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还说呢，昨晚见你在众人面前跳舞，那些男人恨不得把你吃了的眼神，实在令人心烦。我可是去办正事儿的。”
“你先放开我再说。”
苏素素别扭得紧，浑身僵硬着，又试着扭动身体想从他手中挣脱，殊不知这样的扭动在方临看来无疑是更大的刺激。
再戏弄下去，该出事儿了。
大早上本就容易被刺激，方临即使控制住自己，不得已将手收回，翻身坐起。而苏素素刚从他手中解脱就裹着被子往床的最里面翻了一圈，紧挨着墙壁，羞得满面通红，不想跟方临说话。
“师姐？”方临想碰她的肩膀，却被她给躲开了。
方临又往她身边靠近几分，这下苏素素反应更是激烈，直接喊道：“你别过来！”
“你生气了？”方临舍不得。
哪知苏素素再开口时已然带上哭腔，背对着方临的单薄身体微微颤抖：“你学坏了，竟然这样对我……我就不该下山来找你，不肯相信你学坏了，还跑去跟师尊求情。好容易再见面，你竟然，竟然如此轻薄于我。”
方临听她哭了，心里过意不去，顾不得她的挣扎反抗，将人大力捞入怀中，她没了灵力就算有心置气也没法反抗。
“对不起师姐，你别哭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哄女人这方面，他还有所欠缺，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话。
大抵是这段时间在醉红楼担惊受怕，积压了太多的不安，情绪在这一刻崩塌，苏素素哭得极为伤心，琥珀一般的眼睛不断往外掉金豆豆，好几颗砸在方临的手背上，温热温热的，叫人心疼。
年芳十八的小姑娘，还未经世事，心思单纯得很。
方临一时间没法把她跟前世那个沉默寡言的师姐联想到一起，思及此心中更是一痛，自己前世为何那般糊涂，把她推远又一次次伤害她，若不是心里的伤太过沉重，师姐又怎么会变得那般沉默？
印象中，前世的师姐从未在他面前哭过，受了伤也是自己躲起来，不让他知道。
方临收紧手臂，把苏素素紧紧抱着，沉声道：“对不起，师姐，真的对不起。”
苏素素转身把额头抵在方临的胸膛上，哭过后声音带着微颤:“昨晚你吓死我了，若是你当真走上魔道，叫我如何是好？”
“那不是魔道，只是剑身戾气太重，需要一点时间驯服。师姐，不要担心我，我可以控制得住。”方临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温柔。
“说得轻巧，这剑血性浓重，万一影响到你的心智，日后再想甩开就更不可能了。”
方临给她顺顺气，转移话题道:“与其说这个，不如说说，师姐你是怎么道醉红楼里的？”
“这……”苏素素耳朵充血，羞怯低头，“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或者可以先吃点早膳，再慢慢说。”方临坚持。
苏素素犹豫一番，僵硬着身体说:“我偷偷溜下山找你，在路过南柯的时候，遇到剑华屿的弟子，不但对我言语挑衅，还跟我动手。他们人多势众，我一人勉强硬应付，却在最后关头着了他们的道，灵力被封锁在丹田内。再之后，就是你知道的，骆红姐将我带回潞城，暂住在醉红楼。”
看来苏素素的伤不是骆红弄的。
“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苏素素摇头:“骆红姐把我带回潞城之后，一直吩咐人好生照看，也并未对我提出任何的要求。”
“那你怎么成了醉红楼里的舞姬？”
“你生气了？”苏素素仰头看他，咬了咬下唇，神色多了分黯然。
方临赶紧否认:“没有的事，我是担心师姐受委屈，醉红楼里人多混杂，就好比昨晚，那么多人看着你，我心里吃味，也担心你为了报恩委屈自己。”
说着，方临耷拉肩膀，做出小孩子心性:“我都没见过师姐跳舞的样子，白白便宜那群人。”
苏素素把人推开:“别说了，我答应骆红姐登台两次，以后便再也不会了。”
“以后师姐只跳给我看好不好？”方临眨眼。
苏素素不肯说话，侧开脸的时候红了耳朵:“你、你先下去，哪有人像你这样，待在女子床上说话的！”
方临见她虽然鼻子泛红，但情绪稳定不少，笑着说:“怕什么，我们早晚会结为夫妻，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休要胡言！”苏素素更不好意思，“谁说要嫁给你了，小混球！”
“我先出去给你弄身衣裳。”
方临起身出门，发现自从天亮后，体内的疼痛就自动消失，离苏素素远一点也没有任何感觉。
奇怪。
方临思忖片刻，在关上门后将小狐狸从身后扒拉出来，冲它低声吩咐:“我出去一会儿，你回屋里守着，保护好师姐，要是打不过，就通知我知道么？”
小狐狸晃了晃尾巴，快速窜回屋中，看起来对苏素素也挺感兴趣。
怕一人一狐饿着，方临下楼后特意嘱咐店小二送早点上去，才大步走出客栈。繁华的城市在晚上可以灯火通明，清早便又能人声鼎沸，几乎整天下来都是热闹的。
方临问了最近的布庄在何处，道谢后径直前往，店面很大很容易找到，随手挑了几件像样的衣服后，方临快速返回客栈。
幸好，暂时没人上门打扰苏素素。
“师姐，把衣服换上吧。”方临选了套递给她。
“那你先出去。”
“好。”
方临靠在房门上，思索着昨夜发生的一切，体内钻心的疼痛不可能是幻觉，今早却忽然消失，不像是中毒，反倒有点像南疆的蛊虫造成的反应。骆红到底想做什么？
“换好了，你进来吧。”苏素素在屋里叫了声。
方临推门进去，看着苏素素恢复了正常装束，心里舒坦不少:“师姐，我再帮你把把脉，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你的灵力释放出来。”
“嗯。”
回到屋中坐好，苏素素把手腕放在桌上，方临的指尖落在她的寸口，静心感受脉象，中庸平和，好似没什么异常。可昨晚分明乱成一团，怎么会无缘无故变好？
方临皱眉:“师姐，你确定自己遇上的是剑华屿的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