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波动的方程式
叶家德回到家，头一次，他感觉到全身骨头散架，真的是累坏了。那丫头，硬是撑到了3个小时才松手回家，不知道她在拼什么。可怜的他就不同了，由于花在这上面的时间太多了，以至于耽误了自己的兼职工作，三张设计图，偏偏都要在明天交给客户，害得他不得不回来赶夜工。
更可恶的是，那丫头居然在自己的包包里搞鬼，放了条玩具蛇，害他吓了一大跳，硬是愣了好一阵子。等他设计完手头上的图纸，已经天亮了。
原本对他来说，熬个夜也算不上什么，可偏偏前两个晚上都没睡上什么觉。也就是说，他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他不是个工作狂，也没有熬夜的坏习惯，以前的日子都过得很规律，可现在，感觉生物钟在一天天地变，很不习惯。
到了学校，叶家德闭目养神，讲师的课听不听都无所谓了，头一次，他没在课堂上打开他的电脑，头一次，他没在课堂上设计图纸，头一次，他没在课堂上留意林恬怡的一举一动。
这些反常的举动，反而引起了同学们的议论。
下课后，叶家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起身离开了教室，接下来的时间，就再也没见他回过教室，也就是说，他把一天的课都给翘掉了。
讲师点了几次名，他都不在，这引起了林恬怡的注意，刚开始还不怎么在意，可到了下午3点左右，那家伙还是呈是失踪状态，不得不担心起来，眼看就要放学了。
“小香，你有看到叶家德去哪里了吗？”
“叶家德？他不在吗？我不知道啊，他不是你老公嘛，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殷敏香正忙着修她的指甲。
“他上完早上第一节课后就失踪了，到现在都没见到个影。”
“对哦，我记得老师点了他三次名，他都不在。”殷敏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的东西都还在，应该还在学校吧，可是他到底去哪了？”林恬怡看着他桌上的电脑和课本，一脸疑惑。
“恬怡啊，如果你担心他的话，就给他打个电话啊？”殷敏香攀上她的肩，贼兮兮地说。
“谁说我担心他啊，我才不要给他打电话咧！”
“明明就很担心他，还要死撑面子。”殷敏香很不给面子地回了她一句，“好吧，那就继续让他失踪下去好了，反正你不担心他，哦？”
“……我……”就在林恬怡说话间，放学的铃声响了。
“哇，放学喽！”殷敏香一声欢呼打断了她的话，“恬怡啊，我今天约了话剧舍的学长讨论话剧，所以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有事打电话，我先走啦，拜拜哦！”
“喂喂喂，你……”转眼间，殷敏香的影子就消失在教室门口，完全忽视她的不满。
林恬怡很不满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理好了东西，准备回家。可不一会儿，她皱着眉头来到叶家德的座位上，把他的东西都收到了包包里，拎着离开了教室。
林恬怡来到图书馆，叶家德那家伙一天到晚都往这里跑，可能会在。可一圈转下来，都没见到半个影子，奇怪了，那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
站在图书馆的大门口，林恬怡很生气地拿起了手机打给他，但是，手里拎的包包传来了他的手机铃声，也就是说，他压根就没带手机在身上。
到处都找不到人，该不会出事了吧？这是林恬怡跑遍了大半个学校没找到人后得出的结论。在这之前，她已经打电话到叶家去确认过了，他没回家，那他到底去那里了？
林恬怡心里慌慌的，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她又开始找了起来，她来到学校的西南角，这里是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平常都没什么学生来，因为这边过于幽静，也没什么太阳照射，同学们都不怎么爱来。
林恬怡穿梭在小道上，忽然间，草地上一个白色的物体迫使她停下脚步。仔细一看，那不正是叶家德吗？
只见叶家德躺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动，丝毫没反应。
“叶家德？叶家德？”林恬怡来到他身边叫了两声，叶家德一动也不动。
“叶家德？你怎么了？喂，你醒醒，叶家德？”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林恬怡有些急躁起来，他不会是昏过去了吧？
“你你你不要吓我啊，叶家德，你醒醒，快醒醒，叶家德！”无论林恬怡怎么叫他，都没反应。
这下可真把林恬怡给急坏了，她开始大叫：“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西南角本来就很偏僻，这会儿又放学了，所以她的呼救几乎是零效率。林恬怡叫了几声都没人搭理，又开始摇晃叶家德：“叶家德，叶家德，你醒醒啊，叶家德，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林恬怡完全慌张了，眼泪夺眶而出，她要怎么办，碰上这样的事情，她完全慌张了，虽然她学习很聪明，可并不代表她很会处理突发情况？对了，要送医院，应该要送医院！
林恬怡开始拽他，边说边拖他，也只能是拖了，她可不是男生，哪背得动叶家德这么个人：“我我我，我送你去医院，家德，你……你要撑住啊！”
叶家德好不容易找到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耳朵边很吵，好像是谁在哭，而且睡得极不舒服，老觉得有人在拽他。
他很不爽地皱了皱眉头，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某个不明物体拖着走，马上坐了起来。
这一坐可真把某人给吓坏了，原本的哭声停顿了10秒后，更大的哭声爆发了。
“恬怡？你……”叶家德被吓了一跳，看到林恬怡哭成那样，自己居然慌了。
“恬怡，你怎么哭了，恬怡？”
“哇……”林恬怡没有理会叶家德的疑问，而是放声大哭，也不管形象不形象了。
叶家德面对这样的情况真是慌了手脚，自己不就睡了个觉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林恬怡一边哭，一边从包包里面拿出纸巾。
大概过了一刻钟，林恬怡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一脸无辜地看着叶家德。
“有没有好点？”叶家德问得小心翼翼的。
林恬怡点点头，还在喘气。
“那……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我……然后……”
“那个，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都是你害的！”林恬怡火了，大声叫道，“都是你都是你！”
“我？”
“难道不是吗？你一天都没上课，人家以为你出事了，就出来找你，结果看到你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都叫不醒，还以为你出事了。”说着说着，林恬怡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叶家德听完她的话，嘴角露出笑容。
“讨厌的家伙，你还笑！”林恬怡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关心我，谢谢你，恬怡。”
“哼！”林恬怡不理他。
“我只是睡着了而已，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过觉了，所以，今天就翘课出来睡觉了。这里很安静，没想到，我一直睡到现在，看来，我是真的很累啊！”叶家德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说道。
“真的吗？”林恬怡听到他的话，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那你饿不饿？”
“嗯？”这话题还真是进行得乱七八糟的，叶家德算是服了她了，他摸摸她的头，站了起来了，“好像饿得都忘记饿了，一起去吃饭吧，看在你这么关心我，还为我哭的份上，请你吃大餐！”
“你说的？”
“嗯！”
“那我要双份！”林恬怡吸吸鼻子。
“双份？你吃得下吗？”叶家德有些惊讶，看不出来她的饭量还挺大的嘛！
“吃不掉可以打包带走。”林恬怡也起身，转头就往前走了。
叶家德无语了，很无奈地跟着走上前。
“哇，今天吃得好开心哦！”走出餐厅大门，林恬怡很满足地大声呼喊。
“只是一顿很普通晚餐，你就满足了吗？”叶家德在她身后问道。
“嗯！”林恬怡还沉浸在美味的食物中。
“那想不想看看更开心的事情？”
“嗯？更开心的事，是什么啊？”
“走！”叶家德拉起她的手，开始向前跑去。
林恬怡也跟着跑了起来，一路上，她的手都被叶家德握着，心里流过一阵暖暖的东西。
叶家德带着林恬怡来到江边广场。广场上灯火辉煌，此刻聚集了好多人。广场上露天大钟的指针已经快接近九点了。
“太好了，赶上了！”叶家德大口喘着气。
“我们……我们为什么到这儿来，还有，好……好多人啊！”林恬怡也大口大口喘着气。
“恬怡，你朝着江那边看，10，9，8，7，6，5，4，3，2，1，Action！”
就在叶家德倒数完后，江边上空绽放了美丽的烟花，广场上空璀璨烂漫，大家都沉浸在欣喜中。
“哇！”林恬怡盯着夜幕中的绚烂烟花，惊呆了。
叶家德现在的心情也十分高涨，跟着人群大声呼喊。
一刻钟后，烟花闭幕了，广场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开了。叶家德买了饮料，递给了林恬怡，两人在江边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刚才的烟花真的好美啊！”林恬怡赞叹道，“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烟花看的？”
“每个星期三的晚上九点整，江边广场都会有烟花盛会，你不知道吗？”叶家德问道。
林恬怡摇摇头。
“奇怪了，这种事情，应该是你们女孩子比较了解吧？”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不客气吗？”林恬怡白了他一眼。
叶家德嘴角露出微笑，喝了口饮料，没有说话。
此时，一阵江风吹过，林恬怡冷颤了一下，天气渐渐变凉了，尤其是夜晚的江边。
“冷吗？”叶家德看着她那么单薄的衣服问道。
“嗯？”林恬怡抬头，“还好，不冷！”
叶家德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的身上：“明明就在发抖了，还逞强，赶快穿上，小心感冒了！”
“谢谢！”林恬怡笑了，刚刚的生气一扫而光，“你把外套给我了，你不冷吗？”
“喂，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叶家德一个栗子敲在她脑袋上。
“喂，会痛耶！”林恬怡吃痛地叫道。
“我没用力好不好。”
“哪有，你明明就很用力！”
“没有！”
“有啦，我要报仇。”林恬怡站起来就要打回来。
“喂，你干吗？饮料要洒了！”叶家德也赶紧起身躲开。
“我才不管！”
两人边吵着边追逐，天空中的星星亮得出奇……
林恬怡走在学校大道上，手机接到了一条简讯：“恬怡，现在有时间吗？我在绘画室等你，有好消息告诉你！季守成”
林恬怡收起手机，朝着绘画室走去。
“学长！”林恬怡朝绘画室里探了个头。
“恬怡，你来了，快进来！。”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大家都不在吗？”偌大的绘画室就季守成一个。
“今天是户外写生，所以，大家都到外面去了。”
“哦，是这样啊！”林恬怡点了点头，“对了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看看这个。”季守成递给她一本杂志。
“这是什么啊？”林恬怡接过杂志问道。
“我……获奖了！”季守成回答得有些羞涩。
“真的吗？”林恬怡惊讶地问道，“在哪，我看看。”
林恬怡快速地翻着杂志，猛然间，一个专版跳入自己的眼帘。
这不是自己的画像么？现在，就登在了杂志的正中央，旁边还有专刊介绍，季守成在大赛中得了第一名。
“第一名，第一名，真的是第一名耶！”林恬怡拉着他又叫又跳，“太好了，第一名，第一名耶！”
“恬怡，你会不会开心过头了啊？”季守成有些吃不消，“得奖的好像是我吧？”
“可是你画的是我呀，我开心啊！”
“真拿你没办法。”季守成摇摇头。
“对了，要庆祝，庆祝啊！”林恬怡开始自言自语，“叫上漫画社的学长们，还有你的画友们，还有……”
“恬怡，看着你这么开心，我真的很欣慰。”季守成说道。
“什么？学长，你怎么这么说？”林恬怡停下来望着他。
“我的意思是说，多亏你的帮忙，要不是你做我的模特，可能我就得不到第一名了！”
“哎哟学长你不要这么说啦，害我很不好意思耶！”林恬怡有些不好意思，“对了学长，大家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除了我，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啊？那我要去和大家说，学长，我们晚点再聊哦，拜拜走了！”不等季守成回话，林恬怡就跑得没影了。
“恬怡！”季守成望着她消失在教室门口的背影，叹气，“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的心呢？”
“小香小香小香小香……”林恬怡举着杂志冲进教室，完全不顾教室里被她吓到的同学。
“你干吗呀，叫这么大声，大家都被你吓到了啦！”殷敏香正在涂指甲油，这下好了，全花了，“看我的指甲，都花了啦！”
“哎哟，不要涂了啦，我有好东西给你看，看看看，这里这里！”林恬怡刷地把杂志摊在她的课桌上。
“这……这不是你吗？”殷敏香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上杂志了啊？”
“呵呵，不是啦，是季守成学长的画得了第一名，我是沾他的光上了杂志。”
“哇，好厉害哦，是第一名吗？我还以为是真的照片呢！哇……”殷敏香读着杂志上的报道，大家都围过来看。
大家都发出一阵阵的赞美声，林恬怡的脸上洋溢着快乐。
叶家德停下手里的活，靠着椅子望着那群闹哄哄的女孩一会儿，合上电脑，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教室。
越过林恬怡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生气，而林恬怡却没有捕捉到这微小的一瞬间。
不到晚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季守成获奖的消息，一伙人在KTV里面又吵又闹，热闹得很。
大家都喝了许多酒，季守成是，林恬怡也是，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了。
“我……我……我去洗……洗手间！”林恬怡拿开殷敏香拉着自己的手，一个人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包间。
约莫5分钟后，林恬怡摸索着到了包间的门口，大概是喝太多了，靠着墙往下滑，坐到了地上。
季守成摸摸自己的头，眯着眼看了看整个包间，没有找到林恬怡的身影，问道：“恬怡……去哪了？”
“哈哈……去洗手间……了！”殷敏香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我……我去……找……找她！”季守成走路也不是很稳，他拉开包间的门，探出个头，左右看看，低头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林恬怡。
“哈哈，原来，你……在这里，起，起不来……了，哈哈，我……我来扶……扶你！”季守成走出包间，弯下腰去扶她，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林恬怡的面前。
此刻的两人形成了一个很暧昧的姿势，再那么一点点，季守成就可以吻到她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林恬怡无意识的傻笑，季守成感觉到自己很热，有种莫名的力量在催使他吻林恬怡。
他慢慢地靠近林恬怡的脸，眼看着就要接近她的唇了，一个力量把自己打到了一边。
季守成吃痛地清醒了一半，捂住自己的左脸，抬头看向肇事者：“叶家德？你……你怎么会在这？”
“刚刚……你在干什么？”叶家德的眼神很可怕，他问得很轻声。
“我……我……”季守成第一次看到这么愤怒的叶家德，只是眼神，一个眼神而已。
“离她远一点，你应该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如果再有下一次，就不是一拳这么简单了！”叶家德收回注视着季守成的眼神，转身抱起醉得不成样子的林恬怡，大步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季守成。
马路上，叶家德背着林恬怡，慢慢地往前走。
一路上，林恬怡时而傻笑，时而大叫“干杯”，没一刻安稳的。
“真是醉得可以！”叶家德说道，“这么不会保护自己，酒量还这么差。”
“哈哈，喝，快喝！”林恬怡嘀咕着，“哈哈……”
叶家德摇摇头，没有搭话，默默地朝前走。走了大概有十分钟，背上的人不安分起来，挣扎着要下地。
“恬怡？”叶家德有些抓不住她，回头看她，“恬怡？”
林恬怡作呕了两下，再也忍不住了，吐到了叶家德的身上。
叶家德顿时三条黑线出现在脸上，面对一个醉鬼，他真的被打败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叶家德从浴室走了出来。两人的衣服都送去快洗了，那丫头吐完后睡得特别香，完全没有罪恶感，反倒是他，被害得不浅。
叶家德通知了两边的父母，要是就这个样子把她送回去，非把她父母吓坏不可，所以，还是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好了。
酒店里的床是双人床，他坐到了床上，那丫头大概是受了酒精的作用，翻来覆去的，还不停地扯刚换上的浴袍，被子也被踢到了一边。
叶家德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又拿开她抓着衣服的手，让她靠着自己睡觉。
“如果现在在你身边的是季守成，你可要怎么办？”叶家德靠着床，闭上了眼睛，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