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睡到天亮。
程默没有给小纸人扇醒的机会,他先一步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小纸人站在他脸上,正扬手摆出一副要打下去的动作。
“早啊,莫莫。”程默打了个招呼,转头看向了窗外。
小纸人便顺势从程默的脸上滑到了床上。
晨风从打开的窗户外吹进来,体感清凉而湿润。
程默坐了起来,伸手张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夏天就要开窗睡觉才凉快啊!
昨天没喝万蛇汤,不用担心蛇类袭击,这一觉睡得既踏实又舒服。
程默下床,忽然听到一阵异样的动静,像是沙沙的移动声,穿着衣服的动作不由一顿,一边系着衬衫的衣扣,一边踮着脚走到了窗户边向外看去。
天还没亮,依然黑黢黢的看不太清,但因为距离近,程默倒是看到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昨夜用来关着竹叶青的洗衣盆被一只小动物脑袋顶着在地上滑移,那动物的身形起先看着像是只黄鼠狼,仔细辨别后,程默才确定那应该是只蛇獴。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程默觉得这只蛇獴挺像他之前在竹山砍竹子时见到的那只,当时它正在追捕着竹鼠,那竹鼠钻进了洞里,也不知道这蛇獴后来到底有没有抓到那只竹鼠。
不过看它比上次更瘦了,大概是没吃到的。
而且像这种野生动物,如果不是实在饿得没有办法,也不会下山到人类的地盘觅食。
程默猜想这只蛇獴应该是闻到了竹叶青的气味,又太饿了,就壮着胆子想顶翻盆子,吃掉里面的蛇。
蛇獴的动作很克制,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而且总会小心地转头四顾,看起来异常谨慎,却是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程默的眼里。
蛇獴发现顶洗衣盆似乎没什么作用,毕竟这个骨盆还挺大的,它绕着洗衣盆转了好几圈,才开窍似的趴着盆沿站了起来,用爪子划拉着盖起来的锅盖。
但还是没什么作用,毕竟盖的锅对它来说也不小。而且,实际上蛇是被炒锅罩了起来。
于是,只见整个炒锅被蛇獴推着在洗衣盆里移来移去,那被盖着的竹叶青也随之移动。
炒锅底下和洗衣盆之间的缝隙严丝合缝,蛇獴只能闻到竹叶青的气味,却抓不到,急得直挠爪子,但就是没想到要掀开炒锅。
程默也看得着急,又觉得有趣,乐得笑了一下。
他一出声,其实声音也不大,但还是还蛇獴听到了。
这小家伙瞬间像是猫一般炸起了毛,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恐惧,再也不管还没有吃到嘴的竹叶青,闪电一般钻进了黑暗中,朝着竹山跑去,直到看不见踪影。
程默注视着这小东西消失,有些哭笑不得,心想一声笑就被吓成这样,我有这么可怕吗?
没看到蛇獴大战竹叶青的好戏,程默索性穿好了衣服鞋子,出门晨跑去了。
跑得不是很顺利。
毕竟脚腕还有点痛而且跑到一半路程的时候,一只鞋子前面突然开了口,程默差点摔了一跤。
程默坚持跑完,但速度明显受到了鞋子影响,没有发挥出真正实力。
不多久,到了海边,程默先查看了一下蛇笼里的收获。
没有大货,不知名的小鱼三条,以及1只海虾,虾也不大,也就小拇指粗细,程默捡走了虾,把小鱼留在笼子了里做饵料,打算傍晚再来看看。
跑步出了意外,蛇笼也没什么收获,程默有些丧气,决定在海边散散步,顺便捡捡海货。
海上大概是真的有船发生了意外,海滩上冲上来很多断裂的船板。
程默捡了一大堆,大得比门板还大不少,小的也就巴掌大,都是质地很厚实的木料,收集起来也有作用。
忙碌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海滩边走了一个来回,捡到了两只兰花蟹,一公一母,这种蟹经常一对一对出现。
差强人意,但也知足了,总不可能天天发财吧。
程默直起腰,看向了大海,太阳开始散发出它的热情,气温升高,海面上浓白的雾气被阳光驱散,露出了海天尽头的一群海鸥。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程默心想,这些海鸥倒也轻勤快,这么早就觅食。
但仔细辨别后,却发觉还些海鸟似乎和普通的海鸥不太一样,它们的叫声类似海鸥,但声音比较难听,颜色也是黑色,不太吉祥的色彩。
程默发现了异样,那些海鸥似乎在围绕着一个地方转圈,仿佛举行着某种古老的仪式。
没一会儿,海浪将一艘小船送入了程默的视线内。
过了不久后,木船漂到了岸边,程默朝天空丢了几块石头,那些海鸥见到沙滩上有人,叫唤着难听的声音开始退去。
程默远远地看了一眼小船,他的心跳得很快,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空气中有一股恶臭传来,与此同时还有苍蝇的鸣叫。
程默最终还是靠近了木船。
船不大,但也不小,是艘登岸船,满打满算的话,应该可以坐十来个人。
程默在船里看见了一具尸体,不是人,因为这尸体长着一颗狼头,但也不是纯粹的动物,有着和人十分类似的身体躯干和四肢,简单概括,其实就是狼人,更准确的说,是个狼孩。
它很小,是个婴儿,或许出生了还没有几个月。
但它死了,裸露在襁褓外的肌肤显露出被阳光暴晒失去水分的干裂现象,眼窝深陷,整张毛茸茸的狼脸看起来干巴巴的。
程默尽可能美化自己看到的景象,但弥漫的恶臭和苍蝇幼崽让他的大脑控制不住地发出了想要呕吐的信号。
程默很难受。
不是因为他被恶心到了,而是亲眼看到了一具死掉的婴儿。
到底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才会导致它的父母将这么一个还在喝奶中的婴儿放入船里,任由小船在大海中飘荡。
故事中,这样的船最终会被一个好人发现,船里的孩子也会得救,但故事就是故事,事实上,这样做的后果,只会是程默眼前看到的结果。
可即便如此,这死婴的父母还是这么做了,那就意味着,与其留在自己身边保护,还不如放任大海听天由命好,博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它的父母该是如何的绝望,才会下定这样无可奈何的决心!
程默退了几步,避开了恶臭的空气,努力深呼吸喘气,那死婴空洞的眼睛,让他心里有种异样的窒息感。
程默在海边搬起了石头,他决定把这婴儿的尸骨埋起来。
小小的狼孩并不大,程默帮它盖了三层石头,最后在石冢顶部放下最后一块石头,双手合十拜了拜。
“来世投个好胎,别再出世不久就枉死了。我也不是发善心,帮你建个墓呢,我也拿了你身上的东西。你若有灵,不用谢我替你建墓,也别怨我拿你东西,就当扯平了!善古善古!”
程默念叨了一番,将木船拖到了岸上,又把船翻了个身,暂时就先丢岸上。
不久后,回到了小木屋。
程默洗了洗手,默默地吃早饭。
小纸人准备了4个包子和一杯咸豆浆,这让程默有些意外。
2个肉包1个咸菜包1个青菜包,没有粉丝包。
小纸人虽然嘴巴毒了点,倒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
程默跟小纸人说起了死婴的事情。
“挺可怜的,也不知道是饿死还是晒死的。”
小纸人不发表意见。
程默不由骂了它一句:“你就没有点同情心吗?”
可怜有用吗?难道它还能复活?这种异兽人为什么不带回来交换合成能量点?
“你也太冷酷无情了!它是个婴儿啊!”
死都死了!
“不行!就算值再多勾玉,也不兑换!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有人性!我做不出拿一个孩子的尸体来交换合成能量点!我警告你,这个原则你也必须遵守!你敢再提我就翻脸!”
它身上有什么?
小纸人从善如流,果然不再多嘴,它换了一个问题。
程默从裤袋里摸出了一串手链放在了小纸人面前,说道:“这应该是狼牙吧?如果不是这手链的牙齿跟杰克的牙齿完全不一样,我还以为杰克在天之灵,冥冥中安排给我的呢!”
你都吃了它的肉,它还会帮你?
“你以为都跟那狗东西似的没良心吗?我跟杰克的感情,你懂个屁!”
我是不懂,但我懂鉴定,鉴定费10勾玉!
“我擦咧!抬价?有没有搞错,10勾玉?平时不是1勾玉就够了吗?”
价值越高,鉴定费自然就越高了!不爽不要鉴定啊,就随便当个白板手链带带咯。
“嗯?这手链有什么特别属性吗?难道是稀有道具?”
是件灵器。
鉴定不?
程默咬了咬牙,偏过头,不爽地哼了一声,说道:“废什么话,快点。”
我就喜欢你这种明明不爽还得求着我的样子,哈哈哈哈。
贪狼尖牙:狼族中久负盛名的贪狼一族,历任族王死后将唯二的两个尖牙拔下制成,尖牙之中饱含血杀之气,具有破甲破邪,灭杀恶灵效果。灵器认主后,能使宿主暂时获得贪狼能力,分为不完全体和完全体。不完全体表现为嘴里长出狼人尖牙,双手双脚变成狼爪狼足,此状态力量略逊色。完全体状态则变成巨型贪狼,体型根据宿主潜能,潜能越深,体型越大越强壮,但肉体完全失去人型,一旦变身后,该状态将至少维持数天之后才能回复正常。目前手链已认主,不完全体和完全体都可使用。使用方式不完全体学狗叫一声,完全体学狗叫三声。
“我信了你的邪!来来来,手链借给你,你示范示范我看看怎么个学狗叫变身法?”
程默冷笑着看向了小纸人,见它没回应,没好气地把手链夺了回来。
“恶作剧也有个底线行不行?”
开不起玩笑咯?
“我跟你讲个道理,比方说狗东西,比如我老妈就总这么骂我,但她是不带恶意,顶多就是气我惹她生气,我要真是狗东西,那我还不是她生出来的,这么骂我还不是连自己也骂了,但这个词,对不认识的人不能随便乱说,说了就是骂人,同理,让我学狗叫,我们的关系好像还没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
呵呵!
小纸人冷笑。
那谁昨天晚上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和平共处?
“那我不也说了你别总当大爷,OK?”
你吃我的用我的,到底谁是大爷啊?明明就是我先的,名字却是最后取的!一条破丝巾的名字你都想好多个,轮到我就敷衍。你要我尊重你,那是不是你也换位思考一下!说什么金手指要认清定位,让我辅助你?那你是很尊重我哦!
“你还跟我玩白学梗?我服了你行吧,取个名字先后顺序都能生气吗?”
莫名其妙开始吵架!
程默挠了挠光头,心想小纸人突然搞什么鬼啊!难道纸片人也会来大姨妈闹脾气?
“好了,停下,打住,那到底要不要学狗叫?”
不用!
“那这玩意怎么使用?不过话说,它怎么认我做主了?”
灵器必须依附具有灵智灵识灵力的生命体,否则就只是器,就像刀,只有挥动的刀才是刀,摆在架子上的刀,只是装饰道具而已。
它需要你!
另外,你埋了那个死婴,灵器有器灵,也可能它是被你的行为打动了。
至于怎么用,用你的心去体会!用你自己理解的方式去唤醒沉睡在手链里的力量!
“谢谢!”程默真心实意地谢了一声。
小纸人变了回来,似乎不想理程默,自顾自走进了小木屋。
见此,程默不由苦笑了一声,有点苦恼,小纸人这脾气也是挺麻烦的。
程默也没有再去招惹的兴趣,喝干最后一口豆浆,拿起了落樱神斧,他把从海边捡来的半扇木板劈开,照着鞋子的大小刻了一条印记,然后开始砍掉多余的木块,打算做一双木屐。
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一切从简,程默先砍出了两块长方形的木板,之后再慢慢削出弧度,斧头有点沉,单手用起来挺吃力,费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双简易的木屐算是终于做了出来。
随后程默改换螺旋长角,在每块木板上各自钻了三个洞,头部一个,两侧各一个。
“可惜阿不你织出来的毛线太软,还不如草绳结实。”
程默对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红领巾说道:“要是你编出来的毛线牢一点,就省得我自己搓草绳了。”
程默说着,将两块木板放到了一遍,用来编织草绳的原材料还得到竹山里去找找,木屐只能暂时做到一半。
阿不翘起了一个角,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它的眼睛,看了一眼木屐板,它从程默的脖子松开,撕拉一下把自己撕成了两半,留下一小半继续缠绕着程默脖子。
另一大半轻飘飘地落到木屐板上面,接着又一分为二,各自钻进了木孔里。
程默惊疑地看着两条红巾在木孔中钻进钻出,速度奇快无比,仿佛一个编绳老手,不到五分钟,就在木屐板上编出了一个凉鞋式样的鞋面。
“阿不,你牛逼啊!”
程默拿起一只木屐,口中啧啧称奇,忍不住套在了自己脚上,那红巾开始自动收缩调整,仿佛蛇缠一般圈住了自己的脚背。
程默将两只木屐都穿上后,试着走了几圈,又跑又跳了一番实验下来,除了木屐板比较硬的感受外,和真的凉鞋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绳带颜色是红的,但也实实在在是一双完美的木屐!
“你还有这本事,厉害了,我的阿不!”程默不吝啬夸奖。
有一就有二,他把自几开了口的阿迪鞋戳了几个洞,示意它能不能再来一次。
于是阿不又撕了一小条丝布,这一小条丝布如有意识般钻进了小洞里,循环往复数遍之后,球鞋的开口合了起来。
看着打了补丁的球鞋,程默不由乐了起来,伸出大拇指赞道:“真有你啊,是个好鞋匠!”
哈哈!
人逢喜事精神爽!
虽然这些事情程默自己也会吧,但阿不的表现,明显不止这么点能耐。
“可惜,我不知道你的食谱,你就是喜欢吃我的头发也得我长出来才行,不然你现在就有这能耐,成长起来后,绝对不会让我失望,嗯,腋毛你吃不吃?”
程默从咯吱窝里拔了一根,阿不不挑食,吃了。
程默想了想,视线下意识地瞄了瞄下面,若有所思地长吟了一声。
他还没动手,一根骨哨从小木屋里飞了出来,砸中了程默的后脑勺。
骨哨发出了小纸人的声音,它嫌弃道:“恶心!”
程默回头,看到小纸人正抱着一团衣服出来。
程默觉得自己受到了冤枉,说道:“腿毛啊腿毛,你在想什么啊,腿毛浓一点碍你事了,这都恶心?天然毛裤,保暖效果一级棒!看看这柔软的毛毛……嗯……”
一边说着,程默一边煞有介事地抬起自己的腿,看向了自己的小腿,忽然愣了一下,他腿毛是比较长,但现在这一小腿都是毛是怎么回事?
程默眨了眨眼睛,将信将疑地伸出手摸了摸腿上的长毛,又黑又长,简直狗腿,呸,简直狼腿一样。
天啦噜!
我的腿怎么变成这样了!
只见程默膝盖以下部分的双脚正在逐渐变化成狼腿,脚趾变得粗大,趾甲也渐渐尖锐了起来,脚后跟厚实了起来,仿佛下面生了一个肉垫,他本是扁平足,但现在脚弓弯曲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只过了不到三分钟时间,转化就已经完全结束。
脚掌几乎大了三分之一,原本正合适的木屐开始穿得勒脚,而绳带似乎已经失去了再次收缩或者放大的能力,脱离了阿不这个本体后,绳带大概已经失去了活力。
程默脱下了木屐,赤着脚站了起来,脚掌踩在地面上,脚底的肌肤感受着地面的触感,有一种踏实又充满力量的感觉。
没有觉得硌脚,因为脚掌下生出了一层弹性肉垫,即便踩到了尖锐的石头也没什么痛感。
程默作死,用螺旋长角试了一下,肉垫皮实得很,使劲才戳破了皮,只流了一点血,伤口很快就愈合完成。
开始时是有些惊讶,但程默已经反应了过来,这是贪狼尖牙的效果。
但他还没怎么着,怎么就变了?
“而且,就只有腿吗?”
程默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还是正常的手。
“莫莫,这怎么回事?”
遇事不知问小纸人。
小纸人心情不美丽。
程默吃了个憋。
程默沉思,仔细回忆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事情,觉得好像基本都没关系。
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呼唤潜藏在贪狼尖牙里的力量吗?
呼叫麦克佐德,我需要你的力量!
嗯,不行。
就决定是你了,皮卡丘!
好吧,不行。
数码进化,加鲁鲁兽进化兽人加鲁鲁!
呃,还是不行!
他妈的,为什么,帝皇铠甲合体!
好吧,开玩笑,怎么可能!
光之超人,奥特曼,嗯,哪个帅气一点,艾斯不行,得男女合体,赛文,泰罗,算了,杰克吧,好歹是老大。
程默拿着贪狼尖牙,伸手指向天空,一次,两次,三次……
巴啦啦魔法能量,爱的魔力转圈圈!
呸,亏你想得出!
血轮眼,开!
嗯……
卍解!
啊啊,都不行啊!到底是怎么理解的,完全摸不着头脑啊!
“莫莫……”
程默觉得还是要问一下小纸人,自己这么傻乎乎的尝试,说实话,自己都觉得幼稚和羞耻,嗯,好在这里除了自己没别人,没人会知道的。
程默看向了小纸人,只见小纸人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一脸关爱地看着他。
虽然小纸人确实是没五官,更不要说表情,但程默还是从小纸人的动作中看了出来。
程默极尴尬,不由发出了坂本龙马似的傻瓜式三段笑,辩解道:“啊哈哈,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啊哈哈哈,谁还没个中二魂啊,啊哈哈哈哈,是你说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呼唤的嘛,啊哈哈哈哈哈……”
这个家伙是吃了智熄香蕉,到现在还没恢复吗?
小纸人歪了歪脑袋。
程默汗颜,小声嘟嚷道:“喂,别看笨蛋似的看我行吗?怪不好意思的!”
哦,还有羞耻心,那还有得救!
程默干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觉得,反正再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白痴般的举动,怎么都不可能挽回形象了,索性不说话了。
他握着手心里的贪狼尖牙手链,将它带上了手腕。
默默地看着手链,程默忽然就回想起了那几年的童年时光,每次放学回家,还没到家,杰克摇晃着尾巴向他跑来的身影,总是会不听话地扑倒他身上,泥爪子弄得衣服上都是梅花印,气得头都要给它打扁,还以为在跟它玩,有时候真的气急了,真的用力踹它,狗东西跑得比谁都快,有这眼力劲,怎么蠢到吃有毒药的肉,真是条蠢狗!
想着想着,程默忍不住笑了起来,童年的美好回忆啊,虽然一去不复返,可每每回想起来,也是真的会发自内心感到开心。
“找到你了呢!”程默对手链轻轻说道。
就在这刹那间,一股温暖的能量从手链散发向了程默全身各处,这股能量四处游走,滋润着程默的肉体,改造着他的骨骼,使其更加坚硬和充满力量,最后剩下五团气旋般的能量团停在了程默的双腿膝关节,双手肘关节以及口腔上下颚。
程默一瞬间就明白了使用这股能量的方法,只要他一念意动,就能驱使这五团能量将自己的手脚以及牙齿改造成狼人形态。
“原来,是快乐吗?”
在得到灵器力量传承之后,程默终于领悟了贪狼尖牙的力量之源。
而开启这股力量和使用这股力量的方式,就是笑!
不管是开怀大笑,还是含蓄的抿嘴而笑,甚至板着脸不笑也没关系,只要是发自内心的,阳光的,不惧艰难的,勇敢的,认真的,坦率的,即便是哭,也要笑着哭,斗志昂扬的,催人奋进的,如果不知道怎么办,那就笑吧!
“这是要我做快乐风男吗,哈撒给!”程默不由捂住了额头,嘴角划过了一抹似乎有点无奈的笑意。
下一刻,程默的表情活泛了起来,他试着下蹲,用力跳起,顿时平地拔高三米。
“莫莫,看,牛逼不!哥们学会不完全狼人化啦!简直不要太简单!”
程默不停地跳着,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自己的极限,一次比一次跳得高,仿佛炫耀似的引起小纸人的注意。
小纸人实在看不过眼,这哪是贪狼,这幅上蹿下跳的样子,简直就是只二哈!
程默眼看着即将超越平地起跳到4米的高度,一块香皂当头飞了过来。
程默眼疾手快地接住,只见香皂正面刻了一个雕,翻过一看,另一面刻了一个沙字。
“咳咳……”程默咳嗽了一声,没好气地将香皂扔了回去。
兴奋劲被泼了一盆凉水,程默也没了显摆的想法,停了下来,随着意念改变,双脚重新变回了正常,穿着木屐蹲在了小纸人旁边。
“你要洗衣服吗?”
“你可真是勤劳的田螺姑娘!”
“其实我真的要感谢你的,真的!”
“虽然我们之间有一点点不愉快,但是,都是小事情,说开了不就没事了,别小心眼啦!”
“顶多我说声对不起好吧!”
“其实我心里也不舒服的,你懂的,你毕竟和那狗东西的关系,我肯定有芥蒂的啊!”
“不是有这么个说法嘛,人啊,总是把宽容和耐心给了陌生人,却忍不住把脾气给了最亲近的人。”
“那我也不知道你对金手指的定位这么敏感,以后我也不说辅助什么的,你就当帮我呗?”
小纸人转头看了一眼程默,还是没理他,自顾自打算洗衣服。
“我来,我来,这里面还有条蛇呢!”
程默拿起盖在骨盆里的炒锅,将盘成一团的竹叶青捏了出来,回头又不知放哪比较好。
他原本打算用竹叶青蛇毒对付蟒蛇,才留着没有杀死,但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太现实,这竹叶青怎么会听他的意思行事。
忽然想到智熄香蕉似乎有这个作用,便捏着竹叶青回到了小木屋,硬塞着它吃了一口蕉肉。
喂完后,程默放开手观察,不想才一放手,竹叶青反手一口咬住了手背。
程默失望,至少吃掉了价值10勾玉的蕉肉,竟然不起效果,简直血亏!
给你个痛快!
拿起剪刀就是一声咔嚓!
蛇胆取了出来,没几两肉,晒牙缝都嫌少。
先晒晒干,回头丢进蛇笼里当饵料。
程默问小纸人智熄香蕉怎么不起效果,这回小纸人倒是理他了,变成了信纸写到:拥有灵智的生物才会受智熄效果影响,影响的是思维和判断力,但本能不受毒效影响。
“那这智熄香蕉毒药看来也无法对付蟒蛇啊!”
程默有点难受,心想要对付那条蟒蛇还得要靠其他方法。
未免夜长梦多,程默决定马上就去把剩下的智熄香蕉都摘回来换取勾玉,说不定到最后还真有可能需要小纸人出手帮忙,否则到时候没勾玉,说不定它还真的不出手呢。
程默让小纸人兑换了一碗万蛇汤,没喝,灌进了一个竹筒里,又把竹叶青的蛇胆丢进了汤里,他今天打算彻底考察一下整片竹山,昨天发现那一片芭蕉就有那么多勾玉可以收获,或许其他没有去过的地方也有着类似的宝物。
万蛇汤能够补充体力和营养,作为代替食物的补给品正合适。
“我走了!”
程默朝小纸人说道。
小纸人将尖叫骨哨递给程默。
程默接过,背着竹篓,踩着木屐,走进了竹山。
小纸人朝着程默的背影看了几眼,它小幅度地伸出手挥了几下,看了一会儿,捡起了刻着沙雕两个字香皂,丢进了洗衣盆里。
它想,程默这个人傻是傻了点,但好像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