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程默心里踏实了许多,不用担心蟒蛇趁夜袭击这边没有视野的问题了。
他心想,这蟒蛇boss也不学学伏地魔,人都是趁着哈利波特放暑假才搞事,简直一点反派的自我素养都没有!
吐槽归吐槽。
程默继续完善自己的插眼任务。
又在小木屋的4个高脚柱上敲了几根铁松针,用的比较绿的铁松,因而还具有一点活性,能够弯曲,程默把剩下的4个葡萄籽酒瓶灯泡固定住。
这一下,小木屋底部空间也被照得一览无遗,灯下黑的问题算是也解决了。
最后,剩下一个麦粒酒瓶灯泡,一个玉米粒酒瓶灯泡,和一个西瓜籽粒酒瓶灯泡,程默把麦粒酒瓶拿进了小木屋内当作照明工具,其余两个挂在了小木屋门口充当灯神守护者了。
房门敞开着,窗户也敞开着,巴雷特子弹就位,摆在地上,随时能够取用,程默一边吃着面条,一边问道:“莫莫,这些被寄生的种子会死吗?”
咨询费10勾玉!
“我看你真的见我有钱了,想方设法敲诈我吗?”
对呀!
“这个问题又没什么价值,便宜点!”
1勾玉!
“咳!你是不是离谱了点?跳楼大降价也不是你这么玩的吧!”
我乐意!
“那再便宜点?点头,或者摇头,回答多简单啊,1个合成能量点吧?”
2勾玉!
“我去!还能涨价?”
看我心情。
“那要不,还是1勾玉?”
O了个K!
不会死!甚至,很难死成!
以荧光珊瑚虫卵几乎不死的特性来说,一旦寄生了之后,荧光珊瑚虫卵会尽一切可能保住宿主的生命!
但不排除一种情况,即宿主自寻死路!
而一旦宿主屡次出现此种行为,荧光珊瑚虫卵将会返控宿主。
“要是我自寻死路,你会控制我吗?”
我没有在暗示你。
“你会吗?”
会!
“你看,你明明就是在暗示我!你说这荧光珊瑚虫卵不是什么货色,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诚实!敢作敢当!堂堂正正!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说实话吧,这荧光珊瑚虫卵是不是你搞的明堂?就等着今天给我暗示是吧?我想也不可能这么巧合!我随便拿根竹竿往水潭里捅捅,就拉出来这么一块海带,这么无巧不成书的吗?”
是啊!这么巧合的事情,又是狼牙手链,又是巴雷特狙击枪,为什么你不想想,到底是谁给你安排了这些东西呢?
“真的不是你吗?”
不是!
“那狗东西?可你也不是说了,那巴雷特是你从仓库里拿出来的宝箱,不打开,你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另一个呢?
“狼牙手链?为什么?你有什么怀疑吗?还是说,这种力量,会让我脱离你对我的控制,所以你现在就暗示我,让我克制使用这种力量?你想让我只依靠你,然后变得离不开你?最后彻底变成你的工具人?”
被害妄想症!
有病得治!
“如果这也是你的暗示,我只能说,你成功了。或许有一天,我也许会变成你的傀儡。说不定被你卖了,还帮你数勾玉呢!”
不会的!
“是吗?是不会卖我,还是不会让我知道?”
不会让你知道!
“我真是谢谢你啊!说句骗人的话都不会吗?”
我不说谎!
“真的?偶尔也说个善意的谎言吧!这样被欺骗的人或许还会好受一点!”
不可能一直都蒙在鼓里的。
“是吗?其实,只要连自己都骗到了,谎言的谎言,即便是谎言,那也是真实哦!”
真实就是真实,谎言就是谎言,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欺骗,总会露馅的!
“这么认真干什么?你在紧张什么啊?莫莫,我这个人啊,有时候,我怀疑我是不是抑郁了。但是,抑郁的人,一般都不会觉得自己得了抑郁症,对吧?所以,我应该是没有抑郁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很厌世,但死呢,又不敢死。”
“你知道蓝鲸吗?是个组织。这个组织会发布一系列的任务,那些任务会慢慢训练一个人具有自杀的能力。要是你赖床,他们就会发布让你早起长跑的任务,甚至在你睡得正香的时候,对你进行短信和电话轰炸。要是你恐高,他们会发布让你徒手爬高塔的任务。一般人是不可能遵守的,怎么可能坚持得住这种折磨,大多数都会半途而废。但基本上加入那个组织的都是一些有这方面倾向的人群,本身有意愿,又被训练得具有行动力,死就变得很简单了。”
“为什么叫蓝鲸呢?这里有一个故事,有一条蓝鲸,发出的声波赫兹和别的鲸鱼不一样,所以,它从来没有和同类交流过。即便偶尔与同类相遇,但都只是擦身而过。真的很寂寞啊!你知道鲸落吗?鲸鱼死后,沉入海洋深处,身体被海洋生物一点点吃掉,这个过程就叫鲸落。我想,那条蓝鲸,活着的时候没有朋友,是一条孤独的大鱼。但在它鲸落的这个过程中,那些吃它血肉的海洋生物,多多少少也陪伴了它一段旅程,也算是死得不寂寞了吧。”
“我这个人啊,从小很爱幻想。自从喜欢的那个女孩死后,甚至可能有点臆想症了。我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正常,和一般人格格不入。其实,我加入过那个组织,第一次没坚持住。想再试一次的时候,那个组织已经被和谐了。过了一段时间后,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犯傻,自己要是死了,父母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多不孝啊!”
“所以,我很疑惑!现在的我,是真的我还活着,还是我已经死了的意念体?这个地方,会不会其实就是死国的一部分?会不会我其实已经死了。会不会是我的幻想,把这里包装成了隙间?你想啊,正常人哪有金手指,这都是小说故事里才有的。连你也说这么多巧合,是啊,多不正常啊!我想要砍竹子的工具,你就随机合成了一把斧头!第二次随机合成,就是斧头柄!我说漂来个垃圾桶也行,海上就漂来一个垃圾桶!洗浴四件套,农具三件套,来的时机是不是太及时了?简直就是我想要什么,就来什么?唯独不能回家!为什么呢?因为我死了啊!死人是不能复活的!所以,这里就是我的幻想乡。不是有一句话吗?男人的心像大海,而孤独就是一座岛。我被困在这座岛上,只是因为我太孤独了,我是被我自己困在了这座岛上。”
“莫莫,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是假的,小木屋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蟒蛇是真的!
它会把你吞下也是真的!
被吞下后,你会变成屎人复活也是真的!
废话一大堆!
不就是想暗示我是你臆想出来的,想否认我存在的意义,对不对?
就这言辞,也想动摇我的道心?
天真!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就只能你暗示我,我就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想让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工具人?我是你的傀儡?那我没感情的啊!你要是总这么轻贱我,说老实话,我也不开心的啊!”
程默!
“干嘛?”
言归于好吧!
“什么意思?”
你把我当金手指,我把你当工具人,我报复你了一次,你也报复我了一次,我们扯平吧?
“握手言和?”
只是暂时性战略合作!
我需要你全心全意相信我!
相信我能帮你,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那些无用的工具上!
“你需要我?”
我需要你!
“没我不行?”
没你也行!
“那我想想。”
有你更好!
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那就握个手吧!”
程默捏着筷子,伸出了食指,信纸变回了小纸人,两者指间轻轻触碰,一道红色的雷火隐约霹雳一闪而逝。
程默吸着面汤,没有注意。
一番形式化友好握手,程默吐槽道:“莫莫,你可真不会做菜,盐放多了,想咸死我吗?”
那你连汤底都不剩一点?
“节约是美德!咸菜本身就是咸的,下次少放盐,或者不放盐都没事,盐吃多了电解质锁水,不利减肥。”
知道了!啰嗦!
吃饱了,没事干是吗?
多写几个字去!
一天天的,就开了10枪巴雷特,一会儿玩泥巴,一会儿敲敲打打,啥正事也不干,三千雷火3000根火雨箭写满了吗?
“哦,对了,多亏你提醒,还得编点苎麻绳子绑护心镜和臂甲!”
程默放下碗,去抱过了泡着苎麻皮的水桶,开始一条条的脱皮取麻纤维。
小纸人走了过去,一脚踢翻了水桶,随后叉腰瞪视着程默。
程默呆了片刻,这时阿不主动扯了扯他的肩膀。
程默心想也不是非要编什么苎麻绳子,衣服或者被单撕掉一块,同样也能做成布条,他纯粹就是心很乱,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但小纸人显然对他不务正业感到很生气。
这暴脾气随谁的啊?
程默猛地摔掉了手里的苎麻皮!
就你脾气暴是吧!
“你你你你你你……你烦不烦啊,让我心平气和一点会死吗,不找点事情做,我紧张啊!”程默气恼道。
小纸人懒得变成信纸。
程默大眼瞪小眼,小纸人没眼睛,干瞪眼就没什么意思,只好灰溜溜地返回了小木屋,拿起了厨房剪刀,气愤地剪掉了小半块床单发泄不爽。
夜逐渐深了,夜露随之浓重。
小木屋中,时不时亮起一道红芒,只是间隔的时间越来越久。
程默几欲抓破脑袋,奈何脑袋空空,越急躁,越回想不出什么好的名言警句。
放下了毛笔,看着小麦粒的酒瓶灯泡怔怔出神,静静地看着瓶底那里散发出奶白色光芒的荧光珊瑚虫卵,随后重新拿起了毛笔写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红芒一闪!
欸,古诗词也行吗?
程默惊喜,这是要他当文抄公啊!
紧接着,小木屋里红芒闪烁的频率开始变得越来越密集,间或伴随着一两下鬼畜笑声,配合这周围环境淡紫色的妖异光芒和小木屋门口黄绿相杂的亮光,衬托这整个小木屋阴气森森,仿佛鬼屋一般。
呵哈哈哈哈……
写到嗨起,程默的笑声越发不知道收敛。
沉迷写字,乐趣无穷啊!
羊圈中,黑山羊瑟瑟发抖。
不久之后,小木屋中的动静渐渐平息了下来。
程默的心情因为写字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打了个哈欠,有了困意,往酒瓶里倒了一些水,直到灯光的亮点变暗了许多才停止。
他绑上了护心镜,随后穿上竹甲,左手腕也带上了臂甲,没有躺到床上去睡,而是坐到了沙发上,把巴雷特狙击枪放到了伸手可及的位置,又把唐刀心刃搁在了腹部,就这么和衣而睡。
一开始还能保持半梦半醒的状态,但渐渐的,程默坚持不住困意,就真的睡了过去。
小纸人从房顶上滑下,落到了窗户,又从窗户跳进了书桌上,它看到了程默写的最后一块竹板内容,上面写的是:莫愁前路无知己,莫道天涯无归处。
它看向了程默,见他坐在沙发上,歪着脖子睡觉,这样容易落枕,便跳到了床边,拿了枕头,垫在了程默的脑袋和沙发椅之间。
做完了这一切,小纸人翻身落到了程默肚子上,拿住了那把唐刀心刃,程默的手掌下意识握住。它抽了抽,慢慢抽了出来。
正欲拿起的时候,忽然一条黑影藤蔓飞了过来,卷住了刀身,似乎不让小纸人拿走。
与此同时,阿不的布条也卷了过来,只是它的目标是黑影藤蔓,轻轻一弹,便将藤蔓弹到了一边。
黑影藤蔓再次落下,而这次阿不作势从程默的左肩头爬向脖子,黑影藤蔓这才收了回去。
小青蛙从程默的脖子后方爬了过来,似乎拦住阿不,让它无法跨跃过去,阿不故意虚晃一下,小青蛙左突右闪,然后摔了一跤,似乎有点呆,阿不看它摔倒,没了逗弄的心思,缠绕着程默的左肩头安静了下来。
小纸人拿起了唐刀心刃,只是看了两眼,丢到了地上。
当唐刀刚接触地面之时,瞬间化作了一条漆黑色的眼镜蛇,吐着蛇信,眼神凶厉地看向了小纸人。
小纸人全无所谓,慢条斯理地从程默裤兜里摸出骨笛,随后轻轻摇晃了一下。
眼镜蛇秒怂,又瞬间化作了唐刀心刃,老实地斜依靠着沙发。
正当这时,角落里发出了一声动静,纸盒中,原本放在孙悟空手掌之中的金箍棒掉到了纸盒上。
程默似乎被吵到了,转了一下脑袋,但没有醒来,继续沉睡了过去。
然后,纸盒又动了一下,这一下,只见尼尔手中的唐刀也落到了纸盒上。
紧接着,纸盒第3次震了一下,七个宝葫芦顿时歪七扭八地倒了一地。
仔细观察,其实可以发觉,震动的不是纸盒,而是纸盒之下的衣冠冢,但真正的源头,却是来自衣冠冢底下。
突然,衣冠冢下又发出了一声震动。
刹那间,小木屋中出现了十多双鲜红的眼睛,而每一双眼睛,都各自连着一个未知的黑影生物,有来自唐刀心刃,也有来自小青蛙,也有阿不,也有孙悟空,尼尔,七个宝葫芦,甚至有一道通向了那小麦粒的酒瓶灯泡底部。
衣冠冢下的未知存在似乎是个头铁娃,被这十几双凶厉的魔眼注视,依旧接连不断地发出震动的动静。
程默被吵醒了,半睁开眼睛,看到了小纸人手中的骨笛,迷迷糊糊地说道:“好吵,莫莫,别再吹笛子了,让我睡个好觉吧,我不想再做梦了啊!”
说着,脑袋转了一下,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又呼呼睡了过去。
小纸人把骨笛塞进了程默的裤兜,跳了下去,走到了衣冠冢旁边,从下面拉出了一张纸,这张纸的材质几乎和它一模一样。
只见纸张之中画着一只黑色的酒葫芦,但像是被束缚了似的,正在不住扭动着。
但看到了小纸人之后,它扭得更起劲了。
小纸人面无表情地把纸揉成了一团,一下,两下,三下,使劲揉捏着,直到原本干燥的信纸忽然渗出了水迹,才停止下来。随后展开一看,黑色的酒葫芦身上裂开了数道裂口,沁人心脾的美味酒香溢了出来,逐渐流成了一个酒池。酒葫芦漂在酒池之中,似乎只剩下了一口气。
小纸人重新把纸塞进了衣冠冢下,返回了沙发椅,跳到了程默的肚子上,它看向了那十几道魔眼。
它看向谁,那眼睛便飘忽了一下,对应的阴影也收敛了起来。
当然,也有比较头铁的。
比如唐刀心刃的阴影就很有骨气地与之对视了十多秒,然后灰溜溜地缩回了刀身之中。
孙悟空似乎有点尴尬地蹲下身捡起了金箍棒,与此同时,尼尔也弯腰捡起了她的佩刀,两个泥人对视了一眼。
“蕾猴哇!”孙悟空讲港普。
“空你几哇。”尼尔说本子语。
七个宝葫芦凑热闹,发出咿咿呀呀的婴儿叫声,各有特色。
小纸人看了过去。
孙悟空重新摆出了一个投枪的姿势,尼尔恢复了捏时的姿态,七个宝葫芦老老实实站边角。
小纸人心想,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还有谁?
就问还有谁!
这么想着,它看向了小麦粒的酒瓶灯泡,那是唯一一道没有与它有过眼神接触过的阴影。
酒瓶中,荧光珊瑚虫卵闪烁着微弱的奶白色光芒。
小纸人注视了许久,没了兴趣,收回了目光。它踩着程默的肚子,这家伙最近瘦了点,腹肌硬了一点,肚皮也不怎么软了,踩起来似乎不那么好玩了。
小纸人玩了一会儿,感到没什么劲,跳到书桌上,又跳出了窗台,踩着小木屋的外墙壁,一步步走向了屋顶。
等它的身影不见了,唐刀心刃化作了眼镜蛇,缠绕着程默的脚,正欲爬上去,忽然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窗户外,只见小纸人倒吊在窗沿,正静静地看着它,那看向它的眼神十分平静,却又仿佛带着警告。
于是,它再次灰溜溜地化作了唐刀心刃,斜斜依靠着沙发椅。
小纸人重新回到了小木屋顶,警视周围的动静。
一只萤火虫从远处飞了过来,它似乎是受到了酒瓶中的光芒吸引,不断在各个酒瓶之间来回飞舞经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纸人似乎听到了一个女孩清脆的笑声。
羊棚中,黑山羊做了一个梦,它梦到梦中的她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佩刀资格,以后就能成为一名伟大的除灵师,一想到这,她开心地笑了起来。