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柏幸灾乐祸地笑着走过去,拍着周跃的肩膀说:“跃哥,辛苦了。不该你问的你非逞能,现在知道吃了苦了吧。你也太关心秦墨了吧,你不会是……哎呀!难怪你这么大了也不结婚,还对秦墨这么好。”沈冬柏脑洞大开的想入非非。
“你想多了,我是直男。”周跃站起身来,略微生气地斜视沈冬柏一眼,然后起步走开了。
沈冬柏从后面跟上,说:“都这么晚了,又要去哪疯啊?走我送你回家。我没有喝酒,可以开车。”
周跃看了沈冬柏一眼,稍稍思考了一下,同意了。沈冬柏很大方地原谅他的犹豫,酒喝多了的人大脑转的都比较慢。这个他理解。
他们本是身世相同,关系不错的两个人,,现在为各自的朋友,分别站在不对立的阵营,针锋相对,内心里还是会理解对方,心心相惜。
秦墨回到家,看到秦若若情绪低落地看着许昔诺给他买的兔子。他轻轻地走过去摸了摸秦若若的头,内心愧疚不已。从出生就缺少母爱的秦若若刚刚体会到母爱的温暖,又很快地失去了。他很乖,不会问秦墨许昔诺去哪了,他只会好好地珍惜许昔诺给他买的兔子,衣服,玩具……秦若若懂事地让秦墨心疼。
而现在还在襁褓中的秦言昔和当年的秦若若是多么相似。有时候秦墨会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曾给杨帆和许昔诺带来的痛苦现在又回报在他的身上了。难道他和许昔诺杨帆之间就不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吗?
“若若,想妈妈吗?想的话就说出来吧。没关系。爸爸可以带你去见妈妈。”秦墨蹲下来看着秦若若暗淡无光的眼睛说。
“想。”秦若若用力地点头,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
“乖,爸爸,明天带你去见妈妈。”秦墨把秦若若抱在怀里。这一切对秦若若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他能理解现在复杂的情况吗?要怎么和他解释呢?
从一开始,他是不是就做错了呢?许昔诺回来后,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一场一错再错呢?秦墨真感觉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第二天,秦若若放学后,秦墨带着秦若若到杨帆和许昔诺的家门前的马路边等许昔诺。他给许昔诺打电话,许昔诺都没有接。秦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为了秦若若,这些难堪他必须得忍受。
等了好久都没见许昔诺或是杨帆出现。秦若若有些饿了,秦墨把放在车里的饮料给他拿了一瓶。
黄昏时分,许江推着坐在婴儿车里的杨诺诺从外面回来。看到有辆车子停在自家门前,许江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秦墨把车窗按下来,许江问:“你好,请问你找谁?我是这栋房子是我女儿女婿的。”许江杨帆或是许昔诺的朋友来找他们呢。
秦墨推开车门下车,恭敬地说:“您好,我是昔诺的朋友,找她有事,请问她平时都是几点钟回来?”这就是素未谋面的老丈人呀。秦墨内心尊敬地对待老人家,像对待自家的长辈一样。
秦若若看到婴儿车里坐着的是秦言若,欢快地下车,跑到婴儿车前去逗秦言若玩。他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婴儿已经不叫秦言若了。杨诺诺第一次如此给秦若若面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是小诺的朋友呀。小诺今天加班,晚点才能回来。要不到家里坐坐吧,快开饭了。一起吃点吧。”许江热情地说。一听是许昔诺的朋友,他内心的防备就彻底瓦解了。
“不用了,我们以后再来吧。谢谢您了。”秦墨礼貌地说。秦墨拉起秦若若,让他站直身躯,说:“若若,叫爷爷。”
“爷爷好。”秦若若乖巧地说。
许江喜欢地不得了,这么懂事的孩子还真是少见。
“好,乖孩子。”许江笑着说,眼中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进去吃个家常便饭吧,小孩子可不能饿着。”许江慈爱地看着秦若若说。
秦若若仰头乞求地看向秦墨,秦墨不忍心再推脱,就和许江一起进去吃了一顿晚饭。吃过晚饭,许昔诺和杨帆还没有回来。秦墨拉着秦若若要走,秦若若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不愿意走。他从小就敏感聪明。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现在要想确定些什么。
饭后,一个小时左右,许昔诺和杨帆回来了。杨帆陪许昔诺一起加班,在外面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他们就匆匆赶回来。
打开门后,许昔诺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秦若若正用一种她难以理解,也从未见过的表情看着她。秦墨的脸上带着尴尬。
“昔诺,你有朋友来找你。”许江见许昔诺杨帆回来,遂说道。
杨帆镇定自若地揽着僵在原地的许昔诺走向他们。杨帆从许江的怀里接过杨诺诺,小声地说:“爸爸,诺诺该睡了,您能帮我一起给洗澡吗?”杨帆还是挺照顾秦若若的心情的。
“哦,是要睡了,我今天和秦若若小朋友聊天,聊得忘记了时间。”许江没有意识到什么异常地和杨帆一起上楼给杨诺诺洗澡去了。
杨帆和许江走后,许昔诺才开口,说:“若若,你怎么来了?想妈妈了吗?妈妈原本打算过些日子去看你的。”许昔诺坐到秦若若的身边说。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和言昔了?”秦若若带着哭腔说,眼泪充满眼眶,但是他就是倔强地忍住不哭出来。
“不是,妈妈没有不要你和言昔.妈妈爱你们.”许昔诺的眼泪不禁流出眼眶.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的幸福,忽略了秦若若的感受.他还那么小!
“妈妈,我不要你一直陪着我,你只要有空的时候来看我就好。别不要我,我会乖乖地听话的。”秦若若声音悲戚地说着。他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要求,只求许昔诺能来闲暇时去看看他。
杨帆把杨诺诺交给许江后便找了一个借口下来了。这样的情况,他怕许昔诺应付不来。
“来,叔叔带你去看星星,好不好。”杨帆走到秦若若的跟前,拉着秦若若的小手说。
秦若若竟然没有说什么就跟着杨帆一起出去了。到了别墅外的院子里,秦若若不说话,也不看什么星星,只是老实安静地坐在长椅上。或许他自己也知道,大人们只是要他回避一些问题。
别墅内,许昔诺看着楼梯,声音平静地说:“你带若若来干嘛?大人的事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他想见你,我没有想要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我只是想满足若若的一个简单的愿望。你要是觉得我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秦墨放下身段,卑微地说。
他态度这么好,许昔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了。
“我爸爸不知道咱们的事,你……”许昔诺气弱地说着,带着乞求。
“放心吧。我不会和老人家说的。”秦墨严肃地保证说。
“离婚协议书,你尽快签字吧。我们不可能了。放手吧,我爱的不是你。你的坚持不过是一场自找没趣的徒劳。洒脱点,让我们给彼此留点美好地回忆吧。”许昔诺凝视着秦墨说。
秦墨看了许昔诺很,点头说:“好,我签字。这是你最想要的,也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了。新婚快乐。对不起,我为我以前给你带来的伤害道歉。请不要把对我的怨恨带到若若和言昔的身上。他们真的很爱你。”
“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只会爱他们,不会恨他们的。”许昔诺看着秦墨认真地说。
今天这样的结局也不是她想要的。如果可以,她也想陪伴孩子的成长。
“谢谢。”秦墨涩涩的说。
别墅外,杨帆走到秦若若的身边,手放在他的肩上,说:“若若,你看天上的星星好多,好亮。”杨帆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他还小,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和他说的太清楚了。他的接受能力有限。别在孩子的心灵上造成什么一生的阴影,创伤。
“叔叔,我放假的时候可以来这儿和妈妈一起住吗?”秦若若盯着杨帆严肃认真地说。他说的话,完全不像是他现在这个年龄阶段所说的。言谈举止间带着他这个年龄阶段所不该有的成熟。
杨帆搭在秦若若肩上的手一僵。他小看了秦若若的心理年龄。这个孩子知道的远比他想的要多的多。杨帆原本还担心秦若若会因为许昔诺和自己在一起而感到气愤,心生恨意呢。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秦若若的接受能力
“可以呀!若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叔叔这儿随时欢迎你的到来。你可以把这儿当成你自己的家,不用客气。”杨帆微笑着说,伸手抚摸了一下秦若若肉嘟嘟的小脸。
“谢谢叔叔。”秦若若冲杨帆扯出一个微笑,情绪低落,带着显而易见的勉强。
杨帆将秦若若搂紧怀里,说:“若若啊,叔叔会像你爸爸一样对你好的。以后有什么心事可以和叔叔说。叔叔帮你。”
“不好。爸爸对我太严厉了,你还是别学他了。”秦若若抱怨道。
杨帆轻笑出声说:“好,我不像你爸爸那样爱你,我向你妈妈看齐,好不好。妈妈不严厉。”
“嗯。”秦若若靠在杨帆的怀里,心里的芥蒂全都放开了。此刻他们像一对亲生父子般地依偎在一起,给彼此温暖,又相互取暖。从此,秦若若的人生中多了一个如父亲一样疼爱他的人。秦若若虽然一直都是叫杨帆叔叔,但内心里已经早已把杨帆当成了他的爸爸。称谓仅仅是一个称谓而已。
秦墨和许昔诺一起从别墅内出来,秦若若跳下长椅向许昔诺跑去。
“若若,先和爸爸回去休息好吗?妈妈有空回去看你的。”许昔诺蹲下来抱着秦若若说。
秦若若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许昔诺不撒手。
许昔诺轻轻地拍着秦若若的后背,他要是一直坚持,许昔诺就决定不让他回去了。但是一天,一晚又能怎样呢?秦墨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和许昔诺一起生活呢!最后他还是要回到秦墨的身边的。
“若若,该回家了。别闹了。”秦墨冷着声说。
秦若若在许昔诺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妈妈,我爱你。你永远都是我妈妈。别不要我。”
“妈妈也爱你,若若。妈妈不会不要你的。”许昔诺心疼地说,脸上的泪水滑落。
“妈妈再见。”秦若若松开小手,笑着朝许昔诺挥手。眼角的泪痕明显。
秦墨的车子驶入黑夜中,秦若若留恋的小脸渐渐地看不见了。
“一切都会好的。”杨帆把许昔诺虚软的身子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爱去温暖她微寒的心。
许昔诺信赖地靠在杨帆的怀里,眼角的愧疚自责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她不是一个合格负责的母亲,从来就不是。她对孩子的爱从来都是缺席的,不完整的。
杨帆和许昔诺回到别墅内,许江不知何时下楼了,此刻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许昔诺哭红的双眼问道:“怎么哭了?”
“太伤感了。刚才那个小孩曾经和昔诺住过一段时间。他爸爸出差,让昔诺给照顾了一段时间,就在这里。孩子现在依赖昔诺,非闹着要见昔诺。昔诺就是太感性了。爸爸,您别担心,没什么事。”杨帆替许昔诺圆着。
“别说,这孩子还真是懂事!”许江感叹道。
“爸爸,诺诺睡了吗?”杨帆问道,急于想跳出刚才的话题。
“睡了,这个小家伙可真能闹。好不容易才哄睡的。”许江得意地说。杨帆和许昔诺都哄不好养诺诺,只有他这个外公能哄睡他。
“昔诺,你去看看诺诺有没有蹬被子,我陪爸爸再聊一会。”杨帆碰了一下许昔诺的肩膀说,示意她赶紧离开,别露出破绽。
“哦……好。”许昔诺说着上了楼。
“小诺,你早点休息吧。别太伤心,以后若若的爸爸要是再出差,你就把他接过来住。爸爸给他和诺诺做好吃的。”许江安慰道。
“好的,爸爸,我先上楼了。”许昔诺背对着许江说,她脸上的表情不能让许江看到。
“爸爸,冬柏前几天给我送了些他家的新茶来,我去给您沏点,咱们边喝茶,边聊天。”杨帆孝顺地说。
“冬柏家的,那尝尝,我还不知道冬柏家原来是做茶生意的呢。”许江感叹道。为杨帆和沈冬柏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感动。
“好嘞,客官请稍等。”杨帆说笑着迈着小步子走向厨房。
他在尽力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不让许江看出破绽。
几天后,A市的一家茶楼里。古色古香的装潢,典雅古朴的器具,清净优美的环境。秦墨在离婚协议书上缓缓签上自己的名字,这名字他写了无数遍,从未像今天写的这般生疏迟缓。他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该怎么写一样,每一笔他都写的僵硬别扭。
在秦墨签好字后,徐强恭敬地拿起签着许昔诺和秦墨名字的两份离婚协议书,郑重地把它们分给许昔诺和秦墨,带着一种沉重的仪式感。
徐强办好这些后就起身回去了,杨帆那边还等着他的汇报呢。
许昔诺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这份离婚协议书,说:“无论如何,谢谢你的放手。再见。”
“等一下。”秦墨看到许昔诺转身要走,下意识地开口喊道。
许昔诺停住脚步,扭头看向秦墨,带着深深地疑惑,说:“还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秦墨看着许昔诺神色悲伤地说。
许昔诺微微一愣,一时看不出秦墨的意图。但是看在今天是他们离婚的日子,她还是勉强点头答应了。
得到应允后,秦墨阴郁的脸上有了一丝难得的光彩。他缓缓地走到许昔诺的面前,轻轻地抬起手臂,把许昔诺搂在怀里,就像在过去的这七年他曾无数次幻想的那样。动作轻柔,视如珍宝。他愿意给她他的所有,只是他能给的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他的逼迫也只是惹得她更多的厌恶罢了。一厢情愿的幸福从来都只是一个人的快乐,伴随着的是另一人的痛苦。
等了很久秦墨都没有动,许昔诺推了一下秦墨,想要从他的怀抱里逃出来。
本来没有用力的秦墨在遭到许昔诺的推拒后,用力地抱着许昔诺,把她紧紧地圈在自己的怀里,嘴贴在她的耳边说:“祝你幸福。”说完后,秦墨松开了环住许昔诺的手臂,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
许昔诺看着秦墨潇洒的背影,呆呆地站在原,被眼前这巨大的反差吓搞懵了。
一个月后,杨帆和许昔诺的婚礼在爱诺酒店的总部举行。这天,在爱诺酒店的门前放着巨大的许昔诺和杨帆甜蜜的结婚照。门前站着列队整齐的保安,阻挡着A市的八卦记者。其实杨帆完全可以趁着这次的婚礼给爱诺集团免费打一次广告。作为A市的知名企业家,黄金单身汉,A市不知道有多少媒体等着报道杨帆的这次婚礼。可是杨帆不愿意让他和许昔诺之间纯净的爱情,纯洁的婚姻和商业挂钩。事业是事业,婚姻是婚姻,他要保留自己婚姻的忠贞。
早上秦墨早早地起了床。在许昔诺的以前住的房间里呆了很久,他才慢慢起身,走到衣柜里拿出许昔诺曾给他买的那件衬衫,也是唯一给他买的那件衬衫换到身上。然后挑了一条相配的西裤,外套,鞋子穿上。在洗手间里,秦墨这一丝不苟地刮着嘴角细微胡茬;认真地梳理他那仅有两公分长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地刷着他那本就洁白的牙齿……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放过。她的婚礼,他盛装出席。
一番整理后,秦墨终于下了楼。李姐早就喂过秦言昔了,秦若若也早就吃过早饭了。此刻秦言昔正乖乖地谁着,秦若若趴在秦言昔的摇篮旁看着熟睡着的秦言昔,带着一个哥哥对妹妹浓浓的爱,怜悯,或许他也是在怜悯他自己吧。
秦墨走到秦若若身边,柔声说:“若若,爸爸出去一下,你在家好好照顾妹妹,等爸爸回来,好吗?”
秦若若点了点头,情绪低落悲伤。
“真乖,爸爸先走了。”秦墨附身在秦若若的小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站直身子要走。
秦若若拉住秦墨的衣角仰头看着秦墨说:“爸爸,你不要和太多的酒。”秦若若的这番话和他稚气未脱的声音完全不协调。秦若若不久前去许昔诺那边小住过几天,他或许是看到,听到过什么,这孩子从小就心事重。
“嗯,知道了。”秦墨揉着秦若若的脑袋说,声音中带着厚厚的鼻音。
爱诺酒店,蓝天白云,风和日丽,碧绿的草坪上三五成群的人们在谈笑着,整洁的长桌上,五彩斑斓的酒,色泽诱人的美食,五颜六色的气球在空中飘动,欢声笑语,一派喜庆。许江周到地招呼着到场的客人。
新娘的休息室内,许昔诺走在镜子前,安静地任发型师摆弄着她的头发。安若素和顾芳敲门后走进来。
安若素满脸笑意对许昔诺说:“昔诺,恭喜恭喜。新婚快乐。祝你和杨帆百年好合。”
许昔诺起身展开双臂抱着安若素,轻笑着说:“谢谢。若素,你和冬柏也要抓紧了,毕竟都老大不小了,该安定下来了。”
“知道,知道。我自有分寸。”安若素看着许昔诺,敷衍地说。这些年被催婚害的太惨,安若素听到催婚的话都条件反射了,主动排斥。她最烦听到催婚的话了。
“好了,好了。不催你了。”许昔诺适时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学姐,新婚快乐。我祝你和杨帆学长恩恩爱爱,共浴爱河。”顾芳微笑着说,内心由衷地欢喜,为杨帆和许昔诺这段曲折坚贞的爱情最终能有个圆满的结局而欢悦。
“谢谢你。小学妹。学姐祝你早日遇到自己的有缘人。”许昔诺嘴角上扬,笑意生起。
……顾芳和安若素在许昔诺这儿玩闹说笑了一会就离开了。作为酒店的负责人,安若素还有些工作要去做,顾芳也跟着去帮忙了。
一切走准备好后,休息室就只剩许昔诺一个人了。许昔诺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愣愣地出神,她和杨帆真的要结婚了。他们一直期望的事变成了现实,现在,她是杨帆的妻子,终于是杨帆的妻子。他们的爱情终于有了一个令人喜悦的结果。她终于穿上了婚纱,为了他。
杨帆轻轻地走到许昔诺的身边,双手搭在许昔诺的肩上,通过镜子深情地看向她说:“你真的很美,我的新娘,你准备好了要和我一起接受众人的祝福了吗?”
“准备好了。”许昔诺扭头在杨帆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笑地灿烂。
“我也是。”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十年,从我爱上你的那刻起,我就已经认定了你是我的妻子。杨帆低头在许昔诺的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携手穷生,相濡以沫。杨帆,我愿意和你一起度过余生。在这个纷繁的世界里,相濡以沫。”许昔诺注视着杨帆说。
“嗯,我们会那样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杨帆把许昔诺搂在怀里,说。
悠扬的音乐声中,杨帆笔直地站在神父旁边等着,许昔挽着许江的手臂,缓缓而来。一路是众人的欢呼和飞扬的花瓣。许昔诺笑着走向杨帆,到了杨帆的面前,许江郑重地把许昔诺的手送到杨帆的手上,声音低沉地说:“杨帆,昔诺就交给你了。”
杨帆握住许昔诺的手,对庄严地对许江说:“爸爸,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昔诺,好好爱昔诺的。”
许江拍了拍杨帆的肩膀,以示认可肯定。然后转身,低头走下阶梯,不让许昔诺和杨帆看到他老泪纵横的脸。
宣誓之后,杨帆把那枚他亲自为许昔诺设计的四叶草形状的戒指缓缓地戴到许昔诺纤细的无名指上。许昔诺拿起另一枚男士戒指给杨帆戴上。
在神父的那句:“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之后,杨帆俯身,低头,唇瓣贴到许昔诺的唇瓣上,深深一吻。许昔诺闭着眼睛,脸上的笑容新开的花儿一般美丽灿烂,尽管在她的眼角有一颗黄豆般大小的泪珠,折射着太阳的光芒,晶莹剔透。令人窒息的美,令人心疼的幸福。
爱诺酒店的一个阳台上,秦墨双手插在口袋里,站直身子,表情悲戚地看着不远处的耀眼的幸福场面。果然能让她笑的如此开心,如此自然的始终都是杨帆,也只有杨帆。他终究不是那个能给她她所想要的那个人。
周跃走到秦墨的身旁,手随意地搭在秦墨的肩头,说:“哥们,想哭就哭,不用忍着。我不会嘲笑你的。放心地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他说笑般的语气依然带着嘲笑的成分了。
“若若还在家等我呢!我先走了。”秦墨说着已经转身走远了。
周跃看了一眼楼下欢声笑语的人群,转身朝秦墨跑去,说:“等等我,一块走吧。我也很久没有见若若,他该想我了。”秦若若小朋友要是在场估计会撅嘴,不屑地翻白眼了。明明是他自己想秦若若,非得要说人家小朋友想他。唉!单身太久的人就是这么自恋,非要显得自己多么枪手才行。
而在他们身后的婚礼现场,一场别开生面的争夺开始上演。
许昔诺手拿捧花准备要扔向身后的一群恨嫁女们。安若素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吃着水果,根本没有要加入的意思,而她身边的沈冬柏听到路过的要去抢捧花的女生的那句“枪到捧花明年就结婚”的话后,也跟着她们一起去枪捧花了。
沈冬柏只要一听到结婚二字,以往极力维持的风度也置于千里之外了。他大声地对许昔诺喊道:“昔诺,我在这儿,往这扔。我要和若素结婚。”
许昔诺抑制不住笑意地点头,转身,用力的将捧花抛向沈冬柏的方向,然后转头看向乱作一团的人群。由于沈冬柏的存在,不能把他们称为女孩们了。
人群中,沈冬柏不顾形象地学着周围的女孩们跳起来去接捧花,由于身高优势,他很轻易地枪到了捧花。只是在他落地时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女生的脚。他赶紧和人家道歉。好在他颜值高,尽管对于一个大男生来和她们强捧花的举动很反感,但是最后女生还是原谅了他。
许昔诺看着沈冬柏妖媚地跳起来去接捧花的动作笑弯了腰。杨帆在一旁贴心地扶着许昔诺搂着许昔诺的腰肢,防止她跌倒。许昔诺原本想把捧花扔给安若素的,可是安若素对此毫无兴趣。
沈冬柏一点也不在意许昔诺的嘲笑和别人异样的目光。他拿着捧花兴奋地跑到安若素的面前,把捧花送到安若素的手边,说:“送给你,明年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不要,拿开。呃……快拿开,恶心。”安若素不领情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她问道捧花的味道很想吐。
沈冬柏一脸受伤的把捧花拿到远离安若素的地方。他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安若素倾身向前,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就向嘴边送,想要赶走胃部的不适感。
只是酒杯还未到她的嘴边,沈冬柏就已经出手,拦住了她正要向前的手。
安若素扭头,带着些许怒意和不解皱眉看向沈冬柏。
沈冬柏嬉笑着讨好地说道:“还是不要喝酒了吧,一会婚礼结束,你还有事要做。喝醉了就不好了。”沈冬柏拿着酒杯的上沿,欲从安若素的手中拿走。
“没事,就一杯而已,喝不醉的,我的酒量你最知道的。”安若素攥着酒杯不肯撒手。
“听好啊,喝酒伤身,,咱们以后再喝,今天就算了。乖啊。”沈冬柏诱哄这安若素,口气轻柔,像是在和一个小孩子说话。
安若素身子微微一抖,这语气还真的让她受不了。手指微微展开,沈冬柏立刻从她的手中把酒杯拿走。
“你怎么了?最近性情大变,受什么刺激了?你要事有什么问题赶紧和我说,我好考虑我的退路。”安若素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沈冬柏,就像看着一团散发着臭气的污物,避之唯恐不及。
“哪性情大变了?我一直都这样啊。我很好,别担心了。你的未婚夫正常的不得了。”沈冬柏调笑着说,一秒钟恢复到以往的逗比想象。
“切!什么跟什么呀?未婚夫,你自己封的……我口渴了,你去给我弄点果汁。”安若素别扭地说,用不屑掩饰她的不自然。为什么他现在的话总是让她想入非非,自从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后。
“好的,等一下,一会就来。你最喜欢的鲜榨柳橙汁已经在路上了。”沈冬柏说完后,立即起身向后厨的方向跑去。
欢嚷的人群中,沈冬柏像一条鳗鱼一样游过,流利而又快速。
忙碌的后厨里,热回朝天,热气袭人。沈冬柏亲自给安若素做了一杯私人定制的限量版柳橙汁。后厨的厨师几次要提供帮助,都被沈冬柏拒绝了。他自认为他们做的没有自己做的好喝,安若素会喝不惯的。然而事实是只要他们用的柳橙是一个地方的,那这味道就不会有什么差别。
十分钟之后,沈冬柏伸手用纸巾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然后自豪地捧着他的那杯柳橙汁,缓缓地经过拥挤的人群,走向草坪是的那道他追了近二十年的倩影。
“来了,刚榨好的。请品尝。”沈冬柏恭敬有礼地双手奉上自己的劳动成果。一脸期待地看着安若素,等待着她的夸奖。
忙活了一上午了,安若素感觉自己都快脱水了。她一口气把沈冬柏榨的酸甜可口的柳橙汁喝个精光。然后又把成柳橙汁的玻璃杯还给了沈冬柏。
沈冬柏拿着杯子站在安若素的身旁,迟迟不走,眼睛盯着安若素的脸,还在等待着。
安若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转头看向此刻有点傻了吧唧的沈冬柏,说:“你怎么还在这儿?干嘛那样看着我?我是喝地不太好看,但是也不用这么惊讶吧!我早上起来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样子你都见过了,还没有产生抗体?”
“果汁好喝吗?”沈冬柏驴头不对马嘴地问。
“还行呀。怎么了?要收费啊?”安若素惊讶地说。这次是让她洗碗还是拖地呢?这家伙还是这么斤斤计较!
“谢谢。”沈冬柏礼貌地给安若素弓腰施礼,然后才拿着杯子转身离开。在他转身之际,安若素听到了一声抱怨:“这不就行了吗?非要我说出来!”
安若素望着沈冬柏的背阴轻笑着摇头,内心由衷地佩服沈冬柏的童心未泯。快三十的人还能这么幼稚还真是少见。她不知道是该夸他呢!还是该嘲笑他呢!
就是这么幼稚的一个人竟然天天把结婚挂在嘴边。
婚礼的仪式结束后,杨帆陪着许昔诺去换了一套简约的礼服。酒席上,沈冬柏作为伴郎冲锋陷阵地为杨帆挡酒,最后自己醉得扶都扶不起来。还是安若素把他和杨帆的助理一起把他弄回家的。
即使这样,杨帆还是醉得不轻。许昔诺把他扶到床上后,坐在床边细细地看着他的脸,他的眉眼,久久不愿移开视线。最后一滴温热的泪滴落在杨帆的脸颊。他们所坚守的爱情开出了一朵美丽的花朵,所有的磨难在这一刻是在一种升华,岁月不负深情。曾经的苦难只会让他们此刻的幸福更加浓烈,虽然会让人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慨心酸。
从今天开始,许昔诺有了另一个身份——杨太太。那个她梦寐以求的称谓。
由于身份的特殊性,在结婚前主动辞去了MISS公司设计总监以职。现在她在爱诺担任爱诺服装的总设计师。
婚后,杨帆和许昔诺过上了最平凡的生活,每天面对各种家庭琐事,在家庭和工作之间来来回回。但却乐在其中。
秦若若只要一放假就会立刻跑到许昔诺这儿小住。
杨帆在秦墨签了离婚协议之后就停止了对秦氏的攻击,并把已经收购的秦氏股份转到秦若若的名下。
许江后来还是知道了许昔诺和秦墨的那段婚姻。他自责不已,之后又去了加拿大那边,对于女儿为自己所做的牺牲,他始终无法释怀。每年只在清明的时候回来给许昔诺的妈妈扫墓。许昔诺和杨帆每次度假都回选择去加拿大看许江。
在许昔诺婚后不久,安若素和许昔诺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爱诺集团交由华盛负责的地标大楼的建造接近尾声,周跃做东请沈冬柏和杨帆到KTV小聚。杨帆要回家带孩子,没有去。沈冬柏只好带着安若素一起赴约。
到了包间,沈冬柏推开门,竟然看到了秦墨。沈冬柏在心中暗骂道:我去,什么情况?这和秦墨有什么关系?还好杨帆和许昔诺没有来,不然就尴尬了。
尽管内心万马奔腾,可是沈冬柏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地打招呼:“你们好,我来了。没迟到吧?”沈冬柏进来,然后侧身拉着们,让安若素进来。
“没有。快过来坐吧。”周跃开口招呼道。
安若素和沈冬柏做下后,周跃看了安静喝酒地秦墨说:“杨帆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呀?”
“他呀!他回家看我干儿子去了。”沈冬柏笑着说,瞟了一眼一旁冷着脸的秦墨,然后看着周跃的脸,瞬间知道了周跃今天的用意。原来他们都是陪衬,周跃想要见的是许昔诺,不对应该说秦墨想要见的是许昔诺。
沈冬柏看着秦墨,心想:这家伙贼心不死呀,有要出什么幺蛾子。
秦墨其实就是想看看许昔诺,看看她和杨帆的幸福,好让他死心。听到沈冬柏说杨帆不来了,秦墨知道许昔诺今天也一定不会来了。他独自喝了几杯酒后提起搭在沙发上的西服外套,看着众人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玩得尽兴。”
“你也早点回家,别忙的太晚。”周跃关心地说。他想说的其实是:别玩得太晚。但是沈冬柏和安若素在场,周跃有不能揭穿秦墨的谎言,让他下不来台。周跃真担心秦墨有跑到那个酒吧喝得烂醉如泥,然后还要他去接他。
“知道了。再见。”秦墨挥了挥手,潇洒地走了。
接下来周跃的尴尬如期而至。这本是秦墨为了见许昔诺让他安排的一次聚会,现在主演没来的没来,走的走,叫他们这些配角怎么演呀?周跃内心很崩溃。秦墨搬起的石头每次都是砸到他的脚上。
好在沈冬柏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安若素的身上,而安若素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唱歌上。所以他才逃过一劫,地标大楼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到现场视察了,现在究竟建成什么样了,他根本不知道。
安若素兴致很高,唱了一首由一首,周跃在一旁感激的看着她。沈冬柏在一边给安若素切歌,跟着节奏摇着头,沉醉在安若素悦耳的歌声里。
周跃扭头看到沈冬柏闭着眼睛陶醉的样子,不厚道地笑了。沈冬柏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傻。安若素的歌声是很好,但是沈冬柏脑残般的动作,真的很可笑。周跃感慨:这沈冬柏在安若素面前智力就不存在了,就快成负值了。亏了他的高智商。
安若素唱了大半个钟头后,有点累了,就放下话筒,走向沙发,打算休息一下。沈冬柏看到安若素走了,赶紧找了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想安若素表达心迹。而安若素在走过茶几时不小心碰到了桌角,身形不稳,向一旁的沙发上歪去。
坐在旁边的周跃反应灵敏迅速地起身扶住了安若素的手臂。沈冬柏看到后,也跑过来了。他扶住安若素的肩膀,伸手要去拂周跃紧抓着安若素手腕处不放的手。不可以吃他的女人的豆腐,咸猪手。
周跃下意识地伸手拉住沈冬柏的手,说:“等等。”周跃歪着头向着什么。
沈冬柏用力地推掉周跃的手,等你个头啊。
周跃双手抓住沈冬柏的手,高兴地说:“兄弟,你女朋友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你要当爸爸了。”
沈冬柏赶紧朝周跃挤眉弄眼,摇头,示意他别说了。安若素怀孕了他当然知道了,但是安若素一直都不想结婚,他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想和杨帆一样,带着儿子结婚。
周跃一脸疑惑的看着沈冬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中医世界的传承人,周跃确信自己的诊脉技术还是可以的,这点小事不会出错的。沈冬柏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呀?不高兴吗?
安若素扭头看向沈冬柏,吃惊地说:“三个月了?你赶紧准备婚礼吧。我不想未婚先生啊!”
沈冬柏受宠若惊地愣了几秒后,抱起安若素亲了几下。要不是安若素捶打他的肩膀,他应该还会多亲几下。沈冬柏放下安若素后,安若素嫌弃的擦着脸上沈冬柏留下的口水。他是亲她还是在给她洗脸呀?
沈冬柏转身,双手握住周跃的手,说:“谢谢……谢谢……我们要结婚了……不陪你了。再见……”沈冬柏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
周跃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勉强点头说:“嗯……嗯……去吧……”他也被他传染了。
沈冬柏几步走到沙发旁拿起安若素的包和外套,然后拉着安若素走了。
周跃望着沈冬柏和安若素离去的方向,情绪低落地说:“怎么都结婚了呀?就剩我自己了吗?”
以前他还不觉得急,现在看到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结婚生子了,他开始着急了。尤其是看到沈冬柏杨帆他们这些比他小的人结婚时。
夜深露重,月光凄凉,灯光摇曳,寒风劲吹。秦墨家院子里的凉亭下,秦墨看着周跃以前给他发的杨帆和许昔诺的结婚照,暗自伤神。他自知和杨帆的这场争夺里,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斗争,最终的结局都是惨败,从一开始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许昔诺不爱他,他怎么样都不会赢。许昔诺爱杨帆,杨帆什么都不做也一样会赢。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以前是他没看清,总是一厢情愿地以为日久生情。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错的有多离谱。
可是时至今日,他还是依然爱着许昔诺。在以后的人生中秦墨带着对许昔诺的爱,笑看杨帆和许昔诺的圆满幸福。今后他成了一个靠着回忆过活的人。和许昔诺的那些并不算太美好的回忆成了秦墨生活支撑力。他活在自己的回忆里,孤独终老。
安若素终于答应和他结婚了,沈冬柏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杨帆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杨帆喂着杨诺诺喝奶呢,听到手机响,杨帆看了一眼手机上闪烁的名字,僵硬死板地弯腰,把手机滑倒接听,然后按了一下免提。沈冬柏那热情洋溢的高分贝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杨帆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刺耳。
“杨帆,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和若素要结婚了。”沈冬柏兴奋地说,恨不得全身的力气都用上来说这句话。
“嗯,恭喜了。你前半生都在做的事终于有了收获。你给我的红包还没有拆,要不过些天我再给你送过去。”杨帆淡定地说,语速平缓没有一丝起伏。
“不行,涨价了。你结婚时,我替你挡酒,喝得差点没进医院。你现在又不能给我当伴郎了,只能钱偿了,反正你有钱。”沈冬柏耍赖道。
现在就开始过日子了,计算这些?杨帆感叹道:冬柏,你变了,变得小气了。
“这话说的!你不是也有钱吗?”杨帆反驳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沈冬柏的那句“反正你有钱”让杨帆不由自主地想堵他。
“你就不能让让我,让我任性一回吗?我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你结婚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让着你的。”沈冬柏气愤地说。
“好……好,我给,行了吧。给你包一个大的。”杨帆妥协道。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要去找户口本了。”
“快去吧。我又一份A市各个婚庆公司的参考数据,你要不要,我明天让助理给你送过去。”杨帆贴心地说。
“好呀,谢了。”沈冬柏挂断电话,转身开始翻箱倒柜地找户口本。
沈冬柏对安若素的爱一直都在,只要安若素回头就会看到沈冬柏的等待。在沈冬柏的近二十年漫长追求之路上,他对安若素的感情也在变化,由一开始的一见倾心,懵懵懂懂,到现在看着她的邋遢懒散的一面也会心生欢喜。他的变得更加厚重更加成熟,激情褪去后的平淡才是生活的大部分。而沈冬柏现在所拥有的就是这大部分。
他的认真,他的爱如影随行地跟在安若素的身后,有安若素的地方,沈冬柏心之所向。
不得不说沈冬柏真会选时间,什么事都紧跟在杨帆的后面,杨帆给他探路,给他提供经验。这不沈冬柏又到杨帆家里观摩杨帆照顾杨诺诺的过程,然后他拿杨诺诺练手,学习怎么带孩子。办婚礼时遇到的问题,他也是虚心向杨帆请教。沈冬柏的原则是既然前人已经走出了一条光明大道,那你就别另辟蹊径了。这得省掉多少麻烦呀!
安若素第一次去产检的时候,给许昔诺打电话让许昔诺来陪着她。许昔诺陪着安若素产检,一路滔滔不绝地把自己孕期的经验告诉安若素,省得她不知道,弄出什么事。这生孩子可是大事,生命有关的大事,哪一点弄得不好,以后都会有大问题的。
不久之后,安若素和沈冬柏的婚礼在爱诺酒店举行了。两家的老人都从老家赶来参加这场突如其来却又意料之中的婚礼。两个孩子的事,四位老人也是一直看在眼里,乐见其成。
沈冬柏会请秦墨来参加他的婚礼完全是为了秦墨的那份大红包。秦墨为了看许昔诺一眼,特意抽出时间来参加沈冬柏的婚礼。周跃也在受邀之列,所以秦墨他们一起来的。这哥俩真的是亲哥俩,都是形单影只的,只能和对方组CP了。
爱诺的员工们都分外惊讶感慨,老总们感情好的结婚都扎堆结。不到半个月,集团的老总们就都成了已婚人士了。
沈冬柏看着缓缓走向自己的安若素内心波涛汹涌。他上前几步从以前的世伯,未来的老丈人手中接过安若素的手,轻柔的攥着。
到扔捧花时,沈冬柏内心崩溃,早知道这么快就和安若素结婚了,他就不用费力去抢许昔诺的那个捧花了。还明年结婚!我今年就结了。果然传说都是骗人的。而他竟然像个智障一样轻易相信了。他当时是有多恨娶呀。
现在想想当时的场景,沈冬柏突然觉得无地自容,尤其是看着这群女生现在凌乱地抢捧花的场面。
秦墨的目光总是在人群中逡巡,寻找许昔诺的身影。
周跃用肩膀撞了一下秦墨的肩膀,拿着酒杯的手向右前方伸去说:“唉……别找了,在那儿呢?”
秦墨转头,看到许昔诺抱着杨诺诺,笑得迷人,杨帆拦着许昔诺的肩膀,把她护在自己的怀中,用身躯阻挡拥挤的人群。
秦墨静静地看着许昔诺和杨帆,直到他们转向一个拐角,看不到为止。周跃在旁边有一种可怜的目光看着秦墨,对他的遭遇身边同情。
许昔诺的幸福,秦墨含泪祝愿。
六个月后的一天,安若素在医院生下一个女孩,取名沈安宁,沈冬柏视若珍宝地宠着这个集合了他和安若素的外貌特点的小宝宝。从此他的人生中多了一个要保护的人。
杨帆和沈冬柏两家经常走动,杨诺诺和沈安宁从小关系就特别好。当然秦言昔,秦若若,杨诺诺,沈安宁他们四个的关系都很好。秦若若和杨诺诺保护着两个小妹妹,宠着她们。
本文到此结束,关于四个孩子的成长,那又是另一个故事。谢谢亲们的支持。谢谢。有需要知道更多关于主角的细节故事,请留言给我,我会考虑写些番外。
番外:
七月的多伦多,平均温度为26摄氏度,不冷不热,空气清新怡人,万里无云的天空湛蓝明媚。许昔诺和许江面对面坐在院子里的圆桌边,高大的枫树,为他们遮挡着阳光。
许江凝视着许昔诺身后的灌木,自责而又坚定地说:“我宁愿自己在七年前死去,也不愿你遭受这些。小诺,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爸爸……对不起你。”许江说着,眼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一想到自己疼爱一生的女儿为自己所受的苦,他就心疼想要把自己心脏挖掉。
“爸,你不必自责,我从不后悔自己当年做的决定。只要能救活您,我愿意放弃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妈妈去世的早,这些年,您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我带大,拼尽全力想要给我更好的生活,把您全部的爱都给了我。您为我付出了太多。爸爸,我也爱您,如您爱我一般,我也可以为您付出我的所有。对我而言,您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一切并不坏呀,我和杨帆也如愿结婚生子,生活美满。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一切都很好呀。”许昔诺淡然地安慰着许江。她从未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
“可是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你妈妈的嘱托,没能照顾好你。”许江自责地说。
许昔诺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递给许江,说:“爸,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应该珍惜现在的生活,过去的让它随风而去吧,不要在想了。”
许江担忧地说:“那两个孩子怎么办?看着挺让人心疼地。”秦若若和秦言昔毕竟是许昔诺的孩子,许江对他们还是疼爱的。
许昔诺沉默了一会,坚定地说:“我会好好对他们的。在我心里,他们和诺诺是一样的。”
许江点了点头,心里的那股愧疚,怕是会伴随他的余生,难以化解。
“好了,不说了。快到饭点了,你们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饭去。”许江起身问道。
“爸,不用您忙了。您好久没有看到诺诺了,您陪诺诺在院子里坐会。今天我和杨帆去做饭。”许昔诺说着,朝屋子喊道:“杨帆,快把诺诺抱出来,让爸爸看着,我们去做饭。”
不一会,杨帆抱着诺诺从屋里出来。杨诺诺小朋友看到外公后,双手不停地乱挥,嘴里还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说些什么。看上去他见到许江是挺高兴的。
许江看着胖嘟嘟的杨诺诺,沉闷地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爸,诺诺现在吃胖了,有点沉,您要是累了就把他放到推车里吧。”杨帆把杨诺诺送到许江的怀中。
许江接过杨诺诺,手臂上一沉。他感叹地说:“确实胖了不少。”
许昔诺站起来,拉着杨帆说:“爸,我们去做饭了。”
许江满眼慈爱地看着杨诺诺说:“去吧。”
番外之沈安宁:
某个周五的黄昏,沈冬柏提前下班,因为今天轮到他接沈安宁放学。沈冬柏到幼儿园口时,门口已经被一些早到的家长占据了,沈冬柏只好站在他们的后边等了。反正有时间,也不在乎这一会。
没多久,幼儿园的放学铃声响起,可爱的“小矮人”一个个都出来了,飞奔到自己的家人的怀里,然后开心地和家长一起走了。
沈安宁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她迈着慢悠悠地步伐,低着头走着,似乎有点不开心。
沈冬柏抱起沈安宁,关心地问:“宁宁,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他边说边把额头贴在沈安宁的额头上,看看她有没有发烧。温度不高,应该没有发烧,回家还要用温度计量一下。
“爸爸,有个男生抢我的东西。”沈安宁泪眼汪汪地看着沈冬柏说。
沈冬柏看着沈安宁眼中的泪水,心疼地不行。“你告诉老师呀。”
“我告诉老师了,可是老师不在的时候,他又抢我的东西。”沈安宁委屈地说。
“没事。不哭了。一会爸爸回去打电话跟你们老师说,让你们老师明天叫他的家长来,我和他的家长谈谈。”沈冬柏哄道。
沈安宁张着眼睛,看着沈冬柏真挚地说:“爸爸,你们也给我生个哥哥吧。这样就有人保护我了,就像诺诺哥哥保护言昔姐姐那样。”
沈冬柏苦笑不得地看着沈安宁说:“这个爸爸做不了主,你回家跟妈妈说。这事妈妈说的算。还有再生也是弟弟,不是哥哥。”
沈安宁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一会,妥协地说:“弟弟就弟弟吧。”
“那你回家自己和妈妈说,不要扯到我哦。”沈冬柏提前声明道。他也有点想要二胎,但是安若素不想再生了。她觉得生孩子太辛苦,照顾孩子更辛苦,一个都够他们两个累的了,在生一个不是更辛苦。
沈安宁弱弱地说:“好吧。”
晚上安若素给沈安宁洗澡的时候,沈安宁对安若素说了她白天对沈冬柏说的那些话。只是情绪没有那么激烈,感染力也就下降了。
安若素回到卧室,沈冬柏正坐在床上玩平板电脑。安若素走过去,站到沈冬柏的面前,伸手抽走平板电脑,严肃地问:“你想要二胎吗?”
沈冬柏看着安若素脸上的冰冷,慌忙摇头,说:“不想。”
“那你明天去和宁宁说是你不想生的。和我没关系。”安若素推脱说。
“如果说想呢?”沈冬柏不甘心地追问道。
“想生你就生呗。没人拦着你。”安若素无所谓地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沈冬柏激动地在安若素的脸上亲了一下说:“你同意了?”
“不同意。”安若素冷淡地说。
沈冬柏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他轻声说:“好吧。”然后,躺下来准备睡觉。
安若素惆怅地说:“可是宁宁非闹着要弟弟,我也没办法呀!”
沈冬柏看着安若素,抱怨道:“又逗我。”
番外之秦墨:
秦家的装修,室内物品的摆放一直维持着许昔诺在的时候的样子。秦墨变成了一个十分念旧的人,他舍不得换掉能让他回忆起许昔诺的任何一件物品。
餐桌上,秦若若和秦言昔安静地吃着饭。秦墨细嚼慢咽地吃着,胃口不是很好。
秦若若扭头看了一眼秦墨的表情,说:“爸,我想去加拿大留学。”已经进入初中的秦若若,独立,聪明,勤奋,懂事。和陷入青春期叛逆的泥潭里的青少年不同,他生活、学习都很自律。
“为什么要出国?国内的环境很好。”秦墨不想让秦若若出国。孩子离他太远,他会舍不得。
“我想去陪外公。外公一个人在国外挺孤独的。”秦若若忧伤地说。这些年来,他一直和许江联系着。许江经常从加拿大给他寄各种各样的玩具、零食。
秦墨沉默了一会,说:“想去就去吧。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努力学习……还有,好好照顾外公。”这些年只要是和许昔诺有关的事,他都会妥协。
“哥哥,加拿大在哪儿?远吗?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六岁的秦言昔啃着勺子,奶声奶气地说着。
秦若若捏了一下秦言昔的胖嘟嘟的小脸,安慰道:“我们可以打视频电话呀!放假的时候,我就会回来的。”
秦若若去加拿大的那天,秦墨找借口说自己有事,就不去送他了。秦若若也理解秦墨的辛苦。秦若若打车去许昔诺家,下午的航班,他想和许昔诺告别。毕竟这一去要好几个月才能再见。
下午许昔诺和杨帆一起去机场送秦若若。人来人往的机场,许昔诺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秦若若好好照顾自己,努力读书。
杨帆拍了拍秦若若的肩膀,慈爱地说:“若若,多伦多的天气比这儿冷多了,你在多伦多要注意保暖。注意身体。有时间的话,我和你妈妈也会去看你和外公的。”
“嗯,我会的。叔叔,你好好照顾妈妈。”秦若若张开双臂给杨帆一个拥抱。然后转身对许昔诺说:“妈妈,我去登机了。再见。”
许昔诺和杨帆不舍地冲秦若若挥手,说道:“再见。”
飞机起飞,秦若若将会到达一个陌生的国度,面对一群陌生的人,除了许江以外。但是他并不感到孤独,因为那是他的母亲曾经带过多年的地方。大人的事,他无法左右,也不知道如何左右。上一代人的因缘际会,有目前现在的状况已经很好了。世间总有一些事不能圆满。他不怨任何人。许昔诺,杨帆,秦墨,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煎熬,有的煎熬已经结束,而有的煎熬还在继续,不休不止。秦若若只是想更多地去体会母亲的当时的心境,当时的困苦。在那个寒冷的国度,六年的时间,她是怎样度过每一个漫漫长夜的。
杨帆和许昔诺站在航站楼的的玻璃墙前,望着一架飞机缓缓地升起,划过天空,最后一点点的远离。
“别担心了,若若从小就聪明懂事,他去多伦多也不是什么坏事。在那边他的英语口语肯定会突飞猛进的。”杨帆安慰道。
许昔诺盯着天空,感伤地说:“以后我要是见到他就不再那么随意了。这孩子干嘛非要躲得远远的。”
杨帆将许昔诺拦在怀里,哄着说:“好了……好了……孩子长大了总是要离开的,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我们只要等着他们回来就好了。若若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刚才若若还嘱托我好好照顾你呢。”
许昔诺依偎在杨帆的怀里,心里更难受了。
每逢周六,杨诺诺小朋友都会按时出现在秦家的大门口,让司机抱着他肉呼呼的身体,他自己费劲地伸手去按门铃。
秦言昔小朋友听到门铃声就会立刻跑到门口去给杨诺诺小朋友开门。整个过程机械迅速,多年的这样的周六模式,已经让两位小朋友形成了条件反射。
秦墨将做好的早饭端到餐桌上,秦言昔和秦若若自动地坐到桌子上,拿着勺子等着吃饭。
秦墨将粥盛好,放到他们的面前。紧接着是两声稚嫩的声音说:“谢谢。”同时响起。
“不客气,你们赶快吃吧。”秦墨宠溺地看着两个小孩子说。
吃过早饭,秦墨把他们两个送到门口,杨诺诺礼貌地说:“叔叔再见”
秦言昔拉着秦墨的手让秦墨蹲下来,在秦墨的脸上亲了一下,糯糯地说:“爸爸再见,我会听妈妈的话的。”
秦墨也在秦言昔胖嘟嘟的小脸上,轻轻一吻,柔声说:“再见,言昔。”
车子缓缓地开走,秦墨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远去。等车子看不见了,他才缓缓转身回到家里。有些情感难以磨灭,但最终也无可奈何,就让他守着这些记忆度过此生吧,有了这些记忆陪着,他不会感到感到孤独。他给不了她的幸福,就让她在另一个人那儿尽情地享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