己,又忐忑又好奇,探出半个小脑袋往外看,于是方临的身前也鼓起一团,他低头看了看,不禁抬头对比骆红那边,心道:比不过比不过。
“这小狐狸同小公子一般可爱。”骆红摇着羽扇,红色轻纱往后飘荡着。
地上一直被忽略的程老爷总算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的清涎,拍拍身上的灰,站直起来:“你就是老板?你们怎么回事,任由别人打人?这野小子得罪了我,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跟你们没完!还有我说要老板过来陪我喝酒,结果你们应下了又派个冒牌货,到底什么意思!”
骆红笑眯眯:“没什么意思,我高兴罢了,老爷,是要凶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